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划分
这场酒宴到最后，除了孟谭之外，其余人都喝的醉眼迷蒙，一向清醒的燕队长晚上也因为高兴而放松了紧绷的心弦，喝了个酩酊大醉。
结束之后桌面一片狼藉，孟谭扶着赵菲进了她的房间，赵菲脸颊绯红，早已不省人事，被少年放在床上后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是什么，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少年出来的时候，郭通几个人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床上，李云峰更是把头枕在了郭通的肚子上，少年去拉下卷闸门，回来站在床前想躺一会，却发现这几个人七扭八歪，把整个床都占满了。
孟谭会心一笑，摇了摇头，不忍心去打扰他们，只好自己一个人关了灯窝在椅子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前，睡不着觉，闭眼沉思。
次日，少年醒来的时候。
身上披了床被子。
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熟睡。
突然门外传来异响，少年跳下椅子，将被子放好，快步去往那边，到了之后才听清原来是有人拍门，少年急忙拉开门，周秘书的脸庞映入眼帘，周琢看到孟谭，问道：“燕木呢？”
少年轻声道：“他们还在睡觉。”
周琢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少年一起往车库走，少年走在前面不忘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外面艳阳高照，估摸着已经是中午了。
周琢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车库里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几个男人躺在床上，跟叠罗汉似的，那个叫郭通的壮汉，更是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袜子褪到一半，男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男人出乎少年意料的没有去叫醒几人，而是转身坐在了那边椅子上，冲着少年拍了拍自己身旁这一把，示意他坐在这里。
少年难免有些惶恐，战战兢兢的坐在周琢身旁，神色局促，周琢轻笑道：“你叫孟谭对吧？来队伍应该也有……半个多月了？”
少年没有言语，点了点头。
男人摩挲下巴，盯着少年清瘦脸庞说道：“别紧张，我叫周琢，是负责给你们发放酬劳以及传达一些上级的通知的人，之前见过面的，这次来呢也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说，不过这都大中午了，你们队友还在睡觉，他们平时就这样？”
孟谭看了看队友，摇头道：“不是，昨天他们喝多了。”
男人皱眉自言自语道：“啧啧，喝这么多酒，万一临时有任务怎么办？不像话。”
少年其实对于男人并不陌生，当年这张脸庞曾数次透过上层的玻璃窗注视他们。
那个时候，少年觉得自己是被圈养在牢笼里的动物，而那些在上层看着自己的那些是圈养他们的人。
所以时至今日，那些脸庞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此时身旁的周琢就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少年以清除队员的身份与周琢交谈，就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燕队长听到言语声，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见坐在床对面正在和孟谭聊天的周琢，整个人惊坐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周秘书？你怎么来这么早？”
年轻男人嘴角翘起，笑容玩味，指了指车库外面，反问道：“早吗？”
燕木潦草穿上鞋，弓着腰往外面走，探头看到外面连土地都被映照成金黄色的，燕队长赶紧跑回去，推醒众人，高声吵嚷道：“起来了起来了！发工资了！”
孟谭也去敲响了赵菲姐的房门，里面传来女人慵懒的嗓音，“听见啦，马上出去。”
周琢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看着面前几个人手忙脚乱，等到赵菲出来后一起坐在床上，等着周琢开口。
