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鬼青柠
天旋地转，失重感充斥满王洋的大脑，他只觉得头晕乎乎地，像乘上了一条驶入乱流中的船，被海浪打地不停地拍打。
“好软，但是好冷，这是什么？”他贴着船的桅杆，感受着脸上身体上，桅杆传来的柔软触觉，想道。
除了冷、柔软，王洋的双眼时不时出现丝丝痛觉，使得他欲昏不能昏。
海浪不断拍打着船只，王洋只想使劲抱住桅杆，使自己不被海浪冲入海中。
一浪高于一浪，很快一股惊天巨浪朝着摇摆不定的船只袭去。王洋感受着船只剧烈的摇晃，虽然桅杆的触觉有些奇怪，但他还是死死抱住这根给他一丝希望的桅杆。
王洋的梦外。
青柠看着此刻昏迷在她怀中的王洋，那家伙正抱着她腰，拿脸乱蹭在她怀里乱蹭，虽然是昏迷，但这样过分了吧。她的眼中楚楚动人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双似要喷出火的眸子。
青柠揉了揉头，偏偏又是她有错再先，先是整了一出凌晨敲门的闹剧，接着又把人眼中的东西放出来，然后把人给整晕了。这样想来，她想发火却少了发火的理由。
王洋越抱越紧，青柠感受着灵体腹部和胸腔的不适感，这个家伙如同野猪拱白菜一般不停拱着她的腹部胸腔，换做别人的话，自己早就暴走了吧。
她低头看着把脸埋在她身上的家伙，想着。
“会不会只是装睡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打消，以她的实力，对方装睡不可能逃过自己的感知。
“公子闹够了吧！”
青柠的话在屋子里回响，直到消散，王洋仍无任何反应。
青柠一脸无奈看着这个趁着昏迷不停占自己便宜的家伙，安安分分那倒也罢，只是这家伙行为越来越过分。
“万一装睡呢？”想到这，青柠心念一动，她身体逐渐变模糊，越来越虚幻。王洋直接穿透青柠的灵体重重砸在地面上。
“咚——”王洋的梦境被一声巨响直接打碎，他搀扶着地面，起身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眼中有丝丝痛意。
他睁开双眼，四周朦朦胧胧的，一张桌子、一个轮椅、一张床，这些是他屋子的陈设。
“不在竹楼了，我怎么出来了？”王洋双头扶着眩晕的头部，大脑如放映机般，脑海中一幕接着一幕的倒退，直到记忆中断处。他对那个叫青柠的女人说了一句话：“那我呢？我也算那负心人？”后便昏迷了过去。
“对了那个女人呢？也在屋内？”王洋想道，既然他能够活着从古镜念域中脱身出来，那么只能是那个女人带自己一起出来的。环顾四周，没了阴瞳，四周一片黑暗。
王洋对那女人的观感并不差，虽然对方口口声声说要把他埋进土里变成植物的养料，但至少他现在还好好活着，光凭这就足以说明对方对他并无恶意。
“窸窸窣窣——”声在房间响起。
王洋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厨房门口蹲着一个身影，身影不停从地上放着的纸箱子中拿出什么东西。
“执念物？冤魂？”王洋顾不得眼睛的痛觉，强行运转“阴瞳”朝着身影望去，一股深入眼球的疼痛，撕扯着双眼的每一寸细胞。
“嘶”王洋痛得深吸一口气，休息片刻睁开双眼，眼睛看来暂时是无法运转“阴瞳”了。黑暗中的那个身影依然不停从箱子拿出执念物，印象中，屋子电灯的开关在床尾上方，他找准床的轮廓，朝着床走去。
“哒——”一股耀目的光填充满整个房间，王洋闭上了眼睛，久违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暂时无法适应灯光的刺激。
“公子醒了？”灯光下，蹲在厨房门口的青柠正笑嘻嘻地看着王洋，她的脚边堆满了一堆从箱子里取出的执念物，有项链、有手镯、有布娃娃种类繁多，
她一边说，一边，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原来我昏过去了。”王洋听了青柠的话想了想说道，看着对方丝毫不手软，不停拿着他经营事务所得的执念物。他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是打不过，二是打不过，三还是打不过。不过只要对方不准备强抢，一会对方要想带走，他不答应就是了，真要强抢，他还真没办法。
“是的，公子昏过去了。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子打开了公子眼中的念域，岂料里面的执念超乎小女子的想象，公子承受不住一次性释放大量的执念，便昏迷了过去。”青柠一脸平静地说。说完，侧过身体又接着说：“寄附在公子眼中怪东西连带着开启的念域一同跑了出来，小女子与它争斗，小胜。”，
战斗中差点被橙雾吞噬的事情被她一笔带过。
“眼中的念域？你说的是有一栋房子的血色空间吧，原来它也是念域吗？我还以为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呢。”王洋小声呢喃道，在竹楼空间里，青柠向他解释念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那个血色空间是一个念域，只是没想到他的猜想是真的，而这个血色空间就在他的眼中。
