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下水道里的微观世界！
“红通？杀手？”
归根结底苏澈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听见杀手这两个字的时候，潜意识里就会朝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一瞬间，苏澈的脸色煞白，身形不不稳一个踉跄，好在张妙白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别往坏处想，杀手行动也是有目的和规律的，不可能随意杀人。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话虽如此，张妙白在听见杀手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迸出的画面也是苏澄被杀害的情景。
见苏澈渐渐平静，周队长继续开口。“一楼一共三扇门，中央正门全天开启，左侧的侧门，因为靠近食堂，几乎也是全天开启，只有右侧的侧门是锁着的。监控显示，昨晚9：43分陈宝化妆成女人从正门进入后就失去踪迹，但就在刚才，宿管阿姨向学校后勤报告，右侧侧门的锁被人撬开，我想陈宝和苏澄应该就是从右侧侧门离开。”
“但是监控还是没有他们的踪迹。”苏澈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周队长没有在意苏澈不善的语气，看了看张妙白继续说道。“右侧门口下水道的井盖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
狭窄的通道阴暗潮湿，脚下是臭气熏天的污浊物。因为通道狭窄，所有人只能猫着腰前行。周队长左手拿着强光手电，右手持配枪，踏着虚实步走在最前方，其余人跟在周队长身后，亦步亦趋。
“这条下水道是八十年代初建造的市政管网，十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不过这通道却是和新的市政管网连通。新的地下水通道每隔一公里就有一个排水口，如此勘查的话，估计陈宝这个家伙已经逃出境外了。”走在最前方的周队长弓着身子前行，不时的向后方传递着信息。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有关部门，对高速、国道、省道进行网式排查，陈宝想要出境是绝不可能的。”张妙白这句话看似是对周队长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苏澈，以期能够让他安心。
半个小时，一行人在狭窄阴暗的通道里行进了不足两千米。黑暗的环境加上根本无法站直身子，苏澈心中产生了强烈的躁动与不安。
“前面有人！”
即将陷入崩溃的苏澈被周队长的喊声惊醒，除苏澈之外所有人将枪口对准前方。“别动！双手抱头！”回声阵阵，周队长的吼声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逐渐朝着人迹目标的位置靠近时，苏澈双拳紧握，身体不住的颤抖。前方的张妙白似是感受到了苏澈的异样，右手端着手枪，左手向后用力的牵住苏澈的手。
“抓紧我的手，别紧张。”
随着距离越发靠近，周队长在借助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终于看清了目标的状况，猫着腰快速向目标位置移动。
目标所在位置，应该是施工方预留放置清理下水道器具的地方，相较狭窄的通道要宽敞许多，约莫三个平方左右。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横躺在地上，胸口处炸裂，已经死透了。
“是陈宝！”周队长看清尸首的容貌，低声吼道。“陈宝竟然被人杀死了，看伤口的裂痕，小口径枪械根本造不成这么严重的破坏力。”
“是老式达姆弹。”张妙白将苏澈挡在身后，借着强光灯的照射看清了尸首伤口的炸裂程度，给出了一个笃定的说法。
“嘶~”
听闻张妙白的说法，周队长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连自己人都舍得下手。”
苏澈哪里有心情管他什么弹头？他只关心此时此刻他妹妹苏澄到底在哪。躺在地上的人，苏澈能够确定他就是出现在手机照片里的那个人。
“澄澄呢？”
苏澈脑中一片混乱，原本以为找到了周队长口中的陈宝就能找到澄澄，可眼下这种情况，苏澈心中甚至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信封！”
在强光灯扫过地下，苏澈瞟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一个信封。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强撑着捡起被污水侵泡了许久的信封，里面的两千块钱还安静的躺在里面。
“澄澄！~”
心灰意冷的苏澈对着远处的黑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
见到信封，就足以确定苏澄是被这帮未知的人挟持绑架。
可是任由苏澈想破脑袋，依旧想不出那些人为何要绑架苏澄？不管是谁，行动总是需要目的，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绑架挟持一个毫无作用的人。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显然不可能是因为钱。或是仇家复仇？一如苏澈兄妹二人，长这么大几乎从未与人发生过口角，又怎么可能会有仇家复仇呢？
“难道是因为苏胜利？”想到此处，苏澈的心猛的颤了一下。想必这帮人就是冲着父亲苏胜利来的。这一刻，无数种情绪汇集在苏澈的心中。
悲伤、愤怒、紧张、焦虑、沮丧、痛苦、仇恨充斥于心，拳头紧握，怔了怔身子抬头看向远处漆黑的通道，仿若想要将通道看穿一般。
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苏澈的右眼中一闪而逝，随后苏澈仿佛看到了妹妹苏澄哭喊着哥哥救我的模样。
“澄澄！”
阴暗的环境，深邃没有尽头。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此刻苏澈右眼的眼球正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转动，就像是单反相机在设置调整焦距，远处的黑暗开始逐渐变得明亮，只不过还是有些模糊。
“把手电关了！”苏澈对周队长喊道。
“什么？”
“我让你把手电关了！”这一次苏澈的语气变得生冷，没有感情。
也不知是听话还是怎的，周队长在看了一眼张妙白之后，乖乖的把手电筒关掉。这一刻，除苏澈之外，所有人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随着强光的消失，苏澈眼中的景象开始逐渐地清晰。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从苏澈站的位置到一百米之外，景象不断被放大、重叠，之后再放大，再重叠。就像是显微镜下形成的一个微观世界，先是模糊的看见了那些未知敌人行走的痕迹，再之后便是掉落在地上的三枚子弹和两个熄灭的烟蒂。随着景象不断地放大，他看见了在拉扯过程中自苏澄头上掉落的十三根头发。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苏澈右眼之中的微观世界又开始发生变化。
微弱的红光在漆黑的环境中显得很突兀，不仅张妙白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红光，张妙白身后的周队长也是猛的揉搓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眼睛逆向旋转，苏澈眼中的景象开始缩小，从头发丝到子弹和烟蒂，再到遗留的脚印，无限的缩小。一分钟后，在苏澈的眼中一个宏观的下水道结构图出现，他甚至看清了苏澄等人离去路线上留下的痕迹...
从缜密无疏的微观世界，再到如网如织的宏观世界，苏澈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
“这就是苏胜利口中的真实之眼吗？以微观的角度寻找痕迹，以宏观的角度寻找踪迹？可真实之眼的原理是什么？启用它的方式又是什么？而且苏胜利不是说使用真实之眼的代价很大？为什么我没有异样的感觉？”
一切仿若做梦一般，摇了摇脑袋，一把抓过周队长手中的强光手电，按照方才宏观角度提供的画面，抬腿便要往前奔跑，却不料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丁点的力气，腿部发软，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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