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婺与刘莎的讨论
什么是贵族？
对强大的敌人不畏惧，对弱小的朋友不轻视。这不过是弱者的说辞，但是能做到这两点，确实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但是能够在危难中能够冷静，在危机中能够牺牲，在强大是能够怜悯，在弱小时能够不屈，这是高于贵族，强于贵族的人，这是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
——神弃者 刘莎
在其他老弟兄家属的怨言中，一个满脸皱纹，而且身体非常瘦弱，瘦弱得只剩皮包骨的老妇人进入了离火堆最近的位置。随着这个老妇人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一股有些刺鼻的腥味，也在这个小屋子里面蔓延开来。
“罗叔，我母亲这个冬天可能会熬不过去了，她就想走之前能烘热乎了，去见自然之神的时候，能够手脚不冷，快一点到达天国。为什么这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家伙来占据我母亲的位置？”
说话的是一个比刘莎大一点的男青年，他搀着他的42岁的“老年”母亲在旁边给张婺张衡兄妹两的妈妈让开位置。
“凭什么，凭你没有本事，不会劳作，一直在吃这个集体，用这个集体的。你问问坐在火炉边的每一个妇女，哪个不是在给外出拾荒和猎杀的人员准备后勤，鞋子，衣服，裤子，包扎伤口的亚麻叶子，止血的水虫粉，治疗高烧的排汗草，还有为过冬准备的芦苇须子，把他们塞在衣服里头再缝起来可以保暖。
你想进来烤火，我倒要问问，你，还有你的母亲，为这个集体做过什么？”
罗叔安排张婺的母亲坐下之后，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孩子，那孩子被他这么一威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阵脚。
“我父亲为这个集体出过很多力，他是为这个集体牺牲的。我母亲是这个集体里头最漂亮的女人，她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你们不该不尊重她。”
男孩的理由比较苍白，但是罗霄也还是被他说服了，因为确实同男孩所述，男孩的父亲是曾经为这个集体做过很多事情的。但是男孩最后那两个字，“你们”，让罗霄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
“我们尊重的是她的美色，她的美色已经走了，就自然而然不会得到我们的尊重。至于你父亲，我们这个集体让你们白吃白喝10年，还不够么？”
罗霄这么一说，就有把这母子两驱逐出去的意思了。
男孩也听出了罗霄的意思，但是他年轻的自尊，让他无法低下头来，乞求原谅，或者对于他而言，可能乞求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他的母亲是知道的，尊严在生存面前，屁都不是。她给罗霄道了歉，表示以后跟着妇女们一起做后勤工作，决不偷奸耍滑。而男孩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他低着头，并没有为了自己的尊严来让自己活下去的可能被完全扼杀的想法。
男孩的母亲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这个群体里头最漂亮的。即使她不是处女，做过之前章节里头说过的生孩子生意。但是她丈夫的实力，以及她的美丽，她的年轻，让罗霄的父亲还是破格让她和她的丈夫进来了这个集体。
因为这个男孩的母亲的美貌，所有人都对她献过殷勤，包括罗霄。不过美丽的外表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流失，再加上他们依靠的男人十年前战死，又懒惯了，自然而然会引起周围人的反感。
罗霄点了点头，示意男孩的母亲去取暖的第二层和他们这帮青壮年一起取暖，同时让她知道他们这个冬天需要什么。母子两朝罗霄低了一下腰，便快速小步地进入到了人堆里头。
“我们这个冬天需要大量的这种大芦苇须子，把这些须子塞到衣服里头，再缝起来，就像这样缝成一个个衣服布包。”其中一个正在做针线活的妇女说道。她将细线在嘴中砸吧了一下，这样能让线头更细，更容易穿过针眼。
而刚才那个男孩的母亲，也开始在旁边帮忙递东西，忙活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张婺的母亲，以及他们兄妹两看在眼里。
他们发现这个集体有其他集体有不起的好处。首先是如果男的死了，妇女和孩子能够在这个集体里头白吃白喝，不用担心男人拼命死了，一家老小只能出去要饭。
光凭这一点，张衡觉得加入这个群体完全是划算的。他也担心自己死的时候，妹妹和母亲又要出去做生意。
其次就是能够让普通人也有活做，也有事情干。这些事情让这个集体散发着活力和生机。人只有找到事情做，才会觉得生命有意义，有价值，不会想不开。张衡看在眼里，他对这个集体非常满意。而他眼中的满足，也被罗霄捕捉到了。
“你照看一下你母亲还有妹妹，缺吃的缺喝的说话就是，负责我们吃喝拉撒的，你叫他达叔就行。我去给你拿粮票。”罗霄说着，就朝里屋走了进去。
“好的，罗叔。”张衡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一个缝好的冬衣，将这件衣服整齐放好，扶着他母亲坐了下来。
罗叔出来的时候也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腥味，不仅仅是张衡的妈妈身上，还有张婺身上也有。他把粮票递给了张衡。
“去吧，和神恩者，还有如果遇到你的父亲，说话客气点，态度好一点，他们要是动手那就忍忍，别又给我们添新的麻烦。”罗叔说着，有指了指这间屋子里面忙活的普通人们，他们都在忙碌着，为这个集体中的神赐者，其中包括了自己家人的神赐者，准备过冬的衣物，把止血效果很好的水虫粉原料水虫磨成粉等等后勤活。
“我知道了。小婺，照顾好妈妈，我去处理一下就来。”张婺点点头，扶着母亲去火炉那边暖身子，母女二人目送张衡离开。
“小婺，这次我们要服侍多少男的啊。”老太婆已经在朝周围数数了。没等张婺答复，她就惊讶得叫起来。“这么少的男人，能给我们取暖，还有吃的，还借给我们粮票买神赐。这笔买卖你们做得不错啊。”
张婺：“......”
