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室窃药
夜。
天玄城叶家的一处小宅——
幽幽烛光摇曳，墙壁上映照出了两道瘦小的身影——哥哥叶霄寒、妹妹叶子柔。
叶子柔已是困的不行，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起来。叶霄寒则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怔怔出神。
林月身为一介女子，身体不如男人来的强壮，却在叶家的要求下不得不从事些男人的活。就在前些日子，林月因为过度劳累，身患重疾。如果可以休息调养这病也并不难治，奈何叶家要求林月必须做完安排给她的事情，这就导致了如今林月患病在床、有药难治。
叶霄寒想起白日里医师说的话——
“夫人现在，只有用那上好的灵药百生草熬成药汤才能医好了，可这百生草贵为五品灵药，岂是那么好寻的？唉，我给夫人开一剂药方，先吃着罢。”
医师说的没错，‘百生草’的确难寻，但做了一段时间统计叶家仓库工作的叶霄寒知道，叶家曾在一处秘境中获得一株‘百生草’，如今正养在叶家仓库里。
他在白日里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父亲，叶武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激动的去了叶家大宅求药，却被告知叶家没有‘百生草’。
怎么会没有？
只是不想给罢了！
叶霄寒五岁时跟着叶武来到了叶家，如今已是快要十二岁的年龄，七年的时间里，他也看明白了叶家掌权人丑恶的嘴脸。
你不给，我便自己去取。
叶霄寒估摸着夜已经够深，此时去仓库偷药的风险会降到最低，于是他起身向屋外走去。
这惊醒了快要睡着的叶子柔。
“哥哥？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你若是困了便回里屋睡去罢。”
小小的叶子柔摇着头，说道：“我不困，我要在这里看着娘。”
叶霄寒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屋外——
原本只是要在屋外坐一会的叶武因为忙碌了一天如今已经沉沉睡去，叶霄寒驻足了一会之后，从屋内拿出一床被子轻轻的给叶武盖好。做完这些后，叶霄寒动身前往叶家的仓库。
不知何时，月悄悄的躲进了云里，叶家大院变得一片漆黑。
好在这条路叶霄寒走过无数回，闭着眼也不会走错，而在黑暗中，叶霄寒的身形更加难以让人发现。
可谓是天助我也。
叶霄寒摸着黑，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叶家仓库的一侧。
叶家仓库的大门是有护卫看守的，从正门进去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叶霄寒一直在叶家仓库工作，除了正门他还知道其他可以进去的方法。
比如眼前的这扇窗户。
轻轻的推开窗户，叶霄寒翻身进了叶家仓库里面。
相较于漆黑一片的外面，一排排的蜡烛将仓库照的明亮无比，那些装有宝物的大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每一个都价值过万。但叶霄寒的目标不是这些，靠着烛光，叶霄寒向自己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找到了！”
偌大的一个木架上摆满了丹药以及药材，栽植在木盆里的‘百生草’就在其中，叶霄寒迫不及待的将‘百生草’从木盆里的灵土中拔出来，却闻‘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叶霄寒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块刻有奇怪纹路的石头。他猜想应该是叶家人在发现‘百生草’时将它周边的灵土也一并挖来了，这块石头当时就埋藏在灵土之中，如今在叶霄寒拔出‘百生草’时被带了出来。
看起来是个好东西。
叶霄寒将纹路石头收入怀中，准备带着‘百生草’原路返回。
但——
一只手突然从叶霄寒的别后伸出，按住了叶霄寒的肩膀，紧接着，叶霄寒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
“叶霄寒？”
那人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霄寒浑身一震，赶紧转身看向来人。
“叶……叶初老师？”
叶初是叶家的一名武师，专门负责未入武道的少年少女的培训，为人古板刻薄、不苟言笑，被叶家少年郎私底下称为‘铁面人’。
以叶霄寒对叶初的了解，若是被叶初知道自己偷窃了‘百生草’，一定会告诉叶家的掌权人的，到时候自己受罚事小，救不了母亲林月才是大问题。
叶霄寒想要蒙混过去，但看叶初那怀疑的眼神，叶霄寒知道自己今晚是瞒不过去了。
他低下头，道：“我偷了百生草……”
“百生草？你偷那个做什么？”
叶初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偷窃虽不是重罪，但偷‘百生草’这么珍贵的东西，那可是重罪一条了。
