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堂与地狱的梦
邪伽看见这个壮汉的穿着是跟之前厄加特的手下一样的服饰。这个壮汉一旁还有几个同伴，他们也穿着差不多一样的服饰。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人敢上去调解甚至都不敢大声议论，周围一些围观的人竟然看着那些已经被糟蹋的食物竟然还显得垂涎欲滴。
“你想害我啊！看，这些都是什么垃圾玩意！老子不是让你拿最好的饭菜出来招呼我跟我的弟兄吗？你个老家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让我在兄弟面前下不来台啊！你个老不死！”那个壮汉不依不饶盛气凌人地对那个看起来五六十来岁的店家破口大骂。
周围的人见状都敢怒而不敢言。邪伽看了看身旁的那璃，那璃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地瞪着这个恬不知耻、恶声连连的大汉。
“算了，虎哥。看他一把年纪，让他赔几个钱就算。”这个大汉的一个同伙站出来说道。
“好。看我兄弟和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让你赔点精神损失费和医药就算了。”那个大汉一副大义慷慨地模样说完后，就径直走到收银台。
“你要干嘛？”
“滚一边去！”
看起来像店家老板娘的妇人挡在收银台前，想阻止那个大汉，却被他一把重重推开。
那个大汉一把拉开抽屉，抓出里面收放好在抽屉里一侧的两大沓厚厚的钞票，揣着这两捆大钞票就要走。刚才被推搡在地的店家立刻上前苦口哀容地一把拉住这个大汉，哀求道：“刚才安全税你们已经拿走了。这个是我们两年的积蓄了啊！是要用来给我女儿马上去神都读大学用的啊！你们不能拿走啊！”
“撒手！老家伙！”这个大汉一把推开了店家。
店家的女儿和老婆一把过去扶住店家。
“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啊…”“我的女儿啊！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爸，呜咽～，妈，呜咽～，…”……
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哭的没点人样。看着这哭的伤心欲绝的三口子，周围围观的人无不心痛不已、义愤填膺，但人们都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那个大汉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耻模样瞧着店家已经哭红了眼腮帮子的女儿。他贼眉鼠眼地看着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卑鄙下流地说道：“长的这么漂亮，读大学不就可惜，去妓院上班，躺着就能赚钱，轻松，来钱又快，不是更好。嘻嘻～”
“真是禽兽！呸，是连禽兽都不如！”这时，人群中终于一个中年男子按耐不住，破口大声骂出来。
“好小子啊！你不想活了。”那个大汉愤怒地大吼道。
那个开口痛斥的男子也忿怒地冲上去想教训他们。
“唉呀～”
可惜，这个男人惨叫了一声，被那个大汉一拳打出两米开外。
“这点能耐，还想替人出头！找死！”这个大汉气势凶凶恶狠狠道。
“找死的是你！”一个豪气的女声吼出来道。
“唉唷，这是哪来的大美人儿……啊呀～”这个大汉惨叫一声，被对方立时暴打撂倒在地上。
他的几个同伙见状立刻上来帮拳。只见这个女的拳去脚上，几下功夫就将这个几个状汉纷纷撂倒在地。
刚才还耀虎扬威的大汉现在倒在地上像死鱼一样动弹不得、痛得哇哇叫。周围的人纷纷拍手叫好，大呼痛快！
“臭婊子，妳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妳会后悔的，我们是神遗法王的人！法王大人会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那个大汉咬牙恶狠狠道。
对方微露皓齿，眼神犀利果决地说道：“让你们的‘法王’知道，本小姐是世界政府警安局直属高级卫警——和平战警，所隶属的奎牙小组成员，战警那璃。不过，不用你们传达了，这句话相信这里有人会传达给他的，你们现在该去监狱反思自己的罪过了。”
那璃传呼来一辆警车，命令他们必须把这些人收押起来，稍晚时候她要亲自审问。她把那些钱还给了那个三口之家，并叫来救护车把刚刚被打伤的那个中年男子送去医院。
