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烟鬼
内庭的庭卫解散命令很快传达到了边界哨所，洛赢志三人一进到营地就让传令官没收掉证件，当面宣读命令强制解除所有担负的职务，交给庭府派来的执行委员亲自押送上车遣送回庭卫的宿舍区软禁了起来，希德则作为二阶庭卫不予强制执行，自行任他离开。
“阿志！”宿舍中，同属首阶庭卫的常菁拍了拍着躺在自己对面的洛赢志，“听说东都先生都被关起来了，我们永久不能授职，这两天庭府的人也在拆除一切和庭卫相关的处所。”洛赢志继续枕着胳膊半眯着眼装作没有听见。
“你和沐沐都是先生带大的，平时我们也没少受先生照顾，只是在前哨一待就是半年，酬劳还比不过那些黑市贩东西的，解散了也不见得是坏事，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天由命。睡觉吧，早些解散早些回家，像你说的随便找个差事也未必差过庭卫。”
常菁听洛赢志如此一说心里更是没了底，本来以为解散庭卫不过是因为东都犯了错，庭府吓唬吓唬大家等风声一过就一切照旧，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可当真没了职务心里难保还是有些不痛快，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卫兵长吁了口气，学洛赢志继续躺在了床上。
一觉醒来内庭果然办事神速，领主的传令官带着全息投影由摩娅本人亲自宣布了解散庭卫的通知，而后又安排众人签署了书面告知，上交庭卫服和一切庭府发放的必要装备，更有庭府出资做了身体改造的人被当场拆卸掉了生化部件，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有人刚要做出反抗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制服招来一顿拳打脚踢，所有手续完成才被放走。洛赢志和沐沐自小随东都长大，在东领并无自己的住房，两个人来到东都住宅果见已被电子警戒带封锁。
“庭府真够狠的，几天就解除了庭卫打掉了大枭，接下来他们就等待时机处死大枭和老师。”沐沐恨恨的说道。
“想给老师随意安插个足以致死的罪名怕没那么容易。”
“但找个理由一直关押可不是难事啊，阿志，我们必须想办法救老师出来。”
“单凭我们两个人？即便救出来我们又能逃到哪里？东领就这么大，野外也很难生存，难道要去和那些游民在一起每日的风餐露宿？”
“三领外的部族势力也有许多，现在他们为了强权和生存不择手段我们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老师讲的那些大义可教不会人们怎样存活，我和你杀进监狱，救便救了，救不了......也就罢了。”
“你这不是摆明求死，还要给老师再多加一条罪名，除去大枭东领内我能想到的也只有罗总管，我想去黑市试一试，罗裙和庭府关系密切，此前和她谈话她又关心东领安危也许能有些办法，总之死马当活马医治，再无他法的话我就和你杀进去，你看可行吗？”
“你信任她？”
“信不信不重要了，只能拼死一试。你去上次的酒楼等我，我不清楚他们每日的联络暗语，只能硬头皮过去看她愿不愿意和我们扯上关系。”
“要不要叫上希德？”
“暂时不用了吧，还是尽量别牵扯到他，万一失败他犯不上和我们一起搭上性命，就是成功了我们下一步都没有着落，希德陪着一起亡命天涯也没必要。先不说了，我马上去黑市，你注意隐蔽行踪。”
洛赢志刚刚走到贫民区的入口就传来一阵喝骂声，几个治安员拿着铁条正驱赶来淘货的商人，其中一个小个子正抓着一个人的衣领作势要打，“今天早上是不是已经通知过你？非要老子抓你蹲大牢，给你家爷我找麻烦是不，奶奶的，贩卖枪支还是私藏枪支啊？”小个子一脚把人踢翻，手中拿着搜身出来的转轮手枪。
“这是......这是......”
“什么这是那是的，你想说这是假枪对不，带着唬人玩没错吧？”
“对对，假枪，放过我吧，枪我不要了。”商人红肿着眼睛连连哀求。
“你说是假的，我也说是假的但旁边看得人心里恐怕不服气，以为我和你串通找个理由不抓你，这样吧，我给大家伙试一试，验验真伪。”说着小个子推开枪膛检查了下子弹举起枪管顶住商人的小腿。
“大人，别，千万别开枪，我的腿......挨不住的！”
“你不说是假枪吗？怕个什么。打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小个子缓慢打开保险，显然想要折磨眼前的商人，故意移动枪口做出寻找最佳位置的举动。
“枪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大人别试了——”商人吓得眼泪鼻涕齐下，这只大口径转轮手枪打下去自己的小腿都要废掉，同样再落个持枪的罪名得不偿失。
“啪”，小个子学了一声枪响商人顿时以为真的开了枪双眼翻白被吓死了过去，“妈的没用东西，这点胆量还学人家贩卖枪支，给我抓走。”两个手下急匆匆上前给戴上了脚镣，拖着地拽离了人群。
“你们都给我听明白了，给脸不要脸别让我几次三番的过来提醒，我最后数三个数，还留在这里的全部抓去海河给我挖引水沟去。
三、二......你们他妈真是贱民，在这里私贩物资，偷逃税收，还有人竟然敢卖军火物资，我们军......治安员管不了你们是不是，不用些手段当庭府摆花架子。”
