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囚》最新免费章节第二章轮椅上的人（中）

第二章 轮椅上的人（中）

凶案三：

纹身男起身走出绿化带，朝街道右边跑去。他干尸般的身影，经过了向果伶哭泣的那棵行道树，经过了那个烧烤摊，继续朝前跑。

十分钟后，他停下奔跑改成快步前进，转头看着街道两边，寻找什么。前方不远处的银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跟着花衬衣黑西裤的行人继续走。他俩隔着大约五米距离。

离银行门口还有两三米时，纹身男到行道树下捡起一块鹅卵石，起身快步赶上花衬衣行人。

到了银行门口，纹身男抬起左手，在花衬衣行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花衬衣行人转身——他是刘逞元——疑惑地望着纹身男干尸般的脸。

纹身男从刘逞元肩上移开左手，扫过空中指向银行门口上方的位置，“那是什么？”

刘逞元转头望着那个球形摄像头。这时纹身男的右手已经高高举起鹅卵石。啪的一声，石头砸在刘逞元的后脑上。刘逞元瞬间像一滩烂泥瘫在地。

纹身男丢掉石头，抬头对着摄像头露牙奸笑。他把脚踩在刘逞元的身上，朝摄像头摆了几个造型，接着又踩着他的头摆了几个造型。

前后左右都拍完，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纹身男拉起刘逞元的手，把他背在背上，往前走去。

到了绿化带的花草边，他双手一松，刘逞元的尸体砸在花草里。

纹身男伸手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揣到自己的牛仔裤兜里。接着他弯腰伸手，双手十指扣住窨井盖的凹槽，用力起身。井盖像车轮一样立在花草间。他拖过刘逞元的尸体推进井里。盖上井盖，纹身男拍拍手，沿着街道继续朝前跑去。

凶案四：

街道上，纹身男摆着手悠闲地走进一条昏暗的小巷里，十多米后，他停下脚步，俯身打开地面上的一个窨井盖。

撑着双臂进入井里关上井盖后，他坐在淤泥里自言自语：“死在这里怎么样，能坚持几秒呢，数数：1，2，3……71，72，7——”漆黑的管道里静悄悄……

凶案五：

老头侧身朝张大姐使了个眼色。张大姐朝他摇摇头——两人暗语对话——老头点点头。他抬起右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香烟，左手从左边衣兜拿出个小东西，放进嘴里压在舌头下。

老头两手举在胸前摆出要吸烟的样子。“小张呀，”他指着楼下的书桌朝张大姐说，“你下去，帮我到桌子上的笔筒里，找个打火机。”

“哦，好。”张大姐转身下楼梯。

老头指着手术室里的仪器对向果伶说，“那个，就是做人流的仪器。进去看看。我给你交代一下，明天手术时的注意事项。”老头走进手术室。向果伶跟着进去。她真想拿出手机拍下这些场景。

老头嘴上叼着白色香烟，左手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他打上火，右手围成半圆形点燃香烟。他收好打火机，右手夹着烟，左手指着手术床，“你来比比，高低合不合适。”

向果伶走到手术床边站着。老头吸了一口烟，悄悄吹到她的耳边。向果伶闻到烟味，她能从烟气里感觉到，烟草中带着牛奶的气味。

几秒钟后。她的眼睛迷糊，腿脚松软，身体不听使唤地旋转。老头赵医生伸手搂住她瘫倒的身体，把她放到手术床上，走过去关上手术室的门。张大姐下楼找打火机，还没有上楼。

老头熄灭香烟，放进右兜里，朝地上吐出含在口里的小东西，走到手术床边。他的目光像一只手掌，从向果伶的太阳眼镜滑过她的胸，经过腹部沿着黑色丝袜停留在她的脚尖上。

老头抬起右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左手掀起她的裙角，右手轻轻脱下她的丝袜。

楼梯下的小房间里，张大姐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她没在找打火机。她翘着腿手拿报纸悠闲地等候。她默契地领会了老头的眼神信息。此时她就像黑社会交易时，在门口望风的那个马仔。

张大姐摇摇头放下报纸。她起身在桌子上、抽屉里、架子上，手忙脚乱地翻到一个工具箱打开，右手提着钉锤走上楼梯。

她面对手术室的门，左手轻轻扭开门把手。门咯吱地打开。老头赵医生正在脱自己的裤子。向果伶的丝袜丢在地上。听到开门声，他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回头朝门看去。

“张丽梅，你上来干嘛！滚。”老头愤怒地说。

张大姐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老头的花白头发，板着脸大步朝他走过去。

“你，你过来干嘛？滚远点。”老头低头，双手发颤地系腰带。他的额头冒出汗粒，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嘴型扭曲变形，看上去就像一个面瘫患者。

