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狱流星
躲过去了！
我在枪口指来的一刻侧开了身体，成功躲过了第一发子弹，大概因为对方是职业选手，只要准星到位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但接下来对方展现出了恐怖的跟枪技术，无论我怎么移动危险准星都未减少，而因为硝烟的缘故枪膛变得模糊，不能再靠此进行预判。
我花了一秒填装弹匣，既然躲不过就只能换伤了。原装MP5的弹匣是30发，而对方一共打出了40发，显然是用构件进行了魔改，而枪械只能在一个方向上魔改，扩充了弹匣就无法增加伤害。
不用战技的话手枪的伤害比不上冲锋枪，就算持双枪也一样，必须干扰对方的准度。
我迅速打空一枪弹匣，将空枪直接回收并购买新的装备，接着摘下战术腰带上的震撼弹丢了过去。
现实中闭不闭眼都无法影响游戏里的震撼弹效果，对方被限制了3秒行动能力，游戏画面也会出现重影，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子弹命中了我。
我放弃了得之不易的近身距离，逃到了车库，这时已过了3秒，卖掉M9手枪换来的防爆盾到手了，我架在车库大门前观察对面。
震撼弹的效果一结束，对方就撤出了我的视野，躲进了综合主楼的残骸里。我们相距约100米，靠红外夜视仪难以锁定对方，这个时候最好使用远程火力。
这时对方发来了通信请求，我按下通话键，对方说道：“你认输吧。”
这桥段也太老套了吧？
对方继续说道：“尽管你的操作不差，但是游戏理解只是菜鸟级别，再继续下去差距只会拉开更大。”
我无法反驳，因为自负选择短兵相接，而对手不仅有操作还有丰富的经验，我的长处就不再是长处了。如果一开始没有摧毁综合主楼，在各种掩体下临时场发挥也许更好。
我承认道：“你说得没错。”
“教练让我全力以赴，但你无法让我使出全力。”
得了便宜就适可而止啊，职业选手就了不起吗？
“认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没用出来，有点不甘心。”
“允许你用。”
喂喂喂，你这高高在上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行，你在雪地上等着，我先准备一下。”
“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可不想社会性死亡。”
“好，我等你。”
我赶紧捂住嘴，再偷笑下去嘴都要歪了。皇图，这回就用事实打你的脸！
我卖掉了所有武器装备，重新买了两把原装M9手枪和6个弹夹；战技也清空了，将“自动填装”、“械神之手”和“地狱流星”买了进来。
我走出车库，来到了对手面前。
对方说道：“开始你的表演吧。”
我实在按捺不住笑意，兴奋道：“这一刻我等了很久。”
“搞快点，呆会儿还有训练。”
啧，真让人火大，我将右手的M9手枪对准他，冷冰冰地说道：“地狱流星！”
我的两把M9手枪燃起暗红色的火焰，战技发动！
第一秒，我的眼前先后出现了三个红色准星，我以单枪一一命中，对方居然直接躲过了前两枪，只中了一枪。
第二秒，再次出现四个红色准星，我依旧是单枪命中，对方这次只躲过了一枪。
第三秒，五个准星。对方这回吃满了手枪弹。
第四秒，六个准星。我右手的M9已经打空，换左手补上了三枪。这时对方使用了超动态感知，躲过了一半手枪弹。
第五秒，七个准星。我右手的M9已经换好弹夹，并购买了一只新的弹夹。
“自动填装、械神之手。”
我在第六秒用出了剩下两个战技，自动填装可在10秒内自动补充弹匣内的子弹，前提是随身物品空间内有相应弹夹；械神之手能消除手枪的后座力影响，一样持续10秒。
第七秒，九个准星。对方还站在我的射程内，也许是自尊心使然。
第八秒，十个准星。已获得新的弹夹，然后我购买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新弹夹。
第九秒，十一个准星；第十秒，十二个准星；第十一秒，十三个准星……
地狱流星每过一秒都会增加10%的伤害和弹道速度。M9手枪的射击间隔是0.13秒，双枪一秒内最多射出16发手枪弹，十五秒就是极限。而皇图过去招收《枪斗之王》俱乐部成员的考核之一是地狱流星连击135弹，也就是不少于13秒。
你站在那里不动，是想表达我仅此而已，还是你在拭目以待呢？
第十四秒，十六个准星！
设备似乎出了故障，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减缓了流逝，我的双手像精密的机械，慢条斯理地将密密麻麻的红色准星连在一起，直到两把M9手枪的弹匣各剩一枚手枪弹。
第十五秒，十七个准星，我挑了两个最显眼的，打空了弹匣。