“妈，我们不用去做皮肉生意了。那边的老大说同意收留我们。”张婺指了指戴着一个简陋面具的罗叔。罗叔看到了，也朝这边点了点头。
“那真的太好了。”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老太婆也不算老，年轻时候的风韵依然还残存几分。
“老太婆”高兴的神色，这让刚才和罗霄争辩的男孩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们确实拿不出什么筹码说服罗霄。
论姿色，论实力，他们都不及张婺张衡兄妹还有他们的母亲。
而让张婺感到安心的是，这个男孩和他母亲混吃等死了这么多的日子。因为他们的现状，就是代表将来如果张衡不小心死掉，他们母女依然不用去街上做皮肉生意，这个集体会一直供养着他们，让后面的人，后面有实力有本事的人，放心地去拼命。
“小婺，来，我带你洗洗。”随着温度的提升，张婺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开始在火炉周围散开，她旁边坐着的几个做活儿的人都皱了皱眉，离她远了些。
“哦，好。”张婺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点了点头，她便心中忐忑不安地跟着刘莎往里屋走。她之前和刘莎有过冲突，她有点心虚，害怕刘莎用武力报复她。
但是细细一想，平日里头伺候那些神恩者，有些不仅打骂，而且做完不给钱的也有，还美其名曰“自然之神对你的宠幸”，既然是神的宠幸，那不给钱也是应该的。
这个地方有温暖的火炉，煮得稀烂的吃的，就算挨报复一下，那也是划算的。
刘莎叫她养父打了些水，带着张婺来到了胖子的房间。刘莎看了看门外，没有大老爷们跟上来之后，她就关上了门。
“其实没有必要的，我都不讲究这些。”张婺打量着这个曾经的老同学，她发现，其实她们都一样，她没有比刘莎高贵，没有比她漂亮。
她还是要为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和她吵得死去活来。为了能够冬天活下来，为了兄长能够挺过这两周神的考验，她必须向她曾经看不起的人低头。
“刘莎何尝不是呢，她都找一个普通人来作为伴侣了，估计是这些年的遭遇让她都失去判断能力了。如果这个团体由她来领导，在她领导之前，我必须走。不过，我感觉这个普通人，应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没准也是一个神赐者，只是这个集体隐藏起来的神赐者。”
张婺这样想着，而和她一样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因为胖子的能力和作用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不能公开的。
张婺此时此刻有点慌，不知道刘莎要干嘛，毕竟没见谁要打人还端水来的。不过也不排除，淋湿她然后让她去吹冷风。
张婺闭上双眼，她知道最差也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不用考虑下一顿怎么吃饱。
刘莎看着张婺，实际上她也没有单纯地叫张婺进来洗洗，她知道胖子作为男人，有男人的弱点，一边要告诉胖子他这么做自己不高兴，一边也要从源头上掐灭这个弱点的根源。
刘莎用水试了试水温，正合适。这个水温每次胖子都觉得很烫，她都搞不懂胖子那么厚的皮肤还比她耐不住水的温度。
“水温正合适，脱裤子吧，你身上我都闻到淡淡那种腥味了。”刘莎看着张婺，之后并没有各位读者所想的那样，面颊绯红，然后各种大家想的女同情节。张婺并没有急着清洗身体，她看着刘莎，眼中很茫然。
她不知道刘莎这么释放好感，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这个团体里头，其他男的，你随便怎么养备胎舔狗都可以，唯独胖子别去惹他，你弄他我就给你死。”刘莎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她的东西，只能用这个来威胁了。但是多年以后当她成为一个领导者的时候，她才明白，一定不能一开始就放狠话，必须要让人猜不出自己的底线，这样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就如同某个自由和民主的灯塔一样，总是说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几年威胁的话说得太满，导致大家对这位过去称霸了几十年的老大哥都是调侃说：“山姆叔叔说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最好有。”
现在她还年轻，所以这个灯塔国犯的错误，刘莎很尴尬地犯了。