张大姐左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举起钉锤啪地砸在他的白头发上。老头双手下垂膝盖一松，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张大姐把钉锤丢在他身上，走到手术床下捡起丝袜，帮向果伶穿上。

她打开向果伶的手提包拿出白手机。她对着手机说，“哈哈，我是张丽梅。我一钉锤就敲死了‘赵加宇’。呵呵，他是个烂人，死有余辜。我为民除害。”

张大姐关闭手机录音，打开照相机。她举着手机自拍了一张，又拍了几张尸体的照片。她还拿着钉锤和尸体拍了几张合照。

她站起来打开录音机说：“她是向果伶，被赵加宇迷晕在手术台。”她关闭录音机打开相机，对着手术床拍了几张向果伶的照片。接着她拍了些手术室内的照片。

打开门，她拍了些照片然后打开录音机，说：“这里是惠民中西医诊所二楼。这里有几间密室。它是赵加宇私下行医的地方。”

张大姐走进手术室，把白手机放进向果伶的手提包里。她拉起尸体，走出手术室下楼梯。

她背着尸体走进楼梯旁边的小房间。里面有道门。张大姐把尸体放在桌边的椅子上。她从白大褂里翻出钥匙。试完钥匙，门打开了。门外是一条小巷。

她走出门，上下左右打探一番。小巷偏僻，没有行人。地面上，垃圾和狗的粪便随处可见。她望着地面寻找什么。她朝左走了几步，似乎看到了什么，加快步伐走过去站住。

脚下是一个下水道的窨井盖。她弯腰十指扣住井盖的凹槽，用力起身，井盖被掀起。它像一个车轮立在地面上。她的手指被井盖磨破，血液和泥土混合堆在伤口一边。

张大姐转身走进诊所。她把向果伶背到井口边，放靠在墙角。她又从小房间里背着尸体，提着钉锤走到井口边放下，然后用钥匙锁上门。

张大姐打开向果伶的手提包，拿出白色手机，拍了几张井口边尸体的照片。她把尸体推进井里，把钉锤钥匙丢进井里。

她打开录音机，说：“我把尸体丢进下水道。哈哈，好主意。”她拿着手机对着井里拍了几张照片。

她起身到向果伶身边蹲下，把白手机放进手提包里。她抬起手朝向果伶的脸伸去，手掌隔着向果伶的脸大约一厘米的距离，做着抚摸动作。

片刻后，张大姐起身走到井边。她双手撑地，双脚伸进井里踩在尸体上，双手拉过井盖合上。小巷里井盖边墙角下，向果伶像睡着似的坐靠着。

井盖下漆黑一片。恶臭、沼气像孤魂野鬼缠绕着张大姐。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音机，说：“哈哈，我是张丽梅。下水道里很臭，快喘不过气了。我要被毒死在这里。好主意。能坚持多久呢？数数：1，2，3……88，89，9——”手机落到白大褂上，下水道里静悄悄。

凶案六：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梵丹羽双臂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丹……羽……”向果伶想问她，你喝醉了吗。但是她说不出口，感觉舌头麻木不听使唤。慢慢的，眼花缭乱整个空间在旋转，她感觉恶心想吐，脑袋重得像个铁球。双手撑着脑袋，向果伶也趴在桌子上。

白衣男子走到她们身旁，拍拍她俩的肩，“美，女。”见她俩没反应，他朝黑衣男子点点头。黑衣男子起身走过来。白衣男子朝他贼笑，“嘿嘿。”

黑衣男子挪了把凳子坐在她俩中间。他抬起双臂搂着她俩的肩膀，“嘿嘿嘿嘿，怎么，二位美女喝醉了吗？”他抬起手掌抚摸她们的头发，抚摸她们的背。“看来，美女走不动了！那么，哥哥送你们回房间吧！”

“嘿嘿，哥，哥哥，送，你们，回，去。”白衣男子伸手抚摸梵丹羽的脖子。

一位服务员端着啤酒盘站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他们。

黑衣男子摇着头站起来。白衣男子看着他说，“走吧，带，着，她们，回房……”

黑衣男子没有理会白衣男子，抬起双手张开双掌，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接着他的十指重复捏拳又松开的动作。

白衣男子不解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走，吧。”

黑衣男子举起双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又捏捏自己的脖子。然后他放下双手伸进裤兜里，左右转着脑袋，看看向果伶又盯着梵丹羽。

“走，不走？”白衣男子着急地问。

黑衣男子从裤兜里提起左手抬到眼前展开。一把小刀卧在他的掌心。他抬起右手捏着刀柄一按，锋利尖锐的刀舌弹了出来。一把匕首握在黑衣男子的右手上。

“你，干嘛，拿，刀！”白衣男子拉着他的左手，“赶快，带着，她，们，走了。”

