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倒计时
“奶奶，我是小婉，你在家吗，你收拾一下东西，我马上去接你。”
秦婉在出租车上拨通了奶奶的电话，；老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父母都健在，但早已经和她没有了任何关系，彻底一刀两断。
电话那段传来了奶奶熟悉的声音，依然像小时候一样温暖，就像当时奶奶从那对冷血的夫妻手里接过她的时候一般。
奶奶很相信秦婉，她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的工作，因此秦婉没有做太多解释就说明了情况。
电话挂断后，她前思后想，最后还是拨通了梁子盟的号码。
“小婉？小婉？是你吗？你怎么样？”
梁子盟的声音满是关切和焦急。
“我没事，我已经出来了，没什么事，就是问了我案件的情况……”
秦婉没有说出真相，自己现在也十分纠结，她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电话那段有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再次传来了梁子盟的声音。
“那就好，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道。
秦婉向窗外望去，出租车已经进入了小区，此时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有几个小孩子正在打雪仗，那种满是童真和欢乐的笑声此时在她听起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不用了，我到奶奶家了，你一会能去我家一趟吗？我马上带着奶奶过去。”
秦婉道。
梁子盟答应的很快，秦婉付了车费后便直接朝楼道走去。
这片小区的楼都已经年代久远，基本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旧楼，不光外表看起来破旧不堪，就连内部也是千疮百孔。
秦婉曾想过在市中心租一间房和奶奶一起住，但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她最了解这个孙女，希望给她一些私人空间，也知道她的难处，更不舍得这间老屋。
而且，秦婉已经很久不去看银行卡余额，她不愿看，也不敢看。
奶奶家的门没有关，秦婉轻轻推开门，只见这个不到八十平米的家被收拾的有条不紊，到处都整齐有序，就连地板都干干净净，上面可以清楚的反映出秦婉的影子。
“小婉？是你吗？”
一个十分苍老但温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秦婉顿时红了眼眶，她走上前去，那个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人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奶奶！”
她终于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去和奶奶抱在了一起，这一晚发生的所有事瞬间化作了泪水，她再也忍不住自己，开始大声哭起来。
老人抚摸着孙女的后背，她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的抱着秦婉，听着她满是委屈的哭声。
她很了解自己这个亲孙女，尽管在外她有多么疯，多么坚强，但心底里她还依然是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女孩，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闺女，你的工作我清楚，委屈了就告诉奶奶，别自己憋着。”
秦婉连连点头，她克制着抽泣，使劲的揉着眼睛，想要把泪水抹干。
老人再一次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当时她亲手接过自己的孙女，从此儿子和儿媳再也没有出现，而这一接，就是二十年。
“奶奶，你快拿上东西跟我回家，有急事，我们快走。”
秦婉顾不上眼眶的泪水，她立刻打电话租车，奶奶早已经把东西打包好，她一把拿起一个包裹便走进了楼道。
“怎么了小婉，怎么这么急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奶奶的腿脚不好，秦婉一边扶着她一边打电话，艰难的走下了楼梯。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您先在我家住几天，这两天要出大事了。”
秦婉租的车来的很快，那是一辆黑色的丰田，司机摘下墨镜，帮忙把行李装进了后备箱。
秦婉把奶奶扶到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就开始给司机导航。
“不用了，秦小姐，这是王组长让我交给你的。”
司机拿出一个黑色的包，秦婉有些惊讶的接过来，那沉甸甸的手感让她瞬间便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一共十一发子弹，王组长让你保护好自己，他很快就会过去找你。”
司机开上了公路，显然对路线十分熟悉。
“这我不能要，麻烦你还给他。”
秦婉想把包递给司机，但却被直接硬塞回了怀里。
“这是王组长的直接命令，我完不成回去要倒霉的，您帮帮忙。”
司机有些恳求的说道。
秦婉语塞，她最后还是收下了，尽管她不知道王志龙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自己，但她暗自决心，这份情将来一定要报答。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家，秦婉再三跟司机道谢，然后搀扶着奶奶向楼道门口走去。
一辆白色现代停在了门前，那是梁子盟的车。
“小婉！”
见到秦婉到来，梁子盟立刻跑了过去。
“这是，这是，小梁啊。”
老人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大男孩，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是我啊奶奶，小梁，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梁子盟也笑着搀扶起奶奶。
