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五诡事
6月30日 周日 晴
今天是6月份最后一天,意味着我们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意味着今年下半年我们就要出去实习,结束读书生涯了。这样一想,还TMD有点伤感。
时间就像超市里老头老太太抢购的鸡蛋,一不注意它就没了。晚上熄灯后,312广播电台主播老三张顺开始了今天的鬼故事:“哥几个,今天最后6月最后一天了。我今天讲的是一个妹子在国外发生的几个离奇经历。”
我打断了老三的讲话:“等等,该不会又是日本的经历吧!”老三一脸惊讶的问我:“老四,你咋知道的?”
还没等我回答呢,老大赵浩轩就鄙视的说到:“因为老三他最热爱的就是日本的花姑娘,老三,你说是不是啊?”
老三很猥琐的笑了两下,说道:“知我者莫过于老大啊。我今天讲的就是一个妹子在日本经历的一些经历,废话不多说,故事开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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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随便写一点背景介绍。我2008年大四那年,学校有个项目,合算学分,编入了日本的一所大学的大三,我抱着探索世界的态度去岛国留学了。我女,86年的,在国内20多年从未遇到任何灵异事件。完全不是灵异体质,但是爱好看鬼片。
第一个经历【一双粉鞋】
那一年到了大阪,在大阪最繁华的市中心地带~难波~打一份寿司店的工作。晚上11点多乘地铁回家,打工的时候都是早一点去。在通往地铁站的步行街里逛一逛,看一看衣服鞋子。
有一天在一家鞋店的橱窗里看到了一双粉色高跟鞋,尖头的,很女人,胭脂味十足。非常喜欢,而且价钱才1400日元,人民币也就100左右,马上拿下。穿了一段时间,话说这鞋子真心不错,角度好,不累。
主题来了,我是个各种神奇的懒人,反正就是衣服堆成山再洗啊,做什么都嫌麻烦那种。
有一天进门就没爱拖鞋,我住1DK的房子,(DK代表Dining和Kitchen,有餐厅厨房。DK前面的数字为居室数目,如1DK代表有1间卧室,有餐厅及厨房,也是常说的1室1厅。)开门进去就是厨房,里面是榻榻米的小房间。
我那天就穿着粉鞋在厨房忙活晚餐,做完饭走到卧室拉门前,在那里脱掉了粉鞋,坐在榻榻米上铺的床铺上吃。房间很小,我房间的拉门跟我的床铺只有一点点距离。我出来洗漱的时候,路过那双懒的整理起来的粉鞋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因为两个尖尖的鞋头正好指着我的枕头。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一种邀请的感觉。有亲就会说了,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暗示,才会发生后来恐怖的经历。
那天晚上,我睡下了。我习惯吊灯关掉,留一盏小黄灯守夜,一个人在异国还是有一点怕怕的。大概是凌晨3,4点吧,我没有看表,当然不会知道究竟是几点。但是根据室内的温度,应该是夜里最冷的时间。(话说有幽灵出没,室温也会骤然下降几度的,呵呵~)我莫名其妙突然就醒了,我个人感觉是因为宁静诡异的气氛,让我突然醒来的。
室内的一切如常,一盏小黄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只是,我不能动了,隐约觉得头顶方向,就是放粉鞋的地方有物体在移动。头不能转,只能感觉着它。哒哒哒,它在厨房溜达,叽叽叽是它踩在榻榻米上的声音。绵绵的,轻轻的,像踩在雪上。
然后,一切悄然无声了。我已经有点毛了,拼命想办法动。也不记得是谁说的,这个时候要念:南无阿弥陀佛。默念了无数遍,没有用。换念上帝保佑,依然木有用。
就在我挣扎着,害怕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我床铺左边放着的一个装食物的塑料袋,突然哗啦一声响。好吧,我就是这么懒,吃的都在床边围绕。
我吓毛了,眼睛能动,眼睛向左边移去。视线被白色塑料袋挡住,什么也没看到,我继续拼命念各种传说中有用的咒语,还用日语念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什么的。
都木有用啊,不能动不能动。然后,高潮来了。我这里说一句慌话,就,就怎么样呢。就天天看到这家伙,亲们爱信不信吧。
