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风剑式
夜晚，皓月当空。
吃食过晚膳的泽尘拿着羊皮剑谱坐在自己屋前的小院中研习着。
一旁的青石台阶上也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两只玉手托着面庞，美眸流光飞舞，满目柔情地看着泽尘。
此刻的泽尘已经进入状态，全身心都融入了羊皮之上的剑法之中。
一柱香的时间后。
“呼……”泽尘卷起羊皮卷轴，长吁一口气，他看向苏灵儿，无奈笑道，“这七绝剑法奥妙高深，表面看的却是一剑一式，殊不知这一剑却是包罗万象，一剑胜万剑！”
苏灵儿一愣，喜道：“没想到泽尘哥哥天资如此聪慧过人，仅仅一柱香的时间便悟到了这层。想当初我研习这部剑法之时，倒是花了数十时辰方才明白这剑法的妙绝。”
“可是，既然灵儿你悟到了这一剑含万象，为何不学这门剑技呢？”泽尘疑惑，灵儿说其性格与之剑法不甚相符，可这第一剑却是包罗万象，端得是刚柔兼备，尽在其中。
“这泽尘哥哥你便有所不知了。这部剑法，除了第一式包罗万象，这第二第三式可都是刚猛凶悍的招数，我是想学也学不了的。”苏灵儿嘟了嘟嘴，略有些嫌弃，“何况，这只是部残卷，你知道女孩天性便是爱追求完美，这部有头没有尾的功法，我才懒得去修炼！”
泽尘哑然，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不过当然啦，这包罗万象的第一式呈快剑之势，我自是研习甚久，虽不敢说是小成，但也是有所感悟。”苏灵儿眨巴着眼睛，转而眼里呈现惆怅之色，“我自幼于师门被夸赞悟性极高，但与泽尘哥哥比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苏灵儿又随机一扫惆怅，嫣然一笑，两颊绯红，“灵儿很开心！”
“灵儿……”泽尘看着坐在青石台阶上的苏灵儿。良久，才道：“谢谢……”
说罢，一跃而起。
一挥，身呈金黄之色的轩辕剑便是出现在了泽尘手中。
“咦，这剑……”苏灵儿满脸都是疑惑道。
“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泽尘适才想起苏灵儿并不知其来历，挠了挠头道：“这件便是先前的破旧青铜剑啦。”
“这就是之前地摊淘来的破剑？”苏灵儿一愣，诧异道。
泽尘点点头，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后方才小心翼翼说道：“此剑，乃是上古黄帝所配用的轩辕剑！”
说罢，苏灵儿愣神。
“噗嗤……”苏灵儿突然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说什么哈哈哈哈哈，上古黄帝轩辕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开玩笑啦！”泽尘自是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于是说道，“那青铜古剑洗净以后便是这顿模样。”
“原来如此！”苏灵儿一拍手，但她转而一想自己当时也在场，缺如何都看不明白此剑的奇特之处，于是问道，“可为何泽尘哥哥能看明白这破剑的奇异之处？”
“这……”泽尘眼轱辘一转，道，“因为那地摊就这一把破剑，肯定自是有它的奇异之处。”
苏灵儿勾起的嘴角瞬间僵硬，这，这也太扯了吧……
“好啦，一把剑而已。”泽尘直接转移了话题，甩了甩剑便道，“现在，就让我看看，这七绝剑法的威力！”
起剑，直刺虚空。
不行。速度不够快。
再刺！
不行。
一次又一次的刺剑，不止不休……
咻！咻！咻！
上万次的刺剑，泽尘却是感觉不到身心的疲惫，相反越来越是兴奋。
咻！咻！咻！
机械般的收剑送剑中，似乎多了一层不一样的味道。
泽尘忽然感到一阵迷醉，这一刻身体竟与剑无比协调，甚至有一种能透过剑体感受到“剑”的本身的感觉，迷醉中双目也不知从何时闭上，只觉茫茫天地间，唯有他与手中剑，心意剑知，剑随心动。甚至连同剑在高速刺击移动中引起的疾风都能够感觉到。
“嗯？”一旁正在注视着泽尘的苏灵儿似乎感觉到了异状，睁大美眸，紧紧盯着泽尘。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灵儿的手渐渐捂住了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巴，瞪大的双眼满是震惊之色。
边墙的蜡烛发出“噼啪”的声音，如灯火般将整个宅院照得通亮。
泽尘闭眼而动，手中之剑刺击在四面八方。
嗤！
猛地一剑刺出，二十米外的边墙之上，一支如人手一般粗的蜡烛被其直刺产生的气流击中焰火。蜡烛熄灭，使得整个宅院暗淡了几分。
嗤！
转身又是一剑。
嗤！
探步向左，直刺。
嗤！
手腕翻转，后刺。
嗤！嗤！嗤！嗤！
跃起，如雄鹰展翅，剑光闪烁几个来回。
一时间如秋风扫落叶，烛光全灭。
落地。
泽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幽暗寂静。
“这……发生了什么？”显然对周围黑暗的环境不是很明白。
“泽尘哥哥！”一道激动的女声传来，伴随的是轻盈的跃动。
“灵儿！”泽尘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回应道。
太阴星探出阴云，为大地一切铺上银纱。苏灵儿跃动的身影，笑靥如花，在月的照耀下显得楚楚动人。
看着这一幕，泽尘不由愣神。
“泽尘哥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愣神间，苏灵儿已近在眼前，只听她激动地说道，“心寄于剑，剑出气动……这才几个时辰！”
“啊？你在说什么？”泽尘回神，显然不解她说的什么。
