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系统苏醒
楚初徒手刨着地，直到指端磨尽，露出森森白骨。
他刨出一个土坑，将那肉糜一点一点推进坑里。
他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发现那批幸存者，为什么自己会以为营救幸存者的任务简单，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注定要成为英雄的他们。
楚初死死咬着嘴唇，完成埋葬的仪式。
肉糜里，一块闪着光芒的魔力种子显现，恐怕就是牛艺的那颗。
楚初见此，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轻轻将魔力种子拿出来，捧在手心，好像是捧着自己的心。
林非的遗体没有找到，恐怕是葬身腹中或者是沉尸海里，总之是无处可循了。
在那低矮的土丘后插上一个标志物，楚初在上面用血写道：
我的朋友而且是人类的英雄：牛艺、林非之墓。
简陋无比。
“抱歉，是我害死了你们，我现在只能做这么多了，以后，我会来为你们，尽我所能。”
楚初重重的磕头，一声声沉闷的响声震在这世间！
“我们该回去了……”王涛扶起无力的跪在地上的楚初，一步步走出。
……
回到宝儿家里，两人把一路上收集的物资整理了一下，全部运到家中。
王涛用药物处理了楚初身上和手指的伤，然后准备了食物，给他们四人一猫。
“你知道吗，王涛。”
“我感觉我就是个灾星，从我到这里开始，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因我而死……”
楚初躲在外面向王涛尽情倾吐着内心的痛苦。
“这次也好，上次也好，哪怕是我来到这里，也是伴随着某些人的牺牲……”
“像是第一天早上，是我拉着保安大哥来到集市，于是他遭遇了袭击。”
“本来我能救他，但是……那时的我……犹豫了，可以说是我……害死了他。”
“还有这次，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束灯光，他们两人也不至于就此……离我们而去。”
“要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是拯救地球的英雄啊！”
“还有你……如果我没有做出这么个计划，你也不会冒这种险，导致你的左臂……”
楚初眼睛通红，泪水直流。
王涛拍了拍楚初的肩头。
“我说，这些不怪你。别人的我不敢说怎么样，但是，至少我是很感激你的，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在这个时代，我们必须要前进，而你确确实实给了我这个机会。”
“去休息吧，听得出来，你这段时间过的很辛苦。”
王涛离开了，留给楚初思考的时间。
楚初在精神与身体双重疲惫下，沉沉睡去。
或许在梦里，他能够摆脱那些可怕的梦魇吧……
时间飞逝，太阳掠过穹顶，渐渐西沉。
楚初才渐渐从和平的梦境中醒过来。
在梦里，他和牛艺、林非一起战胜了巨虎王，将王涛等人完好的救了下来。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夕阳出现，黑夜吞噬了世界。
一切还是悲哀的样子，没有人复活，没有人。
林非牛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面前。
楚初忍不住再次泪流。
“醒了。”
王涛走了过来，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炒菜。
“该吃饭了。”
楚初挣扎着来到简陋的餐桌前，说是餐桌也不过是几个高度差不多的杂物上面摊了一块木板。
不过食物倒是很丰盛。
宝儿和大橘也都在桌前等着上菜。
宝儿的妈妈也醒过来了，不过精神还是很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憔悴气息。
“……”
楚初想起了保安大哥，叹了口气，轻轻放下碗筷。
“不好吃吗？宝儿觉得很好吃啊。”
宝儿高兴的狼吞虎咽着，抬头有些疑惑的问着。
“嗯，很好吃……”
楚初勉强笑了笑，拿起了碗筷吃了起来，尽管味同嚼蜡。
“多吃点吧，我也感觉到了，融合了那东西后，饭量是大增啊。”
王涛拼命扒着碗里的饭，头也不抬的说。
“不知道军队什么时候会到，在那之前我们都要好好保存体力，努力活下去。”
楚初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迅速的拨动起来。
的确，不管是牛艺还是林非，或者是保安大哥，都不会希望其他人出什么事吧。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要担起属于他们的愿望，替他们，在这个世界不断前进！
“再来一碗！”
王涛含糊不清的说：
“厨房……锅里……自己去！”
楚初走到厨房，厨房里饭香阵阵。
他之后不断重复着进食的行为，直到锅里彻底空掉。
“没了……”楚初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饭锅，又看了看还没有被填饱的肚子。
“真是……吃的更多了。”
楚初无奈的放下碗筷，走回客厅。
楚初站在宝儿母亲面前。
“大姐，我……有一些事想跟你说。”
宝儿妈妈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她脸上木然的神情似乎在告诉楚初，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大姐，李大哥他不幸去世了，这个消息我没有告诉宝儿，我希望能由您来决定。”
“嗯……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能玩告诉我吗？”
她眼睛无神抬起，看着楚初的眼睛。
“您……请说。”
楚初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接受。
“他……是怎么死的……我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到了末日？”
她微垂的眼帘里遮住的是绝望和疲惫。
“我……”
楚初想要说“我也不知道”。
但是，他不想骗人，尤其是欺骗一个心如死灰的可怜人。
“保安大哥可以说是死于天灾，就像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他……”
楚初不忍心作出正面回答，随后他作出充满勇气的样子说：“不过人类是不会就此灭绝的，因为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和李大哥一样的人，在保护他们爱的人，就像他临死前，嘱托我们的一样。”
“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们，我们可以为您和宝儿创造安全的环境。”
“而且，我们还有国家作为坚实的后盾。”
楚初记得，虽然以云岚为首的众多英雄背负了战胜一个个魔王的盛誉，但真正给全人类带来生存希望的还是国家的军队。
他们驱逐大量的低级魔兽，重建市区，设立据点，给了人们生存空间。
“嗯，我相信你，你和你的朋友能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来，还敢于营救其他人，就已经证明了你们的勇气。”