突然,我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右侧被角飞了起来。让我的右肩右胸部都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我自己都在对自己说:我靠,这回信了吧,人家真的能移动物体。我勉强让眼睛向右侧移动,然后,一只青白色的,细细长长的东西映入了眼帘。那是一只女人细白的小腿和脚,泛着青光,像笼罩着一层青霉。
那只青色的细脚把我的被子踢开了。我还是不能动,想着它飘在我头顶右侧,俯视我的画面,不寒而栗。我拼命挣扎,拼命尖叫,只觉得自己发出来的全是气音,只有自己能听到而已。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我猛的坐了起来,屋内一切如故。昏暗的黄灯,落地窗上挂着玫瑰印花的窗帘,透出窗外微微白光,大概是早上4,5点了吧。我站起来把大吊灯打开了,屋里顿时灯火通明,走到那双尖头粉鞋那里,拾起来,把它塞进鞋柜。
这个经历其实是我来到岛国之后,发生的第一个灵异事件,我没有按时间顺序来写。
第一次到大阪,日本的物价相对于国内还是贵的,不敢租太贵的房子。学校给安排的宿舍是4万日元,在大阪算便宜了。可是我为了省下7千日元做电话费和网费,主动找了一个3万3的小房子,是人家小2楼的阁楼里。日本的房间小而精,只有8平米吧。但是有折叠床,有厨房,有卫生间和浴缸。只是床旁边就是最外面的大门了。
我住进来以后,各种小小的灵异事件不断。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水管子那里咣咣铛铛的响声,还有铅球掉在房顶上的声音。亲们可以自动解释为什么热(防屏蔽)胀冷缩现象啊,反正我住日本的房子也不是一间两间了,有这种现象的,只有这个阁楼。
我自从住进了这个阁楼里,就习惯了房间里发出各种声音,而且不以为然。那时候因为一个人在异国,莫名的鼓起了一种生存的勇气。不知道留学过的人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在国内真的是常常连汽水瓶盖都拧不开的软妹子,一个人到了日本以后就很坚强了。时刻幻想着有变态闯进屋子里来的话,我就拿着菜刀追他几条街砍他什么的。
这个房间,我印象很深刻,发生了很多奇妙的事。我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屋子曾经是一个男人住过的。因为床垫子掀起来,上面全是烟头烫的黑洞,虽然日本女人很多都吸烟。
在这个阁楼里一共有三个印象深刻的经历。
第一个故事【起きろ】
起きろ是一句日文,意思是快起来。这是动词起きる起床的命令型,男性用语。(中文音译奥给豆)
那时候,我在打一份新斋桥大阪烧的工作,下午4点从家出发,5点上班。
上午上完课,回到家,倒在小床上小睡一会。也没有真的想睡觉,就是想休息一会去打工。
结果,竟然睡着了。睡梦中,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起きろ】。我一下子就醒过来了,看看时间已经4点20了,赶紧收拾东西去打工了。
那以后,我就完全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灵。为什么?因为我刚来日本,没学过多久日语,根本不知道起床这个动词的命令型是【起きれ】还是【おきろ】(中文音译也叫奥给豆,意思是快,快)。
一个是一段动词的变形,一个是五段动词的变形,按当时我的日语水平一定会以为是【起きれ】(中文音译奥高息kei dei),而我耳边响起的那句日语是【起きろ】,正确的日语。所以,那真的是一个男人在命令我赶紧起床。
第二个故事【一双黑手】
还是那时候在人家屋顶的阁楼里住的经历。
那房间里,就只有一盏白炽灯,亮度只有两个档,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把灯全部熄灭的。在大阪的时候,我说过是中国大四编入日本大三的。所以一起过来的还有4名同学,她们中有些还住在原来学校给安排的4万日元的宿舍里。
她们跟我的经历很相近的,各自都遇到一些灵异经历。比如小C就跟我说过,有一晚自己睡着后,被笑声吵醒,却不能动,它就一直站在床边嘲笑小C不能动。亲们可以解释为这是留学生在异国的不安心理造成的,随便哦。
那天晚上,我又醒过来了。就是那种感觉,有经历的人一定懂得。宁静,却又觉得有什么注视着你。醒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阁楼里一个小窗子透进来的,照在我身上的惨白月光。
在那样宁静的午夜,我有一丝害怕,也是第一次经历鬼压床。我想起身开灯,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连手指都动不了。那一次的经历跟后面在长崎,在和歌山合宿时发生的灵异事件比,什么都不算。但因为是第一次,给了我莫大的冲击。