小个子结结巴巴又骂了一通，还未数到一大伙就已经开始乱哄哄准备离开是非之地，有几个常年在此做生意的想要争辩让小个子一人一个耳光打倒在地，和之前商人一起被戴上了脚铐。洛赢志抓过身边晾衣架上的毛巾缠到头上混入逃散的人群摸进了巷子。
正躲躲闪闪往上次见罗裙的密道口处走着突然有人拉扯自己的胳膊，洛赢志刚想反抗，一个穿兜帽衫的女人掀开半边帽子小声说道：“是我，跟我来。”正是黑市大总管罗裙，洛赢志并不迟疑尾随在后穿堂过巷，一路走走停停避让搜捕的队伍。
“等我一下。”罗裙小心推开一栋屋子的房门，里面地板上坐着一伙人在吃酒闲谈，迅速和她对视一眼又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吆五喝六。
“嗯，进来吧。”
洛赢志学着罗裙轻手轻脚爬上从天花板伸下的暗梯到了阁楼，罗裙则轻轻拉起绳子把梯子重新收回再盖上楼板，阁楼里昏昏暗暗，只有几缕透过缝隙射进来的灯光让两人勉强可以视物。
仔细听了下确认再无人进到房间罗裙才褪去外套，洛赢志看到回复往日神态的罗裙首先发了话：“治安员怎么来查抄黑市？你不是和庭府有协议吗？”
“治安员？哼，你看他们手脚动作像是那群饭桶治安员吗？庭府的人不愿意和我正面冲突，一个是担心我和他们撕破脸皮抖露出他们的破事，一个可能也是念着我母亲的旧情，所以找些人冒充治安员打掉黑市，上午已经骚扰过了，我以为只是这段时间他们比较敏感吓一吓就算了，没想到竟然来真的。”
“那就怪了，你跟大枭也没来往，存在好多年的黑市怎会突然想要铲除，我本来以为抓大枭就是庭府为了树威，新领主摩娅一个女子担心下面人不服气，要杀一儆百，先是解散庭卫又马不停蹄的扫荡黑市，现在看起来没我们想象那么简单。恐怕柳生二三的事也是假手庭卫所为，眨眼东领的几大势力瞬间消耗殆尽。”洛赢志本想着找到罗裙能倚靠黑市想些办法营救老师，现在看来她自身都难保，洛赢志一时踌躇满志顿感希望全无。
“大枭和你老师东都的罪名都已经公示出来了，说的冠冕堂皇，现在就是有人能站出来指摘庭府他们也不惧怕，都是些小老百姓掀不起风浪。我这黑市一除他们更无顾忌，东都和大枭离处死就不远了，你想要搭救他们才来找我？”
“嗯，今天找你来想寻求援手，但眼下......我实在是没有主意了，只能拼着硬闯，救不出搭上一条命就当报答老师了。”
“呵呵，别慷慨激昂了，死了就是死了，庭府那群唯利是图的混蛋，毁了我母亲创下的产业，将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贫民窟又打回原形，你自管救人，我要在东领折腾个天翻地覆，看他们还敢小看黑市的手段。”
“那罗总管准备如何行事？”
“我召集手下，趁今天庭府刚刚得到些甜头四处给他添些麻烦，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下三滥的人你说有趣不。”
“啊......”洛赢志不好答言，话题一转，“我就是担心若真救得了老师他也未必肯和我们逃走，我懂老师为人，这样离经叛道有负常伦的做法他肯定不会同意。”
“不同意能怎样？坐在那里等死吗，东领现在混乱不堪，军队插手治安，小人举政实施强权，他东都能这般迂腐不通？”
“好吧，即便用强我也要带老师出来，今晚我们几时行动？”
“零时，我带人搞些大动静，势必牵扯住他们一些精力，你们也好好做些准备多带些人手，冲进去是死是活只能各安天命，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不过若事情成功你想好退路了吗？”
“没有，只能先逃出东领再做打算，也许向西借助枯木林的掩护能有些把握。”
“你们想去联系西领巴别？”罗裙一猜即中，吓得洛赢志打了个激灵，“慌个什么，外界传言巴别和大枭来往，虽有不详之处但总不能是众人无端嫁祸，他们之间毫无蛛丝马迹吧，眼下你应该期盼大枭真的和巴别有些关系，听说巴别精明能干暂保你们一时平安也说不准，总之东领庭府剩下一群污垢，别再抱着愚忠的思想做他人鱼肉。往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怎么都好过在这里等死。庭府已经给你老师安上了叛领的罪名，东都要不听规劝就等着庭府斩头吧，你也犯不上陪他坐以待毙。哎呀好了，说几句你老师的坏话，我也是口直心快了点，一会你从后门离开，今晚零时等我讯息。”
“多谢罗总管，如果能够活着出来我再来郑重拜谢。”说着洛赢志深鞠一躬。看到洛赢志一本正经的样子，罗裙咯咯一笑，“那倒不用，我比你大不上几岁，不用这般客气，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们，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已经计划好找庭府出一口恶气。另外我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想见到我全凭缘分吧。”分别后洛赢志连忙赶往酒楼，沐沐和希德正在上次吃饭的桌旁点了吃的假装用餐。洛赢志在楼梯拐角停顿一下，见到没人跟过来才放心的走到桌边。
“希德你怎么也在？沐沐我不是说不要叫他了吗。”
