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下山
龙虎山上,猿猴和白鹤最为常见,不过早先几年这两大族群相处的并不怎么愉快,白鹤自诩高洁看不起浑身臭烘烘的猿猴,猿猴也见不得白鹤所谓餐食霞气,昭饮白露的做派,见着机会就拿泥巴往天上丢,偶尔有些白鹤中了泥弹,便会高声啼鸣唤来同伴,那叫一个鹤飞猿跳,遍地鹤毛,猿猴的眼睛满是爪痕,每逢这种时候山上的道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拜两位老祖所赐,仙鹤是前任道主所养,经常踏鹤游天下,至于猿猴原本就是龙虎山的住民,开派祖师与它们存着一份香火情。
道先自小山村而来,书读的不多,师傅道理也教的不多,但却有着一份属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看法和坚持,道先的修行一途没有遇到任何瓶颈,只有道主知晓他的这位弟子心里有个心魔,山村里的砍柴少年被五行人种下的阴影,那一天山顶小道观所有人的命道先都归咎于自己,他将自己的感情压抑着,心魔却一天天的滋生蔓延。心魔的存在对于道家佛家的影响巨大,善恶就在一念之间,放下屠刀你成不了佛,但是佛老成魔却是真实存在,道家那位老祖宗邪道散人也是最好的例子。道主不想道先步邪道散人的后尘,试着让他去山林间与猿猴为伴,去山巅看仙鹤起舞,道先起初并不知晓道主的用意,只觉得与山林为伴的日子让自身的心境平和不少,这种平静终于被两族群一次大摩擦打破。
那日猿猴族群里的一只母猿找不着自己孩子就去寻求族长的帮助,族长举全族之力搜遍龙虎山也没有寻见,没想到一只仙鹤抓着那只失踪的猿猴掠过天空直上山巅,猿猴族长听到报告,以为那群长毛畜生抓了小猿来报复,直接施展天地法相,变成巨猿领着族群攻上山巅,说来也巧当时除了被留在山里的道先和一些打杂子弟其他人都去了武当山论道,两族群打的天翻地覆,鹤祖与猿族族长激战竟然将一些小山头都打断了,道先从打坐中回过神来,一个闪身拦在两者之间,双手各出现一道太极图将两者隔开,猿祖正在气头上不顾道先的阻拦,疯狂的拿起双拳砸向太极图,鹤祖则冷笑着看着丧失理智的老对手,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老畜生发了疯似的找自己麻烦。太极图眼见要被砸散,道先捏了一手道决,从太极图里激射出无数道黄金秩序链将猿祖捆了个实实在在,猿祖低吼着,双眼血红的看着道先,道先面无表情,另一只手同样出现无数黄金秩序链将所有打斗的猿猴和仙鹤捆住,双方停下了手。
道先等猿祖平静下来后将其带到山巅,双方首领坐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个清楚,当知晓那只仙鹤救了因为贪玩不慎落下山涧的小猿时,猿祖难得的老脸一红“这。。。这你咋子不早说啊。” 鹤祖冷哼一声“您老给过我机会说话吗?见面就是一拳。"原来小猿因为伤势过重,仙鹤顾不及通知猿祖人,直接带着小猿上了山巅的休养池,由族里老人进行救治,本想之后通知猿祖来接人,但谁曾想猿祖直接打上门来,鹤祖也不是个好欺负得主,那受得了这等气,撸起袖子就打了起来,也就有了后面这遭事。
猿祖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自己做得冲动,弄得龙虎山一片狼藉,自愿承担所有罪责,修复所有被损坏的建筑有山林,还向鹤祖微微屈身拱手道歉,随后踏步出了山巅。道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道先看着微微佝偻着身子的猿祖和坐在高位上面带微笑的鹤祖,觉着心里不是这么舒服,便告别了鹤祖来到山巅,看着龙虎山的深渊。
道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道先的身边。与他一起凝望深渊。“师傅,这事做得对不对。”“对,也不对”
“事事分对错,辨善恶是我道家道义,但世上哪有真正的对与错。猿祖在这事上的确错了,但你该想想错的根源在哪,是两族的怨念过深,我让你去两族的用意是想让你逐渐化解这份矛盾,可惜你这次做得并不好,此次你能解决靠的是拳头大,下次呢,我要与你讲理也靠拳头吗,拳头固然重要,道理大才是行走天下的根本,教化天下向来不易,你下山吧,去看看这座天下不平事。”
道先拜别了师傅,收拾了行李沿着山路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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