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断掉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程非醒来的时候屠队长已经不在警局了。
原本他以为会按照队长说的那样通宵，没想到通宵的只是屠队长自己而已。辛苦队长了……
屠队长领着几大袋子早餐回来的时候程非正在洗漱，警局里值夜班的不止他们俩，屠队长买早餐时自然是也为他们考虑到了，毕竟有很多技术方面的事情还有拜托人家呢。
吃过早饭之后屠队长便马不停蹄的带着程非去找7号楼的住户录口供去了，因为今天是周六，大部分人不上班，而此时又是清晨，即使是周六工作的服务性行业这个点基本也还没出门。
为了节省时间，屠队长和程非二人分头行动，挨家挨户敲门，挨家挨户核对案发时及前后几天的出入记录，当然在对方回答完并且确认记录没问题之前他们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有核对过监控。
当然回答完之后他们也没说，毕竟监控只能拍到7号楼的大门，谁知道凶手会不会翻阳台呢？
在问完四层楼之后，二人都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所有邻居的口供和监控记录都没什么出入，即使过了好几天有些人会不太确定自己当时在哪儿做了什么，但是模糊的记忆也并没有和监控记录产生冲突。
到了五楼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敲门进去……
屠队长进到502的时候方磊正在做早餐，开门的时候方磊另一只手还拿着锅铲，铲子上还沾着些许鲜红的番茄酱，给屠队长吓了一跳，就差拔枪了……
卢倩倩由于夜店工作的关系，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此时她才刚睡没多久。但是为了办案，屠队长还是让方磊把她叫了起来。
卢倩倩带着一双“熊猫眼”和自己的男友——方磊一起，在客厅里接受着屠警官的调查。
卢倩倩并没有什么疑点，和张韬报告的一样，每天正常的下午出门上班，直到凌晨后半夜回家，每天都是两点一线，案发当天也是如此。
虽然监控关于卢倩倩下班回家的时间点记录的有些模糊，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但是根据身高身材各方面都能判断出，是卢倩倩无疑了。
方磊则表示当天下午15点在卢倩倩出门之后，自己也去了客户家里修空调，直到回来已经是晚上23点，与监控也比较符合。
随后屠队长问起方磊在修完空调之后去了哪里，因为他这一出一进时隔八个小时，还是要确认一下比较好。
方磊解释道自己当天修完空调之后就去了朋友家里打牌，一直到自己回家就没离开过朋友家，并表示自己的朋友可以为自己证明。
不过在说到自己去朋友家的时候方磊的眼神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屠队长作为二十多年的老警察，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不自然，但是他没有马上表现出来，因为他手中的街道监控记录显示他在修完空调之后就去了一家当地口碑比较好的中档宾馆，并一直待到他回家的二十分钟前才离开酒店。
于是屠队长向方磊问道：“你的朋友住在哪里？”
方磊愣了两秒钟之后给出了另一座小区的名字。方磊在撒谎。
不过这并不影响方磊的不在场证明，至少在案发当时方磊都没有进过案发小区里。
之后屠队长和张韬在调查过六楼的两名租户之后发现，线索断了！
整栋楼所有人的口供和监控记录都符合，只有五楼的方磊撒了谎，但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屠队长不希望自己办的第一件杀人案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这线索说断就断，屠队长一下子没了主意，就干脆在楼道里抽起了烟。
自从自己女儿死后屠队长就开始尝试戒烟，因为女儿生前一直很讨厌烟味，希望自己把烟戒掉，不过自己每次都是嘴上答应，行动上却没有实行过。
女儿死后他一直很自责，自责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翘班去接她放学，自责自己将她生下来，却没有保护好她……
或许是出于对女儿的愧疚，亦或是亲自为女儿报仇的决心，屠队长开始一边戒烟一边申请加入连环杀人案调查组，可是一次又一次被驳回，反而让屠队长这烟越抽越厉害……
连着抽完两支烟之后，屠队长的思绪又开始活络起来，在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便回到了五楼。
