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悲茫
朝阳升起，点点星光丝丝而下。
淡漠地平地，几处人影正快步直走。
“小沫，撑住。”凯斯的手掌带着颤抖，跑动间，一抹蓝光时刻闪动。
那是他身体里淡淡恢复的核能，刚有一丝，便被其毫不犹豫地注入她的身体。
怀里，凯沫气若虚无，仅靠一点无法探测的呼吸显示她的生命。
身后，洪炎也是一脸担心地望向这里，但他却没有从凯斯手里接过；因为哪怕是一丝轻微震动，对凯沫来说也是致命的！
“呜嗷~~”
身后，陡然传来霹雳的虎啸。
“不好！”洪炎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快速袭来。
“难道狮吼没有拦住它们？”这个念头刚出来便被洪炎掐断，因为他并没有从中看到虎啸。
“原来如此！”洪炎点了点头，狮吼跟他非亲非故，严格来说双方还是敌人，它能出来帮助自己已经是违背了猛兽族的意愿，自己如何还能再要求什么！
凯斯发现了身后的状况，也是一惊。
“虎啸没有来，”洪炎朝他点点头道。
“想不到你跟狮吼有如此交情。”凯斯惊叹道。
“如果我说洪明部落就是因为狂狮族的侵袭这才被迫迁移你信吗？”洪炎看了他一眼道：“狮吼刚才所做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不过这可不代表它就是我们的朋友。”
“族长，怎么办？它们要追上来了！”
猛虎大军行进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双方的距离不足百米。
此时洪炎身边除了凯斯还有七，八位迪蓝精灵，且大家身上各赋伤口，体力难足，实力十不存一，哪怕只是几头普通猛虎都能让他们够呛，更别说是大军了！
见状，洪炎紧咬了下嘴唇，刚准备起身踏出，就听身前多了传来了声音。
“炎子……”
“洪炎，我们来帮你了！”
……
洪炎抬起头，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多出许多人，洪北，洪武……他们均是洪明部落执法队成员。
“爷爷~~”他惊喜地叫出声。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杀！”
洪武提着一把大剑，对前方的猛虎大军冲了上去；身后跟着的执法队也个个悍不畏死！面对数量也多于己方猛虎，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惧怕！
“杀！！”
凌厉的呼吼下，是一排排的交纵绞杀。
天，在这一刻仿佛重新变得阴冷。
……
漫步佐延的山林下，是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
边上，除了例行巡逻的队伍，基本难以看到人。
此时距离先前的战斗已有段时间，洪炎与凯斯等人虽得到了洪明部落的帮助，但也是拖延猛虎大军一段时间后便快速离去。
没办法，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
眼前这个地方是洪炎找的，隐蔽的林木遮挡下，相信猛虎族一时是发现不了的！
“爷爷，怎么样？”
洪北从帐篷中走出，洪炎急忙上前询问，却见他叹息地摇了摇头。
见状，他心头一沉，“难道连你这么好的医术都没办法吗？”
洪北叹了口气道：“小沫身上的伤太重了，虎啸那一击直接破坏了她的内脏，只怕是神仙来了，也……”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去看看！”
洪炎拉开帘布走进，发现凯沫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坐着的是凯斯，他一脸平静地为其梳理着秀发。
“凯斯……”
“洪炎，”凯斯轻轻道：“你知道吗？小沫小时候，每次她头发乱了都是由我在旁边帮她理清；前段时间我身受重伤难以行动，现在我终于又可以帮她了！”
“凯斯~~”洪炎低头道：“你要节哀啊！”
“节哀什么？”他微微抬起头道：“节哀小沫吗？她不会死的。”
凯斯轻轻笑道：“我不会让她死的！”
“凯斯，你……”洪炎眼中惊色一闪，因为他发现凯斯并不是在开玩笑。
“洪炎，你知道我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恢复如初的吗？”凯斯轻轻从床上站起，“因为我使用了我们迪蓝精灵一族的宝物。”
“宝物？”洪炎眉头一皱，却没有开口说话。
“那是一滴露水，它的来历已无可考究，传说是迪蓝精灵的先人从远地带回来的，有医骨生死的功效，我就是靠它治好了身上的伤！”
“那你快用这露水治疗凯沫！既然它有这么好的奇效，我想一定能让她恢复的。”
闻言，凯斯看了洪炎一眼道：“留下的露水共有三滴，迪蓝精灵的先人已用去了两滴，而这最后一滴，此刻就在我的身体里。”
“什么？那凯沫岂不是……”
“我说了，她不会死的，”凯斯缓缓转身，将背影留给洪炎。
“洪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他点点头道。
“帮我照顾好小沫。”他转头道：“虽然与你才认识几天，但我十分相信你的为人，小沫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等等凯斯，”洪炎突然摇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凯沫托付给我？你自己不会照顾她吗？”
