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醒
“这真的有用吗？”程功站在病房外，对着站在身旁的丁向辉道。
“程司令，你放心好了，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更何况是您的儿子。”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再叫我司令，就叫我名字吧。”程功默默摇了摇头。
“不，司令!”丁向辉坚定的道。
“在我们舰队所有将士的心里，您永远是我们的司令。”
程功没有接下去。
但是那段在记忆里尘封的往事，却重新浮现……
他停止那段回忆，透过玻璃，眼眸中透露着担忧。
“我们给小程注射的是新开发的脑部神经损伤修复液。虽然这种新型药剂没有经过临床实验，但是这个溶液的开发以及理论论辩我全程参与。”丁向辉自信的推了推眼镜。
“我可以肯定的向您保证，程阳今晚之前会醒过来。”
程功转身。“向辉，谢谢你了。”
而丁向辉什么也没有说，双腿突然笔直，皮靴跺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丁向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程功一愣，缓缓的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
程功看似不为所动，默默地转回了身去，但是他那本来冰冻的心，在将手举起的那一刻，出现了动摇……
“据乐城陆地防卫负责人张荆先生透露，在上周的常规性打击防御中，有小规模虫兵渗透，由于乐城司令本部处置迅速妥当，凭借着高科技装备以及过战士们过硬的军事素养，成功将其歼灭，无一人员伤亡……“
投影出来的4D成像新闻中，主持人正在侃侃而谈。
那富有激情的模样真的令人也不禁随之热血起来。
但是程阳不会。
“都是假的……”关掉电视，程阳缩进了暖和的被子里，仿佛把全身围住就会安全一般。
自动门缓缓的打开，程阳闪电般的弹起。
“谁!”
“是我，是我儿子，程功。”从外面进来的程功连忙安慰道。
程阳不语，背对着程功，缩回了被褥中。
程功的严重流露着满满的自责与歉意。
他清楚的知道程阳现在心中的恐惧，他狠自己没有走进程阳的心里，让他如此排斥自己，以至于现在就连安慰也安慰不了。
程功把手中提着的自热餐盒打开，将里面的菜一个一个端出。
“儿子，来看这个……这些是爸爸亲手做的菜，你看……有西红柿炒鸡蛋，烧排骨，我还炖了鸡汤，听医生说是老法子了，古人生病都喝这个，还有……”
程阳连转身都没有“你会做菜吗？”
正在摆放菜肴的程功稍微一怔。
“哈……哈哈，爸爸这不也是在学吗，尝试一下也……”
“你考虑过你做这么多吃的，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怎么过吗？”程阳接着道。
“你考虑过买这个自热餐盒就是浪费吗？明明不需要，医院里应该有卖廉价主食，随便一点简单的菜就行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程功愣住了。
“这个……这个儿子，你快吃吧，这些，这些爸爸来早想到了，我有办法的。”说完，程功快步走了出去。
丁向辉像平时除了手术，都不怎么离开办公室，但是自从见到了程功，他便有事没事的去查看程阳的病情进展。
他最为敬佩的人消失了十几年再次出现。还是他的儿子出了事，终于有机会能帮得上那个人，他怎能不尽心尽责!
离程阳病房还很远，他便听到了很弱小的抽泣的声音。
丁向辉习以为常，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算稀奇，只要是在医院，免不了出现不幸。
拐了弯，他便能看见病房了，丁向辉貌似还看见一个人正背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正是那个他听见的抽泣声的来源。
丁向辉不敢走上前去了，他隐约的感觉那瘫坐在地上的人，是程功。
缓缓的退回了去，丁向辉悄悄地听着传来的声音。
此刻的他，是多么的震惊。
他所认识的铁血司令，竟然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如果真的是司令的话，如此这么要面子的他，怎么会如此狼狈，莫非是程阳出事了？
但很快丁向辉便否认了这点，程阳自从昨天醒来以后，各项指标便已经恢复，不可能再出问题了。
但那如果真的是司令……那么他肯定也不想让自己看到这样的他。
他偷偷的探头又看了眼那个瘫坐的男人，静步走回了办公室。
此时的程功从未有过这种内疚的感觉。
是啊，程阳说的没错，他究竟在这么多年，考虑过什么？
饭，菜他不去做。穿，用他不去买，他只知道没日没夜的喝酒喝酒喝酒。从没有对程阳有一点点的过问。
反过来，是程阳一直在照顾那样颓废的自己!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但是对于程阳的亏欠感，未减少丝毫。
自己怎么做才能弥补儿子……自己的亏欠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程阳不清楚程功去哪了，由于门极好的隔音效果，他也不知道，程功正在门外因为他那几句话而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已经醒来将近一天了，说实话，如果说恐惧的话，他还真的已经不这么害怕了，因为心中的疑惑完全占了上风。
自己遇见的……真的是罗争队长和刚子叔吗？那个地方是哪里，是做梦吗？如果真的是梦，为什么会这么的真实……
他自从恢复意识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实际上，思考半天，程阳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发生了的，虽然常识告诉他这不可能，但是他的潜意识里面，更害怕面对真相……
程阳揉了揉眼睛，这样眼前的蓝色光点才又会消失，这也是他醒来疑惑的一个问题，眼前总会出现不断在飘扬着的蓝色光晕，透发着神秘的气息。
程阳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说出去，首先他怕是自己真的病了，都是凭空想象，这样反而会被笑话与讽刺。
二来，假设这些都是真的的话……他更不会敢说出去，这一切的发生太过于夸张。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会不会被人觉得是和那些虫子有牵连。
他该怎么办？
困惑，是程阳苏醒之后的最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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