对方还站在原地，我怕他不接受我的投降，直接点击退出游戏。我打开协动器的舱门，外面虽然播放着音乐，却感觉一片寂静。
“学长，怎么了？”
盯着游戏屏幕的张恒转头看向我，然后又看向屏幕，接着又看向我……
我看向游戏屏幕，皇图青训队员依旧站在雪地上没动，而另一侧属于我的游戏画面是个黑屏，原来他们都在认真看我们的战斗，没发现我已经退出了游戏。
这是个好机会！
“学长，快溜。”
我迅速脱掉游戏设备，捂住张恒的口罩，拖着他溜出游戏厅。
“游历、游兄、游哥……求求你回去吧，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啊！”
“你现在信了吧？”
“信什么……哦！信，我当然信了，我一直都信！”
“手机还给我，我姐还在吗？”
“没，她已经退了。”
我打开手机地图搜索附近的餐馆，说道：“那我们也走吧，饭还没吃呢。”
“真不回去啊？”
“回去干嘛，让别人问东问西吗？”
“虽然我玩《枪斗之王》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也知道地狱流星，这个战技可是当年各大俱乐部招人的考核之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150连击！你这水平肯定能去打职业了啊！”
“打职业么……还不够，以前把职业选手想得太简单了，今天我才看到差距。”
“那个皇图青训队员只不过是经验比你丰富了点，你还是个新手，只要经过训练肯定比他强！”
“或许吧，但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你才15岁哪会晚，正规比赛要求16周岁呢。”
“我是说游戏寿命晚了。”
“皇图也在进军新游，你可以转型啊？”
我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么喜欢打职业，自己去呗。”
张恒看出我有点生气，挠着下巴道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瞧他这样我也提不起气来，说道：“学长，请我吃晚饭吧。”
“成！你想吃啥？”
“蟹黄汤包。”
“咱换一个成不？”
“那就黄金蟹斗。”
“我对海鲜过敏。”
“……那去吃阳春面吧。”
“没问题，走着！”
本以为张恒会带我去某家高级餐厅，没想到钻进了巷子，找了一家古董似的面摊。
“学长，这难道是灵子上评分最高的店？”
“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隔壁就是我们早上买灌汤包的店。
我无奈道：“好手艺都得窝在巷子了吗？”
张恒说：“那倒不是，灵子评分靠前的店其实手艺都差不多，只不过众口难调，顾客越多，给出的低分也越多，整体评分就下来了。”
“既然来了，那顺便来一份灌汤包吧~”
“行，你尽管吃，放开了吃！”
“这么大方？”
“你喜欢玩游戏就是我张恒的朋友，何况你还答应帮我抢内测资格呢。”
糟了，才过半天就忘了这茬。
我急忙扯开话题：“学长，你成天玩游戏，家里会说你吗？”
张恒笑道：“说，怎么不说？可他的要求我都做到了，还进了魔都新旦大学，他也拿我没办法。”
“那学长想过将来做什么吗？”
“想过很多，比如买下时代娱乐大厦啊，开个灵子娱乐区啊，创建自己的俱乐部啊……不过我很清楚，最后还是要继承家业的，我现在还能再玩两年，等没了自由，就算逼自己也要跟在我爸的身后。”
表情一向丰富的张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只有平静，却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小时候有人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说想做个职业选手。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我和姐拿出攒下的所有零用钱，录了那个游戏视频发给当时的皇图俱乐部。我们等了一个暑假都没有消息，直到上了中学才知道，那个视频在第二天就流遍全网，评论里只有质疑和诬蔑，于是我放弃了自己的天赋，不再碰游戏。
“上了中学后，姐说她要打乒乓球，想拿全国冠军，每天都拉着我练习。一开始我们连球都接不住，之后慢慢练习步伐走位、反应速度，再之后学习招式技巧，最后她独自走上了暴力碾压的不归路。
“姐一直在自己的方式勉励我，可我今天才醒悟……”
我说学长，同样是心酸话你怎么哭成这样，我都感觉自己是冷血动物了。
我叫游历，在魔都的第一天过得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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