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猎物反杀
“啊!”这是赵子怜的惨叫,他向北极速狂奔。
“嘶嘶!”这是巨大怪物的小曲儿,它享受捕猎的感觉。
一怪一人一追一逃,老巷出口就在前方。赵子怜撒开了脚丫子,他可不想成为怪物的爪下亡魂。
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在和死亡赛跑。巨大怪物脚力更胜一筹,两三秒间,到了赵子怜脑后。
腥臭的气息钻进鼻孔,灼热的呼吸逼近脖颈。赵子怜脚下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鞋底板离地一米多高。
巨大怪物的尖牙,贴着他的裤裆而过,却是扑到了他的前方。他稳稳落地,不做停留,转身向南而逃。
“呼呲”怪物利爪摩擦地面,冰凉的雪水飞溅。它的猎物如此无礼,竟然敢跳到自己身后。它鞭尾一甩,调转方向,咆哮着向南扑来。
数秒之间,怪物再次逼近。百米距离,根本不在它的眼中。转眼之间,怪物追着赵子怜到了裁缝店门前。
赵子怜自知逃脱不得,他两腿一屈,滑铲数米距离,硬生生收住势。裁缝店木门大开,他想也没想,一跃而入。
“嗷!”巨大怪物收不住身体,在雪地上侧翻了一个跟头。它四肢乱舞,狼狈地稳住身形。
第二次被猎物戏耍,怪物恼羞成怒。它铆足了劲,一头冲入裁缝店内。那红漆的木质门框朽木一般,整个从墙上崩裂。
“狗狗,看这儿!”赵子怜站在楼梯上,抬手招呼怪物。怪物的速度胜过于他,一味地向前只会身首异处。
这一点瞪羚最有经验,这种羚羊通过灵巧的转弯来逃脱猎豹的追捕。而现在赵子怜就需要这种技巧。他不仅要在奔跑中转弯,还要在思维上转弯。
“吼!”怪物扯着嗓子狂吼,它愤怒到了极点。“嘭”赵子怜当着它的面,死死关上了小木门。
这是对怪物赤裸裸的羞辱,它瞪圆了两眼,“哐当”撞在小木门上。“咔嚓”脆弱的木门纸糊一般,在它的爪下四分五裂。
“畜生,来爷爷这里!”赵子怜立在二楼楼梯口,将一床棉被扔在怪物头上。
“刺啦”棉被哪里经得住怪物的利爪,棉花乱飞,破布乱舞。
“嗷”怪物四肢齐动,拼了命挤进楼道。楼道有厚木板的墙壁,斜向上的吊顶。高不过一米六七,宽仅能容得一人。
赵子怜上楼尚且低着头缩着手,那怪物形同两百斤的大胖,将个小小的楼道撑得满满。
“嗷呜!”怪物似感觉到不妙,它的四爪插入两边木板,扭头摆尾不断挣扎。“呼啦”一块木板被它撕裂,透出店铺一楼的光。
“嘎吱”那张铁架床被赵子怜拖起来,铁管床脚在地面上摩擦,不甘心地被翻了个身。
“直娘贼!我让你叫!”赵子怜抽下床板,将两个作为支架的铁架子推到楼梯口,粗暴地压在怪物脸上。怪物的爪子再锋利,也对钢铁支架无可奈何。
“铛啷啷”一箱老村长白酒砸在怪物头上,酒瓶碎裂,凉飕飕的酒液喷洒出来。怪物的身上变得滑滑的,楼道里变得湿湿的。
扑鼻的酒香飘散开来,赵子怜深吸了一口气。他捡起一块湿漉漉的破烂棉花,怜悯地看着楼道里的怪物。
“下辈子别惹爷爷!畜生!”赵子怜手拿着打火机,“啪”点燃了浸润酒液的棉花。
“嗡!”棉花加白酒,在狭小的楼道内爆燃。炙热的火苗子窜到赵子怜脸上,瞬间给他染了一张二爷脸。
“草草草!”他眼里出了泪,领子上着了火。他手忙脚乱地扑了火,一直退到二楼阳台。
“嗷呜!”楼道里的怪物发出惨嚎,它剧烈地挣扎,直到皮开肉绽。它的油脂流了出来,成了极妙的助燃剂。
“畜生!爽不爽?”赵子怜抚摸着自己滚烫的脸,恶声咒骂着。他走到阳台,一纵身,从窗口跃了下去。落地屈膝,翻滚卸去力道。他抬头看着二楼阳台,心里忽然有些激动。
赵子怜不是特种兵,更不是练家子。他有过一个师父,但人家只是他的救命恩人和衣食父母。名为师父,却从未教他什么。
在南方的四年,他每天砍柴挑水,然后为师兄、师姐准备饮食。准确地说,他是个免费仆人。
既如此,他是普通人。但普通人不可能跑百米只用数秒,更不可能从二楼跃下而安然无恙。实际上,普通人不会尝试从二楼跃下。
赵子怜脑子不糊涂,他不是犯傻,而是自信。这是生物的本能,生物对自己的能力往往心里有数。
比如跳远的时候,自己能跳多远,运动员心里比谁都清楚。尺子的作用,只是给这个距离做个标记。
赵子怜有信心跃下二楼,他似乎忽然成了一个武功高手。浑身虬结的肌肉,充沛的体力,飞一般的奔跑速度。这所有的能力,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未曾拥有。
因此他有预感,一切的变化,都来源于血茧,来源于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心里琢磨着,赵子怜快步向北。如果再有一只潜伏的怪物看上他,他将凶多吉少。他要赶快找到热心的小镇居民,将老巷出现怪物的事公布于众。
“呦?”急行中的赵子怜忽然止步,他手抚着额头,摇摇晃晃像酩酊大醉。
“怎么了这是?”眼前一阵阵发黑,两腿不自觉疲软。他急忙忙向前,扑倒在雪水之间。
“在哪里中毒了吗?”赵子怜努力回忆今早以来的事情,“难道是那几个鸡蛋有问题?”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浑身乏力,眼皮沉重,昏昏欲睡。赵子怜感觉自己像疾驰的汽车,忽然耗尽了汽油,任他意志如何坚定,也免不了抛锚的命运。
“咕噜噜!”腹中忽然咕咕作响,极度的饥饿感袭来。好似他半小时前吃下的鸡蛋,根本没起作用。
“直娘贼!”赵子怜大着舌头嘀咕着,他昏暗的眼神盯着北方,老巷的出口所在。他缓缓地在地上爬行,就像电视里断了腿的行尸。
巷北的出口处,忽然出现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女孩的眼角挂着泪,似乎在为赵子怜而心伤。她穿着洁白的羽绒服,踩着黑绒的软靴,向着赵子怜小跑过来。
“嘿,得救了!”赵子怜咧嘴一笑,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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