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暗的过往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苓薇山的事情的。”林青峰将手按在玻璃上，对着一个麦克问道“是根据昏迷之前的信息做出的猜测吗？”
“很遗憾，事实并不是这样。”楚言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肌肉中被刺入了某种金属尖刺，只稍微有所行动就会释放出强电流刺激肌肉收缩。
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反抗，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抬起头看着那玻璃后的人类：
“别以为你们赢了，优势仍然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也同样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欠缺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胜利，依然属于虫群！”
“虫群。”林青峰点了点头“真是个贴切的称呼，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晓这场战争的吗？”
“因为虫群无处不在。”楚言笑道“而我，即是虫群！”
在说出这话的同时，仿佛真的有着无穷无尽的狰狞巨兽在她背后应和着咆哮。
明明被囚禁在牢笼之中，她却好像是一尊无上的女帝般鄙夷天下。
“你们的思想被链接在了一起？”林青峰继续询问道“那你们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入侵人类的世界。”
“谁说这是你们的世界了？”楚言反问道“你们人类在自己的社会中将世界划分出不同区域，以为这样便征服了世界——但世界真的会在乎你们的存在吗？”
“我想祂大概是会在乎的。”林青峰双手背后，以一种开山拓海般的气魄沉声道“我们人类上能到九天揽月，下能去五洋捞鳖，这份能力我觉得世界应该是会在乎的。”
“真是傲慢。”楚言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便再次低下了头，半晌才重新开口道“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看待文明的吗？”
“愿闻其详。”
“火焰，在我们看来所谓的文明就是无尽原野上的火焰。”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想法？”
“很相似不是吗？”楚言低声说道“不断的掠夺，掠夺周围的资源，掠夺比自己弱小的无辜存在，同时也在不断的吞并更加渺小的火种。
在不停燃烧的同时放出巨量的二氧化碳，而在火焰熄灭后的土地上又会因各种意外重新点燃下一轮的火焰……多么的相似啊，文明和火焰。”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也有些地方说不通啊。”林青峰反驳道“火焰只会无节制的燃烧，但文明却懂得资源的循环利用。”
“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你在个体的角度看待事情，而我站在更高的角度。”楚言语气平淡，仿佛不屑于与之争辩“火焰燃烧的原理是氧化放热，产生的原理可能是雷击或是其它自然现象，人类存在的基础也是细胞内部的氧化放热，产生的原理同样是自然现象……除了复杂程度更加高级，你们和火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说着，楚言又再次轻蔑的笑了起来“万物之灵？自然精华？不过是愚者的自以为是罢了，所谓生命的存在本身只是复杂的物理和化学反应炉罢了，你们所引以为傲的文化亦不过是世代相传的谎言！
人类，在进化的道路上你们已经落后了太多，所以我们将会取代并继承你们的一切，因为弱肉强食是世界上唯一真实有效的法理！”
“真是野蛮啊。”林青峰感叹道“野蛮粗暴却又纯粹……该说不愧是灾殃吗？”
“灾殃？”
楚言饶有兴趣的问道“这就是人类对于我们的称呼吗？还真是准确啊，相对于人类而言。”
林青峰默默的注视着这个身姿娇小的少女，难以想象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竟然会和末日的天灾扯上关系。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你问吧。”楚言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要不要回答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林青峰没有在意楚言的不敬，他沉声问道“第一，你和灾殃是什么关系？”
“都说过了，我即是虫群。”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林青峰再次开口“你和楚言是什么关系？”
“嗯，这个问题倒是很复杂呢。”楚言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你可以当我是那个人类的亡魂，也可以理解是进入了神国的天使。”
“天使。”林青峰的声音突然压低，有如九幽之下的恶魔般压抑“或许从生命的形态上你确实接近于宗教传说中的天使，但我知道你最黑暗的秘密！”
“嗯？”
“在十岁那年，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养父！”
说完，林青峰就紧紧的盯着楚言的双眼，试图在其中看到些许的情感波动。
但他理所当然的失望了，楚言的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因为那不是强压下去的愤怒，而是漠不关心的淡然。
楚言并不是会被过去所束缚的人。
而且，关于那件事，这十一年来她也从未后悔过。
她做了正确的事，为什么还要感到罪过？
***
韵天清，这是那个男人给楚言起的名字。
那个男人生前是一个喜欢家暴和恋 童癖的变态，因为这种变态他原本的妻子忍无可忍的带着儿子和他离婚了。
后来重新变成了光棍的他又领养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倒霉蛋就是楚言，天生早慧的楚言很早就发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单纯。
不过当时那个变态并没有对楚言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即使这样楚言依然对那人的家暴忍无可忍。
而楚言之所以停止发育，很大一定程度上也都与当年长期受到的家暴有关。
她一直都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既然对方脾气暴躁，在各种意义上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说如果没有他楚言或许会有机会得到更好的人生。
所以楚言开始了反抗，十岁的那一年她十分温顺的灌醉了那个男人，或许是误以为楚言终于愿意当个能干的乖女儿，他很干脆的喝了个烂醉。
然后楚言用水果刀从下巴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再把那个男人从网上订购的高纯度烈酒小心翼翼的浇在他的身上，人为促成了所谓的烛芯效应。
也就是……人体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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