“我为什么不能来，本来以为庭府撤了我的职务是因为我职位低，回到家后听到整个庭卫都被解散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联系到沐沐才知道你们的计划，你们要是行动也算我一份，别以为我只有这只义眼好用，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希德掀起宽大的外衣，腰间别着三只燃烧手雷两只EMP（电子脉冲手雷），“厉害不，我以前黑市上淘来的，一值没舍得用过，现在这些小宝贝终于可以出山了。”
“快收起来，牢房外面看管的都是军队的人，单凭这些东西我们也干不过他们，刚刚黑市已经被庭府派人查封了，庭府的人全完疯了，到处都在广播要大家检举和大枭来往的可疑人。”
“啊？怪不得，你看下面柳生的院子，大门紧闭这半天没看到一个人出入，应该也是得到消息闭门家中。那接下来怎么办，除了黑市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求援吧。”沐沐焦急的望着两人。
“喂，你别这样看我，能用上的我都带在身上了，你们要杀我就跟着杀，你们要跑我就跟着跑，出主意的事情可别问我。”
“你们两个先别慌，还好我见到了罗总管，她答应晚上会有所行动去吸引庭府的注意力，给我们救人腾出些时间，真正进监狱行动的还是我们三人，沐沐有办法在教授那边搞到些什么重武器吗？”
“教授的研究室都是一些拆卸掉的半成品用来搞研究的一些东西，现成能用的武器恐怕没有吧。”
“现在时间还早，那我们也过去找一些，能用的都用上。希德你和档案室的接待员熟悉，想办法拿到监狱的信息，最好是结构图什么的，我听说监狱是工厂改造的，找不到监狱结构图就搜索一下工厂的结构图。完事后到华教授的实验室汇合，吃饱了吗？服务生——结账。”
出门后洛赢志从街边一堆垃圾中翻出自己的生生斩用破布包裹好背在身上，跟随着沐沐一路到达华教授的研究室，此时庭卫被完全解散的消息还没能传到这里，沐沐和洛赢志借口做装备养护进了大楼。
平日研究室除了给庭卫做例行的装备养护就只被用来做教授自己的研究，两个人尽可能不和里面的研究员照面选择走楼梯上到华教授所在的楼层，房间中华教授正专心焊接着一块电路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手提长剑的洛赢志。冰冷的剑刃贴在脖子上时教授才有了反应。
“阿志你干什么？”沐沐吓得喊了一句。
“对不起了教授，我们需要些帮助。”洛赢志并不理会沐沐，长剑依旧抵在教授的脖子上。
华教授放下手中的工具并不恼怒也不害怕，“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一举一动都能拍到，”说着教授不经意的用手肘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面板，“沐沐别紧张，阿志是为我好。音频接受器已经关掉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吧。”
“沐沐，你保持住姿势，教授我们想找些杀伤性的东西，你这里有什么能派上用场吗？”
“杀伤性的？庭府前几天倒是送过来一批要我改装的离子武器，不过今天早上改装完已经安排人给他们送回去了，其他的......就没有了。你看，我一直还在研究这几只狼，没再要他们送新的设备过来。”果然桌子上摆放着之前洛赢志带回来的机械狼，断开的身子和头已经被重新焊接，身上的视觉传感器投射到电脑屏幕上能看到众人的一举一动。
“狼？”洛赢志伸手摆弄了几下，“教授你把这狼修好恢复功能了？”
“对啊，我要研究它总不能用你们带回来的‘死’狼吧，你看它身上的传感器多先进，”说着教授指向屏幕，“广角的视野可数字伸缩距离， 沐沐全身都照进去了；这是距离传感器，精确到毫米，还能计算出预估的接触时间，只要它自身速度够快一般人的物理攻击理论上都能提前闪开；这是温度传感器，类似希德的义眼，可以判断火源，生命迹象等等；这是压力传感器，工作状态能够判定受力面和受力程度做出合理的推力；还有这个，磁极感应可以辨别方向；最厉害的是地形数据收集，他们可以通过相互的通信协议共享自己到过的地区地理数据，不过我还没搞懂原理。”华教授谈论起自己的专业和爱好就会变得喋喋不休，一旁听得尴尬的洛赢志不得不打断他。
“华教授，我们不太懂这些，简而言之就是说这只狼您现在能控制了是吗，功能也都完好如初？”没能说尽兴的华教授很不满意自己被打断，面对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也是感觉对牛弹琴，“控制谈何容易，我把它们的运动组件摘除了，不然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会干什么，它是完全自主行动，就像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会让你不由自主的躲避你判断的危险，再或者饿了会找饭吃，渴了会找水喝，说再简单些就是你现在睡着了呼吸氧气根本都不用大脑提醒，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明白了，总之能确定一点，它们都具有攻击性，至于攻击谁用什么手段攻击都是潜意识行为了。”
“对，也许攻击人，也许判断有危险逃跑，谁知道呢，反正你们杀它的时候它一点不会不显得友善吧。”
“教授这三只狼的机械部分你也都重新修复好了能够和之前一样运动是吧？”
