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屋子里弥漫着涮肉的香气，但张慕容已经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了，因为身边坐着孙家栋，是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
韩云生十分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认真地看着孙家栋。
孙家栋说道：“前天晚上，十点多，刘媛媛住的公寓起火。消防队员扑灭火后，发现了一具被烧成半灰的尸体，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经判断，只推断出是女性。经核实，起火的公寓，住着一位女性，这人就是刘媛媛。”
“那不就是被火烧死了吗？”韩云生疑问着。
张慕容不屑地说道：“就是，就是，刑警一天就是喜欢瞎猜，瞎琢磨。”
“你们俩听我把话说完。”孙家栋接着说道：“可是，尸体上却有疑点腹部有刀把之类的火烧残留物，而我今天仔细看了下遗体，腹部貌似是有刀伤……”
“唉唉，老韩，你快听听，‘貌似’，这回你知道孙家栋一天瞎琢磨了吧。”
“张总，你让家栋把话说完。”
“确实是经火烧过，看不出太具体，但凭我的直觉，我敢断定，那就是刀伤，警察的直觉是很准的。如果有刀伤，我觉得就有蹊跷了，刀伤是怎么来的呢？我呢，也听到了一个解释，那就是刘媛媛在被火烧之前，无法逃生与灭火，女孩子遇到火，感觉跑不出去，可能比较慌乱，觉得被火烧死被烟熏死太痛苦，莫不如来个痛快的，但跳楼又太恐怖，毕竟42层，所以选择用刀自杀，这样比较痛快，少受些罪。”
“嗯嗯，如果真是有刀伤，那么这种解释也很合理啊。”韩云生点着头说道。
“不错，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唉，对了，老韩，你是江湖郎中，你看看这张照片。”孙家栋边说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张慕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照片，就是之前孙家栋给自己看的那种烧成半灰的刘媛媛的照片。
“老韩，你看看尸体的腹部。”
韩云生结果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张照片是事发当晚，拍摄的尸体照片。”孙家栋说道。
韩云生认真地看着，这个功夫，张慕容斜瞥着孙家栋，说道：“孙警官，人都没了，你一天瞎操什么心啊，来，喝酒。”张慕容举起酒杯，撞向了孙家栋的杯子。
张慕容喝了一大口，孙家栋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却看向正在认真看照片的韩云生。
“唉唉，孙警官，怎么不给面子，就喝一小口啊。”
孙家栋经不起张慕容的嘲讽，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后，一饮而尽，之后喘着粗气，对张慕容说道：“这回够意思吧。”
张慕容呵呵地笑了。
“从这张照片来看，腹部的确有类似于刀把的东西，只不过也是被火烧过了，看上去不是很完整和清晰了，但看着确实也有刀伤的痕迹。”韩云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慕容冷笑着哼了一声，心想韩云生也是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
“没错吧，一定是刀伤。”孙家栋两眼放光地看着韩云生说道。
“你们俩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没了，你们纠结这个能让刘媛媛活过来吗？”张慕容不满地说道。
“我只是想弄清真相，毕竟我们认识刘媛媛这么多年，不想让她有疑点地走了。”孙家栋说道。
韩云生将照片还给了孙家栋，之后喝了一口黄酒，低声支吾道：“家栋，你的意识是……，刘媛媛是……，他杀？”
‘他杀’，多么惊险的词语，虽说韩云生是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两个字，但杀伤力依旧很强，直扎张慕容的心里。
孙家栋喝了一小口酒，叹了声气。突然脸转向张慕容，坚毅的眼神，严肃的面容，十足的刑警气派。
孙家栋开口道：“事发当晚，你在哪里？”
张慕容听到孙家栋这样问，犹如被千军万马踏过一样，狼狈不堪，又要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张慕容冷笑着说道：“孙家栋，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问问而已。”
“事发当晚我在家啊，你不记得了？我也是接到你的电话后，才从家出发赶往帝王花园的。”
“嗯，你说得对。”
“那你还问我？难道火是我放的？”张慕容瞪大眼睛，极力压制着心中对孙家栋的不满，更是极力掩饰着自己要被揭开面纱的狼狈。
“那前天，你去找过刘媛媛吗？”
“不是，你是在审讯我吗？啊？孙家栋！”
“你冷静，我就是问问，因为你和刘媛媛在相处……”
“唉唉，怎么回事，张总，你和刘媛媛是？”韩云生好奇地问道。
孙家栋扭过了脸，自己又喝了一口酒，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话说得多了，因为韩云生不知道张慕容和刘媛媛的事。
韩云生看着张慕容和孙家栋默不作声，又追问道：“张总，难道你和刘媛媛在那个……？”
看着韩云生一副好奇的样子，再看看孙家栋因为说多了话，自己闷闷地喝着小酒，张慕容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在和刘媛媛相处。”
“妈呀，你不是和慕容紫玉结婚了吗？”
“是的，我的妻子是慕容紫玉，刘媛媛是我的情人。”张慕容淡然地说道。
韩云生感到很吃惊。
“好了，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哪天我们再好好聚，我请客。我作为刘媛媛的情人，也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就过去吧，特别是你孙家栋，人都死了，你还调查什么，尊重一下死者吧。”张慕容说完，起身便要走。
“既然你是他的情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刘媛媛事件的真相吗？”孙家栋抛出一句。
“什么真相，就是因为起火，死了，还有什么真相。你非得去纠结那个所谓的‘貌似’刀伤，有什么用啊，即便真有刀伤，那也肯定是刘媛媛为了死得痛快，自杀了。但我更接受的是刘媛媛被火烧死了，其余的我不想接受，所以此事到此为止吧。”
“刀伤，不一定是自己弄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弄的，简单来说，刘媛媛不是被火烧死，也不是自己拿刀自杀，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杀了，之后却起了一场火。”
这些话，传到了张慕容的耳朵里，虽说听起来十分刺耳，但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话，不是孙家栋说的，是韩云生说出来的。
韩云生怎么会这么分析呢，这么接近真相。张慕容十分不解。
孙家栋听到韩云生的这番话，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觉得韩云生也不是等闲之辈啊，居然也会这么分析。
孙家栋说道：“老韩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问你张慕容，刘媛媛最近结了什么仇吗？”
张慕容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回答道：“没有，我不清楚。”
孙家栋说道：“我觉得刘媛媛与人结仇的概率很小。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
“事发当晚，你不在刘媛媛那，那么当天你是否去找过刘媛媛？”
又是这么直扎心窝子的话，一次次地挑战张慕容的心理防线。那天自己是在刘媛媛那，而且那天晚上也在，起火的时候，也在附近，但张慕容不能这么回答，确切地说，张慕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十分不想。
张慕容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孙家栋，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啊？调查我不在场证明？”
“你别想那么多，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天去了刘媛媛那吗？刘媛媛是否有什么不正常？难道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张慕容心里想着，回答没去找过刘媛媛会更好，这样也许会减轻孙家栋对自己的怀疑。只要孙家栋不找到王阿姨对质，自己完全可以说当天没有去找过刘媛媛，因为那晚，自己却偏偏碰上了刘媛媛的邻居王阿姨。
正当张慕容脑海里飞速地转动的时候，孙家栋开口抛下了一句话：“我去查过帝王花园的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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