我爱看鬼片,必须知道什么是鬼压床了,于是第一反应——念经。对对,就是第一个经历里那些,都没用,动不了。有两个黑影,长长的,在小窗下慢慢移动。我150度近视,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感觉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只是在忙活着自己的事。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一定会突然冲着我冲过来。
那双黑影慢慢的倒了下去,我平躺在床上的视角,根本就看不到他们去了哪里。果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挣扎依然无用,耳边有一丝凉意。我这回看清了,一只黑手从左肩摸了上来,按在我胸部,然后另一只手,掐在我脖子上,并不觉得窒息,只是觉得恶心。
我知道我这么写,会招来很多猥琐男YY,但这就是事实,我只能这么说。我拼命蹬腿,拼命扭动身体,最后终于能动了。起来,开灯,一切如故。
第三个故事【夜半一声敲门声】
住宿在人家阁楼里一年半,或多或少的,总总现象让我确定这个房间里存在着一位“男性”。与他交锋只有上面两件事,最后这件虽然可怕,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亲们,我没有看到过他的全貌。咳咳,应该说感谢他了,我确实不想看到他的脸。
那一天,忘了是赶论文还是准备发表,连续累了2天,那天晚上7点我就睡下了。半夜4点我醒了,灯还是开着的,我没有不能动哦。起来喝了杯水,拿笔记本看了会电视剧,又睡下了。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刚刚躺下,侧着身子,脸冲墙壁,背冲门口,还没有睡着。
听到大皮鞋上楼的声音,哐~哐~哐~,哐~哐~哐,踏到我门口,不走了。
铛~一声,敲了一下门,没有后续了。我心里想着:谁这个点能来找我呢。
正要问一句谁,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大家注意这时候我真的刚刚躺下,还没睡着呢。
我脸冲着墙,正在挣扎着要起来,身后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场涌了进来,就站在我背后。
第一反应,变态进来了。睡觉前一定没锁好门,要不就是钥匙又插在门上没拿下来就进屋了,心想这回我完了。然后,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我的被子里,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来回抚摸我的后背。
这就是当时的经历,我只能这么写。不管是我经历的幻觉,还是我经历的灵异,这就是事实。
在这种挣扎又不能动,不能喊,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熟悉感觉到来以后。虽然它还在用冰冷的手指抚摸我的背部,但是我竟然在心底庆幸,真的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想:太好了,只要不是人,不是活生生的日本变态就好。因为我终究会挣扎着坐起来,它终究会消失,没有东西在这个时候比一个日本变态可怕了。
那样挣扎,念了无数南无阿弥陀佛,最后一下翻起身体,坐了起来,都早上5点多了。那天以后两三天都没敢睡着,手里一直握着一个来日本前,姐姐送的楞什么经的护身符。
【红西服微笑少女】
和歌山离大阪很近,自然风景秀丽,秋天红叶很美。
那一年我们学校做了个和歌山合宿活动,学生们一起住在民宿里,发表毕业论文。泡温泉、玩儿都是以一个小组、一个小组为中心的。我们小组的教授叫桐山,是个50多岁的老头,小组里有3个中国留学生,4个日本人。
我跟小白,小T和一个日本妹子一个房间,发表完毕业论文,各自回了房间整顿。说8点钟在会议厅集合,开恳谈会,给桐山教授写毕业留言板。就是每个人在绢纸上写一段话,感谢您呀,谢谢您的教导啊。给桐山留作纪念,顺便吃喝玩乐打扑克。
那一阵发表弄得很累,一夜没睡了。想着等跟他们凑热闹,玩够了以后,一大票子人去公共温泉。但是那样很挤的好吗!于是就自己先去了公共温泉,泡了个尽兴。然后累啦,自己回了房间。好吧,我那时候是有点独立不和群的,关键是不爱瞎闹腾,
进了房间,被褥还没有从壁橱里取出来,我自己选了靠两面墙的角落睡下。因为这样背靠着墙,头顶也是墙,我觉得很有安全感。不得不说民宿的被褥和自己家超市买的就是不一样,特别厚实,睡得那个舒服啊。
半夜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我一度醒了一会儿,觉得是那三个妹纸玩完回来了。隐约看见了日本妹纸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进来,在我旁边站着,是在壁橱里取被褥呢。身后跟着一位,穿红西服的短发少女。