“对，我要分别对它们进行研究，看看控制芯片是不是给它们分配的一样的命令，还是各自具有学习功能对世界做出的判断。本来明天实验仓会送来，把它们放进去就能观察行为了。不过我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无法按原定计划实验了。”
“真的对不住了教授，把这三只狼连同运动组建都给我们吧。它们现在对我有大用。”洛赢志恳切的请求教授，也许这三个东西胜过一杆火箭炮。
“没问题，反正也是你和希德带给我的，再遇到记得帮我多抓几只，你们拿去做什么我就不管了，可一定小心不要伤到无辜的人。我现在就给它们添加燃料。”
“教授在前哨我们收到了袭击，大约有一百多只机械狼，身上的狼皮都没有装上可能是大规模刚刚生产出来的，这几只应该是试验品。”
“一百多只？那不可能，控制芯片不像我们的电脑程序具备可复制性，每一只狼都应该是独立的个体存在，这才多少天冒出来一百多只，绝对不可能。”教授连连摇头，态度坚决的否认沐沐说的话。
“算了教授，下次再看到我们带几只回来给您研究，这次的不小心全炸毁了，而且身上都有被辐射的痕迹。我记得您之前说过它们不依靠外部无线装置控制所以才能在深坑的辐射区来去自由不被电磁波束缚。”
“是啊，这也是设计者的巧妙之处！哎，这几天东领内的事我也听到些，可没想到外边也不安全，拿着，这是运动组件，为了防止一装上它就咬你，我把在面板上加了一个电讯号接受器，激活的方式改成了遥控，沐沐我给你的小玩意呢？”沐沐闻听赶忙掏出之前对付柳生几个无赖的小装置递给了华教授。
“稍等些时间，命令写进去就完成了。”装置连接上电脑开始覆写华教授编辑好的命令，只用了几秒完成了工作。
“就是这个拿好了，我在狼肚子下边留了个扩展卡槽，运动组件插好，启动装置就行了，不过发射器信号弱，有效范围只有五米左右，你们小心别先被攻击了，但是沐沐你的生物锁功能这下可没了，这点别忘记，有时间你过来我再给你刷回以前的功能。”
洛赢志接过来组件贴身放好，沐沐在仓库中找来一只装杂物的箱子把三只狼严丝合缝的塞到了里边，一切准备好华教授按响了呼叫器，叫来一名研究员撒谎说洛赢志等人前来搬运一些零散器件到庭府安排两人带着箱子出研究所。出了大门希德已经等在门口，捡了个僻静的所在洛赢志开始安排详细的计划。
“希德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还好，那个接待员幸亏对我旧情难忘，我一进去她就拉着我聊天，还说晚上要请我去吃饭......”
“你能不能说重点，都什么时候了。”沐沐不悦的打了他后脑一掌。
“哎呀好了，我继续说重点，资料已经查到了，监狱果真和你说的一样是一个小型废旧工厂改造的，只有一层院墙，里面的牢房是后来打的隔断，东领这些年也没有什么重案犯所谓监狱十足是个摆设，真有杀人纵火的关不上两天就会杀掉。监狱只有一个出口硬闯我看不行，高度才只七米，我们只要想办法上到屋顶用绳索救老师出来就可以直接通过身后的河道一路到达西城门，只管大摇大摆的出去就行了。”
“救人出来倒是不难，只不过警报一响全城搜捕我们就难逃一劫了，逃不逃的出城只有寄希望于罗总管。”眼见时间已经接近零时，洛赢志三人各自背了一只机械狼拿好运动组件，悄无声息的躲在距离关押监狱一个街区的胡同里。好在机械狼外壳用特殊合金制成分量不重手中的钩锁完全可以受力。
剩下的只有等待，洛赢志也不知道罗裙要以什么方式吸引庭府注意，心中忐忑不安。希德则早早开启了义眼，扎好护腕做好突击的准备，沐沐一次次隔着衣服确认控制器还在口袋里，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大家都送了性命。时间一点点流逝，城内的各处电子屏开始报时，已经到了零时却未见有丝毫动静，难道罗裙那边出了状况？大家不约而同的暗自叫苦。
“砰砰”，天空突然出现了火光，两声爆炸像是吹响了集合号，一时间东领四下火堆遍处，街面治安巡逻员乱作一团纷纷组织人救火。逃跑的人群中有人大喊“西领打进来了，快点逃命”，“地下燃气爆裂了要被烧死了”等等。
“就是现在！”洛赢志当先冲出小巷和四散逃命的人群逆行冲向监牢，忙着救火的治安员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一口气到达监牢西北角三人取出钩锁枪射向房顶，好在机械狼外壳用特殊合金制成分量不重，绳索足以承担重量，几个人手脚并用攀爬了上去。
“嘘！”洛赢志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听到响动的一组巡逻队赶到房檐下仔细查看，三条绳索则徐徐在他们头顶一点点上升。
三个人收好绳索匍匐着攀爬到屋顶的中心位置，希德开始确认周边环境，“每个角有四个人，下面通道还有五个。持枪。”
“看到老师和大枭了吗？”洛赢志小声询问。
“我们正下方有两个热源一直没有移动，应该就是他们。”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沐沐你准备好，三只狼启动后迅速丢到我们脚下巡逻的这群警卫身上，屋内的五人我和希德处理。你顺便观察一下排水沟那边记清巡逻路线。开始吧——”几个人解下机械狼插入了组件，沐沐手持启动装置，手指已经放到按键上随时准备按下。
“都准备好了吗？”洛赢志再一次确认。
“好了，你来倒数。”
“巡逻小队要走过来了，一、二、三——开始吧沐沐。”沐沐用力按下，随装置的启动几只机械狼被激活，轻微的电机运转声响起，三只机械狼的身体各个关节开始上下左右的微调，本来瘫软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直。
