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少年出山
今天的余庆很兴奋，因为可以出山了。他将与修为达到气海境的各峰年轻子弟出山修行。
为期三年。
这意味着他可以去见那个日夜牵挂着的女孩了。
余庆一早起来，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仔细理了理白色的衣服，郑重系上二爹连夜差人送来的白玉腰带，头发梳得很工整，又用剪刀修剪了一翻，心想这模样她会不会不认得了？毕竟两年过去，自己的变化很大，长高了不少，皮肤白了很多，她会不会责怪自己比她还白呢？
又是一个盛夏，人皇峰山脚下与罗刹峰交汇处有条河流，两峰之间架有铁索桥，正值雨季，浑浊的河水从桥下奔腾流过，逐浪飞花，水声如雷。
桥上人影绰绰，各峰人员齐到，许多人带着或大或小的包裹，或是背着形状各异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斑驳陆离。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表情，大抵来说就是担忧、不舍、鼓励，这些情绪是不可能出现在少年脸上，自然是各位苦口婆心的长辈脸上。
有妇人哭着说道：“儿呀，出门一定要听教习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有糙汉板着脸说道：“此去一别，你我父子二人不知能否再见，给我磕个头，就当是报了养育之恩。”
腰间插着两把斧头的年轻人果真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另一处亦有人含笑道：“此行出山，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铁索桥上有咿唔声、有哭泣声、有调笑声，每道声音混杂在一起就成了噪声。站在高处的顾寒不胜其扰，挥手甩出一道气劲击在立于山腰的鼎上，发出一阵轻吟，冲击着桥上众人的耳膜，各位立于桥上的人员循声望去，原来是人皇鼎响了，赶紧闭上了嘴巴。有人心想这人不过是个外来户，连人皇鼎都敢动，战王也太放纵了，难道是老了的缘故？
顾寒耳朵终于清净，正了正神色，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坏日子，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今天我会带你们出山，你们会见识到真正的世界，通过历练来比对自己所学，增加对修行的领悟与见识。而且外界有很多的机缘，或许运气好被大势力或高人看中，从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也说不准。”
顾寒顿了顿，又道：“为什么又说是个坏日子呢？因为你们其中有些人很有可能会回不来，你们会面临很多危险，机遇与风险并存，运气不好可能就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所以……”
顾寒再次一顿，手指向河岸边耸立起的巨石，说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想出山的，站到石头上去。”
顾寒说完停顿下来，等待着懵懂少年做出抉择。奇怪的是竟无一人选择留下，顾寒有些诧异，心道这群娃娃娇生惯养的，居然没人退缩？脸上却毫无波澜，，依旧板着脸说道：“既然没有人选择做懦夫，那就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与家人话别。”
正值少年心性，年少轻狂，谁人不想出山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岂会轻易退缩？各少年眼中带着憧憬之色，平日里只能在书中或听长辈提起外面的世界。至于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还是要自己去看去经历才能知晓，这个年纪最易动心思，最为好奇，只有亲自走上一遭，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顾寒话虽如此说道，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余氏九峰除了承德峰，修为达到气海境的基本上都到了，其中不乏各峰嫡系血脉，万一出了岔子，可就不好交代了，诸如罗晋、杨书童、黎承业、夏竹，特别是余庆。顾寒转身朝着人皇峰望去，心里压力很大，以至于手心全是汗水，手里握着的名册都有些湿润。
此行出山，气海境36人年龄都在12岁左右，灵丹境5人在18岁左右，至于更高境界的人早已外出闯荡，或留在各峰潜心修炼。
几十人出山，当然不可能是顾寒一个人带队，顾寒只是明面上的带队人，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相护。顾寒说那一席话，其中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为了激励各峰子弟，另一层意思就是向各峰传达一下，出门在外，生死各安天命。自己只是个被聘请来的武院教习，此行出山要是能一个不少带回来还好，要万一出事了呢？自己一家老小都在武院，这口锅要是盖下来，后果不敢想象……
人皇峰上，几名老者站在观致楼顶层，吹着风看着索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刹皱着眉头，有些担忧，不解说道：“为什么让顾寒带队？”
“顾寒虽只是外聘武院教习，修为和心性却不错，修道30余载，踏入了灵元境，在这个乱世实属难得。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不属于九峰任何一脉，所以他一定不敢掉以轻心，只会竭尽全力。”
罗刹听余战这样说，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说道：“这是为何？”
刘承德站在一旁，瞥了一眼罗刹，心想这武夫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笨。拢了拢袖袍，说道：“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出了事，他扛不起。所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哪怕是豁出性命。”
听完刘承德讲解之后，罗刹心道原来如此，眉头舒展开来，频频点头。
黎火看出了罗刹的担忧，说道：“罗晋那小子脑子虽笨了些，却不会胡来，你就放心吧。”
罗刹心想这孙子连我的酒都敢偷，还叫不会胡来？
“黎火。”
“在！”
短短三个字，隐有杀伐之气弥漫开来。几个老人不免产生错觉，好像回到了过往的峥嵘岁月，腰杆悄悄挺直了几分。
铁索桥上重新恢复喧闹声，因为顾寒所说话语中提到了生死，各峰少年严肃了许多，纷纷开始认真与家人道别。唯独余庆很淡然，他不需要道别，他只想赶紧出山，一刻都不想等。
罗晋附耳说道：“庆哥儿，你不去跟余爷爷道别吗？”
因为杂音太多，水声太大，只能附耳。
“你不也一样？”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