日本妹纸都是穿短裙,这个13、14岁样子的女孩是穿了红西服上衣,红裤子的。这一点很奇怪,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看不清脸,我近视,迷迷糊糊的想:这谁啊,别的小组的日本妞儿?我怎么不认识?她小妹还是她朋友也一起带过来合宿了?然后就又睡下了。
夜半,我去,我又被诡异的宁静和被注视的感觉弄醒了。眯着眼看到红西服女孩蹲在我眼前,跟我对视啊。她在笑,在微笑,冲我微笑。眼睛看不清,鼻子看不清,只有嘴巴的弧度让我觉得她确实在笑。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整个形体,看到脸,看到表情。
红西服短发少女就这样跟我对视了一段时间,她的表情说不出来的诡异。因为我近视,她的脸孔在我眼里是一片模糊,但是嘴角的弧度却十分明显。说是微笑有些牵强,更像是不张嘴的假笑,就像是我们小的时候拍照片,不漏牙故意挤出苹果肌的那种笑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拍过那样的照片,可是这次,也许是因为有前那么多次的经验,我竟然没有挣扎,也没有太大的恐惧。
这是真的,就是这样慢慢她的轮廓开始模糊,我也再次进入了熟睡。
如果这是我编造的故事,我真希望它能更加完整和精彩,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第二天早上,小白跟我一起醒来。屋子里纵横着倒着我们四个,陆续起身,各自收拾东西,排队洗漱。
我并没有贱贱的跑去问那个日本妹子家里有没有早夭的妹妹,也没有像一般故事里那样,跑去跟民宿的老板闲聊。探听出诸如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住过的房间里,曾经有个小妹妹,她爱穿一身红西服。现实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遭遇,平淡的结束。
那一天我们吃完早饭,匆匆整理了行李,一起乘巴士离开了那所民俗,再也没有然后。
只是,那以后有一天,我在大学图书馆里找了一大堆日本美术史的书籍,准备写选修课教授留的小论文时。其中一本书上介绍,日本明治时期和大正时期兴起学习西洋文化的风潮,书里附带的黑白照片是大正时期穿着西服的日本少年,那件西服的款式又让我想起了和歌山民宿时遇到的那个红西服姑娘。
广岛2年之【消失的香水瓶】
离开大阪,我一个人去了广岛。
话说世界上唯一被原子弹袭击的两个城市,我都呆过,广岛与长崎,都有一些离奇的遭遇。我也去看过原爆纪念公园,就在广岛的市中心,像教堂一样的大型欧式建筑被原子弹轰掉了一半。听说当时在市中心的很多很多人都是瞬间蒸发,尸骨灰飞烟灭的,所以呢,这个地方,我是不怎么喜欢。
广岛的物价跟大阪相较算的上很便宜,我再也不用住在人家的阁楼里啦。只用了2万7便租下了一个18平的榻榻米房间,好吧,我喜欢在榻榻米上翻滚。
这个在广岛市郊的公寓一共两层,不孤立,两边都有公寓。我的房间在二层,因为怕变态半夜撬窗户。一层住着三个日本人,二层我进来的时候还住着一个中国留学生,天天骑着自行车。
后来我住进来不久,他就搬走了,所以整个二层只有我一个女孩在住。一共7个房间,我住207,但是我的房间不是靠最里边的。因为日本人向来不留204这个房间,4谐音跟死很像,所以我的隔壁还有208。
终于有了像样的住所当然要好好整理,我购入了一大堆家具,决定做(防屏蔽)爱干净爱收纳的好妹纸了。那时日本药妆店打折,我购入一大瓶香水,什么牌子不记得了,粉色的瓶子,又是粉色。
盛夏里的一天,我中午才起来,在书桌上对着镜子化好妆。最后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拿起香水瓶子打算要喷,没拿好,香水盖子从手里掉了出去。滚啊滚啊,滚到书桌下面,很不好够的角落。我懒病又犯了,当时跟教授约好了的,时间很赶,我真的真的没有去够香水盖子,就这样出了门。一天无事,晚上回到家里。
先坐在床上看电脑看的困了,出去洗漱路过书桌,看到香水还是那样没有盖子的摆在书桌上,这才想起盖子还在书桌下面。去找它,那个角落里却一无所有,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跟书桌成对角线放置的书架第二个格子上,看到了那个盖子,端端正正的摆在那。
事后,我在网上发布了日志跟大家讲述这件事,说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其实那时候是捡起来盖子的,然后随手放在书架上了。可是,这跟我的记忆不符,那种因为没完成某件事,而有些不安和遗憾的心情,我出门时记得很清楚。
就是这事儿不知该怎样解释。