邪伽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着那璃干的一切。
那璃看着邪伽直勾勾的眼神，悠悠道：“想什么呢？刚才我还以为是你会出手呢。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错你。”
邪伽微笑了一下，道：“身手不错嘛。”
那璃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妳肯定还没遇到过高手，也还没遇到过什么大场面。”邪伽接着说道。
“你……”那璃被他带有讥讽韵味的话有些激怒。
“我推测妳成为和平战警绝对不超过三年，从没直面遇到A级以上的罪犯，对吗？”邪伽带着严肃的口吻笑着说道。
那璃本来想用话反驳，但她看了看邪伽的眼神，便把话收住在嘴里，只点了点头。
“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动手吗？”邪伽看着了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妳是世界警察，是和平战警，这是妳自己之前跟我承诺过的。这也是妳的职责！”
那璃微斜了一下头，冷冷看着邪伽，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她感受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璃揣摩着邪伽慢慢道：“当然了。我决不允许罪恶在我眼下咆哮！我要让他们在监狱里学会闭嘴！”
“这句话挺有意思。我仿佛似曾相识。”邪伽笑着道。
一听邪伽这话，那璃的脸色突然有些异样。奇怪，她似乎害怕邪伽接着说下去的样子。
邪伽觉察觉到她脸上的异样，便打住这个话题，喃喃自语道：“神遗法王！我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这位令你们和平战警组长章奎都忌畏七分的大人物了！”
。。。。
那璃脸色怪异，总是时不时地偷睨邪伽。邪伽看着她耳廓晕红，半天不语的模样，露出狡黠的一笑。
邪伽对那璃柔声细语道：“‘像我们故事中的星球’！妳也是金莫迅的忠实读者？‘我决不允许罪恶在我眼下咆哮！‘我要让他们在监狱里学会闭嘴！’这一句是金莫迅小说《天使》里面的对白！”
听着邪伽的话，面对他那闪亮迷人的眼神，那璃有些不知招架。
她有些慌乱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理想浪漫主义者的读者，像《曾经的星球》、《天使》这些幼稚的小说，我读书时也许曾经浏览过，但不可能会是它们的拥趸的！”
“噢～，当然了，堂堂一个和平战警怎么会是一个喜欢描写露骨内容与虚拟理想的浪漫主义作家的粉丝呢！”邪伽微笑着说道：“那妳包涵一下啊，因为我是他的忠实读者。”
“是吗，不要紧，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那璃一副自然坦荡的样子说道。
金莫迅是新世界的一名人气作家，他因为善于对男女情爱露骨细腻的描写和空泛的理想主义表达而被称为后现代非主流作家。他的作品也被世界主流称为低级的作品。人们对他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
。。。。
两人在神遗里漫无目的走着，一路上那璃显得很避讳邪伽谈及金莫迅。
那璃好像根本忘了她要带邪伽先回警安局，亦或者可能是经历了刚才的情形过后，内心深处的正义感驱使她更透彻地去深入了解这个第一次踏入的贫苦小镇，帮助更多像和筱凡、那个店家一样遭遇的人。位卑权轻的她，很多事情都受到限制，但她希望尽她自己所能挥舞的全部力量去扫清罪恶。
“喂，你要去哪！？我们再走了一会就要和警队回去了。”那璃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唤叫警车过来带他俩回去时，就看见邪伽突然向前直奔而去。她便立马叫住他。
邪伽转头对那璃再次露出狡黠的一笑道：“既然已经逛了这么久，就再和人家道个别。”说完，他像火箭般向前去，在那璃眼前蓦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邪伽！～”那璃惊愕地大叫起来，“邪伽！～…道别？是去找筱凡了！”
。。。。
邪伽又回到贾筱凡的家前。
屋内传来了动静。邪伽发现章奎已经不在这了。他透过窗台发现厄加特和他的手下又回来了！
筱凡婆孙俩抹泪红眶地跪在地上，厄加特淫邪地奸笑着看着筱凡。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邪伽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不一会儿，厄加特就和他和他的手下出了来，一脸令人厌恶作呕的模样离开了。
