第十四章 血肉灵魂之力
午夜，沈凌欣被一阵清冷的海风吹醒，他有些迷糊地睁眼看去，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卧室阳台的门大开，风卷着窗帘猎猎作响，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身影落在窗帘上，犹如恐怖片里的女鬼一般。
沈凌欣裹紧自己的小杯子，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谁在那里！”他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
“你妹。”没好气又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原来是沈佩佩，沈凌欣瞬间就放松下来，裹着自己的小毛巾被跑了过去，路过自己的衣架时顺手拽过一件外衣，给只穿一件吊带连衣裙的沈佩佩披上。
沈佩佩坦然受之，两人虽然刚刚认识不到一周，关系融洽得却好似真的兄妹一般。
“怎么睡不着了？”沈凌欣与沈佩佩一起松垮垮地拄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月朗星稀的天空下的海滩。
“没事，有点想家。”沈佩佩出神地望着海滩，看着海水一下一下拍打在沙滩上，下意识地用人鱼间的语言回答道。
沈凌欣满脑子问号，不过没有提醒她，只是陪着她继续看着海水。
沈佩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的他好像没听懂，翘起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抵在沈凌欣太阳穴。
人鱼族的语言一点点传输到了沈凌欣的脑海中，沈凌欣浑身一阵抽搐，然后就趴在栏杆上晕了过去。
实在是他的灵魂强度太弱，承受不起那跨越界面的知识的重量。
沈佩佩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大意了，她忘了自己这个新认的哥哥的身体素质有多差劲，居然下意识地对他使用的灵魂对灵魂的知识传输。
不过没事，她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抹，显露出珍珠做链的贝壳手链，哪怕是在夜空下，那玲珑精巧的贝壳也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这是她的小金库，之一，里面装着的都是她曾经爱吃的零嘴。
不过在几天前，沈凌欣刚刚打破她对美食的认知，于是她就没再打开过这个储物空间。
不过现在，这些零嘴可就有用武之地了。人鱼王族贵拥四海，那么他们所能享受到零嘴怎么可能普通？
沈佩佩摇了摇头，不普通是不普通，但也不好吃啊，就这个什么海魂珠，没滋没味不说，偶尔遇到放久的，那种腐朽的灵魂的味道，沈佩佩被自己三姐骗得尝过一次后整个鱼都要傻了，在自己房间里吐泡泡吐了半天才从那种“好无聊啊，快去死吧”的抑郁状态中缓了过来，从此对它敬谢不敏。
可海魂珠是少有的可以增强灵魂强度还没有副作用的宝物，就算沈佩佩不想吃，她爸爸也会硬给她塞下去，美名其曰为她好。
于是她为了不再尝到那种恶心的味道，无师自通了空间天赋，每一粒被塞进去的海魂珠，都被她放进嘴的那一刻挪移到了她腕上的小贝壳中。
沈佩佩将沈凌欣平放在阳台上，掰开他的嘴，将数十粒海魂珠倒了进去。
沈凌欣的抽搐程度明显小了下来，不过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沈佩佩眼睛都没眨一下，手一翻，又是一小把倒了进去。
这次沈凌欣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平稳吸收海量的知识。
沈佩佩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她原本望着的方向。
说来好笑，她堂堂人鱼王族，天生的海洋之女，来到这个世界竟是因为一道海底龙卷。等她醒来时，她只能勉强感受到大海的某个方向那边有持续的元素之力喷涌而出，虽然量大，但挡不住这个世界元素之力太过稀薄。她之所以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晕了，跟这个世界的元素之力的微弱息息相关，就好像一个平时生活在平原的人被一下子转移到了珠穆朗玛峰，稀薄的氧气会使人瞬间晕厥。
沈佩佩闭上眼，用自己天生的对元素之力的亲和力去感受着。
在北方某地，元素之力正在井喷一般出现在这个世界，可能用不了多久，她身边的元素之力就能变得富足起来，足以让她使用一些小魔法。
不过，沈凌欣提出的那个明星培养计划，她还真有兴趣，人鱼可是天生的海洋歌者，在音符的运用方面，她不惧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
白也在一片血色的梦境的度过了好久，久到他醒来后还一脸茫然，没能完全从梦中挣脱出来。