“我想啊！”凯斯低下头，右手轻抚凯沫的脸部，“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唯一能治疗小沫的露水就在我的身体里，我刚服用它不久，此刻药性大部分都被我身体里的意念水晶包裹，只要我将它逼出，换小沫来继承，那么她身上伤自然会迎刃而解！”
“这怎么可以！”洪炎惊叫道：“凯斯，你不能这么做。”
他曾听爷爷说过，意念水晶是无法同时被两个人继承的，除非其中一方身死，而凯斯要想让凯沫继承意念水晶，那么他就要先让自己……
“用我的命换小沫的命，”凯斯抬起头，洪炎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
“凯斯，你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意念水晶强行剥离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而且凯沫不见得会被它承认；否则迪蓝精灵中为何是你来继承。”
“你错了，”凯斯摇摇头道：“当时传承意念水晶的时候，我与小沫都被选中了，而且她的契合度比我还要高；只是她主动舍弃了这个机会，把意念水晶让给我我，这才有你看到的凯斯。”
“如果当初小沫没有舍弃这个机会，她如今的成就必早早超越我，或许迪蓝精灵的惨状就不会发生。”
“这一切，都是命啊！”
洪炎紧皱着眉头，他发现自己此刻已找不到什么头绪。
洪炎本以为凭借自己在‘武侠者’游戏中获得的知识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行走，哪怕不是如鱼得水，最起码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但是现在……眼前发生的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认知。
能够跟他配合练成合击绝招的凯斯竟要为了医治凯沫而舍弃自己的生命。
“凯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洪炎蹙眉道，他无法想象，没了凯斯，日后等猛虎之王出现时该如何面对。
“不用考虑了，小沫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凯斯摇了摇头。
“叮！”
蔚蓝之光来的突兀，当他闪过洪炎眼际，使他猛地睁大眼睛。
“凯斯……不！！”洪炎甚至来不及阻挡，只见凯斯身上蓝光显耀，一个无形的防护罩冒露而出。
“砰！”洪炎伸手，发现只到一刻便无法再前进。
“凯斯~~”他想说什么，只觉喉咙里突然多了块顽石般，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洪炎，照顾好我的妹妹！”凯斯面带微笑，他朝洪炎挥了挥手，随即目光转向凯沫，眼中闪现无尽的柔情。
“小沫，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哥哥那一份一起活着。”
“叮！”凯斯身形缓缓消散，只留一块散发蓝色光芒的水晶。
“炎子，出什么事了？”
“族长……”
洪北与几名迪蓝精灵急忙跑了进来，正好看到凯斯化为意念水晶的那一刻。
“啾！！”
它闪耀空中，所现之光瞬间照满整个营地。
“嘟~~”
似是牵引，只见凯沫身上也有蓝光涌出，与意念水晶交相呼应。
最终，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它缓缓‘走’向凯沫，并融入她的身体里。
蓝光消逝，众人眼睛均恢复正常！
“炎子，这是怎么回事？”良久，洪北艰难移动脚步，“凯斯呢！”
“他走了，”洪炎轻轻回应，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想抓到什么，“为了就凯沫，他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什么？族长……”
到来的迪蓝精灵不敢相信，但眼前所见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族长，你怎么那么傻啊！”
其中一人无法坚持，倒地痛哭。
洪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闭上眼睛，只觉眼眶中有淡淡地泪水涌出。
“恩~~”这个声音十分细微，却猛地把握洪炎的注意力。
因为，她的方向正是床上的凯沫！
“小沫，你醒了？”
木床上，凯沫微微睁开眼睛，她看到了眼前的洪炎，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你是谁？”
“什……”众人一片寂静。
“小沫，我是洪炎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手间，洪炎显得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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