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酒之谜（八）
郭耀文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块怀表，他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东西与自己有什么联系。牧钧早就想到他是这个表情，缓缓打开了怀表的玻璃盖，又按了一下侧面，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这是一块录音怀表，里面有一段录音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牧钧启唇，笑意盈盈的说道。
“老板，这次的货需要多少？”
“根据对方给的定就可以。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录音里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应该是录音者离得比较近，所以听二人的对话比较清楚。对话的开始是一个男声，另一个听不清楚是男是女，有些电子音。
“老板，那我的药...”
“你的恋丰公司资金都是我给你的，还能欠你药么？”
电子音略有不快，男声随后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我知道了老板，对了。那些闹事的董事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药你到家一刻钟后送到。走吧。”
这段对话随后传出了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结束。
郭耀文听的出来这是他表面老板和老板之间的对话，顿时僵住了。因为这里面的男声和他的是不同的，甚至可以说差别很大。
“你们的计划挺完美的。死者在夜店闲逛的时候，发现了匆匆赶来的‘你’，他认识你，知道你是恋丰公司的总经理，想要趁机录下来，好敲诈你，结果打开录像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牧钧在得到怀表后用一笔钱买通了鹅公司的一名技术人员，复原了聊天软件中的一份视频，正是录音中的话，只是录到了“郭耀文”匆匆赶来，小心翼翼的进到了一个房间，之后一片黑是死者把手机贴着门，录到了这段视频，随后画面一晃，传来的摩擦声是死者把手机塞到口袋里。
“视频我找人复原了，里面的人的确跟你有九成相像，你那天抬手扶眼镜的动作是装给我看的。而这个戴眼镜的人才是你的表面老板。至于你和他的关系，你应该就是他的替身。而他行动的时候，会被人当成恋丰的总经理，我见过你们的表面老板，是一个比较老的形象，但是我察觉到，他的脸部，眼部都有一些干裂纹。都是一些特殊的化妆品。”
郭耀文笑了笑，拍了拍手，盯着牧钧的眼睛，说道:
“你这个推理我都要信了，我的老板之前出过车祸，做过皮肤手术，皮肤不磨合很正常，再说了，拍视频那么模糊，怎么能看得出来不是我，而且我戴眼镜很久了，只是那天带了隐形而已。您是小说看多了吧警官？”
“牧钧，我看这个视频里，就是郭耀文，而且昨天晚上我还跟他交过手。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呵呵。你能告诉我，昨天的四点十七分，你在哪里吗？”
牧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郭耀文有些迟钝，随后就开口，道:
“当然是接我女儿回家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牧钧拿出手机，放了两段监控视频。是他在前一天晚上不断回放整理出来的。
“据我所知，郭先生四点十七分确实从第一小学接孩子回家，并且开了一辆尾号是081的车。而你家附近的监控显示，你的这辆车是在易江然遇到意外后的十五分钟后开出去的，并且这个尾号081的车，在你被捕后，在监控处另一个国道旁边大摇大摆的开了出来，送出驾驶证和身份证的那只手还有些许淤青。”
“你难道会影分身吗，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是个普通人也看得出来这到底下怎么一回事了，易江然开口，他还挺清楚的记得自己下车前跟牧钧打了个电话，上面有时间，打斗也不过就五分钟左右。应该是表面老板王华那晚正巧在夜店门口看到了出来的易江然和李坚，他认识去查案的易江然，想要做掉对方，没想到自己会落入下风，故意让易江然拿到了郭耀文的工作牌，把罪责推给了他。把案子走向推到了郭耀文的身上，并且打电话通知他，让郭耀文假装逃跑，并且半路换车。不然就会杀了他女儿。
“王华，原名王建行，有六七年的贩毒案底，并且有过很多命案。并且在两年前整容成经理郭耀文，打入公司内部，杀了董事长王华，代替他成了老板，并且给你改名郭耀文，让你成了总经理。”
易江然的手机响了，是孟西雨打来的，易江然点开免提，孟西雨跟郭耀文说了这么一段话。不，也可以说对面的人不是郭耀文，真正的郭耀文已经死了。