邪伽面色冷峻地走进了屋里。一看见邪伽突然回了来，筱凡立刻破泣为笑道：“你又回来了！”
邪伽脸色低沉地看着筱凡缓缓道：“发生什么事了？我那个‘干弟弟’现在去哪了？”
筱凡抹了抹泪花，微笑着道：“没什么事了。那位警官去找厄洛兹大人交涉了。现在已经没有事了。”筱凡说完，笑着擦了擦眼睛。
“厄洛兹？”邪伽念叨道。
“嗯。厄洛兹就是这冶情海八地霸王，人们口中的法王。神遗是他的大本营所在，也是他的巢穴。”筱凡柔声说道。
邪伽看着她闪亮通透的眼眸，柔声肃穆道：“没有什么事，为什么哭了？我那个‘干弟弟’对妳们说了什么？”
筱凡带着灿烂的脸色道：“那位长官说，会带我们离开，安排我们搬到法王的地盘之外落脚。刚才，厄加特来之前，那位长官已经和他们交涉过，他们也答应不会骚扰我们了。”
邪伽眼神犀利地说道：“厄加特刚刚来干什么？说了什么？”
筱凡显得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笑道：“没什么的。就是来耍耍威风。不过，他说要给我一份工作，可以让我到他家当长工。我当然没有答应了！”
邪伽看着筱凡天真可爱的脸庞，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事了就好。”
“对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筱凡有些腼腆地说道。
她很清楚邪伽是个过客，他会风一样经过她的身边，但不会留下她任何东西的。她和他甚至连成为朋友的可能都很小，也许这次相识后就不会碰到面了。筱凡只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女生，她很坚强独立，但她还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对他印象好好啊！她希望能天天见到他！
“噢，我看妳家的时钟坏了，想买了一个新的送妳，作为第一次造访的礼物，但又不知道妳喜欢什么样式的，怕自己买了妳不喜欢，刚才空着手来，现在想起来，……没接着厚脸色再蹭顿饭，真是亏了。”
“扑蚩。”筱凡忍俊不禁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老爱不正经的！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我刚才也(怕)……我烤了一些番薯，要不要一起吃？”
邪伽一脸严肃地看着筱凡。筱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邪伽。
“妳早该这么说了！我都等你说这样的话老半天了！”邪伽突然嬉皮笑脸没正经地说道。
筱凡立刻开心的一脸灿烂，拿来几个热乎乎的烤番薯，她亲自小心地剥去皮，再拿给邪伽。
“谢谢。妳的服务可真周到。”邪伽微笑地说道。
筱凡一脸高兴又害羞地低了低头。小脸蛋如潮水般阵阵泛红。
热气腾腾的烤番薯看起来香喷喷的，两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吃得津津有味的。筱凡的奶奶带着慈祥的笑容看了看他俩后，就端着番薯独自到内屋去。
筱凡时不时地抬头偷瞄着邪伽，他一脸满足幸福地吃番薯的模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多看两眼邪伽，就会顿时感觉小脸红辣辣的，一股热血由心口直往天灵盖顶冲。
明明只是几个烤番薯而已，两个人却吃得不亦乐乎。
“好香啊！吃的好饱！”邪伽拍了拍“一马平川”的肚子说道。
“嘻嘻，才几个烤番薯而已，哪里有这么饱。”筱凡微笑着看着邪伽些许腼腆地说道。
“吃饱了。帮助消化一下吧。我要去走走，愿意陪我去吗？”邪伽微笑着说道。
筱凡笑的有些含蓄又好像很高兴地看着邪伽，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邪伽说着，顺手就抄起那个“逆流”的时钟。
“唉！干什么！……”筱凡有些慌张紧张地急忙叫起来。
“帮你把这个钟拿去修理或者扔掉啊。”邪伽回答道。
筱凡脸色有些低沉地摇了摇头，轻轻道：“不用。让它那样就好。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邪伽看着这个“不走寻常路”的钟，悠悠道：“哪有时钟倒着走的。…关于它，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邪伽收起他那嬉皮笑脸的语调，带着些许严肃又微笑着含带柔情地对筱凡问道。
