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人之下，百万拳师
田暮本身穿过那层屏障就要以寿命作为代价，但影响其实不大，可万万没想到，那个训练梁栀的高人竟然如此的术法通天，已经到达了掌控过去的地步。
别说是那人的名字，以他能力来看，恐怕自己稍微试图要想通过占卜了解关于他的讯息，付出的代价都可能让自己当场暴毙。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术士，手段太过匪夷所思。
田暮索性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稳定心神后，抹去脸上渗人的鲜血，摸了摸额头平添的数道皱纹，不由得摇头苦笑。
没吃着羊肉还惹了一身骚，什么也没看着，倒是平白无故少活两年，实在是无妄之灾。
没了刚才那副狼狈样后，田暮举目眺望远方，从那小子走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还没回来，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视力并不是很好，眯眼看了半天，只好放弃，刚要收回视线，有人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递过一只苹果到身前。
“那，没什么好水果，挑来挑去就这么两个像样的，刚好咱两一人一个。”
田暮被吓得一哆嗦，一把抢过苹果，转过头白了少年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想吓死我？”
梁栀不以为意，慢腾腾从老人身后走到一侧，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直截了当坐下去，稍稍后仰，靠着田暮坐着的那块石头。
田暮看着手里卖相不错的苹果皱了皱眉，问：“来历不明的玩意儿能吃吗？会不会有人打农药什么的？”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少年率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现在活下去都是问题，谁闲的没事给它打农药？”
话音刚落，少年又加上一句，“啧啧，真甜！”
老人本想拒绝，奈何受不住馋虫诱惑，犹豫再三，还是张嘴咬了下去，秉持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无形真理，肯定不会有问题。
两人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梁栀拍了拍肚皮，不由得感慨万千，好久没吃过新鲜的水果了，这次真算是有口福。
田暮年老体弱，饱腹之后站起身揉着肚子围着梁栀缓缓走动，借此消化食物，一边说：“之前你跟那两人对峙的过程我看到了，胸口疼吗？”
少年听到这话，恨不得站起来踹他两脚，深吸一口气说：“问点别的。”
老人没在意梁栀的情绪，自顾自说：“你这以伤换伤的打法着实古怪，奇了怪哉，虽说天下拳法种类繁多，可我在陶阳池待了那么久，慕名来挑战陶仲的拳师极多，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拳法，能说说叫什么名字吗？”
梁栀嗓音慵懒，解释说：“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疯魔不成活，八极拳。”
田暮突然停下脚步，望向梁栀眼神古怪，十分不解：“我让你说名字，你怎么连宗旨都说出来了？”
拳法宗旨类似于术士心法，皆是其要领所在，虽说并没有心法那般复杂，但也是其拳师门派的立身之本，所以大多拳师都十分忌讳说出拳法宗旨，尤其是一些较为冷门的拳法。
梁栀摊开手，“告诉你你也练不了，再者说了，只要对手不到第八境，我有胜算，至于第八境以上的拳师，会在乎这个？”
老人有些意外，啧啧称奇：“你小子还知道境界划分？”
梁栀点点头，“嗯，之前路过陶阳池略有耳闻，再加上一路来道听途说，大致了解。”
如今天下拳师山石林立，而陶仲就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不周山，直登云宵，看不到最高处。
世人只知此人真是世间无敌，身经百战，未尝一败，但也明白，如果他没败过，就永远也没人看的到他真正出全力是何等风范。
这位世间无敌将天下拳师层次分为十六境，第八境之上便已经不再拘泥于招式，以无招胜有招，才算真正踏入宗师之列。
所有拳师对号入座，练拳如拾阶而上，缓缓登高，只为能踏入那所谓的第十六境。
而十六境的拳师也并不是没有，但都败在了陶仲之手。
至于陶仲是不是可以归于十六境，无人得知。
他与天下拳师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是所谓百万拳师，都在他一人之下。
所以陶仲还有个人尽皆知的绰号。
陶十七。
田暮感叹：“陶仲拳法之高我倒是有幸见过一次，气势恢宏，倒也不能光说陶仲一人，这帮十二境以上的拳师，出手之时都很不科学，全他娘的是一帮怪物，动不动就山崩地裂的，要不要陶仲护着陶阳池，不然那么个小镇，经得起这帮王八蛋几拳？”
曾有一次，摆摊算卦的老人亲眼看到那个头顶苍穹的汉子，一拳将前来慕名挑事的十三境拳师从云层打落小镇之外的地面。
就像流星坠落，在天空划过一个弧度，接着以那位拳师为中心，扩散几百米之外的地面塌陷，而他就被砸的镶嵌进那个大坑中，生死不明。
梁栀站起来拍了拍身后尘土，语气淡然：“我对于打打杀杀真没什么太大兴趣，我也不喜欢这个世道，该在的人不在，该做的事情不做，长点本事就觉得自己可以无视对错，一帮混蛋，要不是我还有点念想，我还说不定真就自我了结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田暮对这段话不以为然，不屑的说：“你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你没在拳法上登高到那个地步，等你有了以武乱禁的本事，你也会觉得做事情还要跟人讲什么对错实在麻烦，倒不如出拳方便，一拳不同意就两拳，大不了打死就行了，我在陶阳池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拳师，他刚开始可能跟你想的一样，随着本事越来越大想法也就自然变了，所以少年郎，不忘初心这四个字，写起来好写，做起来是真难！”
少年微微诧异，问：“陶仲不是一向说在他陶阳池内，众生平等，不允许以拳伤人吗？”
老人带些嘲讽意味说：“他陶仲不过一介武痴，管得了自己而已，张嘴一说就平等了？这帮人明面上搞得跟真的一样，背地里照样是暗斗不断，死的人还真不算少的。”
梁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突然少年走近老人，凑近他的脸神秘兮兮的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田暮被问的不知所措，随便挑了一个，“坏消息吧。”
梁栀：“你说对了，那苹果上可能确实有农药，我现在肚子开始疼了。”
田暮：“那好消息呢？”
少年大手一挥，指向远方田野：“这边地势平坦，面积广袤，咱俩可以随便拉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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