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变
看着周峰和赵磊跑远了，程冬观察一下周围，顺着左边的灌木丛跑去。
秦木在楼顶等得有些着急，正打算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枪声，他扒在楼边正好看到王朵朵跑进院子，于是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王朵朵抬头边跑边回道：“等着，我上去！”又是几声枪响，秦木看着院子外边的树林，心里直嘀咕。不一会，王朵朵跑到楼顶，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秦木把水壶递给王朵朵，“咋回事儿啊，都放抢了，出了啥事儿？”王朵朵喘着气儿，喝了几口水，“有疯子，乱咬人，我一害怕，就跑回来了！”“赵磊呢？程哥呢？”“我见到程哥了，他让我回来看着你，不让你乱跑，还有，不能让火灭了！”
秦木转头站到楼边，看着大门外，心想：疯子？哪来的疯子，连枪都用上了，这是出大事了！正在秦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看到周峰扶着赵磊远远地跑来，他趴在楼边女墙上，看着他俩跑进院子，周峰回身把院子的铁栅栏门关上，又扶着赵磊向大楼跑来，秦木大声喊道：“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周峰边跑边喊：“下来帮忙！”秦木回身对王朵朵说：“你呆在这儿，我下去帮忙！”没等回答，就跑下楼去。
秦木在一楼看到赵磊坐在楼梯上，周峰正给他看脚腕，“怎么了？受伤了？”秦木赶紧过去问道。赵磊摇摇头，周峰说道：“没事，他刚刚把脚崴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秦木在旁边坐下，问周峰：“怎么回事，朵朵说有疯子，其他人呢？”“死了，都死了，那些疯子根本不是人，跟丧尸一样，打不动！”赵磊龇牙咧嘴的直哼哼。周峰接着说：“有人跑散了，程哥找人去了！你把他扶到楼上去，我到大门口守着！但愿别再出其他事了！”说完就出了楼。
秦木扶着赵磊，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楼上蹭，秦木边走边问赵磊到底怎么回事，赵磊咧着嘴，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原来，赵磊听到喊声后，跑到树林，就见到一群人打的满地乱滚，他赶忙上去拉人，却被顶了一溜跟头，斧头也甩的没影儿了，刚爬起来就见钱叔的侄子卫宏被扑倒在不远处，疯子一口就咬在他脖子上，当时卫宏就抽了，疯子三两口把卫宏的脖子开了快一半儿，赵磊头一蒙，立刻想到了电视上演的丧尸，他赶紧在地上划拉了一根树枝，他看见那个叫陈辉的夫妻俩正被一个疯子追的到处跑，陈辉叫他老婆快跑，自己绊了一下，被疯子抱住了腿，他老婆倒是挺利索，头都没回，钻进草丛就没影了。赵磊正想上去帮忙，可身后的疯子舍弃了一动不动的卫宏，冲他来了，赵磊只好转身对付这个怪物。等他瞅机会把疯子蹬到一边，旁边的陈辉已经趴在那不动了，那只怪物跑到钱叔那边去了，本来周峰已经把一个疯子脸朝下摁住了，可想用绳子帮忙捆疯子的钱叔被身后的疯子一扑，也变了滚地葫芦，后面就变成了一片乱战，赵磊只记得程冬来了，然后很快疯子都被解决了。他跟周峰往回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是周峰把他给架回来的。
秦木好不容易把他扶到楼顶，一起坐在楼梯间门口喘气，王朵朵跑过来，问赵磊其他人呢，赵磊看看朵朵，摇摇头，“别问了，都没了！”
秦木看到旁边椅子上有个烟盒，拿起来看了看，还有几根，便抽出一根，拿着烟盒边的打火机点着，抽了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得想一想，现在的情况有多糟！
王朵朵看着远处的树林，有些发呆。赵磊喊道：“朵朵，发什么呆啊，火小了，去添点儿柴！”秦木看看朵朵，见她没动，便自己到楼梯间扛了一捆木头，走到火堆旁，用旁边一个盆里的破布一根一根的裹木头，然后扔进火堆。这些破布都沾了油，入火着的很旺。
木头刚放了一半儿，远处忽然响起了枪声，秦木几步跑到楼边，就看见大门口周峰正把大门开了一个缝，手里拿着一根铁锨，正在向外张望。
不一会儿，就见程冬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跑了回来，刚跑进大门，就和周峰一起把大门关了起来，又大喊：“回楼里去，快，找东西把门堵上！”边说边持枪瞄准门外树林，啪啪两枪，一个刚刚冲出树林的家伙立刻翻倒在地。程冬回身跑进了楼里，这时门外树林陆续窜出了十几个家伙，直奔院门。
