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遗失的世界（32）
艾捷这时有了苏醒的迹象，他胸口起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直到拉索取出一只神赐原液给他喂下，过了约三分钟，才逐渐睁开眼睛：
“唔，拉索……”
季灵在一旁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整个……地下世界都被你们弄坍塌了。”
拉索完全没搭理他，只是对着艾捷将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听罢，艾捷皱着眉头道：“那么，这个底下城市的地下……似乎是为了制造这种巨人而建造的？”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建造者会轻率地将会引起巨人暴动的神赐原液以‘那种方式’分布在房间内。”拉索罕见地沉吟道。
季灵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很简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见两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季灵顿了顿，接着道：“这句话的意思……额，意思是，水能承载船舶——你们理解‘船’的意思吗？”季灵觉得由于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这里可得好好讲一讲才能使他们理解，而且本来语言都是截然不同的种类，系统给翻译成什么样都说不定。
两人迟疑着点点头。
季灵舒了一口气，接着道：“水能承载船舶的重量，使其航行，也能反复无常，淹没船夫性命。”
艾捷两人理解能力很强，短暂的消化后，拉索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我不明白，建造这些巨人，到底有什么用呢？”
“战争……苦力……实验……都是很好的素材或者……武器。”艾捷不假思索地一连举了三个例子，“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们的先知安布尔大人，他一定与这些东西有关……话说先知到底在哪儿呢？”
季灵呵呵一笑，指向前方，“说不定你脚下就埋着呢。”
“嗯？”
季灵突然笑了起来，“还有，估计他也快出来了……”
一连从地下爬出两个NPC，都是友方……至少不能算敌人，俗话说得好，有矛盾才能推动剧情发展，这时候，正是BOSS登场的绝好时机……
果然……
话音未落，第三只伸出泥土的手掌，以完全一致的方式，左右挣扎起来，不像巨人和拉索那样倒霉，安布尔被埋葬的地方，泥土浅薄且松软，因此只是随意抖动几下，便摆脱了束缚。
“唔……看看这些英雄是谁啊？”安布尔登场便按照标准反派的语气（阴阳怪气）讥讽道：“外面那些墙也挡不住你们吗？”
“先知大……不，安布尔，那些东西……”艾捷指了指地下，“是你制造出来的吗？”
安布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发疯似的癫狂大笑两声，接着又像是受到了惊吓，抱头蹲下，眼神呆滞，喃喃自语道：“不……卢瑟……我的……谎言……”
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清醒，安布尔站起了身子，他的呼吸非常急促，额头也是布满黄豆大的汗珠，接着用颤抖的双手缓缓拂去。
在这个过程中，三人都没去打断他的“表演”，按理说这种时刻只要季灵上前给安布尔来那么一刀，整个剧本差不多就结束了，只是……大家懂的，这种类似“美少女战士变身”“奥特曼召唤过程”“假面骑士合体”这种东西……正常人都有看完的欲望，意义不明……
安布尔喘过气来，声音虚弱道：“好吧……坎普斯那家伙真是厉害啊……你问我地下那些东西吗？呵呵，那些只是一个实验而已。”
艾捷拉索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季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这关坎普斯什么事，‘实验’是为了什么？”
就如同所有反派都要向敌人大谈其理想壮志一样，安布尔缓缓说道：“坎普斯……哦呵呵，你们认为，我故意不告诉他我们已经迁移到地底城市，是为什么？”
“你想牺牲整个拾荒者小队？”拉索接道。
“不不不……‘牺牲’这个词用的不够准确，应该是……‘遗弃’，或者说，‘诛杀’。”安布尔的语气表明，他的脸虽然被面具挡住，但表情一定是得意且阴寒的，“你真觉得你那个坎普斯队长，是什么好货色吗……”
“喂，我警告你……”拉索闻言上前半步，怒从心起，就要上前揪住安布尔的脖子。
这时艾捷拦住了这莽撞的举动，面无表情，他示意了一下先知大人，“继续说。”
安布尔面对差点攻击过来的拉索，确是没有半分慌张，这种从容让三人心头微微沉重，整理了一下表情，先知大人接着道：“你知道坎普斯信仰神灵。”