“泽尘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苏灵儿惊讶的脸上多了些许疑惑，喃喃道，“不应该啊……”
“灵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泽尘看着苏灵儿的举动，又看到了这满院的漆黑，更加疑惑，道，“这院子中的蜡烛，为何都灭了？”
“泽尘哥哥，你刚刚练剑之时，是否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苏灵儿没有理会泽尘的问题，只是再次询问道。
“我……”泽尘挠头，尽力思索着，“我刚刚练剑之时，似乎感觉到我就是剑，剑就是我……然后我就随着剑……”
“果然如此！”还未等泽尘说完，苏灵儿便惊呼一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短短几个时辰，剑境入微！”
“剑境入微？！”泽尘一顿，惊颤地看着自己持剑的右手。
从典籍上曾看到过：从古到今，众多剑修者日复一日的练剑，何尝不是为了剑法入微，以到达人剑合一。
剑境入微，便是持剑人心意与剑相同，此时剑便如同持剑者身体一部分的延伸，感知外界，操纵自如。
而人剑合一，即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人中有剑，剑中有人，达到一种忘我之境，交战中即使闭上双眼，仍是能够挥发自如，阻挡进攻不在话下。
剑修者唯有达到人剑合一，才能追求剑修的至高境界──剑之意境。但典籍中相关剑之意境的记载却是少之甚少。
然而人剑合一，又岂是说到便可做到的。想要达到剑境入微，人剑合一，持剑者必须对自己剑的把控程度极高，这可并非一日之功。能达成人剑合一者，必是剑不离身，以身养剑，日积月累，厚积薄发！少则几年，多则穷尽一生！
最快感悟人剑合一的，唯有古时剑修大能吕洞宾，七岁习剑，三天后剑境入微，一年后人剑合一。往后痴心习剑数十年，领悟剑之意境后在大陆发起论剑之战，一时间挑战者如过江之鲫，无论是人是魔都是数不胜数蜂拥而至，那场论剑长达数百天之久，每场结局都是以吕洞宾单方面的碾压而告终。因此，他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四海八荒剑修第一人。晚年于世间除匡扶弱，后静心悟道以剑证道，剑破天劫，飞升上界，从此不在五行之中，脱离三界之外。后人称其为──剑仙。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苏灵儿看着泽尘，“短短一夜，便踏入剑境入微。泽尘哥哥真是习剑一道的妖孽！”
“哈哈哈──这剑法还未练成，这剑境却是入微了。”泽尘听言，神态满是激动，饶是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悟性竟是如此之高，竟是连“剑仙”吕洞宾的悟性与之相比都有所不及。
“恭喜泽尘哥哥！”苏灵儿抱拳，满目柔情。
“灵儿，你现在对于剑的境界领悟到了何处？”泽尘压制住狂喜的心情问到，毕竟他与苏灵儿也同是用剑。
苏灵儿耸了耸肩，笑道，“两月之前我才达成人剑合一……也正因为如此师傅才让我下山寻你。”
“习剑五年，人剑合一！”泽尘惊道，没想到苏灵儿悟性竟也是极好，“灵儿，厉害！”
“但我剑境入微之时，却是比泽尘哥哥慢上了半年有余……”苏灵儿无奈笑道。
“那是当时的你还小。”泽尘答道。毕竟悟性，与年龄是有很大关系的。
语毕，泽尘持剑，对着苏灵儿一笑，豪气万丈道：“来吧，灵儿，我对七绝剑法第一式有些感悟了，陪我练上一番可好？”
“好！”苏灵儿也是战意凛然，果断应道，“那我也将修为限制到探灵八重，且不使用任何战技！”
说罢，芊芊玉手一抖，一把细长雪剑出现在手中。
唰——
二者距离迅速逼近。
泽尘一剑刺出。
苏灵儿一笑，脚下一动，宛如一阵风直接避让开来，剑背朝着泽尘的头部拍去。
呼──
泽尘反身，右手之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扭曲的弧形。只听“叮”的一声便与苏灵儿拍下的剑相碰。
苏灵儿见状，先是一震，接着一搅，泽尘的剑便是不受控制的偏离了，再接着剑尖一送，直逼泽尘胸口。
就在此刻，泽尘的状态一瞬间变得极为空灵，剑招变化入细入微，对着刺来的剑，先是一杠，再是一挑，直接将刺来雪剑抵住，再顺势递刺出一剑，却又是被苏灵儿笑着拆了招……
月光下的铺洒下，宅院中的一男一女你来我往数十剑，或功或守，见招拆招，眼花缭乱，愈战愈烈！
刀光剑影间，泽尘只觉得手中剑越发空灵飘渺，对着七绝剑法的感悟也越发深刻。
“我明白了，就是这样！”泽尘突然咧嘴一笑。
随之而去的，便是手中轩辕剑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直刺而出！
“绝风剑！”泽尘喝道。
苏灵儿美眸中顿时显露惊慌之色。
呼───
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兵器碰撞之声。
一切归于寂静，只见泽尘刺出的青铜剑剑尖正抵在苏灵儿白净如雪的喉咙之上。
“游戏结束！”泽尘对着苏灵儿十分帅气地笑道，“快回去休息吧！”
收剑，转身回屋。
苏灵儿愣神在原地，自己剑境入微将近五年，竟然输给了这个剑境入微还未半日的用剑新人！
看着泽尘的背影她鼓起腮帮子，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回屋。
不过，泽尘哥哥，还真是厉害啊……想到这里，苏灵儿嘴脸掀起一丝淡笑，面颊浮现几分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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