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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界临》最新免费章节第四章开展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21-02-13 22:01 出处:网络 作者:白古即圆罪编辑:离梦殇
《十一界临》第四章 开展冯庆才还是妥协了。在小徒弟涂磊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下,老冯的爱人对他发出布了重要指示——无论案子有多紧急,先抽一上午时间到医院做检查。对于这个指示,卜荷也是极度赞同的。由于神秘

第四章 开展

冯庆才还是妥协了。

在小徒弟涂磊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下,老冯的爱人对他发出布了重要指示——无论案子有多紧急,先抽一上午时间到医院做检查。

对于这个指示,卜荷也是极度赞同的。

由于神秘遗书已经部分破译,专案组的同志们也开始摩拳擦掌等待后续的消息。至于外勤支援组那边也有零星的喜讯传来——疑似目击者出现。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田局长也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自信地对相关领导打下包票,“工作正在积极开展,马上就能交出满意的答卷。”

至于另一边,探索小队已经出发。

来到2047的两天里,冯庆才的意识一直是紧绷着的。与2013不同,在这里的每一次睁眼,时间都没有经过太久,而海量的信息扑面而来,不给人一丝喘息空间。而冯庆才毕竟已上了年纪,即便适应力远超同龄,依然很费力。相比之下,2013更像是一个梦,一个断断续续的莫名其妙的梦。

在梦中,他躺在了核磁共振的机器里,听着仿佛时空穿梭般嗡鸣的声响,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震颤。

震颤会发热,也会发酸。冯庆才浑身酸痛,昏昏沉沉的在前往密歇根州的运输机中醒来。移动酸痛的身体,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刚好能看到运输机的天窗。透过天窗,他看到了北美的夜空。窗外的天很黑,所以星光格外明亮。那是存在幼时记忆里的璀璨星河,只是看起来非常陌生。

“好想回家啊……”

“嘘——嘘——,”一阵轻轻的口哨声传来,“嘿,霍克特教授,你醒了?”

冯庆才把视线转回机舱内,两排相对而设的躺椅分列机舱两侧。十个位置,正被九个身形各异的人填满。左右延展的方向,一侧是荧光点点的驾驶舱,另一侧布满漆黑的块状物。他寻了一圈,发现巴顿将军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便寻声看到了歪坐在座椅的西部牛仔。他正端着一支短刀认真的擦拭着,看表情,似乎还很兴奋。

“别找了,巴顿在驾驶室呢。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不睡了。说来也对,有这种报仇的机会,换成我也会激动的睡不着,那可是1000多个兄弟啊。”他把短刀举到面前,淡淡的青寒光芒一闪而过,看来是把好刀。“话说你能多长时间不睡觉?我听说你们搞动植物研究的,有时候也会进入雨林,两三天不吃不喝。”

冯庆才没有答话,因为他现在不太擅长跟自来熟的人闲聊。如果换做年轻时候,他可是最喜欢自来熟的人了,从这些人的嘴里,往往能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可如今的冯庆才脱离一线太久,再也做不到在缜密交流的同时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牛仔发现霍克特有些呆滞,便嘿嘿笑道,“教授可能不认识我。我叫丹·路易斯,你可以直接叫我丹。我是个职业冒险家,曾徒步穿越死亡峡谷。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算我在内,全世界只有三个人成功穿越过死亡峡谷。”

冯庆才看了一圈,发现大家睡的很香,即便机舱内噪音很大。

“所以,这次你是探索队的队长吧。”

丹向驾驶舱的方向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队长还是巴顿。不过我接到的命令是,一旦巴顿失去理智,或者失去了继续履行队长职责的能力,我就要及时的取代他。”

丹的声音有点小,所以冯庆才听的并不真切。但是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他还是能猜到丹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他此时心里感叹的不是巴顿与丹的从属关系,而是自己的英语居然这么好,或者说霍克特的英语居然这么好。看来闪越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自己又多了几项技能。

“教授,你也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吧!”