“准备丢下去。”洛赢志计算着下面的巡逻人员行进的时间。
“放手。”刚好处于正下方的巡逻人员被空中跌落的机械狼砸了个正着，还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时几只完全恢复行动的机械狼就开始了撕咬，狼牙准确无误的锁住咽喉，被扑倒在地的人立刻失去了抵抗，脖颈上的血管爆裂鲜红的血液飞溅，有人挣扎中随手开了两枪但全染失去了准头没能打中，其他围绕着监狱巡逻的小队听到枪声急忙打开枪支保险由两侧向这边围拢。与此同时洛赢志抽出生生斩击碎了防弹玻璃窗跳进牢房，刚一落地密集的子弹就在身边呼啸飞过，之后的希德则展开护腕形成一面盾墙掩护两人。子弹打在盾牌上震得希德整个人都感觉要散了架，若不是洛赢志在身后死死托住自己恐怕早已经被巨大的冲力掀翻在地。洛赢志抓着希德的衣领连滚带爬躲到一根水泥柱子后面，眼见子弹无法击穿掩体五名看守摸出烟雾手雷拔掉引信丢在监狱的各处，顿时原本就有些漆黑的房间烟雾弥漫任谁也不能用肉眼看清东西。
“该死，他们有电子夜视仪，希德用脉冲手雷。”希德听从洛赢志指示关闭掉自己的义眼，拉动腰间的EMP手雷从柱子后面丢了出去，电子脉冲影响了电子装置工作，五名守卫眼前一黑不敢再贸然开枪以防误伤到同伴，小心的也躲在掩体后等待夜视仪恢复作用，数秒过后烟雾稀薄原本关押着东都和大枭的房间已经是空无一人。
三个人架着脚铐仍未被除去的东都和大枭紧贴河道边缘，放慢脚步避免水流声惊扰闻讯出来搜捕的士兵，沐沐把遇到唾液就会大量分泌氧气的富氧药丸分给每个人，在效力发作后一个个潜入了水中。身后追逐的士兵和救火的人群冲撞到一起互相指责，眼见得失去踪影后对天放了几下枪算是给长官做个交代。洛赢志透过水面再看不到追兵，伸大拇指做了一个上升手势大伙才又重出水面。
“我的天，这含氧量太低了，坚持不到五分钟，这河道也有些年没清理了吧。”希德吐出一口脏水抱怨道。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不要命了吗？”东都抹干净脸上的泥水压低声音训斥着洛赢志，他深知只有自己这个徒弟才能干冒风险行出这样的事来。
“老师我们是迫不得已，庭卫已经解散，过不了两天您和大枭就要被处决......甚至都可能等不到明天。”谈话中沐沐用螳螂刀割断了脚铐，也帮着洛赢志解释：“庭府摆明在铲除各个势力，现在对他们能造成直接威胁的都慢慢清除了，再处理老师和大枭也就没了阻力，我们晚一些来真就如阿志说的一切都晚了啊。”
“好家伙，你们真是有胆识，我喜欢，不像我那些个手下，树倒猢狲散一个个屁的本事都没有。既然出来了说其他的都没用，成大事的人哪个不冒风险，东都你就别发牢骚了。”重获自由的大枭意气风发，心中的傲气又一次燃起。
“逃出来了？大枭你怎也把庭府想的这样简单，能逃出东领才真是我们本事，刚刚无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活这么大死也就死了，你们三个犯得上为此事搭上性命吗？”
“我说东都你怎么这么悲观，把庭府那群人看的太高了吧，寻常的老百姓斗不过他们那是不假，咱们五个打不过讲跑的难道还跑不掉啊。歇上一会我们就出发，按之前我和你讲的去西领见巴别，到了那边就都踏实了，东西领的这场硬仗还等你我去化解呢。”
“大枭先生难道你真的像传言一样和西领有来往？为此拖累了老师和庭卫？”洛赢志不自觉地握紧剑柄，神情严肃。之前虽然打定主意背水一战再逃去西领，可当真见到大枭又想到老师和众人命悬一线皆因庭卫和大枭一连串的事件才让庭府有了把柄，愤恨之情难掩。东都看到洛赢志有了杀气，急忙呵斥道：“不要莽撞，大枭并非外界猜测的那样。见到巴别就都水落石出了，大枭若要骗我，我们也不会在牢里共处这么久。”
“你们老的小的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懒得为这事反复解释，到了西领一切都讲明了东都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阿志你还是留着精力对付庭府吧。”
“老师你们饿了吧，在这臭水沟里将就一下吧。”希德打着圆场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吃喝分给大家补充体力。泡在冷水里早有些体力不支的众人简单吃喝过后仍旧小心顺着水流方向前进，避开几次有惊无险的搜捕终于游出了东领的西城墙。此刻天色已经发白，向着西领方向走了数十里到达了一处池塘，眼看池里的水清澈见底几个人下水冲洗了一番。洛赢志想找些木柴生活烤干衣物正在池边搜寻，只见水塘上雾气升腾，一缕黑烟从水面上飘了过来。
“哪里着火了？”沐沐嗅了两下烟雾，“咦？不是起火的味道。”
东都闻听“刷”的站起身，“不好，是烟鬼小队追上来了，大家小心。”犹如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东都头顶的树杈上，倒悬着身子手持一把蓝幽幽的匕直奔东都袭来。一旁的大枭见状手掌上翻想要施展枪斗术格开匕首，眼见自己的手刀要切到对方手腕竟然眼前一花切了个空，手掌一阵剧痛被对方匕首刺透了掌心。大枭强忍着拔出手掌，透明窟窿周边隐隐露着白色的骨茬。大枭换右手击打黑影面门，本以为这次能击中的一拳却只是撞上了一层黑雾，凭空出现在另一边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进了自己的右掌。