王洋细细咀嚼青柠的话，眼光打量着蹲在地上的青柠，青柠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嗯？”王洋眼中瞳孔微缩，青柠左手的衣袖空荡荡地正垂在地上，他多看了几遍反复确认后，这才确认青柠的左手确实不见了。
“嘶——”撕裂的剧痛再次涌入王洋的眼中。
青柠顺着王洋的目光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衣袖，还不待她解析些左手不见的原因，就被王洋这幅傻狍子般的举动逗乐了。笑着说道。
“眼睛跟手一样不老实。要不要小女子幸苦些给公子挖掉？”
青柠蹲在地上笑的前仰后颤，朝着王洋挥了挥空荡荡的衣袖，示意左手不见了，全然没有淑女模样。
王洋一边揉着眼，一边平复心中的波动，他深知事情并非如青柠说地那么平淡，他素来不喜欢八卦，如果对方不愿意说自然有不愿意说地道理。
“那按你所说的，我眼中有东西出来了，那它现在哪里？”王洋问道。
“当然还在公子的眼睛里。小女子可没那本事，替公子排忧解难。”青柠认真的指了指王洋的双眼，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左手说道：“本来小女子是不想说的，毕竟打架这种事情不光彩，更何况没打赢。”
“说起来，小女子与公子眼中的怪东西缠斗，为公子痛失去一臂。虽说是你情我愿，但这毕竟还是公子欠小女子的呢。”她挥了挥左手空荡荡衣袖认真说道。
“呵——”王洋呵呵一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青柠的话他只能信一半。不过根据他的经验，灵体肢体断裂确实如同人类一般，断了便无法轻易长回去。
青柠显然是见过他梦中那栋破败的洋楼，又知道血雨的事情，因他丢了手臂这事还真有可能。想到这，他发觉眼前的女子似乎又比以前多些可爱。
青柠似乎能读懂王洋的心思，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眼中可怜兮兮地看着王洋，一双眸子就差要流出泪了。
“你说吧，我要怎么还你。”王洋看着青柠这幅表情无可奈何地说道。生死危机，他可以遇凶则凶，但这幅不像作假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恢复左手需要10个这样的箱子，加上劳务费5箱，感情损失费3箱，考虑到公子现在一共只有7箱子，凑够18箱还要一段时间，连本带利公子一共欠我20箱”青柠打量着屋子内的陈设略做思考后说道。环顾四周，又指了指轮椅跟地面上的砖头还有贴着墙的床，说道。
“还有那张轮椅，那几块砖头，公子的床，都算在里面了。”
“你怎么不去抢？”王洋翻了个白眼。
“反正公子也打不过小女子，眼中的东西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小女子确实在抢啊，公子才发现吗？“青柠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嘻嘻地说。
一时间王洋被青柠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青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确实打不过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眼中的东西虽然在小女子手中吃了些亏，但用不着多久，一个月后他便会再次卷土重来。这次是小女子占据了天时地利伤它个措手不及，等它下次卷土重来，就没那么轻易了。”青柠严肃的说道。
“我会死吗？”王洋平静地问道，经历昨天古镜中的生死境遇后，面对死亡他多了一丝平静。
“死？死算是最好的结果，那东西对公子的恨意之浓烈，是小女子见过之中第二强的。到那时公子落入他的手中，只怕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柠一边切换着恐怖的模样一边绘声绘影说。
“哦！我知道了。”王洋满不在意地说，死就死吧，反正他也无牵无挂，既没有欠着别人，也没有别人欠着他。如果非要说还欠着，可能就是青柠的那只手，虽然对方不是人。想到这他接着说道。
“这屋子里所有的执念物你都可以拿走，然后我们两清，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就都拿走吧”。
青柠察觉到王洋心中的痛苦，她的记忆中也有一幅这样痛苦的脸，两张脸多么的相似。
“公子少来，莫要框小女子年幼，煮熟的鸭子还能跑不成，小女子这里从来没有这个道理。外加收一个月后的保护费30箱，50箱一箱都不能少，”说完，她手右手衣袖一会。
箱子与轮椅还有砖头随着青柠一同钻入镜子消失不见。少了杂物的房间顿时宽敞了不少，那块篆刻着花鸟草木的镜子静静躺着地面上。
王洋愣愣看着镜子，如果不是眼睛中的痛觉，他甚至怀疑今天经历是不是假的。他失神的片刻，地面上的镜子发生轻微的抖动，贴着墙边的床如同有生命一般剧烈抖动。
王洋回过神来，床正飘在半空中，正朝着镜子飞去。
“原来不是梦啊”王洋想道。
“公子，床我也收下了。”青柠的声音从镜子传来。
“等等，我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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