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审讯
当刘玄感再次走进二楼房里时，朱队正在沙发上躺着，小张拍着甄丽后背在安抚着她，他看见刘玄感进来，瞪了他一眼，把脸撇向一边。
刘玄感走到沙发旁看了一眼朱队说道：“这起命案你怎么看？”朱队微微张开眼，蠕动了一下他肥胖的身体，调整到一个令他舒服一点的姿势。
“还有烟吗？”
“早没了。”刘玄感打开空烟盒展示了一下里面的状况。
“睡觉，明天等法医还有其他人过来再说吧！”朱队说着没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他的呼噜声。
“你们不睡吗？”刘玄感转身朝不远处的甄丽和小张说道。
甄丽没有应，将头转向一边，小张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不困！”
“既然是这样，你们好好看着尸体，我先睡了。”说着刘玄感找了几张报纸垫在地上，将外套脱下来当被子盖，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世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刘玄感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过来，映得一片亮白，刘玄感使劲睁了睁眼，脑子还有点懵。
“咦，我怎么睡沙发底下了？”刘玄感看着上头的沙发底，使劲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脑袋就止不住地疼。
这时他突然听到周围沙发外头的嘈杂声，恍惚中似乎听到一声特别响亮的拍桌子的声音。
“你什么态度！”
刘玄感从沙发底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朱队和一个陌生人正坐在一张方桌的两面，朱队指着陌生人的手指通红，刘玄感知道刚才拍桌子的声音应该就是从朱队那只充血通红的手掌发出的。
再看看原来尸体躺着的地方，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被白色粉笔涂画后留下的人形，他又往门口那边看去，门是锁着的，他这时又听到了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昨晚8点半至10点半你在哪里？做些什么？”刘玄感听到朱队似乎在审讯陌生人。
他顿时明白过来，应该是昨晚我睡得太粗糙，不小心给滚到沙发底下了，尸体既然已经不见，法医应该来过。
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应该是被回避了，他们在屋子里看不到我，所以可能以为我不在，所以朱队才放心地进行审讯。
朱队刚才问这个陌生人昨晚8点半至10点半在哪儿，既然把时间说得那么具体，估计法医已经鉴定出来死者死亡的时间——8点30分至10点30分。
朱队见这位陌生人不说话又说：“司谦，你是叫司谦吧！”朱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笔录又接着说：“住隔壁是吧，203？”
“202。”刘玄感终于见那位叫司谦的陌生人开了口，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感觉弱不禁风的，说一句话得喘三口气，话一说完呼吸就立马变得急促，喉咙里也发出粗犷的嘈杂声。
刘玄感仔细端详他的外貌，小伙子长得还挺秀气，皮肤白皙，头发剪得齐齐整整，一双桃花眼，直愣愣地看着朱队。
“既然你住在隔壁，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不知道。”司谦呆呆地看着朱队说道。
“你什么态度！”只见朱队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只把桌上的陶瓷杯震得叮当响。
“警官你总这么用力拍桌子，不疼么？”司谦张着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我拍不怕桌子跟你没关系，我愿意这样拍怎么了？疼不疼那是我的事，你别瞎操心烂了肺！”
朱队忍着手上的疼，气急败坏地说道。
说完他用左手颤颤巍巍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立马给喷了出来。
“烫死我了！这水烧得那么烫，这是要杀猪啊！”朱队重重地将陶瓷杯砸回桌上，张着口大嘴骂道。
他对面的司谦乐得直合不拢嘴，一面念叨着：“杀猪……杀猪……”一面捂着肚子弯腰笑个不停，最后不停地用手拍打着桌子，“啊！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一旁的朱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这时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来，刘玄感定睛一看，这不是小张嘛，只见小张露出的脑袋小声地说：“朱队，这一个审好了没，要是审好了，我就去叫下一个了，她说她有事着急着走。”
“还没呢！问这家伙十几分钟，就是不配合。”
“诶，对了，你待会有急事吗？要是没啥事，就先审其他人了。”
“怎么没事，家具店的生意我还得照顾着呢！”
“你是卖家具的？”
“是呀！纯手工家具，怎么，朱警官，您要买呀？”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再问你第五遍，昨晚8点半到10点半你听到什么声音？”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是住隔壁吗？”
“是住隔壁呀！”
“那你听到什么，没听到就说没听到，怎么说不知道呢？”
“我昨晚没搁家睡呀！所以不知道呀，没毛病啊老铁。”
“我可算是服了你了，那你怎么不说呢？都问你五遍了，问你个问题咋就那么费事呢！”
“那你也没问呐！”
“合着，这事还怪我，得了得了，先审下一位吧！小张你先让那位有急事的进来。”
“那我可以回去了呗？”司谦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了。
“回什么回，你最后一个审，今天没审完，你别指着回去了，瞎耽误事！”
“哼！”司谦努着鼻子气若游丝地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
“诶，对不起，你没事吧？”司谦关切地问道。
女人抬起头，司谦眼睛放大了一下，“你……秋㚬！你怎么在这，我们有快五年没见了吧……”
女人低着头轻轻推开他，“不好意思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叫陈染。”
司谦还抓着人家，那位自称叫陈染的女人给小张打了个手势，小张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小张说。
“那个，叔叔，你好，请问一下她是叫秋㚬对吧？”
“没有啊！登记表上写的是陈染啊！你认错人了吧。”
司谦看了看陈染，松开手，朝她抱歉地点了点头，一边点一边满脸失望地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你怎么还现在里面，想偷听呀，到外面去，我要关门了。”小张呵斥着司谦。
司谦一边留恋地向后看了看陈染的背影，一边慢慢往门外退，脸上充满了既失望又疑惑的神情。
小张关上门，正要往里走，只听房间里头传来朱队愤怒的声音：“你也出去！”
小张只好灰溜溜地走出，然后从外头关了门。
刘玄感皱着眉，似乎从纷乱的想法中理出头绪，他侧了一下头，呼出的气体将头顶沙发底的灰尘吹得掉了下来。
灰尘飘入他的鼻孔，他只觉得鼻子里头一阵的酸痒。
“阿嚏！”一个酥脆响亮的喷嚏声响彻房间。
“谁在房间！”朱队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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