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来
“She gave me all that I desired.”
“她给予了我想要的一切。”
“Sung the songs of angel choirs.”
“那动人的天使颂唱。”
“Preached the words of death and fire and left me burning.”
“那死亡和火焰的宣誓 让我火焰焚身。”
田陌从暖和的被窝中爬出并关掉了手机的闹钟。
“……请大家努力活下去吧。”
昨天那篇帖子又浮现在田陌的脑海中，田陌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光着脚跑向窗边。
“刺啦。”窗帘发出刺耳的响声，田陌有些用力地扯开了窗帘。好在让田陌心脏狂跳的可怖场景并没有出现，L市冬天的凌晨一如往常的黑。眼前的黑幕像是一张巨大恐怖的嘴，好似是一只饥饿的巨兽想要吞噬一切。
“哗啦，哗啦，哗啦。”是扫帚扫过沥青路面的声音，田陌看到和往常一样起早贪黑工作的几个环卫工在正在清扫街道。随着环卫工手臂的摆动，扫帚带动起尘埃和灰尘。田陌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春风轻抚一般，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事！我肯定是被骗了，丧尸末日什么的果然还是应该存在于游戏和电影里。”田陌冷静下来继续着日常的晨练。在家做完晨练内容后，田陌又走到窗边看了看，依旧是那几位环卫工在清扫大街。田陌穿好防风衣，把拉链拉到顶，并且戴上了他从来不戴的衣帽出门慢跑去了。
今天的晨跑对于田陌来说异常的煎熬和漫长，L市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却很难能下一场雪。田陌在黑暗中跑着，像是一个求生者想要从巨怪的口中挣脱。田陌的神经紧绷着，不时望着跑过的灌木丛和黑暗深处，总觉得里面会突然冲出来一只面容狰狞恐怖的嗜血丧尸。好在田陌脑海中的画面并没有上演在现实当中，望着已经可以远远看见的小区大门和李阿姨早餐摊冒出的热腾腾的蒸汽，田陌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呀！阿子，你是感冒了吧？！怎么头顶这么多汗啊？”随着田陌慢慢跑过来，李阿姨有所察觉抬头一看大惊道。
“没事没事，今天跑的有些远而已。阿姨给我拿两笼小笼包多放一些萝卜条。”田陌摆了摆手冲李阿姨笑道，随后在一张折叠桌前坐下擦了擦汗拿出手机看起新闻来。
“哎呀，你这阿子真是的，要说你懂事吧，你也确实懂事，一个人住还能这么自律的学习锻炼。可是你就不能休息两天吗？这么冷的天搞坏身体了怎么办，你可是高三啊！可不能影响了学业啊，身体垮了，高考就很难有好成绩了，一辈子可能就毁了呀。”李阿姨皱着眉对田陌责怪道，说完把小笼包端到了田陌坐的桌子上，又从早餐摊里拿出一件大衣给田陌披上。
“别！阿姨我身上汗多。”田陌一愣大叫道。
“叫你穿上就穿上，你看看你身上那衣服多薄啊，能不感冒吗。”李阿姨有些焦急地嗔道。
感受着大衣带来的温暖，和蒸笼内明显多了不少的小笼包与满满的萝卜条，田陌的眼眶有些模糊。
“谢谢阿姨。”田陌由衷地向李阿姨道谢。
李阿姨很满意的笑了笑，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慢慢的，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早餐摊逐渐坐满了人，李阿姨开始忙碌起来。田陌依旧在手机上搜索着丧尸，末日。可是他的行为就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高岸深谷中，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反馈。看着无数次弹出的丧尸类游戏和电影。田陌有些恼火，他关掉了手机，回到家中。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田陌沐浴在热水中左手撑着墙面，右手轻轻地抹去了镜子上的水雾。
田陌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到有些陌生。
“太帅了！”田陌看着镜子中自己有些帅的面庞，雕刻般的肌肉结实地盘踞在身上，无时不刻显示着活力并且充斥着力量。田陌调整了一下心态，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热水澡。
“And life's not out to get you.”
“人生何处不青山。”
“Despite the things you've been through.”
“尽管你一路走来都是刀山火海。”
“Because what you give is what you get.”
