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馗祟
倒腾了许久的姜莱，仔细确认了一遍能力的提升，便又坐会原来的地方。
源力气雾给尹以菱增添一丝仙气。
恬静的脸庞上睫毛长长，好看动人，姜莱被莫名激起一股保护欲。
不过了解尹以菱的人都知道，这小女孩比许多人都要坚韧。
当源石终于被一扫而空，尹以菱吸收源力的速度骤然提速。
目不转睛的姜莱恍惚间看见尹以菱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孔雀虚影，一闪而过，却给人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高贵、孤傲、美艳。
“看来以菱也到三境了。”
凝源化形，便是三境的标志。
以菱黑发飘舞，露出雪白的天鹅颈，身上肌肤更加细腻无暇。
身上气质悄然变化，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冷艳气场。
这时，尹以菱睁开眼睛。
一道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出，姜莱的脑海里瞬间响起那悠长的孔雀鸣叫声，悠然动听。
无独有偶，在姜莱的意识世界里，那座古塔的二层楼得到了共鸣，传出响彻云霄的磅礴呼啸。
尹以菱稍一眨眼，那股冷艳便消散而去。
“你好了？”尹以菱见姜莱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想到姜莱的速度那么快。
“嗯。”姜莱笑了一下，然后运出一道械力，注入馗祟护腕。
那光滑的表面骤然出现无数线条，机关启动，里面开始延展出无数机械。
一息之间，姜莱从左肩到手指，被机械金属完全覆盖。
“这是？”尹以菱惊讶地不自觉张开了小嘴。
馗祟护腕的真正形态，犹如鬼手。
从肩膀到手关节处，皆是以延展性极好的材料构成，刀剑不入，防御原理大概就跟阿蛮那一件内甲相去无几。但除此之外，这部分的表面铺满了闪烁着淡紫色光芒的线条，就像是肌肉中的血管那样，是整个机械臂的械力充能中枢。
到了小臂部分却又截然不同。单一色的纯黑金属块组成了小臂的防御模块，在姜莱的测试下发现，这里看上去如黑金一样的材料有隔绝源力的特殊功能，同时也是整个机械臂当中最为坚硬的地方。
最后就是手掌部分，狰狞狂野的机械爪构造。每一根指关节都可以灵活运动，掌心有一个圆形的能量输出端， 指腹有可隐藏的冰冷利刃。
整条机械臂充满着科技与恐怖的气息。
“馗祟？这两个字极少单独出现，倒是容易让我联想到古代传说中专杀鬼祟的钟馗天师呢？”姜莱心想，发现在这里似乎越来越多地接触到地球文化。
“这就是机械臂的完全形态吗？”
“嗯，具体的功能我还没完全探索。而且这个机械臂是三境以上的械力才可以驱动。”姜莱灵活地摆弄着左臂，运起一丝械力猛地向前一推，五指间藏刃皆出，械力风刃直接把那墙壁一分为几，划痕宛如沟壑。
只一启动，馗祟便有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你也上三境啦！”尹以菱开心地笑道，“我也上了呢！”
“恩啊，我能感知到。那我就不说恭喜这种客套话啦。”
姜莱再一动念，机械臂立即瓦解，又是一息时间，再次便会那个银制的金属护腕。
“等等！”尹以菱感觉到有些不对，“你的初元转化成械力了？”
姜莱的源力气息较往常截然不同，这让尹以菱感到很奇怪。
“嗯。”姜莱捡起千机图剩下的一片空白，示意道：“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回事，刚才差点搞死我了。”
尹以菱接过去仔细端详，除了上面的所有痕迹消失了以外，似乎就是一张普通白纸。
目光炫彩地盯着姜莱，让姜莱有些发毛。
“怎...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你总是会给人惊喜，让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还藏着什么密码！”尹以菱露出狡黠调皮的笑容。
“……在你面前能有什么秘密，反正你有什么想知道问我就是了。”姜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哼！对了，那你学习的那些战技就不太起作用了。”
“是啊，除了幽绮步这种辅助型的战技还是那般，其余的威力都大打折扣。对了，我能把战技传给你吗？”
“诶？可以是可以，但是战技宜精不宜多。”
“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异能还是战技，都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世界里面？”
“嗯。”
确实，姜莱很早之前就感到很奇怪，战技不像武侠小说里的功法，需要日积月累的重复学习才可习得。
可战技就不一样了，它更像是游戏里面学习技能那样，只要满足了等级条件和物品条件，跟着用源力修炼一遍就直接印刻在脑海里了。想忘也忘不了。
“我们每一次进阶，身体都会有一次巨大的提升。而无论是异能、源力、还是战技，这些手段都是装载在我们的身体里的。”