那是一段悠长岁月的剪影，血族始祖莉莉丝从创世神灵身上离开后游历大陆的故事占据梦境一大半的时间，编写血灵之书又占据了剩下一半时间的一半，最后则是莉莉丝的十三位子女将血族发扬光大到最终毁灭的一段可歌可泣的，残破史诗。对血的力量的骄傲自大，对血食毫不节制的饮用，甚至妄想以血族为尊，奴役其他全部种族为其血奴，自然会遭到其他种族的极力反对。
不过白也能从梦境中恢复过来，最后那名被他杀死的女子雪泥鸿爪般的记忆起了很大作用，在她少的可怜的记忆片段中，白也看到了自己，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梦，一场足以改变他神志的幻影。
还好还好，还好他最后清醒了过来，还得到了十三支血族其中一族的力量。
在追求永生道路上不断挖掘的血肉灵魂之力。
白也茫然地睁开眼睛，失神地盯着空气盯了好一会儿后，才让自己恢复到“白也”这个身份上来，但那好似宿醉一般的头晕脑胀感还是没能消散，如影随形般缠着白也。
白也忍着这种恶心感起身，轻柔地将窝在自己怀里的姚琳抱起放在床上。
姚琳瞬间睁开眼睛，看到是白也后眼神中的警惕才消散下去。
“再睡会儿，一会吃早饭了叫你。”白也的声音有些沙哑。
姚琳盯着白也看了几秒，点点头，乖乖睡觉。
白也放缓脚步走出房间，带上房门后才伸了个懒腰，放松自己不舒服了一夜的筋骨。
一阵噼里啪啦如鞭炮般的声音响起，白也的动作一僵，离房间又远了些才敢把伸了一半的懒腰做完。
“下次昏迷还是躺好再晕吧，这姿势不标准，筋骨都聚在一起了。”白也自言自语道。
他自然不知道，经过血族十三支之一的初代源血的初步改造，他的身体素质突飞猛进，已然进入普通外家功夫入门的筋骨齐鸣的境界。
当然，这都是肉身自发的本能行为，白也自己是丝毫没有察觉，但他也能感觉到一些与平常不太一样的事情，比如，他发现自己的视力，听力，还有嗅觉都敏锐了不止一点点，他只是瞥了窗外一眼，就清楚地看到至少五十米外对面楼住户的窗帘样式，而他闭上眼睛，听到了屋里均匀的心跳声。
还好屋子里收拾的比较干净，除了披萨盒上沾着的番茄酱外，屋子里再没其他能刺激到白也鼻子的东西了。
哦，还有一样，白也拽了拽黏在皮肤上的衣服，里面黑色的不知名的物体紧贴在白也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推动着白也跑进浴室，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冷水澡。
还好这是夏天，就算是冷水也能接受，等到白也出浴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皮肤白皙，八块腹肌，脸上容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痘印痘坑这种小瑕疵已然消失，整个人身上的阴冷气息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违和的青春活力感，就好像一夜之间白也逆生长了十年，回到了高中那个活力四射的年纪。
“这就是得到超能力后的好处？那要是被外人知道杀死我后就能得到我的超能力的规律的话，我岂不是很危险？”白也呆呆地看着镜子，脑子飞速运转着。
杀死超能力者后就能得到其对应超能力这件事暂时只有自己和姚琳知道，自己应该是还有一种超能力但自己对于这个能力是什么没有头绪，这么说来，已拥有超能力的人还可以得到第二种超能力，甚至第三种，第四种。那么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拥有超能力的人就没有安全的了啊？这不科学啊？呸，这个时候还讨论科学。不对不对，这条推论如果成立，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超能力者之间展开争夺他人能力的战争，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超能力者之间，根本不存在结盟的可能。
白也想到着，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他本就不是个安全感很高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天天出门都要带上两把刀，可刚刚得出的结论依然是要在他紧绷的心上加码。
浴室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下下如同敲在白也的心上，白也猛地转头看向浴室门口，犹如困兽。
在他刚刚愣神的功夫里，他听到了除姚琳外的心跳声。
“哥，你在里面嘛？”门外是白若的声音。声音中有些微微颤抖。
白也的心放松下来，应了一声后，拉开浴室的门。
四目相对，白若懵逼了一秒后，刷地一声把门关上。
“我给你半分钟时间穿好衣服出来解释，否则我就把你下面切了再告诉老爸老妈你对我图谋不轨。”白若冷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也也傻了一秒，这才发现自己没拿换的衣服进来。
“那个，妹妹......”