“你原名叫做齐乐，S市人，是一个孤儿，高中毕业一直流浪在各个地方打工，由于学历低的问题，你只能在C市的一家超市做清洁工作。偶然间你捡到了一名有白化病的女弃婴，并且询问无果后决定收留并救治。你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很快，王华找到了你，要求你做他的替身，并且会给你的女儿治疗。”
“不，你不要说了，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不会讲的。”
郭耀文无奈的摇摇头，做出了很痛苦的姿势，他其实内心很挣扎，自从他踏入贩毒和做替身的火坑后，就很受折磨。C市近几年来的检查非常严格，尤其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死个人都会被彻查。李风鸣发给郭耀文视频以此作为要挟，要他拿出一百万来私了，齐乐把手机给王建行看后，王建行决定要做掉李风鸣。
一百万倒是不多，可惜他没命，是因为和老板的秘密，不能被警察发现。
“你的女儿，在你被捕的时候，你家同时被查封，他们没有来得及对她动手，现在在我们的总局里好吃好喝，很安全。”
易江然拿出平板，给他看着直播录像。画面比较暗，窗户都被窗帘遮住了，里面有一个小女孩正在画画。旁边是柳云州的文秘小刘。小女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不同常人的是她一头白色的头发，眉毛眼睫毛也是白色的，皮肤很白，很是乖巧。
“我的萌珍...”
齐乐用手指点着小女孩的位置，确认了女儿安全后，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不在，王建行会把女儿带走来威胁自己，齐乐想过了，萌珍肯定被他带走了，所以打算死都不会说出真相。
“我是齐乐。是王建行的替身，平时王建行会以我的样子来出门办事，做老板的时候，就用王华的身份和脸。由于王建行之前去整容院整过容，怕多次整容被警方怀疑，就用一种特殊的材料来易容。李风鸣是我杀的，按照王建行的计划进行，然后让你们一步一步推理，抓走表面上的我，他好退的一干二净。为了模仿到位，我会经常练习想要推眼镜的动作，用一样的车。没想到，被你找到了端倪。”
齐乐只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和孟西雨所找到的档案和牧钧的推理差不多。易江然和牧钧出来后正要去恋丰公司查处王建行，这时来了一通电话，是刘子秦打来的。
“老大，你刚让我去恋丰公司找王建行，但是，他...他死了”
刘子秦吞吞吐吐的看着被抬上担架的尸体，王建行确实是死了，而且桌子上还有一些没有吸食完的毒品。应该是服用过量而导致死亡的。
“他死了？怎么回事？”
易江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建行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左右。死者眼皮浮肿，口吐白沫，皮肤暗黄，并且身上有多处的自残伤和针眼。初步认定是吸食毒品过量死亡。”
一旁的陈凯摘掉白手套，给尸体盖上白布，拿过刘子秦的电话，专业性的给易江然说道。
“就这么死了？”
易江然看着牧钧，后者也只能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老板。事情解决了。”
一名西装男子面无表情的打开了大门，站在红毯上看着面前穿着旗袍修剪花朵的女人。女人摆摆手，看着地上褶皱的地毯和泥土，开口居然是录音里不男不女的电子音:
“今天的花修剪的很好。你出去吧。”
西装男慢慢的收拾走红毯，很快又换了新的过来，仿佛不存在二十分钟之前那个匍匐在地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一般。时间总会抚平一切印记，就像被修剪的花，换好的新地毯一样。
“牧钧...李家的外孙子。有点意思。”
老板的手点了点照片，随即把它放进了一本书中，和一朵干花夹在了一起。
王建行由于死亡，案件了结，齐乐由于协助贩毒罪，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刑三日，周挚，姚杨川，赵海霞等人被送往戒毒所，总局联合缉毒大队查封了A盟夜店和恋丰公司，随后也找到了原郭耀文和原王华的尸体，并告知了家属。易江然也该回去写工作报告了。
“这次的案子确实挺复杂的，小牧同志，这次案件能这么快破，你攻不可破啊。这样我可以放心的让你协助三局独立破案了。”
柳云州满意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牧钧坐的端正，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急躁。
“这是我的职责。”
牧钧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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