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处置
滴答,滴答••••••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在将全部的幽魂吞噬干净后,如鲸鱼吸水般豪饮,血池也开始变的澄澈起来,不愧是妖刀,吞人魂魄,噬其精血。
石胚雏形,幽魂作神,血气化精,妖刀直插入地,刀身古朴,无丝毫点缀,唯一细痕,自上而下,贯穿其中,定睛看去,一抹精血顺着细痕,缓缓上升,刀身发出阵阵嘶吼,响彻天地,似要与这苍天一争高低。
血池,不,现在的它已然化作了清澈无比的水池,沁人心脾,很难想象它曾经的模样,一股无形之力将寸长的妖刀缓缓托起,向着嫽的手中飞去。
嫽双手捧着,激动的忍不住双手颤抖起来,不愧是妖刀,表面朴实无华,难怪千百年无人认出,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的听人说起过,再加上小小的幸运,这绝世的凶器不知还要在这世间隐姓埋名多久。
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嫽咧开嘴,向天狂笑道:“等我真正掌控了这把刀,我将永世不灭,哈哈哈哈~。”
“那等你先有命掌控你所谓的妖刀再说吧”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只是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稚嫩。
“谁”嫽警惕的巡视着四周,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人夺宝,此人要坐收渔翁之利,能在此地隐藏如此之久还不被发现,实力必然不弱于自己。
“刚刚才见过面,这么快就忘了吗?”声音再度响起。
嫽大吃一惊,心下道,难道是那两个孩子,不会,解封初始,就是自己也不敢靠的太近,根本不可能有活物。
池水向着两旁散去,留出了一条道路,是他,那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是他,那个不畏生死,跳入血池的首陀罗族人,没错,霄没有死,他一只手托着默,此时的默,已经昏迷不醒,霄手腕稍一用力,将默送到天坑边缘。
天坑里
水池中,似是感到了这个五岁孩子的召唤,液态化固,无形化有,变作台阶,任君踏上,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他的气势便增大一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嫽有些措手不及,却没有影响他的判断,看着眼前这个五岁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走上来,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恐惧,手握妖刀,那颗不安的心稍稍放下,说道:“你不是那孩子,你到底是谁?”
霄裂开嘴角,似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戏弄道:“你还猜不出吗,你不是想着要掌控你口中所谓的妖刀吗,马上你就会得偿所愿了,你记住,不是你的东西不要随意触碰。”
一股大力袭来,妖刀脱手而出,只是瞬间,便已经入了霄的手中,也就是这一瞬间,嫽失去了他最为依仗的力量,也就是这一瞬间,他下意识道:“你,你是刀灵。”
摸着自己的下巴,品味着这个称呼,霄无奈的感慨道:“真是失败啊,老夫究竟沉寂了多久,竟被人误认为刀灵,也罢,刀灵倒也符合我现在的身份。”
“你且看好”霄单手呈爪,妖刀在他稚嫩的手中不断旋转,下一刻,嫽,身首异处。
妖刀再次回到手中,黯淡无光,唯一有变化的,似乎刀身之中血痕妖艳了几分,霄自嘲道:“老夫一生征战无数,当年杀人如麻,气吞万里如虎,何等风光,最后竟委身于这石刀之中,罢了罢了。”只是这些话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口中说出,难免让人联想非非,“这空间,也散去吧。”并指如刀,划破空间,手臂一挥,白首村熟悉的景象再度回归眼前。
三天后
“默,你再跟玲姨说一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霄怎么还是昏迷不醒?”这个自称为玲姨的女人眉头皱成了川字,焦急的问道。
默再一次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玲一字一句的努力记下,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了吗”玲再度问道。
“玲姨,我真的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了。”默摊开手,不停地解释道。
她是玲,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个头不高,身材微胖,在这个生而为奴的民族里,玲每天为了生存,不停地忙碌着,她的笑,没有勾魂夺魄之势,她的哭,也不曾梨花带雨惹人怜悯,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占得一丝小便宜能开心很久,她也有自己的坚强,尊严容不得他人践踏,她很平凡,在首陀罗族中,好似大海中的小小水滴,她很伟大,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母亲。
玲慢慢的坐在床沿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霄的脸庞,忍不住的啜泣道:“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玲姨,村长不是说了吗,霄只是脱力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默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默默的湿了眼眶,他多想,多想躺下的那个是自己,自幼无父无母的他,被玲姨养着,虽然早已视为亲人,母亲的那一抹温柔确是自己永远感受不到的了,霄,醒来吧,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牵挂着你。
玲不断点着头,似是说道:“对对,村长是不会骗我们的,他只是脱力,在休息几天,在休息几天一定就醒了 。”
站着的两个人为了躺着的人担惊受怕,躺着的人三天来一动不动,只有胸膛的起伏还证明他还活着,这一觉,睡了好久。
第四天,午时
霄毫无征兆的张开眼睛,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跳下床,对着房门外大喊:“哥,你是不是又耍诈,撇下我走了。”
一句稚嫩之音,宛如天籁,传进另一个人的耳朵,从院子外飞奔回来,将这个弟弟紧紧抱在怀里,笑骂道:“臭小子,你知道你这几天多吓人吗?”