由于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证据，不能强行把人带走，于是屠警官便以配合调查为由试图说服方磊跟他们一起回警局接受更详细的调查。既然案子没有头绪，那就从有头绪的地方开始调查！就先从方磊这里开始，因为他是整栋楼撒谎最明显的。
不过在屠队长提出之后，方磊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仿佛急于洗脱自己的罪名一样，屠队长也省得大费口舌。
张韬当时很想提醒屠队长：卢倩倩和死者可能有不一般的关系。不顾随后他就忘掉了这个想法，因为一个女人真没那么大的力气杀死这么胖的一名成年男性，不被反杀不错了……
回了警局以后，屠队长开始对方磊案发当天及前后两天的行踪与监控记录一一对比，有些细节方磊会记不太清楚，比如具体到分钟的时间这些……不过这都是正常现象，屠队长在稍加提醒之后方磊也表示大差不差。
直到说道案发当天的时候，方磊开始有些吞吞吐吐的，特别是当警方问到他下午在朋友家打牌的情况时，方磊开始有些吞吞吐吐，前后矛盾。一会儿说朋友的弟弟也在家，三个人打牌；一会儿又说还带了另一个朋友过来一起玩。
最后方磊自己都开始说不清楚了，表情也逐渐由冷静变为慌乱，便干脆坐在那里不再开口。
屠队长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方磊编的，他当然说不清了。但是屠队长一直没有点破，因为他想让方磊自己承认自己在撒谎，他想知道方磊为什么要撒谎，而他亲口说比自己比他说来的效果更好。
见方磊不再开口，程非便语言刺激方磊道：“如果关于案发时间你的所处位置以及所作所为无法解释清楚的话，我们将对你进行深入调查。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将受到警方的监视，并且我们会你身边的所有亲人、朋友、爱人展开调查，直到破案为止”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在没有任何有效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是没有权利这么做的，程非这么说纯粹是吓唬他，毕竟谁都不想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知道自己可能杀了人。
屠队长也知道这些，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选择配合程非。
最后方磊在得到两名警官保证不会讲事情说出去，特别是不会告诉卢倩倩之后，才开始对案发当时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一次卢倩倩生日的时候，方磊认识了她的闺蜜——薛婷。之后二人通过手机多次聊天之后开始产生了暧昧关系，也许是薛婷嫉妒卢倩倩这样的职业竟然能找个这么老实的男朋友。虽然方磊的工作不算体面，但是哪个适婚年龄的女青年不希望自己能找个老实的男朋友呢，而薛婷是在企业里从事文职工作，那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人有漂亮，工作又体面的女性呢？于是在多次网上暧昧之后两人便很快发生了肉体关系，而案发当时方磊会出现在宾馆也是这个原因，只不过当时二人是错开时间进入宾馆的，所以这名年轻女性没有被屠队长在查监控的时候注意到。
弄了半天，屠队长还以为能找到一点有助于破案的线索，没想到就是这档子破事，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而已。现在的年轻人啊……
想到这里，屠队长不禁看了看程非，虽然程非已经跟了他两年，他也很认真的在培养程非，但是自己还真不知道程非的感情史，每次问到他，他只是摇摇头委婉的告诉自己没有女朋友。屠队长还纳闷，程非那么帅会找不到女朋友？
不过看程非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找任小雨扯皮，屠队长这才心中了然：原来这小子看上了市局局长的女儿了……
方磊走后，也到了程非和任小雨约定的看演唱会的时间，程非便换好衣服去接任小雨了。临走前屠队长还再三嘱咐程非早点回家，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之后屠队长也换下了警服准备回去睡觉，连续两天的工作自己确实累了，不能不服老啊！只是遗憾断了的线索，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接回来，不知道线索接回来的时候案子还在不在自己手里。自己可是很想亲手给女儿一个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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