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衍听到后,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转身回顾,却已经发现斗篷男转过了拐角,没了踪影。
墨衍并未多想,继续向前走去。但还未走多远,他就停了下来,他清楚的记得每层楼有着25个房间,也是就是说4楼的房间编号是401—425。
而且他感觉外面安静了许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外面是最不可能安静的,来时听见的各种噪声全然消失了。
墨衍感觉脑袋有点热,后脊爬过一阵凉意,心跳也加快了些,他走向离他最近的走廊窗台,因为窗台开在南侧,便于采光,所以应当较为容易看见外面怎么样了。
可是等墨衍从窗台看去,他没有看见他想看的黑云,人群。白天换了黑夜,没有繁星点缀的夜空,有一弯淡淡的钩月,月的颜色是血红色的,影色深的环形坑依稀可见,十分的鬼魅。而外面更广阔的空间,楼房,花草,都像是旧时代的卡带,撕扯成条形码一样,西边一块东边一块,拼接不到一起。而窗台玻璃也如同铁铸的一般,移都移不动。
墨衍在窗台旁,胸口在没有规律的起伏,呼气的频率比平时大了不少。
只有当这种情况下,你才会知到,世界的角落有多么的恐怖,只有孤寂与渴望。
墨衍强迫自己冷静,但是这个如同考试一样,愈在乎愈加做不到。墨衍离开窗台,环顾了一下一下四周。楼道除却房号变化了,其他的全然无改。
他慢慢转身,跑向来时的楼道口,没有一点节奏可言。
对于平常人来说,究竟是死亡可怕,还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可怕?
墨衍感觉跑了很远,至少要比楼道口的距离远。但是他没有看见楼道口,这个笔直的楼道就像魔鬼走廊一样。不断的重复,401到425这些房间号一直在他跑过的走廊旁边。
传闻中的鬼打墙闪现在墨衍的脑海中。这个名词,他曾经在爷爷闲谈时听到过,走不出去的迷宫,一直在原地打转转,不断呈现在他的脑海。
爷爷曾说,在荒郊野外,容易碰到这种情况,尤其是在有一些坟墓的旁边。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走不出去的迷宫,躺在地上睡上一觉往往是管用的。但是很吓人是,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在坟墓旁。
墨衍可不愿意等着或者睡觉,无论是同班同学的宴会,还是有着父母的家,那一个他都不想错过。睡觉,开什么玩笑。
可是心底的颤动不是你鼓起勇气能够简单克服。
墨衍最终停在了405前,他决定去试试打开一下房间。
手握紧把手,使劲一凝,丝毫不动,就如同在门上长着一样。
侧过身,墨衍决定用暴力手段试试。像压到底的弹簧一样弹出,猛地一下撞上了门上,房门丝毫不动。可是墨衍也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者说是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给墨衍的直接感受就是撞到一块铁疙瘩,如同他在一次偶然机会中摸到的p—40战斗机一样,是那种钢铁与火的感觉。
打不开,怎么办。无奈之下,墨衍再次回到那个窗台。
外面依然是一轮高挂的血红钩月,四周与远方都连成一片漆黑。但是这次墨衍还看到一些新的东西,或者说是生灵。
在空中飞着不认识的大鸟,因为他们的混身是淡蓝色,带着荧光的效果很是容易辨认。它们有着像蝴蝶翅膀外形的羽翅,像老鹰一样的体型。一个一个红着双眼,在这有着血红钩月的苍穹之下盘旋。
墨衍看着,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心里学上讲,当你看着别人的时候,也是别人最容易注意到你的时候。
这一只又一只的蓝色大鸟,果不其然也看见了正在观察他们的墨衍。而它们看见墨衍,就如同被激怒一般,箭似的俯冲过来。
它们一个一个正中靶心,撞在窗台的玻璃上,把墨衍吓得后退了几步远。而玻璃仍然丝毫不动,外面雷鸣轰动,就如同罗布泊的魔鬼谷在惩罚牲畜一样。
墨衍等到雷声消失后,才敢再次上前窗台的外的大鸟也消失,但是糊焦的味道却留了下来。
墨衍杵在窗台前,艰难的平复刚才的心悸。再一次确认外面没有了那些蓝色大鸟后,墨衍后退了一步却听到了脚踏水的声音,他望向脚下,原来干燥的楼道有了水的渗进。而他因为没有一点触感也就没有发现。
这水已经没到鞋跟处,楼道的水在灯的烘衬下,用昏黄的色彩打造出一片幽暗的氛围。
墨衍半蹲着,用手捧起一捧水,依旧没有丝毫感觉,这些水从手缝中渗下,化作星光点点,散在空中,让人顷刻失神。
可当他抬起头后,墙壁在他眼中已经严重变形,爬上了鬼魅的纹路。这些纹路就像水自然流淌过冲刷的水痕,几笔就可以勾勒出一个个宛如天成的图案,有的纹路像螺旋纹,有的则是直纹、曲纹。
它们都不时的流露出五光十色的色彩,遥看边际的草青色,金窖中闪人眼目的金色,岩浆中乍出的浆红色。
墨衍站起身,走过去摸着墙壁,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这时水位不知道为何又上升了一点,墨衍没有察觉出来这个,但是楼道顶开始向下滴水,就如同澡堂里的桑拿房一般,啪叽啪叽的一滴又一滴的掉入楼道的水中。
他顺着滴下的水看去,却发现水位沒过了半脚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稍微的出来点汗。
该怎么办,如枯尸入棺呆在这里,认命等死。那不就连希望都没了吗?
墨衍站起来,把呼吸调平,除却心跳声之外,他还听到一种奇妙的声音,粗听之下是雷声轰鸣,但越来清晰之下,他才听出是猛水奔腾之势,他仿佛能看见这水前进的姿态,一个又一个水泡向前滚动着,水泡落地后炸裂,迸溅出万点水丝。
野马也,尘埃也。他就是万头骏马奔腾而过的草原上一粒尘埃,被风带起的无奈,让他从心底生起无力。
当他回头观望时,奔腾骏马似的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水丝打到他的脸颊,大脑跟不上身体反应,便已经被淹没了。
恍如黄土加在水中水面依旧波涛汹涌,他的头探出又淹下,已经呛了几口水,双脚双手扑打着,他学的游泳技巧完全用不上,找不到着力点,水下就如同有双手在拽着他,他拼命的向上游,那双手也在拼命拽着他。
随着他探出水面的频率越来越小,他的气力也越来越小。
再拼命的向上游,又会再一次坠入水底。闭上眼睛,他就是死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知道。
不可能!睁开眼,瞳孔中带着蓝色,再来。已经接近水面,细胞燃尽了一切,再难以榨出一点劲力。又再次向下坠去,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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