筱凡带着一丝忧郁的神色走过去接过这个特别的时钟。她将它轻轻放回原处，然后用手轻抚着它，她眼神此刻突然显得那么多愁善感，令人迷离！
邪伽看着楚楚可怜的筱凡一副忧郁阴沉的样子，仿佛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恶梦中的那只乌鸦总是时不时浮现在他心头，一种熟悉又模糊的声音在拍动他的心房………
筱凡回头看了一下突然顿时也情绪低沉的邪伽，缓缓道：“对不起。这是个令人不开心的故事，我不太喜欢和人说起。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讲给你听。……你…你是我第一个对他这么说的人。”
“当然愿意。”邪伽露出袭上心头的忧郁交融着儒雅柔情的迷人微笑，侧了下头，道：“只要妳想说。我就愿意听。”
看着邪伽，筱凡笑了，笑的是那么阳光！
她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过去，我们家里都会放两个时钟。一个向前走，那是个普通的时钟。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它从诞生时起就是倒着走的。它是父亲亲手做的，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一年我才六岁，一点都不懂得它对我来说的价值！……”
筱凡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时钟，接着慢慢说道：“
每次睡觉，爸爸就会抱着它，给我讲故事。父亲说的每个故事都不是一样的，但它们都来自于遥远的过去。
每次说完故事，爸爸都会跟我说，‘在星星还没有化作闪电，点燃大地前，我们都是天使的孩子。即使身在地狱，爱，依旧能让我们寻回天使的翅膀。’
父亲让这句话深刻在我心上。每一次看着眼前遭受的不幸时，我都会想起父亲，想起父亲说过话，虽然很伤心很痛苦，但我总会觉得希望就在不久的将来，伤心便不再那么伤心，痛苦也不再那么痛苦，我们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说着说着，筱凡的眼里又开始泛起了泪光。邪伽看着筱凡的样子，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父亲喜欢跟我讲一百多年前的故事，那是战火还未肆虐前的世界，当时一切都还那么美好！…父亲喜欢带着我回到过去，看看过去的世界。曾经，是那么美好！如果可以，爸爸说希望能让我活在过去，因为那里没有战火与饥饿，孩子可以像人一样的活着！…………”筱凡哭了！她好像还有很多话，很多很多的话，但她说不出口了。
筱凡哭了，她是哭的那么伤心！
邪伽轻抚着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像看着一只被剥夺了自由鸟。一种可怕的错觉突然袭击了邪伽，他仿佛自己不是身在这里。而是，在这一个很熟悉却又突然也很陌生的地方…………
筱凡哭了小会后，她擦了擦泪水，接着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没有到过过去，不知道过去是否像父亲的故事中那般童话。但我觉得有童话般的梦，很好。所以，我一直守着这个时钟，就像守着那个梦！”
“哈哈，”邪伽突然开怀地笑道，“有童话的美梦真好！我也时常做梦，但梦里我都像被禁锢的鸟！这是一个恶梦！我的恶梦！…”
邪伽又走到那个时钟前，轻轻抚摸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守住妳的梦吧！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帮妳守护！”
筱凡眼含泪星地看着邪伽，缓缓道：“谢谢。…嗯，故事就到这吧。我已经很久不想提不开心事了，尤其是已经过去的事。嗯…哦…你坐一下，我去一下洗衣间…哦，可能时间会有点久，等我一下好吗？”
“当然好了！我等你！”邪伽说道。
筱凡便去了洗手间。
邪伽看着她走了后，轻轻道：“我可以问一下关于筱凡父母的事吗？”
邪伽回过头看去，只见内屋的门偷偷打开了着一道很小很小的门缝，门缝里站着双眼泪湿的奶奶。
筱凡的奶奶彻底打开了门，示意邪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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