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狩猎
血腥的味道弥漫，那身穿黑色礼服和铮亮皮鞋的老者，望着林苏离去的方向，呵呵一笑，自语道：“狡猾的小家伙！”
他并没有追击，而是转身走回车中，依然呵呵笑着，“狩猎开始了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轿车发动，缓缓驶出小镇，一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车后传来，小镇之中有无数火光冲天而起。
荒原上，林苏一口气跑出五公里之后，方才放缓了速度，然后继续以恒定的速度奔跑着，爆炸的声音隐隐传来，他知道灰林镇已经完了。
他没有想到整个灰林镇都会为刘憾地陪葬，他感觉胸口有些闷，虽然这样的结果是那些人咎由自取，可那毕竟是几百条人命，而且刘撼地和李霸天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两个朋友。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朋友是最不值钱的字眼，不过一百个人或者一千个人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将这两个字看的比性命更加重要。
林苏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知道刘撼地是。
随之，林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脑中开始回忆关于那个老者的一切。
脑海反馈的数据告诉他那老者十分平常，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不过这个结果立刻就被林苏否定。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一眼，林苏便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那老者的对手，而理智与直觉矛盾的原因只有一个，那老者是一个能力者。
‘能力者’是这个时代独有的词汇，他们同样是人类，却拥有特殊的天赋和能力。这种能力可能生而有之，也可能在后天才被发掘出来，甚至突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这并非是神魔文明中的修行，而是人类本身的一种进化，但是这种进化究竟由何产生，却又不得而知。
随着林苏对这个世界逐渐熟悉，尤其是双眼的变异，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真正的能力者面前，只怕还是不堪一击。
林苏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以恒定的速度奔逃着，心中渐渐毫无波动，在即将发生的战斗面前，悲伤与愤怒毫无作用。
与此同时，荒原上正有一条由十数辆军用越野车组成的黑色长龙轰隆隆地向荒原深处疾驰而去。
老哈雷这个时候坐在一辆轰鸣的越野车上，抬头看着越来越红的天空，不由低低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月亮！”
与很多人一样，老哈雷最讨厌的就是晚上，那要命的猩红色月亮总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相比之下，一片漆黑的永夜反倒让人觉得宁静，至少不用担心异类生物和夜族的侵扰。
“加快速度！那个家伙狡猾的像只兔子！”前方另一辆车上传来呵斥的声音，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的大汉怒气腾腾地大喊。
老哈雷缩了缩脖子，忽然感觉有些寒意，低声嘀咕道：“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财不外露吗？不过听说那个家伙可真不好惹！”
他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转头望向远处那座燃烧的小镇，那里本来住了五百人以上，在荒原之上已经算是一个大据点了，可是在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里，它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刺目的火光照进老哈雷浑浊的眼珠里，让他觉得有些刺痛，他生气地骂了两句，可是不知不觉间，心中却洋溢起一阵巨大的幸福。
“一群可怜的卑微的家伙，在我老哈雷的面前，他们真是连条狗都不如啊！”老哈雷又骂了一句，心情却更加愉悦起来，甚至觉得那红彤彤的月亮都不那么讨厌了。
“一场有趣的狩猎，是不是？”一个尖细的声音，将老哈雷从愉悦的心情中拉了回来。
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苍白，有着一头漆黑而又肮脏长发的青年，他深陷的眼窝令人讨厌，唯一能够引起人注意的，是他的怀中正抱着一把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鹰眼系列狙击枪。
老哈雷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脸厌恶，他望了望那把巨大的狙击枪，咧着一口黄牙道：“哈登，听说那个家伙也是个狙击手。”
名叫哈登的黑发青年不屑地笑了一声，道：“一条荒原上的野狗而已，也配得上狙击手这个称呼？”
老哈雷嘿嘿一笑，不怀好意道：“听说那条野狗可以随便猎杀力量达到三级的铁甲暴熊，而且为了杀他，我们整整出动了一个连的战士！”
哈登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那个年轻人的事迹，只是他就算再厉害又如何？充其量是不过个荒原猎人罢了！这样的身份在哈登这种大公司正宗狙击手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对了，听说他还有一把好枪！”老哈雷又道，哈登阴沉而又苍白的脸色让他的心情又重新愉悦了起来。
哈登皱眉，因为地位的不同，他知道的信息远比老哈雷多，据他所知，这次大张旗鼓的行动似乎正是为了那个人手中的那支枪。
但是紧接着，哈登又嗤笑一声，拍了拍怀中的枪，道：“我说过，他只不过是荒原上的一条野狗，即使有一把好枪又怎么样？我很期待这场较量。”
老哈雷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哈登忽然道：“老家伙，听说你的女儿已经十三岁了？”
这一次，轮到老哈雷的脸色阴沉下来，“哈登，你想说什么？”
哈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在想，等到这场狩猎结束，你会不会把女儿送到我的床上。”
老哈雷顿时暴起，从腰间掏出一把巨大的手枪，只是当他看到哈登忽然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怀中那把狙击枪之后，又立刻焉了下来。
老哈雷不是害怕那把枪，在狭小的车厢内，再好的狙击枪都是废物，他害怕的是那把狙击枪带给哈登的身份。
狙击手，这是一个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让人畏惧的名字，尤其在这个混乱而又没落的时代，它的作用更是被无限的放大。
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见到大规模的战争，可是战斗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在小规模的战斗中，普通的战士或许只是炮灰，狙击手却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如此一来，狙击手的地位不言而喻，虽然哈登只是一个一级的狙击手，但在这只车队之中，他的地位已经是仅次于队长‘暴龙雷姆特’的人。
相对而言老哈雷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学到了父亲传下来修车手艺，像老哈雷这样年老体弱的家伙，在荒原上连条野狗都不如。
而且，这一次狩猎哈登居然配备了一把鹰眼三系的狙击枪，莫非他已经升阶了吗？老哈雷忽然有些后悔，他不该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去惹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就算你是一个三级狙击手，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该死的，总有一天你会被恶魔挖去心脏！”老哈雷粗暴地将手枪塞回腰间，但是他同样粗暴的性格，却不允许他嘴上服输。
哈登毫不在意，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带着玩味的笑意道：“老家伙，实话告诉你吧，她上个月就已经被我搞了！”
他说完，双眼之中毫不掩饰地冒出污秽的光芒，啧啧道：“毕竟是个雏儿，味道真是不错！”
老哈雷呆了一呆，接着再次掏出手枪，默默抬起枪口，对准哈登。
他这番动作，换来的是对方嘲讽的大笑。
“砰！”
一声低沉的轰鸣，在车厢中响起，紧接着是急刹车的声音。哈登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老哈雷看着他仿佛被挖空的胸口，慢慢抬手，摸了摸一抹飞溅到脸上尚且温热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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