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丧心病狂,陈思敏!
陈铭醒了,被难闻的消毒水味刺激醒的。
陈思敏是后半夜来的,救护车也来得很晚,在担架的颠簸与摇晃中他睡着了,他太累了,他太疲倦了。
入目所见的是明亮的大灯,那是手术灯。
稍微愣了点,他惊恐的发现了,自己竟然在手术室,这不对劲,这不科学。
他的伤势他是明白的,尽管在当时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话是必死的,但是好好的调养再打几针完全可以活下来的,完全没有必要急着做手术。
他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酸麻,得了,被打了麻醉药。
它的视线只固定在前方,它只能凝视着手术室上空的手术灯。
莫名其妙的手术,让他本来稍微安定的内心再次的惊恐波动。
无法去看,他只能去听,竭尽全力的去听。
他是恶魔,哪怕只是在一个男孩身上诞生的罪孽恶魔。
他闭上了眼睛,封闭了其他的感觉,竭尽全力的开启了听觉。
如同接收信号塔一般,周围的信号完全的接受了起来,他听到了。
虽然他现在在手术室,麻药都已经打了,但手术还没有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诡异的手术,诡异的完全没有遵守任何手术的流程。
他听到了,听到了门口两个人的谈话。
其中一个是陈思敏,另外一个应该是主治医师吧!
“病人还是真是幸运啊,虽然他的三根肋骨都已经断裂了,但是肾脏只是破碎了一点点,用心治疗的话,应该可以治好的!”
“这么说他的伤势并不严重?”
“不算严重的,如果不是小姐你强行的要进行手术,我觉得休养几天再做手术的话,会恢复的更快”
陈思敏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再次重复道。
“真的不算严重?”
“不算……严重”医生的声音有些迟疑。
“那能不能只治好他的肋骨,把他的肾脏给割了!”
陈思敏的声音低沉,充满玩味,还有一种强烈的喜悦。
“为……什……么”
“要求能做到吗?”
依然是那么低沉的声音。
但在陈铭看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种强烈的紧张,在陈铭的心中生出还有对陈思敏莫名其妙行为的不安。
割……肾脏?
他明明可以不救我的,既然救了我,为什么还要割……肾脏?
“我是医生,是个有良心的医生,抱歉小姐,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哪怕不做这个手术,我也不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医生的声音冷静下来。
“我的叔叔是这所医院的院长!”
“这……跟身份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稍微的,医生的声音有些摇晃,而且似乎害怕陈思敏再拿出其他的东西压自己,连忙又解释道。
“失去了肾脏,原本有两个肾脏承担的生命活动,只能由一个肾脏承担了,虽然泌尿排泄问题仍然能够解决,却再也不能从事重型劳动,不能够剧烈运动,长期以往下去,甚至还会影响到生育,使得病人逐渐丧失性能力,某种程度上说,失去了一个肾脏,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
医生的声音已经有些在恳求了,在规劝了。
原本陈铭还是不太了解失去了一个肾脏会怎么样的,但是在医生的解说之下,他渐渐的明白了!
浓浓的怨恨以及强烈不甘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愤怒,在陈铭的心中闪耀交织,让他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痛苦。
“还是那句话,这是要求!”
“可是……”
“没有,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不想威胁你,还请你有一点自知之明!你也不干净!”
唉!
重重的叹息,医生走进了手术室,关上了门!
手术室的灯从绿灯改成了红灯,手术开始!
陈铭闭上了眼,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他甚至他甚至都流了一滴眼泪。
进行这场手术的只有一个医生,手术的特殊性也预示了,这注定是一场难熬的手术。
不管是对于陈铭,还是这个医生来说。
当手术开始,医生并没有一开始就进行手术,而是默默掏出了一根烟点燃。
正常情况下这一切都是不允许的,可奈何谁叫这不正常呢?
“你也算是倒霉啊!竟然惹到了这个人!”
没有人,手术室里只有医生和陈铭,很显然他是在对陈铭说话,或者是他在自言自语,因为陈铭应该被打了麻醉药还没有醒来。
“我是不干净,可是我最多你就收收红包罢了,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医生道德还是有的,那个女人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没办法啊!”
“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啊!”
“可是人总是要吃饭的!”
“饭是有限的,吃不到了就要饿死了!”
“是吗?”
在寂静的手术室里,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是非常清楚的,特别是陈铭,并没有压低声音。
陈铭的回答把医生吓了一跳,手中的烟都掉了。
他愣了一会儿,重新的将烟捡了起来,苦笑道。
“你听到了!”
他以为陈铭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以为自己要对他不利,手术室的隔音效果是很强的。
医生有些愧疚,有些无奈。
还真是莫名的尴尬!
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最终还是陈铭开口了。
“动手吧!”
“什么?”
“你要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吧,快点!”
“好的”
医生松了一口气,陈铭并没有让他难做。
陈铭现在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但是医生还是有良心的。
这是一场很悲壮很悲壮的手术,明知道自己要被割肾,却只能默默看着。
也因为这场不义的手术,医生非常非常的郑重,他要尽可能的保证陈铭安全。
“想哭就哭出来吧!”
因为打了麻药手术是不会有痛的,但这远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更加的强烈。
手术是很累很累的,毕竟只有一个医生,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医生看了看陈铭紧绷的脸庞,轻声说道。
“不痛”
“好孩子!”
这是必须的,因为陈铭根本没有钱去支付医药费。
他只是一个流浪汉的孩子罢了,如果不是自己很用功很用功很用功的话,也是根本不可能上学的,更别说还读到了高中。
在失去一个肾脏活下去和因为没有医药费被赶出来,最后死掉这两种选择之中,他只能选择一个,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选择,他只能这样。
“可以的话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手术再次开始了,在这期间陈铭轻声的问了一个问题。
医生本来还有一点紧张,害怕他提出一些过分的请求,不过想了想也只好释怀。
就算再过分能有自己过分了吗?
“可以借一点钱吗?”
“借多少钱?”
“3000”
“好的!”
………………
手术结束了,来自于一个异常的医生和一个异常的病人之间的默契,谁也没有去问谁是谁。
手术一做好陈铭就被接走了,关于陈铭就医的所有记录,都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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