程冬一进楼门就和周峰一起把几张还没拆毁的写字台放倒顶在楼门上，然后不管什么桌板，凳子的全一股脑摞在上面，程冬对周峰说：“这撑不了多久，把所有能找到的木头都堆在二楼楼梯，浇上油！”周峰毫不犹豫的开始收集散落的木板木条。程冬透过门上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些怪物撞了几下院门，就不再撞了，开始爬门，后面的踩着前边的一个一个的，门前渐渐聚集了上百个怪物，把大门晃得摇摇欲坠。程冬转身把墙边的一小桶汽油提起来，倒在楼门前的桌椅板凳上。他找了一根木棍和一些破布，做了一个火把，用打火机点燃，看着忙碌的周峰，说道：“但愿会有救援，否则，我们都死定了！”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的撞门声，程冬点燃桌椅，和周峰上到二楼，把一些木板、铁床架都堆在楼梯上，程冬把剩下的汽油都浇完，拿起插在一旁的火把递给周峰，“它们只要进了楼，你就点！”自己走到窗口，向下看，好多怪物都已经进了院子。程冬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时一楼燃烧的浓烟顺着楼梯道冒了上来。撞门声消失了，好像那些怪物也怕火，可不久，就传来一楼窗户破碎的声音，“见鬼！周峰，点火！”周峰赶紧把火把仍在木板上，一圈蓝焰快速扩散，火焰瞬间着了起来。“上楼！”程冬拽着周峰跑上楼顶，程冬路过楼顶楼梯间时，把堆放的木头扔到楼顶一部分，剩下的推到在楼梯上，周峰抱来一堆破布，也扔在楼梯上，“这些布沾了油！”周峰拿过一个没点着的火把，用火机点着,下面的浓烟冒了上来，周峰躲在门的一侧，向程冬说道：“这是最后的防线，如果顶不住了，你一定要亲手打死我，我不想被咬死！”程冬退出弹匣看了看，“我们一定能等到救援的，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程冬一扭脸，看到旁边三张茫然的小脸，楞了一下，好么，把这三个家伙给忘了！“还不把火升大点，我们就指望它了！”
楼梯间的浓烟越来越大，冒出来的烟气直冲云霄，程冬望着黑烟说：“也许这比火光在白天更有效！”秦木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头，说：“如果我们能熬到晚上，还是要靠这堆火的！对么？！”周峰探头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它们安静了不少，看来它们确实怕火！”
程冬在楼边探头看看下边，“二楼烧不了多久，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你们有什么建议？”赵磊看看秦木，秦木看看王朵朵，王朵朵看看天，“你们这帮大男人就不能多长点脑子么？！”程冬一挑眉，“什么？！”王朵朵走到火堆前，“你说过，它们怕火，而我们守着这么大一堆火却在担心楼下的木头不够烧？！”赵磊无奈的叹口气，“好吧，博士后，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激动！”王朵朵一耸肩，“把火堆移到楼梯口！”周峰回头喊道：“不管干什么，都抓紧时间吧，二楼的火快灭了！”程冬冲周峰一摆手，“先把三楼点了，我们现在就动手挪火堆！”
周峰冲进楼梯间又扔出来几捆木头，然后把火把扔了进去。秦木看看周围，“这里现在到处都在冒烟，你们确定这座楼不会都着了吧？！”赵磊靠在椅背上笑道：“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拨打119！”
王朵朵把楼梯口的地面清理干净后，程冬和周峰开始一点一点的挪火堆，一个多小时后，大家看着楼梯口的火堆，没人说话，就那么站着，当然不包括赵磊，他是一有机会就要坐下的。秦木忍不住先说道：“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周峰转身走到楼边，扶着女墙看向远方。程冬找把椅子坐下，看着火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王朵朵拿着水壶喝了口水，踢踢脚下的背包，“虽然很不想，但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我们断粮了！”
周峰揉揉眼睛，看着山下淡淡的红雾，说：“呃，我不知道光照什么的会不会改变雾气的颜色，但你们谁见过红色的雾么？！”
秦木数着木头，说：“这些木头，最多只能撑到半夜，如果省着用的话，或许能到天亮！”
程冬抱着头，“你们就不能说点好消息么？！”他猛然抬起头，看着周峰问：“你说什么？红雾？什么红雾？！”王朵朵看看秦木，秦木说道：“颜色是物体反射特定频段的光波谱形成的，普通水汽不可能反射带有单一颜色的光波谱，雾里一定有其他东西，也许是化工原料泄露，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下去，如果我们能下去的话！”赵磊一摊手，“感谢你的科普，对我现在饿瘪的肚子没有一点帮助！”
程冬摇摇头，拿出身上最后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就那么叼着，站起身围着楼顶转了起来。周峰蹲坐在火堆旁盯着楼梯间的动静。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太阳快落山的前一刻，王朵朵指着正西方的天际大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是飞机么？！”程冬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两个小黑点，有点远，看不清是什么，可根据它的高度和运动轨迹，应该是直升机一类的飞行器。王朵朵兴奋地叫道：“我们该怎么办，要大喊大叫么，还是绑个红旗什么的？！”程冬拿起几根木头放进火堆，“让火着旺点，希望他们能看到！”
