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密室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
眼前不断重复着那狐狸脸的怪物扭曲的身体从地上直挺挺地立起来,发出那渗人的笑声扑向我。
我头痛地厉害,艰难地撑起身子,我摸了摸赤裸的上身,生怕腰子被人来上一刀,好在身上除了几处淤青外,并没有别的伤痕。
阿飞就躺在我身边。
我缓了口气,推了推阿飞,他先前似乎只受了点轻伤,支吾了一声,也捂着脑袋醒来。
“这。。。是哪?”阿飞看了看四周,问道。
我摇摇头,站起来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们两个到处摸索了一阵,才发现这是个仅仅十平米不到的密室,四周都是墙壁,连一扇门都没有,唯一连接外面的,是墙上一扇巴掌大的天窗。
“我靠!我们被绑架了?”阿飞锤着墙,骂了一句。
无端的恐惧从我内心散发出来,“可是这里为什么连一扇门都没有?”
阿飞叹了口气,严肃道:“老子刚退伍回来,连爹妈都还没见一面,怎么就这么倒霉!”
“你还记得那怪物吗?”我捏了捏太阳穴,头痛缓解了许多。
“当然,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哈人的东西。你说那到底是什么?妖怪?”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洪涛失踪前也看到了那怪物,两者肯定有什么联系。”
自从我成年后,我就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什么神仙妖魔,我是一概不信的,顶多过年的时候照规矩去庙里上个香点个蜡烛,知道我看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才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看法。我可以很确定那东西一定不是人,倒是像极了鬼故事里那种有着妖法的精怪。
我说:“那怪物抓了我们也不吃,关在这是几个意思?屯粮过冬?”
阿飞不断摸索着墙壁,骂道:“鬼知道,这地方连扇门都没有,它是怎么把我们运进来的。”
我早就把四面墙仔仔细细研究了个遍,别说是门了,就连一条细缝都不存在。
“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老许,快用你聪明的小脑袋好好想想。”
“玛德我有办法我不早就说了,我连我们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想办法?”
阿飞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抱怨道:“你说那怪东西为啥看上我们啊?我一没钱二没色的,凭什么?”
我撇撇嘴,“大概他是盯上洪涛了,我们去洪涛家被他看到后就觉得我们和洪涛有什么关系才对我们动手的。”
“嗨呀~洪涛这小子,他招惹什么不好,非要去招惹些牛鬼蛇神,这下倒好,还要我们俩给他陪葬。”
我郁闷至极,抬头盯着墙上那扇小天窗发愣,心里对接下来未知的事情充满了恐惧。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被狐狸精吃掉不成?
恍惚间,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钟响。
我推了推阿飞,问道:“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钟?”
我俩疑惑地站起来,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倾听。
“咚......咚......咚......”
沉重而悠远,那一定是钟声没错。
我和阿飞面露喜色,既然有钟声传来,那就说明附近一定是有寺庙或者教堂之类的建筑,也就代表附近有人。只要我们呼救,就有可能被人发现。
直到我们从亢奋地大声呼救到生无可恋地喃喃低语,我们才明白这是徒劳的,附近也许根本就没人经过。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又饿又渴,皮肤接触地面,冰一般的刺骨。
有点想哭。
天窗外惨白的月光照进房间,映射在墙上。
我看了看阿飞,看了看墙。
看了看墙,再看看阿飞。
我皱起了眉头,再看了看阿飞,看了看墙。
我像弹簧般弹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墙,看了看天窗。
“阿飞!我们影子呢?!”
月光隔着我的身体,完整地铺满了整面墙。
阿飞诧异地看了看我,看了看墙,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我俩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无论我们做什么动作,伸手也好跳舞也罢,那月光就是那么无情地穿过我们的身体照射在墙上。
影子,消失了......
我挠了挠头,这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影子是由于物体遮住了光线的传播,不能穿过不透明物体而形成的较暗区域。
我们没了影子,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
死了?
我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脚,也不是飘着的哇,我又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火辣辣得疼。
这可真令人头大......
既然我没有死,那我的影子为什么会消失?难不成还真有偷影子的贼?
我愈发觉得有些头疼。
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出事那天的凌晨一点还是几天后的凌晨一点。
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昏迷了多久,但从我肚子的饥饿程度来看,起码得有一天以上。这也从侧面表示我们被运到了离城市很远的地方。
“老许,你过来!”
阿飞突然一脸欣喜地朝我招手,我好奇地走上前,看到他正使劲地往墙上蹭。
“怎么了?”我问。
“你看这,被月光照到的地方有条缝。”
我听闻大惊,立马扑上去自己看,结果真的发现了一条几乎看不到的细小缝隙,就和头发丝差不多粗细,若不是有月光照在上面再加上阿飞眼睛尖,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既然有缝隙,那就一定有门可以出去。
我和阿飞打起十二分精神沿着缝隙做起了研究,这条缝隙一直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上,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异常。
这样严丝合缝的设计,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关人而制作的,也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修建了这么一个混凝土牢笼,总不可能是那怪物,要是怪物都能懂得造这种钢筋混凝土房子,那人类估计就要灭绝了。
我对着墙壁摸索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我感觉这条缝就是门,这两边的墙或许可以往两边推开。”
阿飞擦了擦手,抓着墙大吼一声,我能看到他额头和双手的额青筋暴起,不用想也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只不过,墙体纹丝不动。
阿飞泄了口气,放弃道:“这不可能,除非这门是用机关开的,不然光凭人力怎么可能推得开?”
“真要有机关也在门外面,我们算是完了。”
再次失去希望的我俩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是认命了。
后面的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只记得我和阿飞聊了许多,回忆一半,梦想一半。
到最后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不知怎地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阿飞也倒在一边打呼。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抬头望向天窗。
我皱眉,一脚踢醒了阿飞。
“现在是上午十点,为什么外面还有月光?”我指着表给阿飞看,再度惊恐地望向那扇通往外界的天窗。
不知怎么,我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不会让我吓到腿软,屎尿失禁,也不会让我想哭,想逃命。
那是一种十分单纯的恐惧,就像是人类刻在DNA里的怕黑一般,纯粹的恐慌与不安。
猛然间,我的耳边再次想起了那股念经般的低语。
我看向阿飞,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同样听到了那声音。
“轰隆隆...”身后忽然传来巨响。
我俩惊恐地回头。
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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