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天开始当公务员
清晨，看着满脸纠结的李修缘小丫头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少爷可别又想出啥幺蛾子，巡捕房的差事可是老太爷定下的，只好可着劲的在他身边哄着好话，看着嘴皮子都快磨干了小丫头，李修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对于这份工作本少爷还是很认可的。
不过，这些话听起来咋那么舒服呢！想想还是由着她好了，大不了回来的时候给多带些隔壁老板娘铺上的糖水点心算是补偿了。
巡捕房的制服以黑色为主，夹带着些红白，有点类似明朝的飞鱼服不过少了些花哨的图案。
府中的二位侍卫是老爷子从军中调来的是一对胞兄弟，名字倒也好记：岳平和岳安，上班还带打手自然是不可取的，奈何李修缘根本不认识去巡捕房的路。
云州府依方位分东西南北四城区，每区各设有一处巡捕房，由副总巡捕领导。李修缘要去的是四房中的南巡捕房，听闻是这届四房中素质最差的一房。
…
此刻，南巡捕房中，副总巡捕孙文斌刚做完每日工作前动员讲话，有意思的是下面的巡捕们虽然恨不得捂上耳朵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听完了它，因为他们自认是一群有着职业操守的巡捕。
“宋谦留下，其他人解散。”
作为南巡捕房最优秀的巡捕，宋谦此刻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都知道那群同僚嘴不牢靠，但自己还是忍不住犯贱和他们聊了关于孙副总私下怕婆娘的事迹。
看着一边拍手一边冷笑着走过来的顶头上司，宋谦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舔着脸笑着迎了上去。
“孙总头，您有什么指示？属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指示哪敢当，我南巡捕房的效绩还得靠你宋巡捕撑着呢！”
“保不齐哪天我这副总巡捕就得退位让贤喽。”说罢直勾勾的盯着宋谦直教他心头打颤。
一动不敢动的宋谦，脑中飞速思索着攻略上司三十六计，红鸾坊孙总头的欠账好像上次被老钱头偷偷消掉了，杜康坊也是，那就只剩下食味坊聚宴的酒楼账单了！
“禀总头，属下昨日接到食味坊乡亲们的举报，说有商人趁寒衣节到来之时伙同抬高物价，为保南城安定属下这就带人前去调查。”
宋谦问得有些心虚，就怕上司这回铁了心要整他。
孙文斌表情稍缓，下意识捏了捏昨晚被婆娘掏空的钱袋，抚须思考后才缓缓回答。
“嗯……”
“有举报自然是需要去调查的，此事交由你办我也放心。”
“那属下这就去了？”
“不急，今日留你乃是有件重要的差事。”
“昨日州府那边传来便条，说有新进同僚今日将来我南巡捕房任职，这人以后便交给你了。”
“走后门？”
这问题宋谦几乎是在上司话语稍顿后脱口而出。
南城巡捕房虽弱但也仅限和其他三城巡捕相比，单个拎出去那可都是一把好手，否则也不可能压得住这南城地面的牛鬼蛇神。
“怎么，你有意见？”
孙文斌眉头皱起，大有你敢说是立马给你摁死的态度。
“那敢啊！”
搪塞了嘴快的事情，宋谦又问了些其他关于来人的消息，只可惜除了只探知人午前便到，其他的孙总头一概没回。
宋谦思量许久，整了整稍乱的思绪，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日后队中多了尊要拜的菩萨，好好供着便是。
…
李府在东，李修缘随着侍卫穿越了小半个南城方才到达巡捕房。
看着眼前这座占地约一亩的三层楼阁，李修缘不尽感慨从今往后他也算是吃公家饭的人了。
目送着侍卫离开，李修缘转身踏进了巡捕房。
楼里相较外面街道清净了许多，几个身着文职长袍的差人和 ……一个杵楞在长案上流着口水的糙汉。
看其身上相同的服饰打扮，想来便是岳平路上提到的专门在此等候他的人了。
“不知可是宋谦宋队正当面？”
正畅游在红鸾坊温柔乡当中的宋谦，被阶下突如其来的问候给惊得一跳。
“谁啊…敢打扰本大人……”
“你…”
“我？”
“你…是你……”
待识清来人后，宋谦顿觉话都不利索了，这个挨千刀的孙总头就说他今日怎么那么好说话呢，这是要把他宋谦往死路上逼。
“所以，您不是宋队正吗？”
“您？”
顾不上被打翻的案椅，宋谦小跑出了院墙，抬头仔细看了看天，今日属阴没出太阳！那刚才是他睡懵圈眼花了？一定是，他宋谦平日上香礼佛、扶小娘子过马路，老天爷不可能这么对待他的。
“宋队正？您没事吧。”
“额……”
听得浑身一颤的宋谦缓缓扭过有些僵硬的上半身，是他，就是他！天不劈他孙文斌，遗留祸害臭万年。
多年以后，当人们问起宋谦和天子初次相识的场景，宋谦就都只是故作高深，微微一笑。
…
纵是万般不乐意，宋谦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帮李修缘办理好了入职手续。
“南城共设有四坊，我们队的辖区主要负责红鸾坊附近的几条街道，那里人流量大，所以平日得多留些心眼…”
去往辖区的路上，宋谦不予余力的向李修缘传授着他多年来积攒下的经验，比伺候家中老娘都来的仔细，虽说上下尊卑但也得分对谁不是。
这祖宗要是出了事，不用长史大人，孙总头应该就会直接劈了他吧。
红鸾坊，一家新开张的包子铺前，还没来得及对付早餐的几个巡捕正在等候着队伍的集结。
队里来新人了，巡逻路线自然得重新分配，顺便教教新人队里的规矩。
“老赵头，前面来的是咱队正吧？”
倚着柱子，一双手怀抱官刀的精壮汉子听闻扭过头瞥了眼后疑惑道：“你婆娘昨晚没给你下药吧！不是宋队还能有谁。”
“那…宋队边上的是那个小阎王？”
“哪个……那个小阎王！！！”
…
“嗯哼，讲一下，这位就是新进我们队里的同僚，人想必就不用我给你们介绍了，希望大家日后能好好相处。”
看着手下几人惊恐的表情，宋谦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又是熟悉的场景，纵是二十一世纪攻读过多部职场攻略的李修缘此刻也彻底蒙圈，前身的这口黑锅他是背定了，良好印象什么的他已经放弃了。
小队加上李修缘一共六人，老赵头名赵广，祖辈都是干巡捕的到他这已是三代了；问话的叫柳一刀，队里最八卦的；再剩下与李修缘年龄相仿的两人，男的叫吴晓生，女的叫赵敏，都是年初从下面县乡选拔上来的。
饭局，自古以来便是拉近人之间距离的不二法宝，虽然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
想着小丫头早上磨干的嘴皮，李修缘不得不感叹，报应来的太快！不过好歹众人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改善。
“老板，结账！”
“人呢？”
…
看着李修缘远去的背影，从桌子底下钻出的包子铺老板钱三，紧攥着衣角含着泪水想起了昨日下集去夫子庙求平安时老主持的话语：有些人你越是躲着避着，越是挣脱不开，这就是缘分。
是孽缘吧！开新铺子的赊账还没开始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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