“但你的付出与回报终成正比。”
“……”
田陌一边高昂地唱着，一边拿了一条奶白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穿好鞋。他打开门站在门外用力地顿了顿。
“末日即将来临，学习却不能停。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田陌给自己打了打气，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从田陌住的小区到学校有两条街的路程，不是很远，十分钟就可以走到。但是田陌今天走的很慢，他发现在不知道下一刻是否会身处炼狱的情况下，身边的一切普通的事物也会变得美好起来。各自忙着赶路的行人，不算拥挤的街道上车辆发出的引擎声，包子店掀开蒸锅时冒出的蒸汽。早晨7点就被唤醒的L市灯火通明，不知怎地，田陌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美好的乌托邦中，明明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普通平常。田陌不禁放慢脚步，散步似的边走边看着平日里都会见到但从未仔细看过的城市风景。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田陌沉浸在这样一种意境当中。
“这都7点40时了！你怎么搞的啊？疯了是吗？你知不知道离高考只有不到6个月了？来来来，你别进教室，告诉我几点上早自习。”班主任暴躁的冲门外尴尬地站着的田陌吼道，六十多只眸子望着田陌，随后好几处冒出笑声。
田陌有些不知所措地用右手挠了挠头皮，他嘿嘿地冲班主任傻笑，每次碰上这种类似的情况，田陌总是喜欢傻笑。
“不好意思，老师。我今天有些拉肚子忘记向您请假了。”田陌傻笑着开口道。
“你你你，给我站在外面读书！”班主任冲一张傻笑的脸生不起气继续发飙，只好语无伦次地说道。
田陌只得领赏，不过比起尴尬地站在教室里受训，在外面吹吹风显然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或许这就是田陌另辟蹊径的为人处世。
不得不说冷风吹一吹是有利于人头脑清醒的，田陌本来被末世，丧尸搅得浆糊似的大脑通常了不少。一节早自习很快就过去了，田陌回到教室里开始了上午的学习。
随着第四节课下课铃的响起，田陌收拾好东西准备向食堂进军，因为高三临近高考的缘故，所以田陌中午为了节省时间就到学校食堂吃饭。可刚刚走出门，就有一道另田陌攥紧拳头的声音响起。
“哇塞，田陌诶，围巾男诶，腹肌男诶，大帅哥诶。”这道贱贱的声音来自一个刚刚从田陌隔壁班走出高高的但是背有些故意弓着的贱男。
这个贱男叫张杰，是田陌的初中同学，两人玩的很好，高中又分到了隔壁班，所以关系自然很铁。
“张杰，你tmd能别阴阳怪气吗？”看着周围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眼光，田陌不禁低声朝那个弓着身子像毛毛虫一样越来越向他拱过来的男生说道。
“嘿嘿嘿，意思你还不帅？！你可是八块腹肌的猛男啊。”张杰一听马上挺直腰故作夸张地叫到，眼睛还不时扫视四周，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看着眼前的男生颇有即将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架势。田陌用力地把他扯到一边冲他做了做嘘声的手势然后说道：“别闹，我有正事和你说，现在人太多了，我们先去食堂。”说完田陌就拉着他向食堂走去。
“哈哈哈，想吃饭就直说，扭扭捏捏像娘们。”张杰又怪叫道，只见田陌把拽着他的手甩开，加快速度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过田陌清楚的知道，这块牛皮糖自己会黏上来。
果不其然，张杰大步走到田陌身边，大手一揽搭在田陌肩上，一齐向食堂走去。
高三不少学生都是在教室吃自己带的饭或者家长送的饭，今天又是周六，所以食堂人并不多，两人很快打好了饭菜在田陌的带领下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好吧，有什么秘密你总算可以说了吧。”张杰摊了摊手说道。
“嗯，接下来我说的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也不确定，不要打断我，不要笑，你听好了。”田陌点了点头，认真地开口说道。
“昨天我在论坛看了一篇帖子，是一位户外圈的前辈发的。世界各国现在爆发了丧尸瘟疫，东洋国已经沦陷了，美丽国，熊熊国和我国都成了重灾区。目前我国W市，B市等几个一线城市已经沦陷，瘟疫很快就到咱们这里，你买些高热量，不易腐烂的食物和水囤在家中。”田陌说完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随即看到张杰表情古怪的看着他，嘴巴鼓的老大然后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杰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桌子，引得周围人频频看向这里。
