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尸体
昏暗的路灯灯光若隐若现，林枫等人看着十字路口的路灯，才意识到走错了方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树林的旁边，小树林的深处，还在修建明朝古墓的文化馆，时不时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大壮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枫说道：“枫子，你觉得路学长所在的那个武协怎么样？”
“还不错吧。”林枫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会长大鹏看着还挺靠谱的，人也没什么架子，至少比学生会的那些老兄好多了。”
“李萍坠楼那天，冲出来帮你的人就是武协的人吧？”
“是的。”
“那另一帮子留学生是什么人？”
“那是ISA，留学生保护组织的人，他们的老大我还没见过，那天领头的那个人叫托宾。”
“看上去武协和ISA之间结了不少梁子啊。”
“我也感觉是，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林枫问。
“我想加入武协。”大壮坚定地回答。
“为什么？”
“只是蹲在宿舍里骂那些留学生是改变不了现状的，我想要做些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
“你呢？枫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还没想好，我现在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错也分不出来了。”林枫两眼迷离地回答道。
“我去撒泡尿。”大壮说话有些大舌头，站在路边就开始脱裤子。
“我也去。”
林枫拖着大壮走进树林深处，四周一片漆黑，高处的光线就像是蜘蛛网一样，攀在树枝之间，林枫脱下裤子，一泡热尿抖将出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有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里，他以为是自己尿液的味道，但是仔细一闻，却是另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
他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着，好像是以前跟随父亲在家里杀猪时闻到过。
“血腥味，好浓的血腥味。”林枫嘀咕道。
“林枫，你好了没有？”王磊在马路旁边叫道。
“哦，等一下。”
林枫提上裤子，借着酒劲，往树林深处探去。
满是落叶的土地上，悬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一团鬼火。他走进那团鬼火，血腥味愈发浓烈。
有限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那是一条半人大的狗，像是田园犬与德国牧羊犬的杂交后代，此时它正喘着粗气，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它的腹部被破开，内脏倾泻在地上。
“这是工地里养的狗吗？谁这么缺德？”林枫心生疑问。
林枫低着头仔细观察着那道伤口，不像是刀刃造成的。以前看父亲杀猪的时候，父亲一般会选一把锋利的刀，顺着脖子捅进去，刺穿动脉。而眼前的这条狗，直接是肚子被破开，都还没断气。
林枫摸着脑袋，但是大脑彷佛浸泡在酒精里，昏昏沉沉，无法运转了，他感受到脖子上有几滴水珠。
“下雨了？”他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手指一撮，黏糊糊的。
“难道是鸟粪？”林枫顿时感到恶心。
他抬头往上看去，一个赤裸的女人披着一张白色床单像是褪了毛的蝙蝠正扒在四五米高的树上，嘴里滴着扯着丝线的粘液。
“啊！”
那个女人咆哮着朝林枫扑了过来，她的动作太快，林枫根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地被扑到在地。
林枫用手臂顶住女人的下巴，女人的口水带着内脏的腥味滴在他的脸上。
与其说眼前的这个生物是一个人，不如说她是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此刻，林枫酒醒了一半，女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张脸没有血色，骇人的眼白向上翻着，一些划伤的伤口连皮肉都翻了出来，她好像没有痛感，半张脸都是血。
林枫认出了这张脸。
“李萍？！”
女人的手死死掐住林枫的脖子。
林枫只能勉强用手扼住她的手腕，他觉得呼吸十分苦难，对方的力气超出他的想象，跟他印象中瘦弱的李萍完全不同。
“林枫！”
大壮刚刚走进小树林里，裤子拉链还没拉上，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惊慌失措。
“救。。。我。。。”
林枫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满脸涨得通红，两眼充血。
大壮急忙助跑几步，一个肩撞，将那个女人撞飞了几米远，大壮把林枫从地上扶起来，问道：“什么情况？”