黑衣男子仍然不理会白衣男子。他的眼睛牢牢盯着梵丹羽的脖子。突然他握紧匕首，举起右手，要刺向梵丹羽的脖子。

白衣男子眼疾手快，拉着他的左手往后退了几步。黑衣男子被拉力跌跌撞撞地甩到一边。

角落里的服务员连忙放下酒盘，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黑衣男子站稳后，又朝梵丹羽走去。白衣男子冲过去用身体拦住他，“你，干，什么？别，乱来。”伸手抱住黑衣男子，“不，喜欢，她们，再，换，其他，女……”

黑衣男子挣扎着想要朝梵丹羽冲过去。白衣男子用力地阻止着。

纠缠了一分钟后，黑衣男子龇牙咧嘴。他挣脱左臂，揪着白衣男子的头发往后拉。白衣男子张着嘴后仰，双手抓着黑衣男子的右手腕。

黑衣男子用力拽左手，同时抽出右手。白衣男子双手一松。黑衣男子举起匕首刺向他的心脏。白衣男子张开双掌防卫。匕首一插，刺穿白衣男子左手掌心。

“啊……”白衣男子哀嚎。酒吧里的顾客听到嘶吼，纷纷转身望着他俩。闪光灯照过，鲜血沿着刀刃涌出。白衣男子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腕，跺脚哀嚎。

黑衣男子右手一提，匕首从手心抽出的瞬间，鲜血四溅。顾客见此一幕纷纷捂嘴后退，远离他们。角落里的服务员双掌捂腮，露出疼痛的表情。

白衣男子右手捏着左手下放到腹部位置，表情痛苦嘴里哀嚎。黑衣男子右臂一挥，白衣男子停止嚎叫，匕首深深地插在他的心脏上。

匕首抽出，白衣男子双膝撞地侧倒瘫下，鲜血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衬衣。

黑衣男子咬牙切齿地瞪了顾客们一眼。转身朝梵丹羽走过去。角落里的服务员连忙抓起四瓶啤酒，朝黑衣男子扔过去。酒瓶噼里啪啦落地。其中一只酒瓶砸在黑衣男子的头上。

他摇摇头，血液沿着他的脸颊汇集到下巴，滴答滴答落下。他转头仇视了服务员一眼，又朝梵丹羽走去。

服务员连忙又丢出去几个酒瓶，阻止他前进。黑衣男子咬牙提着匕首，朝服务员走去。服务员沿着桌子迂回。顾客们纷纷避让躲开。

追不到服务员，黑衣男子转身再朝梵丹羽走去。服务员连忙抛出凳子砸他。黑衣男子愤怒地再次追赶他。

“开灯，开灯。”几个举着手电筒的人，站在酒吧一端喊道。

一会儿后，明亮的大灯打开。顾客们惊慌地拥挤在角落里。服务员正绕着桌子跑。黑衣男子穷追他。

五位警察放下手电筒，拿着棍棒围住黑衣男子。

“他杀人啦！”气喘吁吁的服务员指着，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朝警察喊。

警察们，有的用棍棒捣黑衣男子，有的在他背后用电击。黑衣男子瘫倒在地抽搐不停。三位警察围合上去，将他铐起来。另外两位警察到白衣男子身边查看。

“已经死了。”其中一位警察说。

另一名警察翻出他的钱包打开，拿出身份证看了看，“你们有谁认识他们？”

顾客们惊恐地摇头。

“谁报的警？”拿着身份证的警察问。

“我。”服务员从桌子边站直身体，举起右手。

“你是什么人？”警察继续问。

服务员指指自己的服装，“我是这里的服务员。”

“你认识他们吗？”

服务员摇摇头，“不认识。”

“说说，怎么回事。”

服务员走到警察身旁指着黑衣男子。“他突然拿出刀，”转身指着趴在桌子上的梵丹羽。“要杀她！”

警察们目光齐聚到梵丹羽身上。他们认真地听着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又指着地上的白衣男子，“他阻拦他。”指指黑衣男子又指指白衣男子。“他就杀了他。然后，我用酒瓶砸他。”服务员指着桌子之间，“他来追杀我。我就在那边躲。”

“你是说，这个黑衣男子杀了白衣男子。黑衣男子还要杀她。”拿着身份证的警察问。服务员点点头。

“通知法医来验尸。”拿着身份证的警察和警员们说。他指指黑衣男子，“把他带回去。”又指指梵丹羽和向果伶，“她们两个也带回去。”

警员点头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