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其隐如魅,其势如山
“兵家八计?”
钟尚一愣,他虽为北灵将军,统率大军,对于兵法之类自然有所接触,但这兵家八计,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即不由有些疑惑地看着楚公。
“楚公说的可是兵圣所书之计?”
王通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到底是王尚书之子,虽然未从文事,但从小到大世家门第的熏陶还是有的,对于兵书之类,他也有所了解,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这兵家八计,但究其根本,兵法也无对错之分,同理,不同的兵法适用于不同的情形之下,根据当下的情形,分析良好的战略,再推演敌方的应对,从而实施最为合适的兵法,方是正理。
不过话虽如此,想要真正实施起来却很难,试想,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被迫终止,所以,于钟尚而言,绝对的兵力,就是致胜的绝对力量。
“王统领所言正是,兵家八计,乃是兵圣历经千战而得的兵法精华,我也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能够将其实施!”
相比于王通的惊讶,楚公的脸上却是充满了亢奋之意,他本就是兵之书者,而今,居然有人将兵圣之法实施,且成功退敌,这怎能让他不为激动呢?
“但是这个人,是南阳之人!”
钟尚沉声道,脸色不由有些阴沉,他的语气颇为恼怒,不过这也难怪,一想到折损的八千兵马,他就忍不住不生气。
“点火诱敌,借黑暗之际将王统领诱去,此为八计中的何计?”
“其隐如魅,四野无迹,此为兵家八计中的隐计。”
楚公稍思片刻,回答道,心中的震撼不由又深了几分,这隐计原本是诱敌深入,一举灭之的计策,可此人用计,却是以少胜多,成功退敌,这个人,肯定是个兵家奇才,可似乎,南阳朝廷之上,没有听说过这人,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不管他隐计还是别的计,说到底也是险招,何况他也暴露了自己的兵情。”
钟尚冷哼一声,虽然此战是他败了,但敌军也露出了破绽,这仅有一万的守军,必无援军,否则,只需借助渭水烨关天险而守,等待援军而至便可,何必要兵行险招?
“那将军准备作何打算?”
钟尚并未着急下令,虽然敌方不过一万守军,但他如何不心惊呢,这才两日,他的兵力已是被耗去了接近一万,就算强行渡河成功,那烨城之下的烨山,也是一道天关,加上地势颇险,行军必定有所阻碍,可若是持久耗下去,于他何意?但若无功而返,岂不是回去送死,一时之间,他竟是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特来解将军之忧。”
“谁?!”
烨城,望楼之上。
秋槿墨正站在望楼之顶,此处视线极为开阔,虽然此刻天已是亮了,但对于望楼的守军而言,天亮不亮其实并无所谓,因为想要从这俯瞰北灵大军动向,是不切实际的,最多只能看见那连成一片的营帐。
“秋先生,此处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安紧了紧衣服,他原本是不想来的,但秋槿墨已是亲自来了,他又怎敢不与他同行。
“好,回去吧。”
看着回答如此爽快的秋槿墨,刘安倒是有些纳闷了,虽说此地与他而言是看不出来有何制敌之法,但他还是希望秋槿墨能够有什么办法,不然真要破城,那恐怕自己会被拿出来作为替罪羔羊。
“齐统领,烨山此刻,可有军队驻扎?”
秋槿墨似是想起了什么,出言询问道。
齐霸闻言也是一愣,如今北灵大军兵临渭水,虽然暂时被击退了,但若想强行渡河,就算一万守军全部抵抗,也是拦不住的,在这种情况下,问烨山还有军队,有何意义呢?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除了先生命令我退敌的两千守军外,其余守军,已尽收拢至烨城中。”
“两千......”
秋槿墨低声喃喃道,随后摇了摇头,:“再派三千守军。”
齐霸愣了愣,他发现自己竟是有些跟不上秋槿墨的思绪了,什么再派三千守军?此刻难道不应该收拢守军全力防守么?
“先生,恕末将直言,渭水一战之所以能够击退敌军实属运气,若想再次为之,恐怕敌军已有所戒备!”
齐霸赶忙劝阻,北灵此刻兴兵前来,为的就是夺下烨城,他们派五倍之数,要趁天黑渡河,摆明了就是要凭借数量优势快速破城,若此刻分散兵力,无疑于自掘坟墓。
“收拢守军,便可阻挡北灵大军了么?”
秋槿墨笑了笑,他自是清楚齐霸的意思,:“在这里,我是主将,齐统领,军令如山。”
见状,齐霸不由一泄,:“遵命。”
倒不是他没有胆子反抗,可就如秋槿墨所言,就算收拢守军也不可能抵抗得住,否则,哪还需要派遣援军呢?或许,这位秋先生,还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个念头刚起便是被他打消了,渡过渭水,烨城的路,也不是那么难走了啊。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那个黑衣少年没和你一起?”
钟尚满脸笑意,拍了拍杨邪宇的肩头,自从那件事后,他对杨邪宇颇有好感。
对此,杨邪宇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若自己说那黑衣少年是南阳帝国的人,恐怕钟尚是信不过自己了。
“说吧,你这少爷出身的人,怎么跑来战场了?”
钟尚递给他一盏茶杯,军中不能饮酒,只得以水代之。
楚公闻言后也是赶了过来,对着杨邪宇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是为了解将军之忧。”
杨邪宇拱手对着钟尚与楚公说道,他原本此刻应该在南北小路上,但在途中却是听说烨城的守关将领死了,新派了一个将领而来,对此,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才一路赶来,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又解我忧,唉,杨小兄弟,这战场,不比朝堂,你帮不上我的。”
钟尚摆了摆手,若要说权谋心计,或许杨邪宇在这上面还有些造诣,但行军打仗,拼的可是智谋,是兵法,涉及的方面极广,就算杨邪宇聪明,但在这方面,还是显得嫩了些。
“楚公,将军不知,您应该知道吧,其势如山,是何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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