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药厂的诞生
药阁内。
封霖和叶之庭在一旁思索着许少杰刚刚对于玄武御甲丹的提议。
这时步冯抬起了头。
“对了，刚才欧阳门主说找我三人有事，不知是何事啊？”
一旁小声嘀咕讨论的封霖和叶之庭听了步冯的话后，也抬起头，看向许少杰。
许少杰面无表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身低着头，走到药阁的外廊上，冷眼望向远处，晴空万里，壮丽山河，云遮峰顶，日转山腰，然后轻叹一口气。
“不知三位，当初因何来我药仙门，创立药阁？”
后方的药阁三主，被许少杰的一句话，问的面面相觑，少顷，步冯开了口。
“当初我三人，却是为了欧阳门主的众多丹方而来。炼丹师不求名利，但唯一丹字，心若成痴。所以我三人创这药阁，亦是为了还门主观看丹方之情。”
许少杰背对三人，轻风拂袖，扰乱一头青丝，檐角铜铃发出声声清脆。他似乎并没有听进步冯的话一般，依旧神情淡漠，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眼神中透出一抹清冷。
“你们说，炼丹最重要的是什么？”
“心！”步冯不知许少杰何意，但是也认真的回答到。其余二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呼！心？”许少杰轻叹一句，然后发出疑问，似在质疑步冯的答案，然后用冰冷低沉的嗓音说。
“昨日与我一同登阶者，他们难道就没有一颗唯丹的心吗？不，他们有。可是为什么他们依然登不上这九十九级台阶呢？”
许少杰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药阁三主，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和万般无奈，如冬日的湖水，冰冷，凄绝。而更多的则是被朦胧在深处的一丝怜悯。
“是天赋！”
步冯三人听了许少杰的话，心中似有疑问，搓着白胡子等待许少杰的解释。
许少杰又转过身接着说。
“一颗坚定的心固然重要，但是它也就像这药阁一般，若只有一颗坚定向上的心，也不过是有一个牢固的地基罢了。地基永远是地基，他再牢固，也只配埋在地下。而天赋，则决定了阁楼的高度。就像刚才的玄武炼甲丹一样，再多的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形同虚设，再坚定的心，也比不上绝佳的资质。心可以后天培养，而资质不能，有些东西你生来没有，此生就很难再有了。”
许少杰的一席话让后方的三人醍醐灌顶，却也露出淡淡的悲意，悲的是那些依然执着于登阶的人，他们见过太多资质平平，但心性坚定地人了，可那又如何呢？依然登不上这九十九级台阶。
资质就像一张通行证，他无法决定你的未来，但却能决定你的开始。比如柳清然不也是为了移骨换血丹来到的药阁吗？即使以后他炼制出了丹药，可是又去哪找寻完美合适的骨血呢？
“门主来药阁应该不只是为了对我三人说这一番话吧？”步冯见多识广，心思缜密，一下抓到了重点。
“星河的炼丹师，大多不出世不入世，若即若离，毋助毋忘，心无杂念，一心炼丹。一名炼丹师，要懂药草火候淬炼等等手法，对于有天赋的人而言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对于资质平平之人，想要全部掌握，此生无望。这就导致丹药的价格高涨，甚至最普通的丹药，也因为炼丹师的稀缺而虚高。任由那些心智不纯的炼丹师坏我炼丹师的名声。所以为什么一粒丹药，就一定要一个人炼制呢？”
药阁三主听了许少杰的一番话，更加蒙了，毕竟星河以前一直都是一名炼丹师包揽所有步骤。
“那，门主你有何高见呢？”
三人看着许少杰的背影，期待着许少杰给他们解惑。
许少杰转过身，铺垫这么久，终于进入正题了。
“那些登不上台阶的人，此生最多成为一个低级炼丹师。但是，即使是一只虫子也有它的长处。那些资质平平之人，有的对药草的辨识精准，有的对炉火的控制优异，有的擅长提纯淬炼......他们每一个人独立出来就是虫，但放在一起便是龙。以往挑选药徒，都是挑选资质精良的，这无可厚非，我们赞扬别人优秀，但也应该允许其他人平庸。我们不应该只看到高处的雄伟，而忽视低处的平凡。那些资质平平的人，心性至纯，哪怕只是参与炼制丹药的一部分，他们却也心生欢喜。对于我们这种高阶炼丹师而言，追求的都是顶级丹药的炼制，可是那些日常的低级丹药总是需要炼丹师去炼制的，而我们将资质平平之人结合在一起，分工合作，这样我们既能让那些人致力于自己喜欢的事，同时将星河的丹药价格打下来，岂不是一桩善事。”
药阁三主听了许少杰的一席话，似有所悟，连连点头。
许少杰看封霖欲言又止，便开口说。
“封老，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既然门主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您这么个大费周章的难道仅仅是为了造福其他人？”封霖吞吞吐吐的说。