“衣服穿好了再说话。”
“我忘拿进来了，你帮我拿一下呗，就在衣架上那些就行。”
外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是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白若将衣服递了过来。
“谢谢妹妹！”
“赶紧穿！”
等到白也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出去时，白若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早餐，姚琳也打着哈欠起床了。
不知是不是白也的错觉，他感觉自己妹妹脸色有些潮红。
在他的视野里，白若和姚琳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红色的雾气，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在冲击着他的鼻子，无比美妙，诱人犯罪。
他喉结一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吃饭，边吃边说。”
白若敲了敲碗筷，对站在浴室门口的白也说道。
白也听到声音后下意识一缩，然后赶紧坐下，埋头干饭，再简略地讲诉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因为姚琳太小就不打算告诉她的想法，从陈醴也是超能力者的事，到双方达成初步合作协议，再到昨晚被暗杀和反杀，再到自己得到全新的超能力后细思极恐的猜想，完完整整地将了出来。
等他都讲完后，白若和姚琳也差不多要吃饱了，倒是他一个人风卷残云般又吃了三人份的食物后才停下了筷子。
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白若只在桌子上放了这么多。
“所以，对于昨晚的事，你俩怎么看。”
白也把球踢了出去。
姚琳默默低下头，从自己的睡衣里掏出小本子，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
白若双手交叉抵在额头，在心中默默复盘。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白也看看白若，再看看姚琳，挠挠头。不知道干什么的他决定，把碗刷了。
刷碗用的洗洁精对鼻子的刺激也不小，不过白也感觉自己对于周围环境正在一点点适应，这是个好兆头，感官过于敏锐的话，对自己也是不小的折磨。
“我有一个猜想。”白若突然开口道。
“说。”白也与姚琳同时说道。
“有没有可能，你的超能力，就是掠夺别人的超能力？”
白也挠挠头。“这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刚开始只是被机械性地灌输不能理解的知识，等之后你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看到了一颗大树，还上面只有一片叶子，你触碰之后居然能理解之前无法理解的那些符号，说不定你的能力就是在杀死别的超能力者后得到他们的超能力，还能逐渐了解新的超能力该如何使用。”白若越说越起劲，一副这件事就这样破案了的神情。
“也不是没有可能。”白也挠挠头。
“我也想说一下。”姚琳举起手说道。
白若看着姚琳举手发言，记忆好似回到了小学。她笑道：“诶呀，不用举手，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他现在也是一问三不知。”说着，她挑衅一般对着白也扬了扬下巴。
白也无奈地笑了笑，也鼓励姚琳道：“说吧说吧，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
姚琳点点头，举起自己的小本子，上面是一个圈，里面一个火柴人。
“白也哥哥和我与那个坏人打架的时候，我提前在周围用空间之力将那个房间与外界隔开了。”她指着那个圈说道。
“我不确定之前白也哥哥的那个杀死超能力者后就能得到对应超能力这件事是否正确，就在于我不确定如果我没有提前将整个房间与外界单独隔开的话，她的超能力还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中吗？”说着，她拿笔对着火柴人一划，又画了一个小太阳一般的东西，然后在它旁边画了个问号。
白也挠挠头。他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的其实是恶魔果实的设定。“这也是个问题，我们没办法确认这一点，总不能再杀一个超能力者去研究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姚琳放下手中的小本子，指着白也说道。“听白也哥哥的描述，以及我自身的经验，一个人想拥有超能力并不容易，甚至会很危险，那个逐渐获得超能力的过程可能是九死一生的。就像……”她皱起眉头，努力地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东西去形容。
“就像一个气球！拥有超能力的过程就是不断往气球里充气，如果气球承受不了，那么，’彭’，可能就会被撑爆了。所以，我觉得，超能力也不可能被无限地获取，不然一个人很容易就会被撑爆。”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白若点头不止。“说的好！你看看人家姚琳，你再看看你，瞧给你吓的，满意了吧，人家……那个，琳琳你今年多大了？”
“7岁。”白也补充道。
“人家7岁孩子都想明白了，你还在这自己吓唬自己，赶紧滚去上班，别找借口躲房间里不见人。”白若一巴掌拍在白也肩膀上，力道之大，震得她手直疼。
“好好好。”白也无奈地收拾东西，不过打定主意一会去医院就请假。
“那我就先睡觉了，琳琳你午饭能解决吗？”
“可以的，我会用微波炉了。”
“OK，那我就先睡觉去了，困死我了……”白若打着哈欠回自己房子睡觉去了。
白也与姚琳对视一眼，一大一小居然是一样的头疼。
“你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嘛？”
姚琳摇摇头。
躲在暗处，不就能偷偷帮你了嘛。
“好的，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见。”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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