“那是。。。李萍。。。”林枫摸着脖子，惊魂未定，沙哑着嗓子说道。
“李萍？！你是不是看错了。”大壮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脊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仰面朝上，挺着一个怀孕的肚子，反关节的手臂十分灵活，她匍匐着，四肢并用朝着林枫冲过来，移动的速度极快，像是一只人形大小的蜘蛛。
林枫一时手足无措，李萍明明已经死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一头雾水，但是来不及多想，他和大壮两人，转过身，拼了命地朝着马路上跑去，李萍在后面穷追不舍。
王磊站在马路边，冷风一吹浑身有些发凉，他望着远处闪烁的路灯，发着呆。
“这路灯咋坏了？”
树林里传来阵阵喧闹声，好像是狗追逐老鼠的声音。
“你们干嘛呢？别瞎闹了，一会儿赶紧会学校去。”王磊朝着小树林里喊道。
只见林枫和大壮跌跌撞撞地从小树林里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街道。
王磊抿着嘴，彷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扶住林枫，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快跑。”林枫喘着粗气。
还未等王磊反应，小树林里窜出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那东西一跃，朝他扑过来，王磊本能的把林枫推开一边，自己却被扑到在地。
那东西脖子往后一拧，发出“咯吱咯吱”骇人的声音，它长着血盆大口，连两侧的脸颊都被撕裂了，想要撕咬王磊的脖子，两只手还想撕开王磊的腹部，腹部的衬衫已经被撕烂了。
“李萍？！”
王磊也认出了那张红白相间的脸，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他明明在太平间里亲眼看见过李萍的尸体，因为李萍的事情，他自己还难过了很久，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施展一些在警校学过的柔术技巧，但是李萍的关节可以任意旋转，王磊脸上写满了疑惑，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不觉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李萍乘机从束缚中，挣脱出自己的肩膀，左手顺势掐住了王磊的脖子，指甲都陷进皮肤里。
王磊一时之间动弹不得，活生生的被掐晕过去。
李萍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王磊的脖子咬去，像是对付那条狗一样，另一只手准备撕开王磊的肚子。
忽然。
一只平底帆布鞋狠狠地击中了李萍的头部，把它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
顺着那只鞋往上看，是一条修长的腿，肌肉线条十分清晰。
“长夏姑娘！”
林枫和大壮躺在地上长舒一口气，不知怎么的，看见柳生长夏，两人就觉得安心了许多。
柳生长夏侧目而视，手里拿着一条玉质的龟壳项链，眼神冷冰冰地盯着一旁的李萍，仿佛之前学伴的情谊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龟壳项链在月光下止不住地抖动，发出刺耳的，如同海螺的回声般的轰鸣声，玉器表面在装饰手法上类似于唐代玉器，采用细密阴线与网状细阴线来勾勒龟壳的纹路，具有一种诡异的浮雕感，表现出来的图案十分简陋却意味深长，眼前的这个项链看上去像只是龟壳的一部分。
柳生长夏朝着李萍步步紧逼过去。
林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王磊拖到安全地带，掐住他的人中。
李萍依旧像只四足生物一样，背部朝下，反向地匍匐在地上，它的肚子隆起很高，不像是怀胎三个月的样子，好像有七八个月了，她像是窥视着猎物一样，窥视着地上的王磊，但是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徘徊。
不一会儿，李萍就退无可退了。
“啊！”她发出嘶哑且浑厚的咆哮声，声音中充满了令人怜悯的痛苦，她朝着柳生长夏冲过去。
柳生长夏面不改色，身体微微侧过身去，李萍的利爪与她擦肩而过，连头发都没有蹭掉一根。
“砰！”
柳生长夏反手在李萍的脖子上套上龟壳项链，随即拖住李萍的腹部，将其重重的压倒地上，摁住她的脊柱。
李萍四肢挣扎着在空中挥舞，但是身体再也翻身不得。
眼看李萍被控制住，柳生长夏额头上滴下几粒黄豆大小的汗珠，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转过头对林枫说道：“林枫，你快去找绳子。”
“哦，好”林枫点点头，正要起身。
“噗！”
只听得一身巨响，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
林枫叫道：“小心！”
眼前的场景令人瞠目结舌，李萍的腹部竟然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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