“我哥哥的实力可是在你之上的。（刘莎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不用她的自然之赐能力，她显然打不过张衡）而且你对我动手，不怕你们这个集体里面所有的战斗力，都不敢服从命令地拼命么？”
尽管刘莎对人心的思考很厉害，但是张婺对于人与人，尤其是集体中人与人的关系的思考，在她之上。因为张婺原先就是一个复杂的，充满利益的集体中生存过，她比刘莎更懂得，在集体中，人与人的斗争，尤其是语言的斗争，如何说。
这其实也是环境的局限性。刘莎面临过很多生死问题，生死之中更易见人心。而张婺面对更多的是集体中人与人的关系。
“好吧，那我恳求你，不要去招惹胖子，他是我的。”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一分恳求的意思。
张婺没有说话，她知道有的时候见好就收就行了，其实她开始正如刘莎所说，确实很想找几个备胎，好好供养一下自己。尤其是刘莎身边的那个普通人，身上的油水绝对很多，但是刘莎这么说的话，张婺就不愿再为这个胖子去惹刘莎了。
毕竟养备胎和舔狗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多很多所谓的朋友（tian gou），如果弄出一个很强大而且潜力很大的敌人，这是得不偿失的。
想通了这里，张婺就接过了刘莎手上的那盆水。盆是木质的，之前被刘莎用开水烫了一边，之后才用冷热水调好一个合适的温度，张婺用手试了试，温度很合适。
张婺脱下了裤子，开始用手清洗下体。
随着她裤子脱下来，那股味道也充斥在这个房间里头。“好，我同意。但是我有两个疑问，”张婺停下了正在活动的手，朝刘莎比了一个二。“第一是这个集体为什么会让弱势群体在最内层烤火？现在取暖的燃料都非常贵，因为冬天要来了，燃料会慢慢地涨价。而现在你们这么做，其实某种意义上而言，就要额外多出好几张粮票。”
“我们今年外出探险，得到的收益比较多，所以大家都有好处。到了冬天，还是和其他群体一样，但是我们是自己的群体独享自己这个火堆，不和别人挤在一起，你们能够得到更多的热量供应。”
其实刘莎可以完全拒绝回答的，但是她还没有当上老大，没有这股老大的气魄让她想起这是可以拒绝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张婺死死地盯着刘莎。“这个胖子，这个普通人，他身上到底有多特别？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越在意的东西，越让我有好奇心。”
是啊，刘莎绝对不是一个傻缺，她不应该会去喜欢这么一个普通人的，这个普通人身上绝对有什么大秘密。
“他是我的爱人，就是这么特别。”刘莎知道胖子的能力是掉脑袋的，她不可以暴露这些东西。而胖子是她喜欢的人，她没有撒谎，以她的经验，这样能混过去。
“特别到我哥哥需要教给他格斗技巧，特别到能和你走在一起，甚至走在你的前面，特别到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普通人的贱气，甚至某种程度上，他还有些贵族的精神。”
刘莎眯起了眼睛，装作她很有兴致，她看了一眼张婺，她清洗的位置因为长时间的折磨，已经红肿不堪，里面的那些不知道是脓液还是某些恶心东西在往外面慢慢流出来。那盆水已经融入了各种各样的元素，此时此刻也变得污秽不堪了。
“什么是贵族的精神？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贵族的精神。”
“教会定义的贵族精神，是指2张粮票能办的事情，那种让我连清洗下体都没空的事情，让贵族来做的话，贵族能够卖到50张粮票。按照他们的意思，只要信仰自然之神，就能把下面这张嘴的价格翻25倍。”张婺说着，摸了摸她说的玩意儿。但是她弯腰的时候，注意到了那盆又脏又臭的水，眉头锁得死死的。
“能再给我打一盆水么？”
“没问题，但是关于胖子的详细问题我拒绝回答。我的回答就是，我爱他，就像爱我自己，爱我的父亲一样爱他。”刘莎端起了那盆水，准备出去的时候，张婺的话让她止住了脚。
“就像你喜欢查理那样喜欢他么？”
刘莎看了她一眼，她想起了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与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的爱情故事。那时候的她只能自卑地低着头，悄悄地看着这场儿时名为爱情实则是最美好的青春故事。
刘莎很想说什么，但是她止住了自己的嘴，她明白人心，张婺要的不是让她想起这些不好的往事，而是她只想为自己找回一点尊严和面子。
“我给你带一件我的内裤吧，不然你穿你的脏内裤，还是对身体不好。”刘莎走出门，伴随她说话声的，是盆子里水的晃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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