周峰指着楼中间的大架子说：“不把这玩意儿挪开，什么东西都落不下来！”赵磊站起来，“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动手吧！”程冬把在另一边放哨的秦木喊了回来，在架子两边栓了绳子，移开架子底梁上的土袋后，大家开始喊着号子把架子拽向楼梯间的方向，除了赵磊一瘸一拐的只能喊号子以外，其他人一边两个用尽了全力，但架子移动的很慢，大家忙了一天，没有食物，饮水匮乏，体力下降的很快。赵磊找了几根比较圆一些木条，在程冬的帮助下，把木条塞到架子下面，“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赵磊说。程冬拍拍手，“大家加油，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秦木把水壶递给王朵朵，王朵朵又递给周峰，周峰看看程冬，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程冬，程冬仰脖喝下最后一口水，把水壶扔到一边，“来吧，开始干活了！”
那些圆木棍确实起了很大作用，因为架子明显比先前移动的快了很多，在赵磊大喊着说那些直升机飞过来的时候，架子终于移到了楼梯间旁。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楼背面的的阴影中窜了出来，直接扑倒了赵磊，程冬心里一惊，一个箭步拿起不远处的步枪，转身瞄准，但周峰已经跳了过去，把赵磊身上的怪物掀翻，一脚蹬出楼外，大喊：“排水管，它们从排水管爬上来了！”程冬大喊：“趴下！”周峰拽着刚想爬起来的赵磊又趴了下去，邦邦两枪，两个刚窜上墙边的怪物又掉了下去，“都到火堆边来，每个人都拿一个火把！”周峰直接把赵磊拖了过来，秦木递给他一个火把，周峰放下赵磊，一手火把一手钢管，护在秦木他们身前，并说道：“看住我背后！”枪又响了几次后，程冬大喊：“快没子弹了，准备肉搏！”这时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两架直九一前一后飞近楼顶，头前一架绕到楼后，突然向楼下开火，原来机身两侧都装备了机枪，后面一架悬停在离楼面半米高的地方，舱门打开，一个浑身军装的人朝他们招手，并大喊着什么，但飞机的噪音太大，根本听不清。程冬一推秦木，“上飞机！”秦木回身一拽王朵朵，“跑，上飞机，别回头！”周峰在前开路，把一两个漏网的打翻，好让王朵朵他们能跑过去。就在王朵朵快跑到直升机下面的时候，秦木也扶起赵磊跑了起来，一个不知道从哪爬上来的怪物，猛地蹦出来，吓了秦木一跳，怪物一扑，秦木条件反射的往下一蹲，赵磊反映慢了一拍，怪物的腿在他身上一绊，直接翻滚着砸向火堆，程冬跑过来拉起秦木，大喊：“跑，快起来，上飞机！”
秦木明显感到楼顶的光线暗了下来，但在周围盘旋的直升机的探照灯照了过来，虽然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小片，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扶起赵磊，拿起木棍，用尽全力架着他跑向直升机。周峰本来已经到了直升机下面，但他又跑向秦木，大喊着：“小心后面！”秦木一回头，才发现，楼梯口的火堆塌散了一地，已经有很多黑影跑了出来，这时程冬的枪又响了起来，秦木腿有点软，可他不敢停下来，还没有跑出几步，背后一股大力撞来，秦木被撞翻出去几米远，就在周峰身前，周峰冲秦木大吼：“上飞机，快！”自己向赵磊跑去！这时，程冬快速跑向直升机，喊道：“没子弹了！”周峰跑到赵磊身边，拖着他的后衣领向回跑。
程冬在直升机下卸掉空弹匣，向直升机上的人示意，飞机上的人回身拿了一把95b突击步枪扔给程冬，并把王朵朵拉上飞机，程冬把空枪扔到飞机上，拿着新枪，开保险，上膛，回身接着掩护周峰。王朵朵浑身颤抖的哭着看着机舱外黑影越来越多，程冬手忙脚乱的，打了几个长点射，这时盘旋的飞机放弃了向楼周围的扫射，开始清理楼顶的怪物，程冬趁机帮周峰把赵磊扛起来，跑到飞机旁，把赵磊放了上去，不知道什么原因，赵磊一动不动，也许是晕过去了，程冬顾不得了，对飞机上的秦木摆手，让他往里走，然后把周峰也抗上去，转身跳坐在舱门口，左手抓着把手，右手扣动扳机，打翻了一个靠近的怪物，周峰向驾驶员示意可以离开了。直升机快速升高，渐渐飞远。秦木看到另一架直升机也飞到远处，但回身对着楼房发射了几颗火箭弹，大楼在一片火海中轰然倒了下去。程冬借着机舱内的灯光看向赵磊，周峰摸着赵磊的脖子，抬头冲程冬摇了摇头。王朵朵紧紧抓着秦木的胳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秦木眼一黑，晕了过去。王朵朵扶住晕倒的秦木，抬手一看手掌，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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