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为人知的往事（三）
“什么启发？”李洪略带兴奋地问道，对科研的人员来说获得认同感就像取得了重大研究成果一样让人愉快，尤其是冷门学科。
“别着急，我要先搞清楚几个问题，你的论文中肯定了灵魂不是精神体而是物质这种观点，并且进一步说明了灵魂是以生物量子的物态存在，它们从人一出生就萦绕在人脑中的某个组织附近直到人死亡。”见李洪不住点头，罗琳继续说：“重点在于你对这个观点的补充，你认为萦绕着灵魂的那部分脑组织能够发出一种低频的生物电波，构成灵魂的这些生物量子发出的量子波继承了这一频率，而且这些量子只能被发出同频率生物电波的脑组织束缚，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两个大脑发出了相同频率的生物电波会出现什么情况？”
李洪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虽然这种生物电波的频段范围很小，但完全相同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人的大脑实在太精确了，对它来说千万分之一的差别已经是天壤之别了，而且这种电波传播距离也就一两千米甚至可能更小，所以只要不把近千万人集中到很小的区域就不会出现你担心的事情。”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假设存在两个这样的大脑，这两个灵魂之间会发生什么。”罗琳固执地追问。
“呃——我猜可能会有某种心灵感应之类的情况出现。”李洪很认真地说道，但两人都知道只要用了“我猜”两个字，就不用对这句话负责。
罗琳接着又问：“你能准确测算出这种生物电波的频率么。”
“不是我能。”李洪指着旁边一个连接在实验椅上的头盔型状的仪器说：“是它能，你要不要试一试。”
罗琳很有兴致地点点头，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李洪帮她把头盔固定好，再把几根数据线插在头盔上，最后来到操作面板前一边操作一边说：“尽量放松就可以了。”
李洪启动仪器后不久，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读数，读数由个位向小数点后八位逐一取值，前面的几位数取值非常快，越到后面几位取值时间越长，数字不停地零到九之间跳动，大约两分钟过后读数才彻底稳定下来，关掉仪器以后，李洪对罗琳说：“这就是你的频率读数。”然后他将另一个读数拖到屏幕中间说：“这个是我的读数。”两个数字从小数点后的第三位开始就不一样了。
罗琳摘下头盔说：“既然能测出来，那肯定也能模拟这个频率，对吧。”
“理论上说是这样。”李洪答到，见罗琳皱着眉盯着自己，他进一步解释说：“呃，目前还模拟不了，不过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技术上的困难，哈哈。”
“这东西能借给我用段时间吗。”还没等李洪回答罗琳又说：“算了，我不喜欢多人所爱，你就把它的资料和数据给我一份吧。”
明明又无理的要求，却说的好像是做了好大让步似的，对此，李洪感到有些无奈，不过技术这种东西研究出来就是给人用的，他也乐得与人分享成果，哪怕真就借她几天无非就是耽误点儿自己的研究进度，而现在罗琳只是跟他要资料便更没理由拒绝，于是李洪复制了一份资料到存储器中，正准备交给了罗琳的同时随口说了句：“这个技术你用不上吧，要拿它干什么？”
罗琳迟疑了片刻才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便伸手去接李洪递过来的储存器。
这本是无心的一问，罗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可以搪塞过去，然而她却偏偏给出了这么个令人十分不满意地回答，李洪收回了存储器并警惕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想别人知道的事可以选择不说，但绝不屑于说谎，这是罗琳的性格，但此刻李洪坚决的目光明明是在告诉她隐瞒就别想得到资料，于是她轻地叹了口气算是屈服了，“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么，人工智能领域早就是一潭死水了，尽管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却束手无策，机器和灵魂之间就像隔了一堵墙，两者好像永远产生不了交集，但是你的研究给跨越这堵墙提供了一种可能，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得分析过这份资料才能决定，可以预见的是我将要遇到的困难绝对不会比你之前遇到的小，不跟你说太多是怕出了事情后你受到牵连，当然你完全有权利选择置身事外，但这件事你帮我我要做，不帮我我也要做，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会坚持到底。”
明白了罗琳的苦心后，李洪就不打算追问了，他知道罗琳不愿默守陈规但行事绝对有分寸，于是递上的储存器最后叮嘱到：“拿着吧，不管你要做什么务必让姜博知道，他是你的主管，出了问题他可以帮你顶着。”
罗琳接过存储器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在那之前请你替我保密。”
李洪把罗琳送到楼梯口没有配她下楼，走到大门口她回头朝李洪微笑着摆摆手才出了实验室。
“虽然后来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过，但没有再见面，再过几个月就出事儿了。”李洪叹息着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和惋惜之情。
听了李洪的讲述罗兰才相信李洪并不如她预料的那么知情，同时她意识到自己对日记的理解可能过于肤浅了，那场事故仍然是个谜，于是她问到：“您觉得我母亲会用那个技术干什么，可能跟事故有关系？”
见李洪茫然地摇着头，罗兰又问：“姜博是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李洪才回答说：“是我同学，也是你母亲的同事。”说完，李洪缓缓起身走到柜子跟前，从一个抽匣底层翻出一张照片，罗兰曾在废弃的研究所里见过同样的照片，李洪指着照片里第二排位于罗琳身后的那个男子，“就是他，也死在事故中，他是玟玟的亲生父亲，从那之后我就收养了玟玟。”说到这儿李洪感到鼻子酸酸的，便应付罗兰说：“晚上咱们还有大行动，我老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罗兰好像还要发问，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李洪又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才把它放回了抽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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