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物是人非
“结账！”
天锋背起古剑，随手撒下几块黄金碎石，青衣飒动，只身从客栈二楼跳下。
这一切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但客栈外还是聚集不少闻讯而来的修士，其中不乏玉氏子弟和巡城士兵。
“快，抓住他！他就是天锋！”
风云客栈的掌柜探出脑袋，冲着楼下围观众人大吼。
“找死！”
天锋神色冰冷，眸子望向掌柜，也不见其拔剑，目光如炬，一道无形剑意化空而出，立劈而下，客栈掌柜避之不及，一颗大好脑袋滚落楼下，滚烫的热血吓得楼下众人心惊胆战。
“这、这是什么妖术！”
“不对！这不是妖术！这是剑意！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气凝形，破裂虚空，杀人与无形！此子消失的这三年究竟去了何地，这等剑意，纵使是玉山河，也是苦修三十年，才堪堪摸索到此等境界。”
……
“吾等不是此子对手！快跑，速速将其行踪上报城主！”
客栈下，一众闻讯赶来的玉氏子弟大惊失色，纷纷落荒而逃。
天锋冷哼，大手一挥，身后半截古剑再度腾空，悬于半空，剑鸣声大震，剑随身动，踏空而行，皇皇剑气密集如雨，如洪水决堤，席卷冲向围观众人。
啊！
快跑！
……
剑气腾空，专挑玉氏弟子下手。
玉氏统霸凌云城已达五百年，玉氏子弟一向自是高傲，每次出行都要前呼后拥，更令人可笑的是，玉氏嫡系子弟大多喜欢身着紫色长袍。
殊不知，这一举措，成了他们今日的夺命服！
周围疯狂大作，天锋踏立在半空，神色淡然，随着一道道法印在掌中凝结，古朴断剑飞旋腾空，每至一处，便有数位玉氏子弟倒下，一时间，风云客栈下血流成河，其余围观众人虽未被天锋针对，但也被这骇人的剑气吓得四散而逃。
“回去告诉玉山河！血债血偿！三日后，吾会亲自造访婚宴！”
天锋声音低沉，落在玉氏子弟耳中却宛若惊雷炸响，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在随后赶来的巡城士兵的保护下逃向城主府。
围观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目瞪口呆，谁也不会想到，三年前凌云城内人人都可以嬉笑辱骂的天家大少，如今竟已恐怖如斯！
众人回神后，再度望去，半空中那里还有天锋的身影。
时光如白驹过膝，匆匆而过，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呼唤与挽留，而留下丝毫的痕迹……
深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空中飘荡，整个凌云城一片昏暗，白日的喧嚣不再，城内除了一队巡夜的士兵，再也看不到其他身影。
一道黑影绕过巡夜士兵，在半空中接连跳跃，身如鬼魅，最后踏立在一座高楼之巅，他束手而立，乌黑的眸子望向天氏府邸，神色复杂又凌冽。
三年前的一些场景在脑中浮现。
“你这废物，凭什么做我的哥哥！”
一位黑衣少年持剑而立，剑眉星目，虽年仅十岁，周身上下却透露出大武师的强悍气息，十岁的大武师，这在凌云城内，绝对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剑弟，我……。”天锋欲言又止。
“闭嘴！不许叫我弟弟，今后更不许在人前说你是我的哥哥，否则……。”黑衣少年眼中杀意凌然，话留半分，凌冽寒意却是不言而喻。
……
“呦，这不是天大少爷吗，今日怎么有空到风云客栈，后花园的花草修剪好了？哈哈哈哈……”。
风云客栈内一些富家子弟对天锋冷嘲热讽。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一道倩影出现在客栈二楼，肤若凝脂，白皙如霜，体态婀娜如杨柳，一袭紫色长衫，她踏步走来，长衫舞动，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在风中若隐若现。
“你来了。”天锋微笑着望向对方，眼神柔和而温软。
“天锋，今后，你我不要再来往了。”来人声音清脆，落在天锋耳中却宛若惊雷。
天锋紧握双拳，强忍着心头怒意，再次微笑，道：“灵儿……”。
“够了！今后，不许再唤我的芳名！吾父亲已经同你父母解除你我之间的婚约。六年后，天剑成人礼后，吾便要与其结为夫妻。你，好自为之！”
“灵儿！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
天锋发狂似追出客栈，可外面那里还有玉灵儿的身影，在他面前，只有一些过往的行人，而且大多冲着他嬉笑怒骂。
自从无法修炼的秘密被人泄露出去之后，他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昔日的‘天家大少’光辉不再，他的父亲——当时的天氏族长天洪也不再对他假以颜色，任由族内子弟对其肆意辱骂。
更可恨的是，就连一些家中奴仆都敢对他拳打脚踢，逼迫他修剪花草、端茶倒水！
……
“父亲，母亲，你们当年就没有一点心痛吗？”
暗黑无垠的天空下，天锋摘下黑色斗笠，露出一张坚毅的脸颊，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天氏府邸，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昔日的记忆成了他心中唯一的痛。
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母会在他无法修炼的秘密泄露之后态度大变！
他不明白，自幼与其一起长大，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锋哥哥’的天真少女也是如此翻脸无情！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废物，玉氏和他的大伯还要联手将他暗杀在断魂崖下！
而现在，他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实力！
强者生，弱者亡！在这苍茫大陆上，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能受人尊敬，让人敬畏！
当年他跌落断魂崖底，没有人知晓他在崖底经历了什么！
断魂崖底白骨皑皑，一处幽冥潭冰冷如霜，里面的食人鱼更是凶残，天锋从潭水中死里逃生，血肉模糊，若非慌乱中无意吞下一颗神秘丹药，他早就魂归九天。
“武神前辈，丹圣前辈，吾，天锋，定不辜负两位前辈遗愿，待解决完此地事情，吾便启程前往浩渺圣州，去完成你们未完成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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