“嗯?”冯庆才愣了一下,印象里,霍克特应该只是一名顾问,充其量算是参与成员,远称不上是负责人。“你听谁说的?”

“嘿嘿,这还要听说么。”丹表情怪异的的挤出一丝笑,然后就掏出一把拳刺,继续擦拭了起来。

冯庆才渐渐适应了机舱内的光线,发现丹的身边还有几件武器,大小不一,但都寒锋闪耀。看起来他不像是一个探险家,更像是一名杀手,精通冷兵器的杀手。

“你杀过人?”冯庆才慎重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轻轻问道。

丹愕然抬头,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库,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三次战争都没落下,‘绝境二十年’嘛,凡是入伍的人都逃不掉。不过我还真没杀过人。你杀过吗?”

绝境二十年——伴随这个词,一段全新的记忆涌入脑海——大洋战争、贫富战争、人机战争,还有战后五年。冯庆才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又发现了了不得的信息。

丹不见霍克特回话,便自言自语道,“倘若,被鲜血溅染即算杀戮,那世人将无一幸免。这是教我用刀的班长最爱说的一句话。可惜他在第二次战争的时候就死了。”

冯庆才的心颤了一下,他总觉得这句话在哪儿听过,可又没法确定。刚想问一下丹的班长叫什么,丹先开口了。

“其实,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完全是直觉和运气。三场战争加起来,我一枪未开,也一枪未挨。上天似乎是眷顾我的。每当危险来临时,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提醒着我,哪里危险,哪里安全。而我的身体也会本能的遵循那个声音的指引。穿越死亡峡谷时也是。人机战争结束后,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本来已经不想活了,可我发现想要死比继续活着还难。于是我就去了死亡峡谷。

“死亡峡谷你知道吗,科学家都说那里毒气弥漫,毒物横行。可事实上,那里只有两种毒气,一种是二氧化碳,一种是臭氧。只不过相对于毒气,那里最致命的是异常的放电现象。混乱的电磁场环境导致随时随处会有闪电产生。雷雨中的闪电也许是美的,死亡峡谷的闪电则是致命的。当我被一片耀眼的白光笼罩,听力突然消失,皮肤像针扎一样刺痛,肌肉麻痹僵直,衣服发出焦糊味,我才意识到我被闪电触摸了。那种经历真的太刺激了。

“不过相对于球状闪电,这些还只是小菜而已啊。当我逃过闪电的威胁,终于走出峡谷,我深刻地意识到我还不想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丽的景色等着我去发现。我要成为最出色的探险家和摄影师,把最美丽真实的世界展现给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

丹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冯庆才,“而这一次,我被军方征召了,他们或许看中的是我异于常人的生存能力。但是,毫不隐瞒的说,这次他们要失望了。因为我的身体拒绝我参与这次行动,我会死。强烈的死亡预感,像海上风暴卷起的百米巨浪,向我砸过来,避无可避。”丹颤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温柔地把一件件武器拢到怀里,那些利器也愉悦地发出轻鸣,“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我真的想确认一下,那所谓的伊甸园植物,究竟有哪些杀人的手段。你能不能告诉我,哪怕是死,也让我死的明白一些。”

冯庆才听完丹长长的自述,无奈叹了口气。一方面,是感叹如此风流自在的一个人竟背负了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是为霍克特经历的绝境二十年唏嘘不已。一段丹的回忆,一段凭空跳出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冯庆才震惊到无法自处。

翻阅霍克特的记忆,冯庆才小心斟酌着字句,“伊甸园植物是一种全新的基因改造作物。你应该听过转基因大豆、转基因小麦、转基因棉。这些都只是独立的转基因经济作物,属于转基因应用的初级阶段。至少从今天的技术水平来说,基本到无法精简。但这些作物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它们在诞生的过程里消耗了发明者或者说发行它们的公司的巨大心力。为了保证既得经济利益的存续,这些作物会被烙印上一些保护代码,就像上锁一样。