她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苦苦挣扎了，老李走了，我……也不能在这样的世界生活……”
楚初惊讶的看向她，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但……但是……”
楚初语无伦次的说。
“但是你不是还有宝儿要照顾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没用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迎接将来的勇气，如果只是照顾宝儿……我想，你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但是……但是我代替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啊！”
“宝儿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也离开，我该怎么跟宝儿说？！”
宝儿妈笑了笑。
“那就告诉她，妈妈和爸爸一起去很远的地方了，告诉她，将来我们会回来的。”
远处响起了阵阵炮火声。
“军队已经在附近了！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楚初还在劝说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那好吧……”
宝儿妈妈似乎是妥协了，静静转身返回房间。
楚初松了口气，也返回了。
“王涛，军队已经靠近了，这方面你有经验，能不能听出还有多远？”
王涛点了点头，专注的倾听着。
“不远了，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吧。”
“明天一早，就可以迎接军队进城了。”
楚初点了点头。
“去睡吧，今晚我守夜。”
夜里，天空中仍是繁星点点。
炮鸣阵阵，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靠近。
仰面躺下，今天睡了太久的楚初精神的不得了，看着月色静静的思考。
“我……真的好弱，哪怕是同样的条件，我也战胜不了不关是王涛还是林非任何一个人吧。”
“在战斗的直觉方面，我真是差劲透了！”
想到这里，楚初灰心的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没有了牛艺和林非的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人类的未来，还能完好吧……咦？”
一个离开小区的人影引起了楚初的注意。
“是谁？！”楚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翻身跳下窗口，适时减速，楚初快速落地。
追上那身影，伸手一抓。
“你……”
那人回过身来，正是宝儿的母亲。
“你？！”
“我已经跟宝儿说清楚了，她会明白的……”
“不要再阻拦我了，算是我求你了。”
说着她就要跪下。
“我……”楚初扶起她。
是啊，我又凭什么强加自己的意志在别人身上。正是我一次次自私的想法，才害死了这么多的人吧。
他好像泄了气一般，低声嗫嚅：“我不拦你就是了……”
她眼神微微晃动，最终坚定下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楚初目视着她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楚初看着那片漆黑，渐渐出神。
嘴唇不由自主的开合：“到底……这么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叮，系统升级完成！”
楚初过去期盼了好久的提示响起。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在乎了。
即便只有自己，在那些可以彼此信任的朋友帮助下，也可以不断迈进！
“正在重新检测宿主身体数据。”
“叮！宿主姓名：楚初，分类：进化人类，力量等级E-，敏捷等级D-，智力等级D-，耐力等级E-，通过评定确认为E级普通人类。”
楚初心中没有太多波澜，自己变强了多少自己已经很有体会了。
“叮，宿主现已融合魔力种子：？？、超视、钢骨。”
“系统，你知道林非和牛艺都死了吗？我……已经不知道我来到这个时代到底对不对了。”
系统仿佛也受到了震动，传出一种刺痛的感觉。
“难道林非或者牛艺真的是什么关键人物？！”
楚初心脏一缩，怕是要出事！
“鉴于关键人物消失，现做出进阶指导：请宿主紧随系统安排，尽快获取更多魔力种子。”
“等一下，系统，我有件事想知道。”
楚初摆脱了内心的灰暗，决定专注于让这个时间线尽可能恢复正常！
“为什么我能融合两颗魔力种子？！”
“就我知道的，人类只能融合一颗魔力种子，而且魔兽应该也是一样的，我已经亲眼见过被第二颗魔力种子撑爆的魔兽了。”
“宿主，你数学大概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楚初：？？
“宿主，你已经融合了三颗魔力种子，至于更多，我不能透露了。”
楚初听到这，终于想明白了，第一颗魔力种子，并不是仅仅给了自己系统以及带着自己进行一次时间移动。
它还给了自己一个能承受远超普通人类数值能量的身体。
“这样啊……”
楚初磨挲着自己扎手的下巴，想到另一件事！
“等等！如果说自己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牛艺是以相同的方法穿越的话，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可能！”
“呐，系统，你知不知道，在我之前有没有人穿越了时间？”
楚初问道，他对系统还是挺放心的。
系统又震动了一下，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系统终于开口了。
“抱歉，作为系统的我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楚初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牛艺的表现并不像是一个有了强大系统并知道未来事件的穿越者。
在三人之中，比拼战斗力，她正是最弱的一个。
“说起来，系统你叫“末日拯救系统”对吧？你有什么功能，能够帮助我拯救这个世界呢？”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了：“本系统集侦查、探测等功能于一身。能够便利的帮助宿主检测周围的危险单位，以及探索未知区域可能的机关等。”
“鉴于之前根据宿主个性进行的升级，任务模式取消，采取自由放任型成长路线。”
“等等，好像你这个系统也没有什么用啊……”
楚初皱了皱眉头，这跟小说里能提供各种资料或者自带神奇商城的系统，是在是相差甚远……
“算了，这样就好。”
“嗯，这样就好。”
楚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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