许少杰，摸了摸脑袋，面露尴尬之色。
“这个，当然也有为了咱们药仙门着想的地方。此事若成，便能在星河给药仙门挣一个不错的名声，这样一来就能提升药仙门的地位和影响力。修行者大多追求超然物外，远离世俗尘缘，可是无论是宗门也好，个人也罢，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当然啦，这样炼丹也可以薄利多销，毕竟丹药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这样也能增加宗门的收入。，然后提高宗门弟子的待遇，以此下去，药仙门便会越来越强。”
“那不知门主可有具体的方案呢？”步冯松开皱着的眉头开口又问。
许少杰此时开始将自己之前想好的改革方案和盘托出。
“首先，整个药仙门分为内外两门，分配的办法便是药阁前的九十九级台阶，和之前一样通过三十三阶入内门，反之则归于外门。同时所有人都要参加心魔试炼，心性不纯者不收。每年外门有一次登阶的资格，通过则可入内门。”
许少杰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又继续说。
“而内外两门主要的职责是，除了平时自由修行时间外，内门为丹药研究基地，负责研发新型丹药；外门为炼丹流水线，每一个流水线由三人组成，药量，火候，淬炼三个部分。这便是炼丹的部分，其余的守卫以及功法武器阁等其他部分，我会再招募和分配别人负责。后续会逐渐建立奖励机制，以及宗门内部的各种榜单，以此促进宗门弟子的炼丹和修行的积极性。不知三位可还有其他意见？”
药阁三主此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少杰，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之前欧阳老魔对于宗门管理可是一塌糊涂。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似在用神识交流，约莫片刻，三人齐齐点了点头，还是步冯开了口。
“门主刚才的一番话，着实让老夫三人汗颜。诚如门主所言，我们这些高级炼丹师，整日沉迷炼丹，不入世怎可出世，红尘渡人哪！之前之所以将门主登阶的画面展现出来，亦是为了让那些后辈多学习，纵使阅尽天下书，若不入世，不与人言，又怎知人性，而人性有时便是丹性。”
不做苍生狗，怎为红尘仙。
药阁三主双手抱拳，对着许少杰深鞠一躬，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对达者的敬仰。
于低级炼丹师而言丹药就是丹药，而对于高级炼丹师而言丹药便是自己的心。
“老夫三人受教，一切便如门主所言办理。”
许少杰弯腰回礼，对于三主之前的一番话，也让他感受到他们的纯粹之心，心中亦升起敬仰之情。
他以还有其他事为由便不做停留，匆匆离去。
药阁三主看着许少杰的背影，眼神已于之前看欧阳老魔不同。
“老步，这欧阳老魔，怎么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封霖在许少杰走后挠着头对着也在沉思的步冯说。
“的确，他变了。”叶之庭在一旁也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或许他只是想换个方式活着呢？”步冯那昏花的老眼散发着精光，想看透却又猜不透，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淅淅小雨，远处的山峦上被冲刷出一抹新绿。
一阵微风将清新的空气顺着外廊吹进阁楼内，令人神清气爽。
......
许少杰刚下了药阁的台阶，迎面正好撞上刚回来的凌浩。
凌浩也看到了许少杰，本来还一蹦一跳的，看到许少杰后瞬间不敢动弹了，还收了遮挡雨水的仙气，似乎想让自己惨一点。
“凌浩，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许少杰看到被淋成落汤鸡的凌浩，心中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依旧一脸严肃。
“禀......禀告老祖，都办妥了。”凌浩低着头，雨水让他的妆容一塌糊涂，却也不敢打理。
“嗯！”许少杰走到凌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凌浩一直弯着腰，等了一段时间才敢起身回头观看，然后连连抚摸胸口，喘着大气。
“对了，我送的那批小女孩里面有个年纪最小的在山门口回头对着空气说了句谢谢你。要不要禀告老祖呢？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去禀告了。”凌浩收拾了一下妆容走进了药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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