“保护代码保证了转基因作物的信息安全。但人工制造的代码并不属于自然界,本身具有入侵性,而这些代码进入人体后就像无法预知的魔咒,让许多人恐慌。而源于自然环境的拼接产生的代码不具有稳定性,在一段时间后会自动消解,这导致了作物面世之后,仍需要大量的后续工作来维持。所以,在战后五年的恢复期间,各国为了迅速恢复经济,重振农业发展,决定创造一系列高产值的农作物。而伊甸园植物,就是这类作物的统称。

“五年时间,二十一个国家,一百三十七所科研机构,两千零五十三名研发人员,七万九千八百四十六名实验参与人员,千万次以上的独立试验,十亿例以上的试验植株,无法计数的基因片段植入。这就是伊甸园计划的所有信息。出于各国分属的保密措施,所有人共享的是可公开的绝对安全的基因代码序列,以及对应稳定的基因改造实验植株。但对专属于本国环境的可适用作物,大家并未公开信息。所以伊甸园作物只能是一个统称,而非某个物种。

“换句话说,全世界63处伊甸园产区里每一个植物个体都是伊甸园植物,每一个个体也是同时是独立的伊甸园植物。哪怕是一颗看似寻常的向日葵,都可能出现63种不同的形态。它们拥有强大的适应性,会根据环境进化出合适的形态特征,更是能充分利用环境资源,最大程度的转化出所需的产品。至于目前它们进化到了何种地步,很遗憾,我没法告诉你。”

丹听的很认真,等冯庆才说完,他还在沉默回味。

突然,飞机发生了一阵抖动,似乎遇到了什么高空气流,丹怀里的金属“玩具”们随之叮铃轻响了起来。“抱歉,我还是没搞懂。你说传统的大豆、小麦有缺点,可这又与伊甸园植物有什么关系呢。哪怕它们真的有什么因果关系,你们当时就没想过随便创造新物种,是在亵渎上帝吗?难道,你们就没想到有一天,上帝会为你们玩弄规则的作法,降下制裁?”

冯庆才有些愕然,他和霍克特都是无信仰者。两个人在各自的世界里都没有考虑过如果上天真的存在一个意识,那么这个意识是站在人类这边,还是站在绝对中立的位置。

丹发现冯庆才在发呆,就又问了一遍,“霍克特教授,你难道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机舱内突然变得极静,甚至能听到远处黑人中士的轻鼾。

丹死死盯着冯庆才,但冯庆才看不清他的眼睛,也猜不到他此刻的心情。

“别再为难他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霍克特当时是最强烈的反对派,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二人寻声望去,发现是头发脏乱的地质学家在说话,他背对着两人斜躺,所以二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特别是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把脸挡的严实,根本看不出是睡是醒。

“你什么时候醒的?”丹问,似乎是在确定他究竟偷听了多长时间。

“从你那些铁家伙叮当乱响时开始吧,”地质学家换了个姿势,了无生气的平摊在躺椅里,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我最讨厌金属碰撞的声音了,一点点都不行。这会让我想起独自守在南极科考站的日子。天呐,太可怕了。”

随着第三个人的加入,谈话反而终止。丹不再健谈,似乎不愿再透露更多的信息;冯庆才不愿开口,毕竟他快六十了,霍克特也五十多了,这个年纪的人更喜欢安静地听着;地质学家似乎精神萎靡,躺在那里翻来覆去。

冯庆才闭上眼,想尽快睡着,赶快回到自己的世界,偷得一点儿轻松,可无论如何都睡不过去。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地质学家的声音。

“前段时间,我在密歇根湖附近工作的朋友联系到我。他说,密歇根湖的水正在变清,但是速度有点快。和三个月前比起来,水中有机物低于可测量值,常规金属杂质基本消失,浮游生物数量锐减90%以上。同时,水体溶氧量急剧增加,但鱼类在内的水生生物消失。这很不正常,他怀疑密歇根湖附近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地质现象。而我则怀疑,是附近地表的下垫面结构改变了。谁知道呢?或许,那些植物不是在……”

……

冯庆才终于睡着了,很遗憾,没有听完地质学家的话。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处竟是一片素白。

“醒了、醒了,嘿、嘿、嘿……”

伴着一阵傻乎乎的笑声,冯庆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还吊着一瓶葡萄糖。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临铺是一个看起来神志不太正常的中年男性。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位扎着乱发的中年女性,她面相素朴,正认真的削着苹果。听到笑声,她抬头看了一眼冯庆才,轻声道,“你家属去打水了,用不用我叫一下护士?”