当然,这瓶香水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呢,下文还有。
现在想起来,在这个广岛郊外的公寓里,零零碎碎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甚至有些事情,说起来觉得荒诞,发生了却又觉得无所谓。像是半夜里落地窗外的人影;莫名其妙自己开启的电视。那时候我在岛国已经3年了,大概是有点司空见惯了吧,慢慢的竟然有些泰然处之的态度。
所以说所有经历的过去,不管是欢喜或是悲痛,都要相信它终将照亮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正是因为这些灵异的经历,让我相信有灵,相信有佛,相信福报,相信善缘,甚至供奉入灵的佛牌。这都是后话了,继续说说那瓶消失的香水的故事。
那也是盛夏里,有一阵子一些莫名其妙的访客频繁入夜以后来敲我家的门。有做推销的日本青年,收nhk电视信号费的骗子大叔(NHK指的是日本放送协会,是日本的公共媒体机构,还是日本第一家覆盖全国的广播电台及电视台,nhk电视信号在日本是免费提供的),还有推广基督教的中年妇女,以及夜半来翻弄我摆在门外的垃圾袋的变态。燥热的夏季带来了访客,也许也带来了一些无形的客人。
2012年,我那个老式的日本电视即将不能再用了。因为那一年,日本电视卫星信号全面改为地上信号,只有新型的电视机才能接收。我不以为然,反正在二手电器市场买来以后也没怎么看,都是抱着笔记本看剧看电影。
记忆里,那一天应该还没有到完全收不到信号的月份,具体哪月改信号的,我也记不得了。应该是假期,我没课也不打工,一整天都粘在床上。大概下午1、2点,外面艳阳高照,我小睡了一下。
播报新闻的声音把我吵醒,坐起来,我呆呆望着电视机几秒钟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我家电视机虽然老式,但也是彩色的。那天看到的画面确实是黑白的,播报的是政治新闻。虽然荒诞,虽然狗血,我敢指天誓日的说,这就是事实。
我的第一反应是遥控器被压到了,在抽屉里翻找遥控器,结果找到的遥控器里根本没有电池。因为天太热,我频繁使用空调,有一天空调遥控器没电了,又没有备用的,我就把电视遥控器里的电池换给了空调。
正下方没有人住,整个二层只有我一户,不会出现同一型号的电视被同样的遥控器开启的可能,我只希望是电流不稳造成的现象。
就是那天,我还在遭遇了荒诞事件以后,不知应该作何反应的状态,夜半又发生了这样一件更加离奇的事。
夜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小屋子里,屋子的形状是狭长的。尽头是一个大落地窗,落地窗外的景象是一个院子,紧挨小屋右边是一个长廊。从小屋里能看到长廊尽头,一个身穿棕红色和服的女人幽幽的站在那,好像在监视着被囚禁的我我。
梦境里的感受不好形容,反正是忧伤诡异恶心不舒服,各种负能量。那女人由远及近,向我这边走来,越走越快。突然就站在了落地窗前,咣的一声砸向了落地窗的玻璃。
那一瞬我就醒了过来,也同时意识到:那咣的一声不只是梦境中的声音,而是房间里真实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跟我一样经历的人,梦里听到的声音,在醒来时发现是现实里听到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头顶发出,听起来像是我床头一侧放的书桌上什么重一点的东西,砸在木头椅子上的声音。拉开吊灯去检查,跟大家猜想的一样,摆在书桌上的香水瓶子,无缘无故砸在了椅面上。书桌也是我的化妆台,上面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他们都安然无事。如果说是夜半地震(这在日本也是常有的),不可能其他瓶子都没有移动位置,唯独这瓶香水被震落下来,而且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地震发生。
正在我杵在书桌那里疑惑不解之时,精彩的来了。
我余光里看到了人影,我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很戏剧化。猛然就抬起了头,把目光直直的投了过去。在厨房的一扇毛玻璃外面,杵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因为公寓二层走廊的守夜灯发出的昏黄灯光,把它的轮廓打在了磨玻璃上。
它就那样站在那,个子不高,耸着肩。这会儿是凌晨2,3点,谁会在那里站着?这时的时节是盛夏,我粗心,经常穿着吊带在阳台上晒衣服。虽然好心的学哥常常提醒,要把他不穿的旧衣服经常晒在阳台上,好告诉周围居住的人,这里不只是一个女孩子在住,但是我总嫌麻烦。所以,这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死变态,偷窥狂。