“他妈的，搞什么鬼！”大枭不敢，也无法再次攻击，怀抱着双手退回到湖边。东都看大枭为了救自己双手尽皆受伤俯身拾取一把沙土朝依然挂在树上的黑影撒去，砂石强劲贯穿黑影钉在树干上，只不过黑影又一次变成了雾气消失不见。洛赢志也被眼前景象惊呆，无论是大枭还是东都出手都十分迅捷，每一击都打中了对方，结果却是恍惚消失毫无踪迹可寻。
笼罩在黑烟中的身影手持匕首翻身下树，全身漆黑分辨不出男女，脸也隐藏在面罩中只漏出两只眼睛呆呆盯着众人。就在几个人不知所措之际，沐沐身后的一块岩石开始扭动，渐渐展开成一个人型，漆黑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将匕首刺入了沐沐的后背，没等沐沐发出呼喊就又低身变回了岩石。
“阿志——”沐沐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见到沐沐受伤洛赢志急的长啸一声抽出了生生斩向她身后斩去。剑身包裹的白色团雾冲淡黑烟顺滑的斩开岩石，但那真的只是一块岩石。
“不，这不可能。”希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惊恐还是愤怒，看着洛赢志欲喷出血的双眼自己无所适从。
“鬼魅？老师，这是什么东西？”洛赢志茫然看着地下的碎石块和仍然站在沐沐身后不远的魅影。强忍疼痛的沐沐起身一个倒踢紧接着双手螳螂臂后挥迫使黑影又退了几步，沐沐的伤势远比大枭严重，逼开黑影后强自支撑勉强才能不摔倒地上。此刻东都拉着希德跟随大枭聚拢过来围成圆圈保护着沐沐。
东都冲着黑影高声喊到：“开义眼。”
“义眼......哦，好。”反应过来的希德启用热源模式清晰的看到两条黑影的位置。
“报方位。”东都又喊了一声，紧接着出手向着之前袭击自己的黑影扑了过去。。
“十二，一进二，十二。”希德快速报告点位。东都依言在三点连出三掌，怎奈希德报位要在对方移动之后，导致后知后觉的东都三掌都不能造成威胁，只是迫得对方闪避了几下。
“两点一起报位。”东都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希德处事慌乱，忘记了洛赢志那边的威胁，这才又出言提醒。
“对不起老师，东十五、十六、退三；西南十、九、退一......”希德按照庭卫平时训练的方法迅速给东都和洛赢志报告着方位，洛赢志长剑大开大合尽可能覆盖希德所指的全部地点以防对方提前闪避掉。有了希德的义眼和报位两只黑影一时间也无法向前攻击众人，纷纷掏出两只枪来。
“躲我身后——”东都使用擒拿手段摘下了希德的护腕最大面积展开，而后全身鼓劲竟然撑起了湿漉漉的宽袍，手枪中的子弹一发发射出，东都手持盾牌上下翻飞以最快的速度变换方位力图把众人全部罩在其中。子弹终于射尽，气喘吁吁的东都手臂酸软，纵使用尽全部力气自己的小腿还是中了一枪。
“老师你受伤了，退后让我来。”洛赢志伸手想要接过盾牌。
“没事，擦伤而已。你速想办法寻条退路，我们战不过他们。”
东都心里清楚烟鬼小队一共八人，现在只来了两人就已经让大家应付不暇，一出手就让己方失去了两名战斗力，威力实在是可怕，虽然有希德一旁指挥，但只需再来一名烟鬼就会打破眼前的僵局，自己只有等待被杀的份。纵然自己大小仗打过无数对烟鬼小队也有些了解，但今天遇交手才彻底知道厉害，想破脑袋也没有丝毫战胜对方的方法。
洛赢志继续挥舞长剑，体力开始不济，慢慢的速度明显降下，防守的范围在渐渐缩小。希德一面指挥一面靠近沐沐掏出急救绷带胡乱塞到伤口位置帮忙止血。没有武器的大枭一旁也是急的无可奈何，帮不上忙。阳光逐渐增强，水池边的湿气一点点散去，两个烟鬼周身仍旧冒着黑烟环视众人等待着增援。
“有追兵来了，那是......雷？”东都和大枭听到沐沐的话顿觉失去了希望，待追兵一到就可束手待毙，可仍然不约而同的顺沐沐张望的方向瞧了过去。
来人身材魁梧不输大枭，步履轻盈的在一片乱世堆上奔跑，边跑边大声喊话：“那边是大枭先生吗？”
大枭聚拢二目努力往来人望去顿时喜笑颜开，“雷，快来帮忙，妈的晚些你家三王子就见不到活大枭了。这些家伙鬼鬼祟祟的打不到，你只管开枪就行。”
失血过多有些恍惚的沐沐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默念着：“是大个子，是大个子，太好了。火箭炮......用火箭炮。”
雷深提一口气不再答话从后背拔出一只金属短棍脚不离地的冲进了战团，手中的金属棒上下翻飞舞动成车轮，渐渐一股股电流通过金属棒交织成一片电网，产生的电火花仍旧不停扩散，电流光效应越来越强，两名烟鬼原本只是要保持对方兵刃不接触到自己而已，但面对雷的攻击范围越加变大只有尽可能留出足够空间，拉大距离以防止被他的电场所吞噬。东都招呼着大家退守到大树旁，洛赢志立着长剑防范烟鬼再放冷枪。
“这家伙本事真多还会发电？”希德的报位对雷毫无用处于是关闭掉义眼节省能量，漏出半个头躲在盾牌后观战。
“是他身上那层装置吧。”洛赢志见雷上身穿着一件银灰色类似重型防弹衣的装备，此刻由装置四周的出气口冒着乳白色蒸汽，伴随电网的扩大蒸汽也是大量增多。远远望去形成一团白雾在和两团黑雾搏斗，你来我往场面十分奇特。
“老师，我看雷也不能击倒他俩，烟鬼只是闪躲并不教授，雷顶多缓一缓时间，其余六个烟鬼一定是分散到其他地方搜捕了，时间久了没找到我们定然会来这边会和，那时候我们就......”
