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哦豁
当车子路过救护车时，代宗听到了里面分明发出了异响，有渗人的狗叫和撞击车内部的声音，快要到停止线的时候，他转头去观察另一面，随着惊鸿一瞥他的双眼不自觉瞪大了，恐惧如寒意袭过全身，看见数以千计的丧尸密密麻麻摇头晃脑地冲他们走来，张着不用去闻就知道恶臭的黑口，想对着代宗二人的身体亲近地咬下去，女人转过头的同时发出一声尖叫，代宗甚至怀疑她已经哭了。
来不及多想，代宗原地180度掉头逃跑，可他费劲回头后震惊地发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亦是一大群丧尸出现在身后，如从地里头钻出来一样，虎视眈眈地站在马路，街道，车上，商铺，草坪，觉得他们是正常的人类后慢悠悠地走过来，友好地伸出利爪打招呼，他们相互看见了，而一方只有逃跑的份儿。
“这边有，这边有，那边还有……”女人萎缩成一团，手臂搂着脚踝，带着哭腔述说着不幸。
“不，不是吧，我们被包围了！”代宗艰难地说出这个事实，
“我就说这个路口有毒啊！”
“呜呜呜呜……”
“哭什么，让你不要来你非想来，这下羊入虎口了吧？”
看着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代宗很难向她露出怪罪的神色，继续埋怨解决不了问题。少年比女人想象的更加狠厉，抬起手臂指着前方，“你坐稳了，我要踩死油门，开车冲过去！”
没得她切切实实抓紧安全带，代宗轻点了下油门起步，然后猛地踩死了让车飙了起来，尽量朝着空出来的地方开，第一个丧尸被撞飞后代宗有点慌，毕竟是第一次撞人，不过很快想到这些都不是人，是爬起来会吃人的怪物，他不再犹豫油门掐着不会松开，车子向着前面冲去，他却还是想象的到了，车子越往前，包围他们的丧尸数量只会越多，所以在感觉到撞飞第三波丧尸之后，这辆现代竟然出故障，哄不上油了，车子滑行的距离也被围满的丧尸拦截住了，从哄不上油到车子停下，车子只勉强滑动了五米。
身旁的女人不停地尖叫，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睁开看着爬满了车子的丧尸，对他们乞求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像电影里的路人角色，每一个情不自禁害怕的哭喊，都宣告她离死不远了。
车子哄不上油那一刻，代宗心里就绝望了，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怀疑有上帝之类的存在把他们给放弃了。
丧尸们显然不懂得如何打开罐头盒，张着尖牙在玻璃上磨蹭，血水和黑色的污渍流满车顶，每个人都翻着白眼，像某种渴望那啥的动物密密麻麻趴在车上，而更外面那层丧尸应该是被遮挡住了视线，没头苍蝇一样在附近晃来晃去。
代宗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他们，还是不由得被胸大的女丧尸吸引了，其它的看着恶心，心想能死在女性丧尸嘴里貌似也不错，不过自己的死法真的好像是电影里半途死掉的配角，啊不是，是一个路人啊，我不应该是人生剧本里的主角么？为了很多人牺牲而死？
我的人生，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么？
不记得从哪本书上看到过的，说但凡人类见到蜘蛛都会产生害怕的感觉，代宗现在很想说，如果见到丧尸的情况也是这样啊，它们根本把“熟悉”这两个字带偏了啊，套近乎的目的是想把你同化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直到这个世界毁灭，没有天敌的人类最终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啊。
少年越光速思考，越觉得像自己这样如此冷静之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死这么早，被丧尸包围了又怎样？一定还有机会的，找到这个机会，从这里逃出去，自己一定就能成为电影里的男主角！
他盯着宛如患了失心疯的女人，鄙视，怜悯，狠毒等多重情绪，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掉，表面上依然沉着冷静，却明白自己开始变得冷血无情，无声地自嘲，他越过她的身体，对着不明所以的她，大声地喊道：
“你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的！我会记得你认真地苟活！”
于是在女人惊愕的表情前面，他大半个身子缩到后排，一只左手支撑着，右手伸向车门狠狠地扣开了车门锁，推出一道充满了冰冷死亡气息的空隙，几只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忙不迭地从空隙中挤进来，然后丧尸们的身体也挤了进来，包括它们咬人的嘴。
“啊……你混蛋……不要啊……啊——！”
眼见本来可以坚持一阵的车门，一时间空门大开，女人疯狂地推搡着这些挤进来的丧尸，胡乱中她的手臂被利爪挠伤了，像不知道疼痛那样，一只手压着数量，绝望地闭着眼睛另一只去拉紧车门，然而卡住的地方依然是卡住的，被夹住的丧尸不适地哼哼了几下，嘴巴像装了传感器一样，猛地探出脑袋，从女人的面门处咬了下去，她发出惨烈的悲鸣，到死都在不甘地呻吟，并且不经意地对少年下达了最为恶毒的诅咒。
代宗根本没法去看见那一幕，看见丧尸们为了传播病毒出去，每只都咬了一口把女人上半身咬个稀碎，就算她能够成功变异，也会成为怪物中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直欲作呕的存在吧？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他只能带着麻木的心情，准备从后备箱的出口逃走，女人会帮他吸引大部分的丧尸，这是他不成熟的想法，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逃生的办法，意料之外后备箱很容易就抬起来了，他偷偷从底下望一眼，还是有几只丧尸两眼无神地站在车后面，从头顶晃过去的黑影，应该是某个急性子的脚底。
说时迟那时快，他心知自己基本上没有犹豫的时间，鼓着气大喊了一声，就往前面扑倒过去，从车后摔到地上又马上半蹲着疾跑，身前出现挡道的丧尸他就使劲去撞，想凭着一股蛮力冲出一条生路来。
如此拙劣的想法，他只全力堪堪撞到了第一只丧尸，随后被不知哪儿伸过来的一只手勾到了肩膀，用右手推开那丧尸后，发现手背挠出了血红的伤痕，紧接着遭遇了第二只丧尸，与它恶心心地撞了个满怀，没能成功把它击倒，代宗被从各个方向逼近的丧尸堵住了方向，在这一刻他困在了它们中间，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下一步，一只急不可耐的丧尸扑过来咬住了他的脖子，代宗不由得大惊失色，整个脑袋都空白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要死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了上来，他差点哭出来了，那咬人的并不痛，好像有什么麻痹人的毒素顺着血管流了进去，可下一秒还是感觉到另一只丧尸把手刺向了他的肚脐，柔软的肚皮捅破了很多东西稀里哗啦流了出来，看着身前一堆血红，头晕目眩的感觉使得浑身的感官全部关闭了，被好几个丧尸近身，体力不断流失的他最终坚持不住，朝着地面摔倒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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