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神爱吃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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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两人躺在“教堂”下的摇椅上，观赏着悬在海面上的斜阳。
“我觉得你这个愿望实现得太容易了，跟我的愿望一比，让我觉得有点惭愧。”
“本来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婚礼啊，再说你能够这么配合嫁给我，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我还是觉得太自然而然了。”
“结婚本来不就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嘛。”
“好吧，你满意就好吧。”里美像是如释重负般，跟着汽车播放的音乐哼了起来。
“哎，刚才你说的那么多话，是怎么记下来的？”
“电影看得多了，就记住了呀。”
“我还以为你是婚礼参加的多了。”
“我不喜欢参加婚礼。”里美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又问道，“你饿吗？我饿了。”
“我去车上给你拿点吃的。”小威尔站起身说道。
“等下，我不想吃零食了。”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蛋炒饭。”
“蛋炒饭？这个时候去哪搞蛋炒饭？”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几栋别墅吗？”
“去那？”
“嗯，其实那种度假别墅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没人住的，我们不如去碰碰运气。”
“不敢奢求碰运气，能碰不到蟑螂人就行了。”
“哈哈哈，吃蛋炒饭去喽！”里美说着从摇椅上弹起，手舞足蹈地跑向了汽车。
-
夜色朦胧，皮卡车在静谧的别墅区内转了一圈，见无情况，两人便下了车。
想到一会或许要正面迎击蟑螂人，小威尔来到后车厢，拿上了钢锯和斧子，并且把围裙和手套也穿戴上了，里美见到他这一身打扮，笑着说：“我还是头一次见披着屠夫装的新郎。”
他们来到一栋别墅下，里美站在门廊下敲门，见无回应，便扭动门把手试图开门，无果，又跑到草坪中找来一块观赏石，小威尔看懂她的意图后说：“你确定要这么干吗？”
“难道你有开门的钥匙吗？”
“那让我来吧。”小威尔拿过里美手中的石头，砸碎了大门旁的一扇窗户，然后上前用斧子敲掉了多余的玻璃，爬了进去，见室内跟室外一样安静后，他才把等在外面的里美拉了上来。
“我就说吧，这度假别墅肯定没人，没人就没有蟑螂人哦。”里美在小威尔前面边走边说。
穿过客厅，来到厨房，里美负责放哨，小威尔负责寻找食材，一阵翻箱倒柜后，他失望地说：“找到了大米和各种调料，但是没有鸡蛋。”
“没有鸡蛋的炒饭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去另外几栋别墅里找找看。”
两人又接连打破三栋别墅的窗子后，终于找到几颗躺在冰箱里的鸡蛋，然后回到第一栋别墅，借着手电和煤气灶的光亮，小威尔开始着手做饭，首先是要把大米蒸熟，因为电饭煲无法使用，他便用蒸锅处理生大米，里美看到他把盛着大米和水的小盆子放入了蒸锅里，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把大米直接放在水里煮呢？那样不是简单多了。”
“那样就不是炒饭，而是‘炒粥’了。”小威尔扣上蒸锅的盖子说，“好了，半小时后就可以炒饭了。”
“还要那么久呀？”
“是啊，做饭可比吃饭麻烦多了。”说罢，小威尔拿起一颗鸡蛋打在碗里。
“这个简单，我来帮你。”里美也拿起一颗鸡蛋往桌子上一敲，却因为用力过猛，整颗鸡蛋全部碎在了桌上。
小威尔哈哈大笑道：“这个时候还虐杀一只鸡蛋，太浪费了吧，轻轻一敲就行了。”
里美又拿起一颗鸡蛋往桌子上敲，但这回却又因为不敢用力，敲了几次也没敲破，哭笑不得的小威尔终于忍不住握住里美的手，帮她把鸡蛋完整地打到碗里说：“好了，搅鸡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小威尔转身把炒锅里的油烧热，然后从里美手里接过搅好的鸡蛋，倒入油锅翻炒起来，里美兴奋地说：“哇，好久没闻过炒蛋的味道了，好香啊。”
鸡蛋炒好后，小威尔将其盛入一个空碗，几分钟后，掀开蒸锅查看米饭是否已经蒸熟，里美问道：“这么快就到半小时了吗？”
“还没有，不过大米看上去应该可以了。”
“那就开炒吧，我的口水都‘磨刀霍霍’了。”
“你这话说得真是又色又暴力啊。”小威尔说着将米饭倒入油锅。
“口水怎么色了？”
“别人的我不知道，但是一想到你的口水，我就觉得有点色。”
“那是你太色了。”
小威尔往锅里加入少许酱油和盐问：“你喜欢吃咸一点，还是淡一点？”
“跟你一样就好。”
“那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小威尔将事先炒好的鸡蛋倒入炒饭里，又翻炒了几下说，“都说蛋炒饭不要放味精，但我喜欢放一点点。”