洛赢志正说着，雷一声爆喝，手中金属棒上的电网又大了一倍：“差不多了，得罪大伙请听我命令。”雷用力挥舞了几下又逼得烟鬼后撤了几米，随后反冲一个箭步来到东都等人面前，等站到众人中心位置时手中电网突然一灭一亮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一个半圆球体中。烟鬼又一次掏出手枪射了几发，子弹还没有接触到电网就被空气中的电流弹开射向各处。东都固然明白了雷的意思，但心里仍不满担心：“电磁过强，我们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做好逃跑的准备就行了，一会跟我走就是。”几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洛赢志背着沐沐，东都接过生生斩警惕的盯着一直尾随在不远处的两个烟鬼。雷尽捡些山石路段后退，希德则开启义眼帮忙探路，走了足有十几分钟来到一条狭小的山石中开凿出来的小路，路两旁尽是陡峭崖壁。
“这里过去就是涸湖，看下有多长。”雷向希德问道。
“嗯，我看看......应该有几公里，我扫描不到尽头，恐怕更长。”
“很好，你们几个准备跑，不用回头管我。”雷小声的叮嘱大家。
“预备——跑！”雷将手中的金属棒甩出，一张高压电网罩向不远处的烟鬼，一行人一字排开在狭窄的山间一路飞跑。蜿蜒的道路想象不到的绵长，希德义眼中的断层扫描仍然看不到尽头，被洛赢志背在身上的沐沐因为伤口的绞痛外加颠簸不时呻吟。
东都和雷负责断后，东都手中的生生斩不停将两侧悬崖上凸出的怪石砍下用来封堵道路，失去了金属棒的雷则仰仗天生神力用手肘击断两旁树杈给逼近的烟鬼制造麻烦。
一望无际的干涸土地上，两座山峰间一串人影鱼贯而出，正是奔跑了许久的东都等人。等到队伍最后的雷出来后早已做好准备的希德取出两颗燃烧手雷丢到入口处阻断了追上来的烟鬼，洛赢志从早已疲惫不堪的东都手中拿回生生斩，闷哼一声几剑挥过两旁的大石纷纷滚落封死了出口。
“到涸湖了？”洛赢志看着一马平川干裂的土地问道。
“嗯，是涸湖，应该有十几年没下过雨了吧。”雷回答道，“你们带了水吗？”
希德清点下背包拿出一瓶清水递给雷：“我这里还有四瓶水，两粒充能胶囊。阿志你呢？”
“跟你一样，沐沐背包里应该还有些。一时半会他们还爬不出来，我看眼沐沐的伤，你给大枭仔细包扎一下。”洛赢志一面说着一面拿出庭卫配备的急救物资包，取出一直吗啡扎进沐沐的大腿，又重新清理掉希德之前草草敷上的止血药，认真的在伤口上抹匀粘合剂缠上绷带。
“沐沐伤势怎样？”东都问道。
“还好，没伤到肺和肾脏，只是创口有点大没生命危险，来，沐沐喝些水。”给大枭和沐沐处理完伤口大家原地吃了点东西，雷见过东都做了介绍。
“多谢英雄出手，否则我们是无论如何走不出东领的，刚才真是凶险啊，但是不知道雷先生怎能恰巧经过东领？”东都对这个救了大家雷表现出无比敬佩和尊重，论起胆识和能力均不输洛赢志。
“老师，那个......其实雷已经救了我们两次了。”希德不好意思的接口道。
“东都先生过赞了，我来也就是帮大家争取些时间，同样斗不过那两只鬼。我是受三王子巴别命令驻守枯木林准备随时接应大枭先生，没想到你们自己人先出手营救，昨晚收到东领起火的信息我就猜想是有人故意搞事，于是安排手下分别赶往东领东南西三门相机行事，我自己也是歪打正着刚巧碰到各位与敌人周旋，自己就贸然出手想助大家一臂之力。东都先生，刚刚我们与之战斗的就是传闻的烟鬼小队吗？”
“正是他们，我们得你相救才能活命也什么好对先生隐瞒了，烟鬼小队是领主身边的秘密随从，主要负责隐秘保护领主一人安全，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次不顾现身危险被用来追杀我们也是破例了，足见庭府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决心。”
“原来如此，刚才和他们打斗明明感觉剑已经接触到了他们身体，怎么一瞬间竟然又错开了？即便速度再快也应该是有迹可循，可烟鬼小鬼真就形同鬼魅凭空移动？”洛赢志代替众人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那烟鬼小队不是常人，他们将纳米作战服植入到了表皮组织下，身体本身就是装甲，烟鬼小队的初衷就是把人设计成一个战斗机器，他们的主要作战手段就是‘拟态作战’，借助纳米服自己身光频段技术让烟鬼能够达到几十万波长光遮盖，宽频光谱可以让他们完美的融合到自然背景中。我们肉眼可见的他们未必就是真身，你们的每一次攻击可以理解为是他们诱导你攻击的位置，然而这项技术也有着极大的负面效果，他们和这套纳米作战服一生都不能分割，为了皮肤和装备结为一体他们失去了大部分毛细血管，这也导致他们身体的排热和内分泌都不正常，失去光照的身体终日周身会有你们所看到的黑雾萦绕。这项技术极其成熟，当初单纯是只是为了领主安全才特别挑选了八名志愿者组成烟鬼小队，他们的新陈代谢很慢所以从金领主至今仍然存活于世，身体还处于壮年时期。”
“可惜，如果我们有枪就好办多了，他们闪避再快，躲藏再隐蔽也逃不过子弹的扫射。”希德耿耿于怀自己一直没有配枪，现在失去了庭卫的身份就更没有机会得到了。
