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演讲课
成长，必须要经过悉心的呵护。
成才，也必须要经过悉心教导。
而成为医生，除了必须要有比常人更高的心理素质外，同时还要去借鉴天才们的研究成果，从而吸收消化来更好地提升自己，超越自己……
自然界的鬼斧神工，缔造了一个个生命的传奇。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传奇。
核桃，也是一个传奇。它有着坚硬的外壳，保护着里面的果实，就像是人的头盖骨一样，保护着大脑。
曹尼博士的实验课开始了。他用锤子敲破一个核桃，然后指着里面的核桃仁儿说：“看，这就跟人的脑差不多！”
核桃大多数人都见过，也吃过，学生们不明白为什么曹博士要拿出一个核桃仁儿给大家看。
曹尼博士说：“核桃，也是有生命的，尽管现在它是一个死物，但我们依然要当它还活着，在我们的手下，从来只有活物，没有死物……”曹博士说完，竟将砸碎的核桃像对待重症病人一样小心翼翼，将它们收起。
“喂，亲爱的，博士在干什么呀？”丁小可悄声问张合。
“管他呢，天才都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张合回答。
“恩，博士不愧为博士，我要记下来！”高高瘦瘦，即使坐下来，依然要比其他学生要高一个头，林大木拿出一个小本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自顾在那里记着。
“哎呦，我去，我还以为他要吃咧，搞了半天又拿走了……”耿妞动了动自己肥胖的大身子，好让自己更舒适一些。而坐在她旁边的两个小男生就倒了霉了，那大坨大坨的赘肉挤得紧紧的，动一下都费劲，真是憋屈！
“切，不过如此，竟拿个破核桃糊弄！”胡妮一声不屑。媚眼微扬，她观察到曹博士不过是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大叔，不像是一个成功人士。将注意力一转，她开始在四周附近搜寻帅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映入她的眼帘。中年人成熟稳重，是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气质。茅生的表现与其他学生有些格格不入，他似乎听得很认真。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的女孩儿时不时瞄向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柳如烟羞答答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见到自己的情人一般 。
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范右天并未注意到这道羞答答的目光，他更在意别的事，他正盯着一个人。这个人，就坐在最后排的最后一个位置。
他戴着一副透明眼镜，神情木讷、冷冰冰的。麦吉恩……
曹尼博士这次的实验演讲，同时也邀请了医院许多主治医师，以及各科室的坐诊医生。事实上这些医师、医生早就恳请曹博士给他们上一堂关于‘脑开发’的研讨课，只是曹博士从来都回绝。他看不起这些医生。
此次，正好借给大学生的实验课，再加上院长的推波助澜，他们才得以坐在实验课堂的最后排。
人脑相当复杂，与浩瀚星空般，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神秘。我们都知道，人的大脑只开发了百分之十，只要通过某种方式将另外百分之九十开发激活，那么人就会变得相当聪明，人的机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变化，甚至拥有超能力……
拿走核桃，工作人员推来一个架子车。车上装着一个尸体，只露出一个死人头。接着又推来一个工具架。上面摆满了手术必备工具，学生们并不陌生，虽然未进行过手术，但手术用来的工具，早就记得一清二楚。
工具架上摆放着手术刀、手术钳、镊子、酒精、棉球、医用电光钻、医用开颅切割机、支撑架等等！
曹博士一边演讲，一边戴上胶皮手套，看来是要边讲便进行试验了。
做好了准备工作，他用手术刀以职业医生专业的手法，开始从死人头的左额慢慢向右划动。
曹博士说：“下刀要准，一定要紧贴头盖骨边缘，这样才能更好接下来地工作！”
刀刃锋利，没入皮肉，像切豆腐一般缓缓前行。刃过留下一道血印，血缓缓流出。
血浓稠，呈褐色！很快，曹博士手中的手术刀就在死人头上转了大半圈。
放下手术刀，曹博士抓住了死人头的头发，他说：“打开头皮的手法也很重要，你必须要将撕扯的力道与你所抓的头发相吻合，否则很容易会损坏头皮，有的医生不会，竟然拿手术刀慢慢往下剔，呵呵！”
曹博士找好位置，把握力道，将死人头的头皮慢慢撕下。可以看到，头皮也带走了一片红的黄的皮肉组织，组织液体油光淋淋。
扯下头皮，就看到明亮的头盖骨。曹博士用酒精拭去上面残余的液渍，然后用小锤儿敲了敲，说：“其实它也很坚硬，就像核桃壳一样！”一句玩笑，给课堂带来一阵欢笑。
他接着又说：“人脑占体重的百分之二，大约为一点四公斤左右。这样小小的大脑，竟然包罗万象，存在着许多神秘。脑的主要部分，也是最高级的部分，就是脑的中枢神经系统。系统蕴含上百亿的的神经细胞，就是这些细胞控制着人体的一切机能，包括人体其他的系统神经！但神经细胞只占脑细胞的百分十，另外百分之九十多为胶质细胞，有提供营养和增进传导速度等功能，但不否定，那些余下的百分之九十的胶质细胞中蕴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神秘！现在就让我们看看控制着人体一切的大脑，到底长什么样……”
曹博士一边说，一边用电光钻在死人头的头盖骨上钻开一个小孔，然后，又拿起切割机顺着头盖骨的边缘，小心切割。
细细的粉尘飞溅，由于手法娴熟，博士很快便完成了切割。他用一个卡夹固定在头盖骨上，卡夹上有一根圆钩，正好钩在刚才钻的小孔上，构架收紧，他又拿一个小钢棒在切割边缘轻轻敲击，只听嘣儿的一声，头盖骨被掀开了……露出里面的大脑。
大脑上粘着血丝、和一些网状神经血管，它躺在和一些血液混合的组织养液中。曹博士伸手进去，将脑扣了出来，放在学生们的面前。