“我不懂，好吃就行了。”
“那你喜欢用盘子吃，还是用碗吃？”
“都可以啊。”
“那用盘子吃吧，我觉得用盘子盛的蛋炒饭更好吃。”
趁小威尔盛饭的空当，里美把餐桌推到了更靠近煤气灶的位置，然后关掉手电说：“火光晚餐，是不是气氛很好？”
小威尔看着白色瓷盘里的炒饭，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更加有食欲了，然后又开玩笑道：“好，别吃到鼻子里就好。”
里美迫不及待地把一满勺的炒饭塞进嘴里，然后又接连吃上几勺，说：“哇，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炒饭了！”
“那你多吃点，锅里还有。”小威尔一边欣赏着里美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想着她肯定吃过很多高级餐厅的蛋炒饭，那肯定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吃饱后的里美往椅背上一靠，说：“还真是做饭半小时，吃饭五分钟啊。”
小威尔的脸上被她可爱的样子逗出一个微笑，在朦胧的火光中，却带着几分伤感。
“走吧。”小威尔吃掉盘子里的最后一口蛋炒饭说。
“去哪？”
“回车里呀。”
“怎么不在这睡？难道你不想睡床吗？”
“当然想，我都快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了，但我怕万一蟑螂人循着蛋炒饭的味道窜过来，把我们困在这里就麻烦了，我可不想再搞一次密室逃亡了，还是睡在车里比较安全。”
“哈哈，你让我又想起了屠宰场的烤肉，那我们开车回小房子那睡吧。”
“好，反正变成蟑螂的人也不会再有兴致去看海了。”
-
回到海边的两个人，悠闲地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温柔的夜色和海风。
“啊，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感觉像是喝醉了。”里美伸了个懒腰说。
“我还头一次听说吃饭吃醉的，你是困了吧，回车上睡觉吧。”
“你不睡吗？”
“我还不困。”
“那我也等下再睡。”
“谢谢你。”小威尔突然认真地说。
“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实现愿望，为我做了一天的妻子。”
“谁说只做一天了？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许下的誓言了？”
“哈哈哈。”听到里美这样说，小威尔又自嘲地笑起来，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尴尬，他立即转移话题说，“对了，你还没给我讲大名鼎鼎的夏目埃隆的故事。”
里美突然收起笑容，迟疑了一阵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还是个整天只知道坐在电脑前写代码的穷光蛋，甚至穷到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却仍然沉迷于自己的代码中，他说有一天他编写的程序会影响整个世界，而我妈对他的耐心却日渐微弱，终于有一天她跟着一个做生意的男人跑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没多久我爸编写的程序真的如他所说，应用到了全球每一台电脑上，他一下子就发达了，后来他就成了你知道的那个夏目埃隆了。”
“那你妈后来怎么样了？”
“她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那你想……”
还没等小威尔说完，里美便答道：“我不想她。”
见里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小威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刚巧发现可乐喝完了，便去车里拿可乐过来，并且边走边想如何能平复里美的情绪，当他快走到檐廊的时候，开口说道：“其实你爸妈这种情况要好多了，我爸妈……”
踏上檐廊的小威尔，一抬头，发现里美已经睡着了，他便悄悄地走到她旁边，月光下穿着婚纱的里美，美得像是一场幻觉。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妻子，或许我就不再是那个没人能够理解的威尔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将她抱起，缓缓地走向皮卡车。
安顿好里美后，小威尔来到沙滩的边缘，微凉的海浪不时地爬上脚踝，像是要把他拖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回想和里美度过的这短暂又漫长的三天，他突然觉得——如果人生到这里就结束，也算完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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