霄好不容易从默的身旁脱出,大呼气道:“我都快要被你勒的窒息了,到底是你吓人还是我吓人?”
看见霄醒了,默也渐渐活泛起来,笑骂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以为你要嗝屁了呢,到时候,我可就是玲姨唯一的儿子了。”
“哼,你想的美。”霄回应道。
“怎么说我也看了你小子三天,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娘呢?”
“玲姨干活去了,晚上回来,关于我的,还有呢?”
“哦,谢谢”
“还有呢?”
“我饿了”
“讨打”默伸拳向前打去,看这架势,势要将霄再度躺上个三天三夜。
“怕你不成”霄不甘示弱道。
二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迎来送往,玩的不亦乐乎,默红着脸,呼呼喘着粗气道:“霄,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力气大了不少啊,难不成睡觉有奇效?”
霄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你不是故意让着我吧,老哥。”
“行了吧,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可以,我倒是挺愿意在修理你一顿的。”说着,默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拳头,“不过你还记着四天前咱们发生了什么吗?”
“额,一开始你在追我,后来••••我想起来了,后来我们掉进了一个大坑里面,有人正在炼制什么东西,还想要杀死我们,在最后,醒了,我就回到这里了。”霄凭借着记忆,如实说道。
默一把抓住霄的手腕,大声追问道:“中间的过程呢?”
“我记不起了,中间的过程很重要吗?”霄反问道。
默撇了撇嘴,翻起了白眼:“你说呢?”
“嘿嘿,你不是也不记得了吗?还来问我,默哥,你看这是什么?”霄狡黠一笑,从衣服内兜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材质似石非石,仅有寸长,形如刀状,令人称奇的是,刀身之处,有一细痕,如血鲜红,自上而下,贯穿其中。
默定睛看去,那在霄手掌之中的东西,不是妖刀又是什么,他大吃一惊,道:“你怎么把它也给带出来了?”
“鬼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身上,你不是说我昏迷三天了吗,这么多天,你们难道没发现吗?”霄单手握刀,在空中不停地挥动,显然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十分的满意。
“那你问鬼的时候,顺便帮我也问一下,为什么这个东西在你身上三天了,大家竟然都没有发现。”默重新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弟弟,许久,他问道:“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没有啊,我好得很”霄一手握住刀,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想着用指甲扣一扣刀身上的细痕,将里面的泥垢清理出来。
默一把从霄的手中夺过妖刀,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我不是问你现在是不是好得很,我是问刀,也不对,我都要被你搞糊涂了,我是说,你握着它,有没有不舒适的感觉。”
“不是说了吗,没有啊,抓住它的时候,全身冰凉凉的,舒爽的不得了,感觉身体也没有这么乏累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霄回答道
妖刀仿佛没有了当日的神采,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但是它给默心里留下的震撼,挥之不去,他知道,眼前的这把寸长妖刀可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默自己也泛起了嘀咕,无需多言,这肯定是一件宝物,也是一件妖物,算了,等玲姨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详细商讨吧。
“这东西你小子一定要收好了,至于它如何处理,等玲姨回来再说吧。”说着,默双指夹住刀柄,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妖刀不受控制,脱手而出。
没有想象中的落地之声,妖刀视墙壁如无物,整个刀身没入其中,二人嘴巴大张,一脸惊愕。
夜晚,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来,一声“娘”仿若天籁,瞬间冲刷了所有的疲劳,玲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跨入,一把将霄搂入怀中,感受着血脉之间的温暖,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下,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娘很害怕啊。”
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微胖的脸,慢慢的拂去眼角的泪水,小声道:“娘,我不是在这里吗,我不会丢下娘一个人的。”
“对,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包裹着,有些语无伦次。
霄吐出舌头,冲着玲做了一个鬼脸,咯咯的笑道:“娘,羞羞,这么大人了,还流眼泪。”一边说,一边将食指放在自己的脸蛋上。
“胡说,娘这是开心,你个坏小子,让娘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一醒来还来笑话娘,小默,是不是你把弟弟教坏了。”心中的忧虑一扫而光,心情自然渐渐明朗起来,玲打趣道。
“玲姨,是小弟自己学坏了,你可不要什么事情都算到我的身上啊,我可是很冤枉的。”默摊开手,脸上尽显无辜的表情,看着一脸坏坏的霄,默又道:“玲姨,现在我以身作则,决定好好教育教育小弟,您意下如何?”