“不用麻烦了,谢谢。”冯庆才发现葡萄糖所剩不多,便问道,“同志,我问一下啊,我大概睡了多久?”

女人并没有回答,反倒没头没尾的安慰了一句,“醒了就好。”

平淡的四个字,却让冯庆才再也平静不了。看来,他这次昏睡了很久。他再次观察了一下屋里屋外的情况:墙面很新,设备却很旧,设备角落处贴着泛黄的“第二人民医院”的标签;走廊里很安静,似乎人不多。他意识到这里是刚建成启用的新二院。透过带围栏的窗户,他还能看到远处耸入天空的CBD的高楼。

二院啊,市内最高消费的场所之一了吧。

他回过头,发现临铺的中年男性冲他挤眉弄眼,像小孩子一样。便问女人,“他这是怎么了?”

女人安静的旋转着手中的苹果,水果刀缓慢而稳定的推行,一条小指宽的轻薄近乎透光的苹果皮就在她腿上聚成了圆环,“被砸到头,砸傻了。高空抛物,两年了也没人管。”

冯庆才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事不该他管,他也管不了,关键是也不好管。“你是他爱人?”

“我是他姐姐,”女人停了一下动作,用握苹果的手捏住刀锋,另一只手抬到面前整理了一下本不存在的刘海,“他女朋友本来是要陪护的,可是拗不过父母,坚持了两个月就走了。”

冯庆才微微点头,明白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无关是非对错,外人没有资格过问。便转问到,“这里是脑科啊。”

“神经外科,”女人苦笑着看了眼窗口的方向,“自杀率比肿瘤科还高。”

一句压过一句,女人的语气充满了难以名状的压力。冯庆才点头回应,不再试图询问,思绪却跳回到机舱里。

明知会死却依然担起重任的丹;隐约察觉到危险的敏感地质学家;可能是最大助力也可能成为累赘的巴顿将军;绝境二十年、战后恢复、伊甸园计划……

一个个信息片段跳入脑中,让他很混乱。

2047的过往记忆属于霍克特,无法带回2013。冯庆才所能记住的只有自己经历过的场景,所以更多的内容只能靠推断。但失去了霍克特的知识和经历做基础,冯庆才感觉自己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似乎总有一些关键的细节被遗忘了。

“老冯,老冯!你醒了?”一阵激动的呼喊从门口传来,是老冯的爱人。她快步走近,放下水壶,又急又气的敲打着老冯的胳膊,“让你早点休息你就不听,非要熬夜,非不要命的乱跑,这下好了吧……”说着说着,她就带上了哭腔。

老冯心疼的握紧女人的手,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哭什么哇。别哭了奥,再哭就要长皱纹了。”

女人一拳一拳的打着他,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似乎很解气,慢慢就不哭了,“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休息不足,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女人的眼神有些闪烁,所以冯庆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我,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女人站起身,躲开他的目光,就要去拿角落里的保温饭盒,“我给你熬了点粥,你喝一口。”

冯庆才拉住了她,认真的问道,“我到底睡了多久?医生那里怎么说?告诉我吧,我没事的。”

女人叹了口气,“你睡了两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也查不出问题。大夫说,如果今天再不醒,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冯庆才感觉喉头梗着什么,吞了一口口水,却没有好受一点。自己明明只在那边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里就过了两天呢?

就在老两口相对无言这一刻,临铺的傻子突然笑了起来,“成了,成了,展开,好长,又细又长!”只见他抢过那条如丝带般细长的苹果皮,开心的嚼了起来,一小口,一小节,满脸都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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