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孤独的人偶 1
马上临近律师资格考试了，殷岚整日整夜研究，背诵，祷告。
隐隐间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这天早晨起来给芝瑶洗头的时候才感觉是什么事情。
“不对啊，老杨那孙子尾款还没给我呢。这都过了快一周了吧。”
殷岚让芝瑶自己去盛饭去，赶紧给杨铎打电话。
“这阵子忙着呢。”杨铎在电话里声音急促，“这边忙着呢，一会给你转钱，顺便问你点事情。”
“表哥，那客户不会赖账吧？这可不是小钱，几个月的房租呢。”芝瑶喝着豆浆，吃着鸡蛋饼，表情里满是幸福。
“不会的，对于咱们来说，几万块是大钱，是需要拼命也要攥在手里的，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几万块甚至就是几天的零花而已。不过这老杨不地道啊，还让我催。”
芝瑶问道：“你之前做过几年的赏金猎人吧，我听黑姐说，赏金猎人很赚钱啊。”
“很赚钱？”殷岚笑了，“赚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很多很多钱。宇宙局那边对于星际盗匪和本地罪犯的这种事情不是绝不姑息么？”
殷岚笑了笑，继续吃饭。
到了中午的时候，马志达打来电话，说一会会带着个人来。
“这老马拖欠我的钱不还，还有脸来见我。”
不一会，殷岚就在门口等到了马志达的商务车。
除了马志达，还有五朵金花，五香姑娘，还有个异族风味的小筎徳。
殷岚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你这丫头，不是说第二天来的么？怎么拖了这么久？”殷岚虽然第二天就忘了这件事情，但是当时确实给黑房东打了招呼的。小筎徳只要是第二天来了，黑房东就会把她接回侦探事务所。
后来黑房东提了一句，殷岚以为这小姑娘改变了想法不想来了，就没再关注。
“我是想来的啦，不过家里的阿姆不乐意，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好不好？”
把七人接到二楼，泡好茶，这才和五朵金花正式聊上。
“当时不好意思啊，一切从权，幸好现在很多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其实五朵金花对殷岚是既羞愧又感激，特别是夏香程晓冉，当时羞愧自责的跳了楼，如果不是殷岚稳稳抓住她的脚踝，早就摔下去了。
“谢谢你，殷岚先生。”五朵金花集体鞠躬。
殷岚啧啧道：“以后穿这么宽松的衣服不用深鞠躬，容易吃亏。好了，要谢还是谢老马吧，虽然人比较抠，对你们还是不错的。”
马志达哈哈笑了，就要从手包里往外掏什么东西。殷岚制止了他：“算了，你要是想报答我，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马志达大手一挥：“行啊。不出钱最好，说吧，什么事？只要是我办得到的。”
“办得到，你绝对办得到。”殷岚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我最近在筹备律师资格证的考试。而且，把握不小。”
马志达的脸立马变了，几乎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就往外跑。
“没可能，绝对不可能。”
“必须可能，你跑也没有用。”
“我堂堂大公司不可能和你这个准律师合作，我的官司都是很大的，你玩不了。”
“玩得了的。我会用最短的时间组建我的律师事务所。”殷岚不着急，看着马志达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马志达认命一样：“一年，先签订一年。一年后再说。”
殷岚很满意。
像这种准上市公司，说实话，合作的大型律师事务所都是体量级的，至少几十年的老规模才能承受得起的。
“好了啦，先不要聊你们的事情啦，你们都是大人物啦，先把我安顿一下啦。”
殷岚很喜欢她直爽的姑娘。
“好啊，你说说看，你想做什么，即使我帮不上忙，马总可是善解人意，最喜欢帮助人的。”
小筎徳认真说道：“嗯，我想考驾照，开车，听说大城市的出租车可赚钱了，一个月能赚好几千，顶上我们那好几个月的收入了。”
“你好像没上过几天学吧？”马志达迟疑道：“考驾照得做题，得认字啊。”
“谁说我不识字了？十年前我就参加了宇宙局在我们那办的识字班。不过不是很多，不过看报纸没问题啦。”
“那就好，包在我身上吧。”马志达还真认识几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有过业务往来。
马志达再次拿起手包，这次殷岚没有拦着。他递给殷岚一张照片。
“嗯，很清秀的姑娘，很俊美的男孩。怎么了？这对金童玉女?”