我以前说过,我在国内时是一个名符其实软妹子,只身到日本以后,就变成了时刻准备战斗的女汉子。我记得很清楚,可是未必能形容的贴切。那种转变好像是一种求生的心理,如果我不表现的像疯子一样疯狂和可怕,就无法保护自己。
我总是记得,那一年我回国过暑假。再回日本时,家人送我送到过安检。过了安检那一瞬,我脑子马上清醒了。我告诉自己,没有父母在身边了,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周围全是外国人,我要去的那个世界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换上了一副冷漠凶狠的表情,连走路的速度都变快了,像迎着凛冽的寒风,要去奔赴战场一样悲壮。后来我拿了一大堆学位回国发展,遇到个人就要问我岛国怎么怎么美好,为啥要回来?(话说真正哈日的,都在民间吗?)我听到这个问题就无语凝噎,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让我一个软妹纸天天保持着女战士的状态,实在太累啦!!
不知我在两国间的这种转变,在心理学上怎么解释。
我只能叙述当时的事实,扯远了,不好意思,我只是想为下面的叙述铺垫些可信度。也许大家都不会相信,可是就是在凌晨2,3点,在房间里看到毛玻璃外印着的人影的那一刻,我就是毫不犹豫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带着一身杀气和愤怒,穿过厨房,顺便操起了菜板上的菜刀。没有一丝考虑的拆开了门上的铁链,转开了门把,冲了出去,嘴里还带着中国国骂。好吧,我的形象全毁了,希望有留学经历的亲能理解。
但是,结局很狗血,门外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日本变态,走廊上只有几只飞虫在围着黄灯打转。我前后寻觅,甚至跑下楼梯,寂静的住宅区没有半个人影。我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锁房门,再去看那扇毛玻璃,一切如常。我至今仍然不知道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影是溜得很快的日本变态,还是别的。
夜半目击走廊上有人站在你家窗前,而整个二层只有我一个人在住。经历了这样的事,我对香水瓶掉落的疑惑自然被冲淡了。回到房间里,检查了门窗,把菜刀放在床边,疑惑着诧异着。
大概早上4,5点,落地窗外泛起晨光,我才敢再次睡下。而醒来后的那一天,我翻找了整个房间,包括床底,那瓶莫名其妙掉落的香水就是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想来有些后怕,我没事的时候常常推敲这件事。如果不是灵异事件,会不会是有一个人确实站在我门外窥视,发现我要开门,瞬间躲进隔壁的空房间208。(二层房间除了我没人住,房东把208弄成样品房,从来不锁)而在我下楼去追变态的时候,这个人潜入我没有上锁的房间。躲进壁橱或是浴室里,在我熟睡后拿走了香水。
好吧,我想象力丰富了。
在那个房间里,我一共丢了2瓶50ml的香水瓶,第二瓶香水也是莫名其妙的在书桌上消失的。在搬离那里的时候,我曾经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在拆卸木头床时,能看到我久违的香水瓶,结果床底只发现了一些食物包装袋和蟑螂尸体。
老三的故事讲完了,但是因为这类故事之前也讲过一些,所以我们都觉得这个故事一般般。照例,我们在听完有关岛国的故事后谴责了一波日本,顺带还谴责了一下老三,让他少看一些变态的东西。在老三打完第51次包票之后,我们就沉沉的睡去了。睡前,我觉得有点冷,可能是空调温度有点低吧,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明天还要考试。
凌晨3时15分,整栋宿舍楼静悄悄的,三楼的走廊还是如往常般亮着。
突然,一个穿着洁白长裙的女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312房间的门前。她长发披肩,后脑上似是戴了一个大发卡一般,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站着。她虽是面向房门,但是她的脚尖……却是被扭了一百八十度。紧接着,她抬起了右手。
咚
咚
咚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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