周秘书看了看面前的桌子依旧是一片狼藉，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来是有一些事要跟几位说明白，之前呢，也从未跟你们说过这些，但我想你们肯定不会稀里糊涂的执行任务太久，所以李部长指示我跟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所谓食妖清除计划，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2020年，由本川兴社长组建了一场计划，叫做“丛林计划”，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实验的核心内容，是将一种类似于微生物的细胞与人结合，这种微生物以同类为食，也自然将宿主同化，至于实验体的来源，有的是死囚犯，有的是一些流浪的人或者孤儿，总之与外界没有联系的，都被秘密押运到了实验基地以作为实验品，后来呢，计算失误，没有将计划掌握在可控范围内，所以那天夜里，一个实验品提前变异，杀死了当时大部分在下层检测的人员和门口的所有守卫，造成了实验品出逃。”
“我们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所以被逼无奈，只好组建你们这支队伍，在他们发生变异的时候进行清除，当时每个实验品的腿骨上都装有检测器，一旦发生变异，会立即警报和发送定位。”
燕队长问道：“那么实验品一共有多少？”
周琢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千名。”
燕木瞳孔骤然放大，猛然站起身来，高声道：“垄川市一共才多少人？！按你这么说，这个城市里每三百多人里，就有一只是食妖？！”
周琢点了点头，“倒是没错，不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先前我们就怀疑出逃的实验体并不是只会无脑食人，昨天的那具食妖尸体经过检测，有了一些新发现，今天早上他们给了我报告，并且将食妖划分成了三类。
第一类的代号为“食者”，也就是变异后狂暴嗜血，跟野兽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杀人只是为了吃，并且不能再伪装成人形。”
第二类代号为“食鬼”，比起上一类就要聪明许多，懂得如何作战，知道逃跑，有一些可以再变成常人的模样，那些清除时极其困难的大致都属于食鬼。
第三类，代号“食妖”，基本上与人类无异，甚至有些可能在变异的时候，都不会触动警报，你们昨天清除的那个就是此类，只不过他出乎意料的弱，现在还没搞清楚原因，可以确定的是，不管哪一个等级的食妖，他们进食越多，体能就会越强悍，但每一个还未变异的食妖都会拼命压制食欲，这也就是为什么目前出现的食妖如此少的原因。”
燕木陷入沉思，轻声呢喃，“原来如此。”
周琢站起来往外走，顺便指了指桌面嫌弃道：“快收拾了吧，乱七八糟的，燕木上来跟我拿你们的酬劳，这次新来的孟谭也有份，跟你们是均等的。”
燕木跟在周琢身后笑着看了孟谭一眼。
周秘书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微微提高嗓音，打趣道：“哦对了！先前你们队长说了，这个城市每三百多人里久有一只食妖，说不定你们几个人里，就有一只是食妖呢。”
言罢，看了孟谭一眼，少年莫名心虚，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如鼠见猫。
郭通在身后笑道：“周秘书，还能不能玩了？你这挑拨离间可不像话啊？”
周琢爽朗大笑，转身走了。
再次回来的只有拎着黑色箱子的燕队长。
分过钱后，孟谭手里也多出来一沓钞票，赵菲刚想回房间，却被孟谭叫住，赵菲转身笑问道：“怎么啦？”
少年将手里所有的钱都递了过去。
赵菲花容失色，惊讶道：“你疯啦？就算要还衣服钱也不用这么多吧。”
孟谭摇了摇头，“不是的，除了还钱以后，剩下的钱我想让赵菲姐帮我存起来。”
姑娘蓦然笑了起来，摸了摸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头顶，说道：“好～那姐帮你存起来，以后娶老婆用，买衣服的钱就不要啦，不过小孟你点过数了嘛？”
少年笑道：“不用啦，我相信赵菲姐。”
姑娘脸上笑容更甚，转身蹦蹦跳跳进了房间，将钱特地放进一个蓝色箱子里，盖好之后藏起来，端坐在床上拍了拍胸脯，心里乐开了花，想着抽空去银行存起来，觉得小孟还是拿自己当亲人看了嘛，连钱都可以不数就让自己帮他放起来，这也太信任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姑娘捂着脸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笑个不停。
外面郭通听见里面的动静，挠了挠头，问到孟谭，“这娘们是不是疯了？让她存起来，又不是送给她，至于这么开心嘛？”
孟谭也不知所以然，坐回椅子上发呆。
郭通没有打扰他，自顾自的把钱放起来，盘算着还完这个月的账，还剩多少，是不是可以再买一本艳情小说了，枕头下面那本都翻烂了，再看觉得索然无味。
燕队长拎着包对大伙说道：“我去趟医院哈，看看瑶瑶，顺便把这个月的住院费交了。”
结果各忙各的，没人理他，队长也不觉得尴尬，从桌上拿起钥匙，开车走了。
本身其实这些钱完全可以汇款，可周琢认为还是现金比较有视觉冲击，这样队员们才能提起心劲，提起了心劲，就没那么容易死。
孙建看着手里的酬劳，就像是看到那个心爱的姑娘，然后延续到幸福的未来。
可未来幸不幸福，是由钱决定的还是由姑娘决定的，少年不太明白。
也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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