胶皮手套上沾满了粘稠的红色组织液体，在学生们看来，那液体更像是血！血溅了博士一脸，双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脑，继续他的演讲。
学生们忽然心生凉意，感到一阵害怕。博士现在的样子极为渗人……
学生们以前学的全是理论，从未进行过实践，当他们真正看到掀头皮、揭头盖骨时，看着那些血液流出时，无不是一阵头皮发麻，心弦收紧，格外紧张！
有一个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恐的表情，范右天一直在观察他，麦吉恩！
曹博士接着说：“看这脑的形状纹路是不是跟核桃仁儿一样？核桃仁儿里面就是核桃肉，没什么特别，而脑中不但有神经细胞，这些细胞更有数不清的回路，相当于全世界电话网络回路的几千倍，不仅如此，每一秒钟，人的大脑还进行着十万种以上的化学反应，这说明什么？”
说到这，学生们都竖起耳朵认真倾听，他们都迫切想知道，这说明什么？
麦吉恩却对此嗤之以鼻。他似知道答案。当曹博士说出的时候，他还冷哼一声。
曹博士说：“这说明大脑虽然复杂，但仍然有迹可寻。只要我们能摸清一个回路，或者搞清其中一种化学反应，我们就能对大脑进行开发！”
讲到这里，学生们无不慷慨激昂，一腔热血，他们都渴望，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在对大脑的开发中窥探一二。
可曹博士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学生们大为惊骇。
他说：“其实大脑只开发了百分之十，另外的百分之九十处于沉睡，只要将沉睡中的大脑开发，就能激发潜能，这个观点其实是错误的！”
错误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曹博士说：“大脑细胞有着无数传递信息的复杂回路，每秒进行着十万种化学反应，这说明大脑中所有的细胞全都参与了工作，并未沉睡。所以，其实我们的大脑是完全开发的。”
大脑完全开发？这又让学生们难以置信。
哼，抄袭！麦吉恩冷冷地愤怒一声，不过并未被人听到。但他冷眼的斜视，却被曹尼博士看到了。曹尼博士看出，戴眼镜那个天杀的一定对他的演讲有所不满。
他也凶狠狠瞪了麦吉恩一眼。
曹博士接着演讲：“每个人的大脑都是完全开发的。之所以会出现一些聪明人，或者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奇才，完全是由于神经系统中某个特定传送信息的特定细胞得到了加强。也就是说，这类神经细胞比较发达。”
学生们完全不懂。坐在后面的医师、医生似乎有一点点的理解，但也参不太透。演讲室内寂寥无声，似都在思考。
突听‘啪！’的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学生们闻声都向后望去。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正放下拍桌子的手。
是麦吉恩制造的响动。
曹尼博士愤怒无比。他的演讲万金难求，在他的演讲课上，也从未有人敢制造这么大的动静。这是在对他的演讲进行质疑吗？
但麦吉恩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面对众多的学生，曹博士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接着演讲。
“不局限于人，只要有大脑的生命体，脑都扮演着指挥中心的作用，它控制生命体的肢体，控制生命体的语言，控制着生命体的各种神经系统，控制生命体的一切！甚至控制着细胞，从某一方面来说，它还控制着生命体的新陈代谢……为什么有些人能活到一百岁？而有些人却只活到了六十岁？为什么有些老人看起来很年轻？而一些年轻人却看起来相当苍老？这需要我们的思考……人的寿命……”
曹尼博士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大喝打断。这声大喝从演讲室后面传来，再一次让学生惊呼。
“你这是抄袭他人的成果！”
学生们都吃惊地看向曹尼博士。曹博士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将捧在手中的人脑直接扔在地上，怒视汹汹走到演讲室后排，都来不及摘下满是血渍的胶皮手套，直接用一只手提起麦基恩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博士，算了！”这时旁边有许多医师和医生们劝阻。
“我说你抄袭他人的成果！”麦吉恩一字一顿说。
“哪里抄袭他人成果了？”曹博士额头青筋暴起，只要麦吉恩说错一个字，他一定让他好看。
“十六年前，东方医学论坛会上，田石博士就抗衰老发表了这篇关于脑开发的论文，而你也在其中……”麦吉恩似不惧怕，他冷冷说。
“你……住口！”曹泥博士大为震惊。想不到这个在心中几乎已经烂掉的秘密，竟然还有人知道。
他放开麦吉恩，然后一边取下手套，一边跟学生们说：“今天的演讲课就到这里，下课……”
有工作人员到演讲台收拾，用手捧起了那被曹博士摔得稀碎的大脑，慢慢放进了尸体旁的垃圾桶。
曹尼博士十分不开心。
学生们没有再问什么，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演讲室。临走时，曹博士在麦吉恩耳边冷冷说：“你会后悔的！”
然后曹博士便从演讲室的另一个门灰溜溜走了出去。
演讲室最后离开的有九个人。
这九个人有八个是学生。这些学生是一对情侣、一个高高瘦瘦的、一个女胖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个美女、一个羞答答的女生，还有范右天。
这些学生个个眼神飘离，似在思索着什么事。
另一个人，就是麦吉恩。
麦吉恩依旧木讷、冰冷，并用手扶了扶眼镜。
他也注意到了这些后走的学生。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学生身上。这个学生的目光似乎很犀利，他也在看着他。
范右天竟看不懂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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