“娘,他欺负我,你管不管?”霄龇牙咧嘴,做凶狠状。
“不管,你啊,现在都成了皮猴子,的确是应该让你哥好好地管管你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惹事。”玲放下怀中的霄,作势便要出门去。
此时的默像大灰狼一般,紧紧盯着白兔似的霄,慢慢走去。
“啊,苍天啊,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霄双手捂住头,不停摇头道。
玩闹归玩闹,在默之后,霄也将发生的事情再度诉说了一遍,虽然知道二人已然无恙,可那最为重要的过程被霄一笔带过,玲心中的疑惑依旧是没有解开,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关键的时候,两个孩子最终能逃离出来,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妖刀,当真如此威力吗?
看着玲眉头紧锁,霄屁颠颠的走过来,手中摊开一物,说道:“娘,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这是?”玲问道。
默在一旁,解释道:“玲姨,这就是我们口中的妖刀。”
仅一寸大小,通体石质,平淡无奇,和自己感官上的宝物丝毫不同,玲有些质疑的问道:“你们两个小子,没拿我开玩笑吗?”
如果不是两兄弟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换成别人告诉自己,这个小东西巨大的破坏力,自己也是不相信的,霄拿起妖刀,走出屋外。
夜色斑斓,皓月当空,星星点点,虫声蛙声混做一片,在属于他们的舞台上演奏。
在这浩荡天地之中,人如沧海一粟,渺小而卑微,风呼呼地吹着,吹着霄破烂不堪的麻衣嘶嘶作响,霄手握妖刀,感受着沿刀身传到手心的冰凉惬意,这一刻,霄有种感觉,自己仿佛拥有无限的力量,墙壁的坚不可摧,不存在的,下一秒,没有更多动作,单手甩出,妖刀在这黑夜之中,化作一条笔直,没入墙壁。
玲被这简单而粗暴的力量所惊艳,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他才只有五岁,自己都没有这洞穿石壁的能力。
两兄弟嘴角扬起微笑,双手扶肩,默默的点着头,显然对自己的表演异常满意。
玲靠近石壁,双眼眯缝着,仔细打量起来,石壁为石,妖刀亦为石,然而,此石非彼石,墙壁的坚硬已能想象,妖刀视之无物,鲁镐一般,径直穿破,没有多余粉粒,妖刀没入石壁,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她用力将它从石壁之中拔出,在这黑夜之中,刀身之中,血红略显妖艳,玲手握刀柄,再度用力,想要重新插入墙壁,亲自检验一下妖刀的威力。
“砰”这一次,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刀尖墙壁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却没有没入。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霄从玲的手中接过妖刀,随手一插,刀没墙壁。默取刀,用力,入壁。
下一秒,玲被惊得目瞪口呆,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这看似削铁如泥的妖刀,自己竟然无法掌控,两个孩子跌跌撞撞,反而能驾驭它,说不定真的有一些奇遇也尚未可知。
玲再度取下妖刀,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正经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能驾驭它,但是我敢肯定,此物的降临,是一场大的机遇,妖刀的事情,你们一定要保密,再也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应该知道。”
默和霄第一次看见玲流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异口同声道:“我们对天发誓,一定会对这个事情保密的。”
“你们先回屋吧,这件事情让我再好好地想一想”玲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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