“没那么简单希德，除了头和人体敏感部位烟鬼小队的纳米服都能有效缓解物理冲击，单点造成的冲击可以被全身纳米服吸收，普通射速的子弹不过是在给他们瘙痒，几千焦耳能量的枪支就不要想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了。”
“我的妈呀！”东都的一番话听得几个人直咋舌，这样的一只特殊小队实在是能和装备齐全的普通士兵抗衡一番了。
“哦，忘了问你了雷，看你身上的装置好奇特不像是仿生改造，倒似和烟鬼小队的原理很相像。”
“呵呵，东都老师真是惭愧，我们西领的仿生技术和你们比起来就是个玩具，皆因为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受过核辐射，打小我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异，心肺功能每天都处于高负荷运转状态，就好比一个人不停的奔跑器官得不到休息和大量的血液供氧，天生处于人体极限状态。长大些我被送到了巴别王子身边充当随从，得到王子的赏识，一日王子找人帮我做了这个小型的辐射能转化装置才能通过外界供给能量维持身体，说起这个装置每天带着它都沉死了。”解释完雷摘下了装置，大小类似服务器机箱，前后两块佩戴在前胸和后背。
“这东西太大了吧？哎呦——”希德伸手要试一下重量竟然险些没能提起来，“雷你背着这个大家伙还能行动不受限制，怪不得沐沐喊你大个子，真有劲啊，这玩意有五十公斤吧？”
“我都背习惯了，一块大概三十余公斤，不过里边大部分是液氮为了核能转化的时候降温用。每天我就感觉带了个核电厂也挺有意思的。”
“嗯，虽然看似笨重，但能做出这种程度的‘核电厂’很不容易了，西领的工业技术还真不能小觑，什么时候东领也可以将核辐射能变成工业能我们也可以大幅度追赶上西领的工业了，三领的纷争也会少了许多机会。”
一旁的大枭不由得“哼了”一声，握紧已经被血水渗透的拳头怒目看着东领方向：“人类不是一直都在为资源掠夺在斗争，自古以来我们就具备了王权的意识，为了统领和繁荣不会有人共享自己拥有的一切，东都你的那些理想主义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巴别也一直在追求你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现在怎样？所谓友好往来，资源共通不都成了侵略的借口？我和你也都成了庭府排除异己巩固权利的牺牲者。”
“大枭先生说的没错，巴别王子察觉到西领的真实用意后就特意安排我在枯木林观察情形收集信息，希望尽可能和拥有抱负的有识之士达成默契避免重演几十年前的战争，否则以现在的状况双方再次开战必将是鱼死网破的殊死之战。只没算计到东领因为大领主死亡，内庭先发难剪除了几个最有可能和我们形成战线的伙伴，开启了强权政策。”
“唉，无论东领还是西领都是内忧外患，南领倒是安静的异常，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这些日凭空出现的机械狼也是难以应对，数量还在莫名的增多，你家巴别王子可是有什么对策？”
“巴别王子聚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士，都在各自努力不让事态进一步严重，至于机械狼西领也屡遭它们侵扰，前几日炸毁的一群机械狼我挑选了几只比较完整的带回西领让人研究去了。不过现在西领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眼前所处形势怕不比东领好上多少，对外侵略也很快就会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具体情况我们还是见到巴别王子由他告知大家吧。”
“那我们事不宜迟马上上路，敌人随时都可能追上来，沐沐你感觉怎样？”补充过水和能量的沐沐已经恢复了很多精神，手中正撑着希德刚刚用树枝做好的拐杖调整身体：“我没事老师，不是要害部位，有希德帮我可以跟上大家。”
“那雷先生就带路吧。”
内庭的会见室中金夫人一连气打碎掉三盏杯子，罗捷也是满脸怨念的咬牙切齿。
“我特别嘱托你用上军队的人看住他俩，结果还是逃掉了。”
“领内各处失火，我担心是他们的余党作乱调集了人前去镇压才让这群小贼有机可乘。也真没想到凭庭卫几个人就赶闯进牢房截人。”
“庭卫几个人都是东都弟子，怎就不敢劫牢救人？烟鬼小队都让你随意调用了却还抓不住他们是吗？然后就带了个铁棒子回来给我交差？”金夫人指着桌子上雷用过的金属短棒，气的手脚颤抖。
“半路有西领的人杀出，听烟鬼描述应该是巴别手下的雷。”
“西领的巴别？这个奸诈的小子和他老子一样，工于心计阴险歹毒，定然会和大枭东都联合一处坏我大事，我要你用尽一切办法杀掉他们，再出一点纰漏，东领......东领生死存亡仅系一线。”
罗捷回到议事所即刻亲手写了一封密书差人送去西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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