“打个比方，我们的身体是一个容器，意识是另一个容器。前者负责装载源力，后者则负责装载异能和战技。可作为容器，则必定会有所上限。如果我们贸然学习太多战技，那我们的意识世界就会崩溃，到时候我们就会变成没有自我的疯子；如果我们吸收源力过多，那就会爆体而亡。”
“而每一次进阶对身体素质的提升，会把我们这两个容器的上限也提高。因此，作为修炼者必须对自己的将来的发展有所规划，这才能走得长远。”
姜莱大致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里面，人类所获得的所有能力、手段，终究不是无止境的。
按照尹以菱的说法，倘若一味地学习各种战技，最终身体会产生高负荷，而且对于战斗力的提升也极其微小。
“那以菱你打算往哪个方向发展？”姜莱突然问道。
“唔——我会继续修炼源力，也许我姜莱是一名潜行者噢。所以，你不要轻易惹我噢！”尹以菱沉吟片刻，举起小拳头示威道，“那你呢？”
姜莱没有犹豫，晃了晃左臂，道：“我很早之前就打算好了，听你说了械力的相关常识之后，我想我大概会成为一名机械师吧。”
“也是，你的枪法总是不可思议的强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学了什么特别的战技。等你离开米勒，去到更高的文明获得更好的源力武器，你的实力肯定会大大提高的。”尹以菱道。
“啊哈哈。”姜莱讪笑一声，道：“先告诉我怎么传授战技。”
“噢噢，就是你潜入意识世界，用源力为载体把战技的运行口诀带出来，然后学习的那个人读取那份源力就好了。”
姜莱一边听，一边做，心想这不就是复制黏贴再发送的意思嘛。
尹以菱说完没多久，姜莱便引出一丝源力。
“这...”尹以菱一脸愕然，“你这是干嘛呢？”
“赶紧接收读取啊，相信我！”姜莱艰难地分出心神道。
尹以菱听到“相信我”三个字，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姜莱那份源力。
片刻过后，尹以菱的意识感知到一抹充满气势的白色。
“白羽搏夜术？”
“恩啊，这是从塞巴斯安先生的白夜酿那里学会的。”姜莱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
“天哪，有这么奇妙的酒！”尹以菱大开眼界，表情和姜莱喝完之后的惊讶一模一样，“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很喜欢这个礼物！”面对姜莱，说太多客套话反而让彼此都不适应。
尹以菱嫣然一笑，那双晶莹明澈的眼睛也包含笑意。
姜莱只以为尹以菱认为战技太过贵重才会如此，故意道：“那是，是不是很感动！以后有啥好的我都会分你一份的，跟我这个慷慨的团长混，不会有错的！”
这段话触动到了尹以菱的心弦，让她的眼角处更加晶莹。
不过尹以菱立刻侧过身去。
“恩啊，我们去下一关吧。”
姜莱并不知道，今天其实是尹以菱的生辰。
姜莱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尹以菱在家里渴望已久的言语。
“好！”
……
在宇宙之间。
在无数光年之外。
一座巨大的堡垒漂浮在暴烈的虚空之中，安然无恙。
所谓巨大二字，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有些渺小。
这座机械堡垒，与小行星一般大小，在宇宙间经历了无数岁月
而这座堡垒，有一个独特的名字——“蜉蝣”。一个与它本身截然相反的名字。
堡垒之上，没有生命，只有智能。
这里的科技是宇宙的顶端，无数源力熔炉搭载在底部，充分地吸收着宇宙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虚空源力，转化为整座“蜉蝣”的动力。
这便是，宇宙六大种族之一——零族的聚居地，也是唯一的聚居地。
零族只有智能，也就是AI。他们按照生来赋予的指令，以最顶级的科技身体为载体，开启永远不会出现意外的一生。
然而，在“蜉蝣”的最中心，那一座倚天高塔的顶端，有一个破旧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台电脑，垃圾遍地，脏乱不堪，是整个“蜉蝣”之中最脏、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它却还是出现了，因为这里，住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半机械半人。
左边是冰冷的机械，右边是温暖的血肉。
他是零族的祖先，是零族的创造者，也是掌握零族真相的唯一。
零族的统治者——智能“零”，便是由他一手创造。
此时的他在昏暗的房间里，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电脑。
突然，电脑弹出一则信息。
他停下了动作，痴痴地看着。
久久，他瘫靠在床边，慢慢地吐出五个字。
“坐标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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