“没错。”
“我们的城市……早在数百年前就废弃了宗教。”
“确实如此。”
“那你知道，你们敬爱的队长，信仰的神灵，是什么……东西吗？”
拉索冷哼一声，“估计只是其他聚集地传过来的宗教而已，这家伙在挑拨我们。”
安布尔森冷一笑，“他侍奉的神灵名为：裂隙君主索伏。”
“什么？”拉索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裂隙……就是这次的裂隙？”
季灵冷笑一声，道：“你说一句我们就信了？有证据吗？”
“证据？”安布尔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信与不信……我犯不着费力找给你们……”
“你如果能够证明，坎普斯是个xie.教分子的话……”季灵提高了音量，将利害关系摆在眼前，“就能成功削弱我们的实力，至少……等会儿我们打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必然的——也能少一个家伙揍你。”
“喂，这种话你也……”艾捷一连“你tm秀逗了”的表情看向季灵，而始作俑者，却一脸淡然地接受了他的惊异目光。
的确……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季灵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做出的举动，他需要了解所谓“裂隙”的真相，因为很有可能跟接下来的剧情展开有关系，至于这两位同生死共患难爱恨情仇兄（ji）弟（lao）情组合队友，他只是当做一个以后再也不会见到的游戏数据处理，坑起来毫无压力。
“哦？坎普斯那家伙来了吗？”安布尔沉吟片刻，道：“那么，也好……喂，艾捷，你跟了坎普斯这么久，总会听到他祈祷过吧？”
艾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索伏’这两个音节，你不会一点都没听到过吧？”安布尔说完就是一阵猖狂的大笑，因为当季灵和拉索将质问的目光投过去时，艾捷……慌乱了。
“我……就连我有时候也听见过……难道说……”拉索咬着牙齿，手心攥得青紫，即使是这样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也很难相信平日里那个睿智、沉稳的队长居然跟那些怪物有关系……
“还有……这次的灾祸就是坎普斯引起的，他祈求裂隙的降临，所以我不得不将这些贱民迁移到地底城市来。”安布尔很享受艾捷拉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甚至开始主动吐出情报来。
“这个城市，是卢瑟家族的秘密，是统治贱民的最有力工具，包括永动之城都是其衍生品……”
“这些东西甚至来自数千年前的科技，那场大灾变……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就连记录都很少留下来……但是我从小在图书馆里混迹，找到了很多关于那场灾难的真相……”
这时候众人已经控制好情绪，静静听着安布尔疯癫的演讲，先知大人的情绪如同过山车般时而高潮迭起，时而像是癫痫发作，抽风流汗。
奇怪的是，三人都没打断他。
季灵的想法自然是多套取情报，掌握后续游戏剧情发展……
而拉索和艾捷，心情复杂，这时候的他们其实还没从“坎普斯队长居然是个‘人奸’（我随便取的名字）”中缓过来，因此根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不对……应该是我们卢瑟家族的真相……”
说到这里，安布尔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拉索良久，直到对方皱眉才继续道：
“我们的祖先，不姓卢瑟。”
“真正的卢瑟血脉……”他将身体面向了拉索，并用手指着他，“是你。”
“我……”接连的信息让拉索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做出了最基本的反应，他愣了两秒后，后知后觉般大吼道：“你没开玩笑吧？！我？”
安布尔道：“当年的细节已经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当年卢瑟博士变成了……那个……后，他的后人因为利益问题，遭到推翻与流放，接手卢瑟家族科技的……便是我们的家族。”
“自然，这是所谓‘统治者’的利益斗争，对于那些平民、贱民，我们为了安抚灾难后的他们脆弱的心灵，只对外宣称我们即是卢瑟家族。”
“然而卢瑟博士诡异地消失了……那么大的躯体，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这只诡异的……卢瑟……成为了历任家族掌权人心中的挂起的一块巨大岩石，随时会将自己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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