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春生
“燕回巢！”
钟春生宛如一只在风雨之中穿梭的春燕，灵活、迅疾。两道剑气，如燕尾一般，斩在了杜砭的两肋。
钟春生越战越勇，凭借着精湛的剑技身法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终于抓住机会伤到了杜砭。不过，钟春生也不轻松，体内气血翻涌，一口血已经涌上了喉咙，被强行咽了下去。
钟春生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没有多作停留，不顾翻涌的气血，再度使出燕回巢，欲扩大战果。
钟春生眨眼间又出现在了杜砭面前，眼看着就要重创甚至斩杀杜砭了。
这时，杜砭终于使出了他的契约能力，背后突然展开了一对翅膀。这一对翅膀不像飞鸟的双翼，样子更偏向于蝙蝠的翅膀，暗红色的肉蹼，没有羽毛，看上去邪恶怪异。
杜砭腾空而起，躲过了钟春生的杀招，同时劈出一道刀气。钟春生无法收招躲避，只能硬抗。剑气和刀气激烈地碰撞，肆虐的气浪将钟春生掀飞，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噗！”
钟春生跌坐在地上，强压着的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钟春生内外都受到了不轻的创伤，但是他却露出了笑容，他原本也没指望能这么快就击败杜砭，逼出杜砭的契约能力才是钟春生真正的目的。掀开的底牌和藏着的底牌，威胁程度是不一样的。
但是，逼出了杜砭的底牌也意味着钟春生将要面对杜砭全力以赴的进攻。虽然因为没有平衡好修道与契约的关系，杜砭的一加一小于二，但也比一大了不少，钟春生顿时陷入苦战。
舒云活动着实际上并不僵硬的身体，说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来连热身都算不上。”
钟春生和杜砭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舒云这才刚刚开始，钟春生陷入苦战，舒云还优哉游哉。想要先一步取胜的好胜之心，不忍看钟春生一人苦战的浮夸的所谓兄弟义气，不知道舒云是出于前者还是后者，或者两者都有，亦或是两者都不是，总之，舒云决定快一点结束战斗。
杜砭有七个得力的手下，都是能够与初境修道者匹敌的人物。其中，千面重伤昏迷，百里息被擒，铁拳被斩杀，还剩下四人，也是战力最强的四人，四人联手，就算是道之中境的强者也完全可以一战。
“燕回巢！”
“燕归巢！”
“燕回还！”
“飞燕还巢！”
……
舒云有点看不下去了，在四大强者的围攻之下，还对钟春生喊道:“你丫的能不能别来来回回都是这一招?除了燕子你就不能玩点别的动物吗？我都听烦了。”
钟春生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敢分神，他现在就像一只在狂风巨浪之中穿梭的海燕，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吞噬。
钟春生很无奈，在杜砭使用了契约能力之后，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偏向杜砭了。在钟春生所有的剑招中，燕回巢不是威力最大的，但却是速度最快、滞空能力最好的一招。唯有使用燕回巢，钟春生才有在保证自身不受到重创情况下伤到杜砭。
一开始，钟春生还尝试着主动进攻，可是杜砭一升上高空，钟春生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鞭长都莫及，更何况钟春生用的是剑。所以钟春生只能等待着杜砭下落攻击他的时候，抓住机会反击。
很快，钟春生连被动反击都很难做到了，燕回巢沦落成了逃命的招式。钟春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体内的源力也所剩无几。
“飞燕回巢！”
……
钟春生只能不顾源力的消耗，一次又一次地使用燕回巢，就算以后被安上“虐燕狂魔”的称呼也在所不惜，什么都没有小命重要。
“冰天雪地！”
相对而言，舒云就轻松多了，以一己之力，独战四大强者，仍旧不落下风，终于逼得其中一人全力爆发了自己的能力。
空中，大片的雪花飘落，地面，厚厚的冰霜凝结，温度骤然降低。寒冷侵蚀着人的肉体和精神，连源力的运转都变得缓慢。
这一招覆盖的范围很广，钟春生也受到了影响，本来就是风雨飘摇的钟春生，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
“舒兄救我！”
钟春生只得向舒云求救。
“雪消冰又释，景和风复暄。
满庭田地湿，荠叶生墙根。
茅舍悄无事，日西斜掩门。
不开芸帙卷，欲与何人言。”
舒云用清朗的声音颂着诗句，以源力为桥梁媒介，用诗词传情达意，沟通自然天道。大自然的伟力不是人能够抗衡的，温暖和煦的春风吹过，冰雪消融。
这一首《早春》是舒云去年早春时节所作，当时正是樱花岛事件过去一年之后。冬天渐去，冰雪消融，春风和煦，景色宜人。融化的冰雪让土地变得湿润，墙角的荠菜都已经生根发芽了。舒云在一个小山村养伤，闲来无事，日落西陲，房门虚掩。谁能和舒云交谈呢?没有，舒云只能打开放有芸香的书籍来看。
这首诗表现的是早春时节，风和日丽，舒云感受春天的和暖气候的同时，也因独自一人卧病而感到寂寞，只能寄情于书籍，只能寄情于自然，感受自然，亲近自然。
一首《早春》将冰天雪地彻底瓦解，但是舒云并没有就此停手，张口又颂: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
大自然虽然默默无言，但却是有情的，寒尽而带来春天。
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季节，万物将会复苏。
钟春生感觉有一股暖流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伤势已经好了一两成。变化最大的是钟春生的道基空间，钟春生的源力已经枯竭，道基之中此时有旋风刮起，不是杨柳清风，而是黄尘沙风，黄沙不是别物，正是源力。
源力如沙，从液态变为固态，更加凝实，更加精纯，每一粒沙尘源力的作用都可比一洼液态源力，这是量变也是质变。
钟春生在这一刻，踏入道之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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