“为了……”
叶霄寒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般，只见他抬起头看着叶初，眼神坚定起来，“为了救我娘！叶初老师，我娘的病只有这百生草可以治，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百生草带回去！”
他向后退了两步，身体微弓，全身的力量都蓄势待发起来。
看着叶霄寒的动作，叶初沉默了数秒，随后说道：“这些都是我教你的，你想要凭这些打败我？”
“……”
叶霄寒不再言语，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叶初摇了摇头，道：“你救母心切，一片孝心可见，我怎会拦你？收了你的招式，去吧。”
叶霄寒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一向古板刻薄的叶初今晚怎么会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见叶霄寒一脸不信，叶初眼睛一瞪：“怎地？觉得我是那十恶不赦、不懂得‘孝义’二字的恶棍不成？”
叶霄寒连忙摇头，紧接着则是一脸欣喜：“多谢叶初老师成全！”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这时，叶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叶霄寒，你要知道，你今晚偷了‘百生草’的事情注定是瞒不住的。”
叶霄寒顿了顿脚步，说道：“只要能治好我娘，什么处罚我都无所谓。”
闻言，叶初便不再言语，只是目送着叶霄寒离开。随着叶霄寒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喃喃自语道：“若是我当年有他一半的决心，如今也不会孤身一人了……”
……
叶霄寒跑回家，叫醒了已经睡熟了的叶武，将‘百生草’从怀里掏了出来。
“这是？”
接过‘百生草’，叶武起初是迷糊的，但是看到叶霄寒的表情之后，他也猜到了这是什么。
“百生草？你在哪弄来的？”
“我白日里说了叶家曾得到过一株百生草，就放在仓库里养着。”
“可是大长老明明说了……”
叶武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明白了，只是大长老不愿给他罢了。
叶霄寒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娘亲是因为叶家才落得如今这个样子，他们却见死不救，这些人全是蛇蝎心肠！爹，娘的病治好之后，我们便离开叶家，再也不回来！”
他实在是气愤不过！
却见叶武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情叶家对我们不好，但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也承了叶家不少好处，我们不能光念着叶家的坏，不念着叶家的好。”
叶霄寒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不去偷这个百生草，娘的性命都保不住！”
“偷？”
叶霄寒点了点头：“是的，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赶紧熬了给娘治病吧。”
叶霄寒准备回屋却见叶武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怎么了？”
“怎地是偷来的……”
叶武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百生草’。
“那你的意思是还回去？娘的病不管了？”
“或许说一声会好一点。”
叶霄寒一把夺过叶武手中的‘百生草’，冷冷的说道：“那你去罢！”
对于叶武的表现，叶霄寒实在是失望透顶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贯软弱，但万万没有想到叶武居然会软弱到这种地步，妻子重病在床，居然还在顾忌这些！
叶武终是没有去，在他心里，还是妻子的病情更加重要一些。他随着叶霄寒一起进了屋子，开始熬药，很快屋内就充斥着‘百生草’特有的药香。
“是什么呀？好香！”
叶子柔睡眼惺忪的从林月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叶霄寒抬起头：“是百生草。”
“百生草？”叶子柔惊喜道，“那娘的病有治了？”
叶霄寒点了点头。
“太好了！”
叶子柔显得开心无比。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在小火的熬煮下，‘百生草’的药力渐渐的融入到了药汁中，眼看着一罐由‘百生草’熬煮的汤药即将熬好……
这时——
只听“嘭”的一声，屋门被人从外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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