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庄生梦蝶
沈凌握住剑直刺冯凌子后心，但后者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他的身躯呈现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半空中蜷缩着身体，双臂抱住膝盖，脑袋紧缩在膝盖中间。冰冷的长剑划破他的衣服，并没有割伤他的皮肤。
躲过沈凌的剑招，冯凌子单脚点地，腰身一扭，横空一记鞭腿抽在沈凌的脸上。
沈凌当场口吐鲜血飞出了几米远，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之前被毒蛇咬伤，他还没有恢复多少元气，又连续几次恶战，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气力再站起来了。
蚩梦近身对战似乎是她的弱项，冯凌子又是近身格斗的高手，几次缠斗下来，虽然冯凌子暂时没有伤到她分毫，但是她也狼狈至极。包裹着秀发的头巾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一头青丝随风摇摆，脸色也异常的苍白。
我望向昏迷不醒的沈凌，又看了看被冯凌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蚩梦，心中羞愧难当，若不是他们折回来救我，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局面。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断地搜索着脑海里所能回忆起的所有片段，希望能找到一个方法面对这样的困境。
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一阵咳嗽声响起，如同电流一般滑过了我的脑海。
转过头望过去，阿三满脸血污坐在地上，没有发簪束缚的头发凌乱的披在后面，两只手抱住被沈凌割伤的小腿微微地颤抖。我站起身，朝着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近在咫尺的垂视他，他也毫无反应，只是无助地干咳，大口大口地鲜血沾满了他的衣襟。仔细一看，他的耳朵、眼睛、鼻孔不断地有黑色的污血流出。我俯身摊开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故意弄出轻微的响声，他都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刚刚蚩梦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又瞎又聋。
我走到一个黑衣杀手的尸体旁，拾起躺在他旁边的佩剑，一种莫名的感觉钻进我的心里。提着剑站在阿三的面前，我的肾上腺激素不断地分泌，双只手止不住地颤抖，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拿着武器，将要杀死一个陌路的普通人。
蚩梦和冯凌子之间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她美丽的少数民族服饰已经被割裂出十几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来。我再也不敢耽误时间，大声吼道：“冯凌子。。。”
冯凌子愣了愣，一掌打退蚩梦，转过身朝我看过来。我朝着他冷冷地笑了笑，举起长剑斩断了阿三的另一只健康的小腿。
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树林，我相信冯凌子也听到了。我抹掉飞溅得满脸都是的鲜血，缓缓地说道：“冯凌子，你再不住手的话，我就把他砍成一段一段的。”
冯凌子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再动他一根头发，我一会儿一定活剐了你。”说完又和蚩梦打了起来。
我放声大笑了几声，道：“你看我敢不敢。”
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刃划过阿三的右臂，鲜血狂喷，斩断的手臂飞落到旁边的草地里。阿三已经痛得满地打滚，眼睛瞎了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无助地翻来覆去，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敲击着我的良心，我压抑着心里的颤动，眼睛一直盯着冯凌子。从他们的打斗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攻击的招式也漏洞百出。
蚩梦也终于腾出空闲讥讽他：“冯凌子，你看那小子又斩断你三弟的右臂了，这回可好，你三弟再也没机会提剑了，怕是连上茅厕都非常困难了。”
有了蚩梦的旁敲侧击，冯凌子开始有些心神不宁。双方互拆了十几招，他突然转身朝着我飞掠过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抓住阿三蓬乱的发髻，把剑横在他的咽喉处，大声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似乎我太低估了他，也太高估了自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算个屁啊。
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人已经飞了出去。
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冯凌子已经抓着阿三兔起鹘落，消失在树林尽头。
浑身卸了力一般，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骸，我再也忍受不住，“哇”的大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肚子里只能吐出一些黄色的胃液时，我才站直了身体。不远的地方，蚩梦折下一只树枝，用随手捡的剑削成木棍，把头发从新盘在脑后。
盘好头发，她直接把上衣解开，露出了雪白得像牛奶的肌肤，擦拭着被割伤的地方。我脸皮一热，悄悄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胸口剧烈的跳动，我心急火燎地逃离了是非之地。挥舞着捡来的宝剑，我不断挥砍着两边的花朵和树枝，脑子里总是环绕着蚩梦雪白得肌肤，还有她胸前娇嫩的桃子。
挥舞了十几次的宝剑，我突然想起昏迷不醒的沈凌，暗骂自己真是见色忘义，急忙转身往他躺着的地方跑。
回到刚才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压抑住干呕的冲动，我看到沈凌已经清醒了过来，正盘着腿调理气息。而蚩梦却不见踪影，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丝失落感。
使劲驱赶走脑袋里龌龊的想法，一阵困意侵袭，突然感觉到自己好累，我便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
带着清香味道的花草柔软得就像棉花做成的床铺，我在上面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我睁开双眼，陈觉民和刘长生两位伯伯正凑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一副奇怪的微笑。
我急忙直起身，惊恐地问道：“陈伯伯，那些所有发生的事，都是我在做梦吗？”
陈觉民摇了摇头，说道：“大概是吧。”
我疑惑着看他们，脑海里回味着刚才梦里发生的事，虽然过程有些可怕，但却是个很美妙的梦，蚩梦那曼妙的身体，似乎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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