马志达看着殷岚：“这俩人，你不认识？”
殷岚哈哈笑了：“怎么？这俩人很有名么？”
一直乖巧在旁边的芝瑶瞪大了眼睛：“这个女的，不是那个著名女星刘瑶么？”
殷岚有些惊讶：“哎呀，我亲爱的表妹，进城没多久，见识涨了不少啊。”
“黑姐给我讲了很多目前当红的明星。”
房东为了打造芝瑶，可没少在女性礼仪，见识等方面下功夫。
这些当红女星自然是最好的榜样。
“这俩出什么事了？”殷岚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没什么大事，就是两个人要结婚。经纪公司不允许，所以——”
“私奔了？”殷岚有了些兴趣。
“没有。男的在两天前扬言要杀死刘瑶。也就是这个大明星。”
“这归宇宙局管，我这阵子忙着考律师证呢。”
“这男孩死了，女影星也失踪了。”
“这更是宇宙局的事情了。”
马志达继续说道：“经纪公司想私下解决女影星失踪的事情，怕影响不好。”
殷岚冷笑道：“估计是不想和男孩死亡的事情牵扯吧。”
“表哥，黑姐想和刘瑶攀攀关系的。”芝瑶小声道。
“关我屁事，那个妖精让我损失了很多钱。”殷岚又想起了那五十万。
“我也想。”芝瑶小声道。
殷岚看了眼表妹，拿起照片：“经纪公司那边出多少钱？”
“两个方案，一个是十万，然后成为刘瑶的粉丝会成员。”
“让他们去死。”
“第二个方案，三十万，然后守口如瓶。”
“成交。”
*
殷岚送别了那些人，打通了电话，刘瑶的经纪公司。
接电话的是刘瑶的经纪人。这位炙手可热女星的嫂子。
刚一见面，殷岚就发觉这个叫楚非凡的嫂子是个厉害人物。
“虽然是熟人介绍的，我还是想先看看，你的能耐。”
因为刘瑶的失踪，楚非凡有些焦躁，她丰满的嘴唇上没有涂抹她最喜欢的自然色唇膏。
她好看的眉峰特别吸引人的目光，她昂贵的小礼服有些褶皱，本来的披肩长发随意扎成了马尾。
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表明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一个当红影星的经纪人。
殷岚没有理她。
杨铎终于给他转钱了。虽然很迟，但是很丰厚。他猜想应该不会只是保险箱里丢失的钱。
想了一下，他给杨铎转了一部分回去。顺便把电话打个过去。
“这些是给王拉枫的，算是她帮了我的忙吧。你也该去看看她。”
“用不着你管，你离她远一点。”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能对一个漂亮女孩子干什么？嗯？”
“你会知道原因的。还有，你认为那个小美，究竟扮演了什么身份？”杨铎问道。
殷岚淡淡道：“王拉枫离职时的那些闲言碎语是谁传出去的？那个顾客又为何要假装王温水？那个冒充你的电话为何要用王拉枫的手机号码？为什么那晚换班的25号是和王拉枫关系比较好的69号交换？”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嗯？不是都为了把目标转向王拉枫么？”
“或许吧。不过既然背后的人只是为了不把那东西卖出去，何必搞这么多事情呢？直接偷走不就完了么？反正你不会报警，查出来也没坏处不是么？那么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诬陷一个人，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小美故意借机，陷害王拉枫？”
“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我这里忙着呢啊。挂了，下次别这么晚汇款。”
“还想有下次？”杨铎挂了电话。
殷岚长长吐了口气：“谁知道呢。”看向对面的经纪人：“哦对了，您刚才问我什么？”
楚非凡听到了刚才金钱来往的提示音，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我能问下，刚才那个电话的相关案件，你用了多长时间？”
“一下午，准确说的，午餐和晚餐之间，你知道么？那老伙计很抠门，都没留我吃饭。”
楚非凡抿抿嘴：“他给你的酬劳太高了，还是我给你的酬劳太少了？”
殷岚似笑非笑：“一个案子的难易程度，有时候不是解决时间所决定的，而是它花费的资源。”
楚非凡眉毛一挑，这个侦探说话挺有水平，比见过的其他侦探要让她心安得多。
“好了，咱们不废话了，都说我收费高，你们演艺界的时间更贵吧？说说这张照片的故事吧。”
楚非凡看着照片里的金童玉女。
“那时候，他俩都是魔都戏剧学院的学生。”
刘瑶当时叫刘菲，唐如风是她的男友。俩人毕业后相当不得志。俩人相互扶持，算得上相濡以沫。
直到有一天，刘瑶在街上发传单赚小费的时候，被一个星探发掘，从平面模特发家了。
“她有一种天然的高贵感。这种高贵感让她第一次拍广告就是顶级的珠宝公司。那是一个很小成本的广告，但那个季度，销售业绩是以往的四五倍。四五倍。晓菲，不，刘瑶给他们多创造了几千万的业绩。”
刘瑶火了，甚至上了国际T台。她成了国际明星。
“直到一次，一个国际巨星打她的主意。她害怕了，回到了国内。国内的环境还是她喜欢的。娱乐圈乱是乱，起码都是小打小闹。”
唐如风也回到了刘瑶的视线。他俩的关系其实一直没有断。
“直到，刘瑶发现唐如风吸毒。”
“不罕见。”
“是的，唐如风也是这样说。”
刘瑶劝了几次，他总是戒不掉。刘瑶提出了分手。
“唐如风提出要一千万分手费。”
“嗯，比我下手狠啊。一千万，真敢开牙。”
“刘瑶这几年确实赚钱比较狠，不过大部分是经纪公司的，加上我这个经纪人，我俩的全部身价也没有一千万。”
俩人发生了几次剧烈的争吵。唐如风拿着以前的私密照片威胁刘瑶。
“嗯，这确实不是男人做的事。”殷岚想了想：“这么说来，唐如风的死，很蹊跷啊。”
“事发的时候，我们在拍戏。宇宙局找我们谈话的时候说了，唐如风好像是失足坠楼。”
“刘瑶呢，怎么失踪的？”
“我也不知道，宇宙局约见我们的第二天，早晨醒来就没见到她，她自己出门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楚非凡调出手机里的视频。
“嗯，穿得很随意，蛮朴素，而且，步伐有点慌张。嗯，她是不是有点低血糖？”
楚非凡瞪大了眼睛：“这个你也能从视频里看出来？”
“相信我，我是专业的。”殷岚笑。
楚非凡拿出一个灰色小木偶：“这是刘瑶临走时掉在地上的，她很喜欢这个小木偶。”
殷岚接过，一个木制的巴掌大小的木偶。沉甸甸的，雕工一般，虽然不粗糙，但线条不算流畅，是一个小女孩的模糊模样。他轻轻收入口袋。
“允许我问一下，这一刻，你可以把我当做律师。你不能骗我，相信我，你如果骗我，我能看出来的。”
楚非凡顿时紧张起来。
“唐如风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楚非凡松了口气。
殷岚微微意外，笑道：“好吧，那成交。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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