“好好，都好，看到你和小婉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奶奶笑的合不拢嘴，或许在老人的心里，能看到自己孩子有个好的归宿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秦婉自然知道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说出来，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梁子盟却十分开心，一老一少一路聊天上了电梯，而此时的秦婉却像一个外人一样，完全插不上话。
她笑着耸耸肩，尽管无奈，但老人开心是最重要的，她不愿意扫奶奶的兴。
“家里有点乱，别介意。”
秦婉打开房门把两人迎进来，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还没打开过的方便面，显然是秦婉的存粮，而厨房更是干干净净，连鸡蛋这些食物都没有。
奶奶的脸色顿时有些不高兴，秦婉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
“小婉，奶奶不得不说你两句，这方便面多不健康，你不能老是吃这些，自己做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老人在厨房里到处查看，完全看不到一点食物。
“知道啦奶奶，我工作忙，平时来不及做饭。”
秦婉一边应和着，一边把方便面都快速收进了袋子放好，不想让奶奶再看到。
梁子盟走上前拿过她的袋子，秦婉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梁子盟阴暗的脸还是没说出来。
“你每天就吃这些怎么行？你不是告诉我你每天都好好吃饭吗？”
梁子盟问道。
秦婉一下子说不出话，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用想回家吃为由拒绝了梁子盟一起用餐的邀请，这下事情败露，她一下子尴尬的无地自容。
“我那个……最近才吃的。”
她赶忙搪塞。
梁子盟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奶奶已经走了出来，他只得作罢。
“你们两个年轻人先聊着，我下楼买点菜，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奶奶说着就要下楼。
“奶奶，我们陪你去吧。”
秦婉想要上前，但被老人挥挥手制止了。
“我虽然老，但不至于动不了，你们两个好好聊，好好聊啊。”
奶奶笑着出了门，而她的意思秦婉已经心领神会。
梁子盟坐在了沙发上，他脱下警服，表情十分不悦，就这么盯着秦婉看。
“那个……额，我要跟你说点事。”
秦婉有些不自在的坐到了沙发上，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两只手不停的互相搓动着，整个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梁子盟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深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你有话就直说，怎么，还怕吓到我吗？”
秦婉没想到梁子盟会有这个动作，她赶忙把手抽开，整个人变得愈发不自在。
“我去安全部的时候，见到部长了……他说，国内马上要发生大事，一场大灾难。”
秦婉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梁子盟闻言，瞬间挺直了身子，原本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严肃。
“什么大事？说清楚。”
秦婉的表情有些为难，尽管王志龙和局长都再三嘱咐她不要说出去，但她没办法昧着良心隐藏这个秘密，这件事可能直接导致数十万人死亡，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最终，她还是把真实的情况跟梁子盟全盘托出了，那一瞬间她不禁觉得似乎轻松了许多，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梁子盟并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整个人的思绪在飞速运转，这消息的分量太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了的。
“后天就会全面曝光，我们做不了什么了。”
梁子盟说道。
“不！”
秦婉说道。
“我们要立刻警告群众，这寄生虫的传播速度极快，多一天就会多死几万人，我们要想办法阻止这场瘟疫。”
秦婉原本以为梁子盟会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但梁子盟却是深深的摇头，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秦婉不可思议的问道。
梁子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
“就是本来的意思，小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要保护好你，不能让你出去乱说，你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这句话瞬间激怒了秦婉，她猛地站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学长，同事，和前男友……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除暴安良秉持正义，为人民服务，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跟我说你怕了？”
秦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开始颤抖。
“我没有怕！”
梁子盟也猛的站起了身，但眼神随后便软了下来。
“是，我是怕了，我怕你受到伤害，我怕你出什么意外，你会惹大祸的！”
梁子盟想去拉秦婉的手，但被后者猛的躲开。
“梁子盟，你变了，我早就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不是你的谁，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变得这么软弱。”
秦婉不想再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她转身打算出门，但却被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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