张杰看着田陌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没笑你，我只是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
“嗯，别笑了，仔细听着。如果真的丧尸瘟疫侵袭的话，我们最后尽量报团，这样存活的概率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的爆笑打断了田陌的话语。
“哈哈哈哈，我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张杰笑得癫狂起来。
“……大哥别打脸，别打脸，打屁股那块是死肉。”张杰惨叫道。
在田陌施展了一番组合拳后，张杰终于老实了下来。
“我现在还联系不上关羽和陈成，如果他们下午还没有回我信息的话我打算去二中找他们。”关羽，陈成正是田陌的两个发小同时也和田陌张杰是初中同学，四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找他们干嘛？报团求生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入戏太深啊。”张杰有些无语的再一次打断了田陌。
“你可别忘了，初中的时候我还说过我是杀手组织的榜一呢。高三了，中二魂先让它熄灭一会儿好吗？”张杰不耐烦的吐槽道。
田陌沉默了，他确实无法向张杰解释这一切，毕竟自己都只是看了一篇帖子罢了。田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因为看了一篇帖子就有如此大的反应，或许是和帖子被删有关系。
“可能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吧？”田陌这样想，他向张杰摆了摆手，起身端着还剩下许多白饭的盘子准备离开。
“行！我答应你，我买一些东西囤着，不过不会太多。我只能花自己的钱，你总不可能让我和我老妈说：‘妈，世界末日了，打钱，我去买食物回来。’我妈非得揍死我不可。”张杰看着田陌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他就当花钱买死党一个开心了。
“谢谢，你不会后悔的。”田陌对着张杰笑了笑，他很感激张杰此时能够信任他。张杰同样回了田陌一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走吧，回教室看书去吧，末日这不还没来吗？”张杰等着田陌放完餐盘后对他说道。
“好，苦逼的高三党面临末日也要好好学习啊！”田陌心情变得不错一点，至少死党还是支持他的嘛。两人勾肩搭背地回到教学楼，回到各自的教室开始自习并等待着下午的课开始。
当你聚精会神的开始做某事时，时间总是会过的非常快。下午的课很快就上完了，田陌站在校门口看了看手机，发现关羽和陈成仍然没有回自己信息。田陌决定去二中找他们，三中离二中没有多远，大概就是四公里左右。但是下午下课离晚自习上课的时间只有五十分钟，田陌为了不耽搁发小上课决定打个车过去。
“出租车。”田陌伸手拦了一辆车，“去二中，麻烦您快点。”田陌上车后对司机说道。
“好嘞小伙子。”司机是个爽快人，油门一踩就向二中驾去。L市的车流量不是很多，去往二中的路上很通畅，所以田陌很快就到了二中。田陌下了车，付钱给司机后看到的一幕简直让田陌的心脏从嗓子眼跳出来。只见不远处的马路上堵满了车辆，虽然此时正是下班，放学的车流高峰期。但是田陌还是觉得这是丧尸病毒已经在L市出现造成的，田陌大步跑进二中向高中部疾速奔去。
很幸运的是，田陌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关羽和陈成。关羽是一个身材有些虚胖的理科学霸，陈成是二中的篮球运动员，身材同样壮实，虽然头脑简单点但关键是个美男子，两人正坐在教室里自习。
“你怎么来了？”关羽和陈成看到来人不由得惊喜道。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着我回家！”田陌想到刚刚路上拥挤的车流，不禁急促道。
“怎么了？这么慌张。”两人听了发小的话马上行动起来，一边收拾着课本一边疑惑道。
“丧尸瘟疫已经在全世界大规模爆发了，我怀疑L市已经出现丧尸了。咱们快点……”田陌正想着用简短的语音解释情况时，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了。
“啊啊啊啊啊！是，是，是丧尸！”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便是吵杂的哭喊叫骂声，以及急促的车鸣声。二中的高中部就在校门口第一栋教学楼。田陌心里一颤，他马上反应过来，声音能传到他们的耳朵中，说明声源离他们并不远。
“好家伙，不用我解释了，快走！”田陌用力拉着两个发小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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