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四辆警车呼啸着接连从刘心慈身边疾驰而过。
‘这绝对不是巧合。’
在回酒店的路上,几乎要气炸的刘心慈不止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
辰龙公司突然拆除喷泉的举动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虽然让刘心慈无法再寻找隐藏在那里的秘密,但却让她笃定的相信辰龙集团一定在背后想方设法隐瞒
着什么,而且昨晚发生在酒店里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他们搞的鬼。
‘说不定现在就有辰龙集团的人跟踪自己。’
刘心慈对自己昨晚找安保部的举动有些后悔,她边走边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
但一张张形色匆匆的陌生面孔让她根本不可能识别出跟踪者。
街边一家花店的老板开始把鲜花摆放在花店门外的货架上。
刘心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低下头开始装作认真的挑选起五颜六色的花束。
三三两两的路人从她身边经过丝毫未作停留。
“祝你一切顺利,美女!”
精明的花店老板拿起一束带着露水的百合花递给刘心慈。
正疑神疑鬼的刘心慈顿时心头一惊!她紧张万分的抬眼看向花店老板,却迎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花店老板笑眯眯的指了指刘心慈沾满污垢的衣服。
“哦,谢谢!真是个顺利的早晨啊。”
明白了花店老板并无恶意,刘心慈反而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接过百合花递给花店老板一张钞票,然后快步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回到酒店房间刘心慈又仔细的把全身上下冲洗了一遍,拿出了昨晚匆忙塞进行李箱里的西装外套。
一个纸团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刘心慈捡起纸团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刚刚换下来的散发着腥臭味的裤子装进了酒店提供的洗衣袋。
‘可惜我刚买的巴宝莉,不知道这个酒店能不能把它洗干净。’
刘心慈轻轻的揉了揉被青苔染绿的衬衣衣袖,心疼的把衬衣也放进了洗衣袋。
她走进了卫生间又洗了一下手,然后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化起妆来。
突然刘心慈急匆匆的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抓起垃圾桶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如果后半句话指的不是水池呢?’
她捡起纸团抻平,看着上面的字迹。
“一个小时后,E区二期0693。”
E区二期,这会不会指的是商场或者是市场之类的地方?
不对,商场或者市场不会在夜里那么晚的时间还开门营业。
0693又是是什么意思?
房号?车牌号?
E区二期房号0693?有可能。
难道是我住的这间酒店?
刘心慈立刻拿起电话询问前台,但酒店前台明确的告诉她这里根本没有房号是0693的房间,更没有什么E二期区。
刘心慈不死心,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泾川市其他的大型酒店。
但几番搜索后,她却一无所获。
‘为什么不能把酒店的名称也写在卡片上呢?’
刘心慈皱着眉头埋怨道。
这时浏览器页面上弹出了一家酒店贵宾接送服务的对话框。
上面的内容让刘心慈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在搜索框中重新输入文字。
机场!港口!车站!
是自己刚才搜索的方向不对。
比起酒店,E区二期0693这个位置在上述三个地点里看起来更加合情合理。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泾川市市内有三处长途车站、在郊区有两处客轮港口和一个
机场。
但全天24小时开放的却只有机场。
刘心慈想起了自己的登机牌仿佛看到了希望。
0693极有可能是机场的储物柜号码。
等等,如果说0693是储物柜的号码,那么储物柜的钥匙在哪儿?
在水池还是在假山的山洞里?
不可能,那两个地方自己已经找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况且即便是钥匙在那儿,恐怕现在也已经落到辰龙集团的手里。
刘心慈瞬间又回到了原点,她沮丧的拿起笔纸条上写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E区二期0693’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如果委托人的后半句话讲的不是水字,那又是指的什么?
难道是山字?刘心慈这才发现后半句中山字居然出现了四次。
喷泉池中的灵璧石假山难道不是这四个山字所暗示的么?
或许就是,但她已经晚了一步。
还会有其他的可能么?
但除了‘木、水、山’三个字以外,任凭刘心慈如何绞尽脑汁也再无法从面前的两句话中发现相关之处,更找不到任何文字上的规律。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刘心慈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着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刘心慈拿起手机,屏幕上却显示着号码未知的字样。
她犹豫了片刻接起了电话。
“喂?”
刘心慈在说话的同时按下了屏幕上的录音键,但耳中却只能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哪位?”
刘心慈谨慎的问道,手机另一头的人却立刻挂断了电话。
‘到底在搞什么?!!!’
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刘心慈慌忙来到衣橱前拽出行李箱。
‘等等….这样夹着尾巴回事务所算什么事?’
看着行李箱铮明瓦亮的镁铝合金外壳,刘心慈一下子想到了已经唾手可得的年终奖和每月2万出头的房贷。
‘真该死!’
她鼓起勇气抓起挎包,但还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打开了行李箱。
半个小时后。
刘心慈坐在位于外贸公司大厦22层办公室里的电脑前。
她盯着眼前的外贸公司业务记录,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在楼下看到的一幕。
大厦门前的喷泉池已经面目全非,池壁和底部的所有设备被全部拆除。
昨晚前还有假山、喷泉造型优雅的水池现在变成了地面上一个丑陋的大坑。
一辆12立方的白色混凝土搅拌车正在向大坑里倾倒着浅灰色的混凝土砂浆。
刘心慈不禁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电影里黑帮杀死告密者的手法就是把活人捆住手脚塞进铁皮油桶,然后将油桶里灌满水泥。等水泥凝固后再把油桶
扔进深海。
刘心慈顿觉后背一阵发凉。
她揉揉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试着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外贸公司业务记录上。
但盘亘在脑海里的疑云却仍然让她如坐针毡。
难道就为了一份写满数字的审计结果?
难不成必须要解开谜底,自己的审计报告才能过关?
究竟是谁在如此大费周章的暗示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财务问题必须要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掩盖?
会不会还是自己注意的方向不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前半句话指的是公园里的红杉树这一点应该是确认无疑了,那么揭开后半句谜底的钥匙在哪里?。
“难道是枪打出头鸟?”
刘心慈在手指间旋转着派克笔,自言自语的说道。
从文意上看前后两句话所要表达的基本都是一个意思。
难道这真的只是对我的一个警告?要让她谨慎行事?
“那你的所作所为可是真够低调的。”
她想着早上自己在喷泉池里的举动,无奈的自嘲起来。
“刘小姐?”
这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刘心慈赶紧拢了拢神儿。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你好,刘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他微笑着说道。
“哦…没关系,请坐。”
刘心慈微微一愣,这才记起对方是辰龙集团外贸公司的接待部经理。
“好的,谢谢。我刚刚听安保部汇报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特地过来看一下。”
接待部经理说明来意。
“啊、那谢谢你了,张经理。”
刘心慈看着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落座,立刻紧张起来。
“刘小姐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要是需要我们帮忙的话请您尽管吩咐。”
接待部经理热心的说道。
“这个……”
刘心慈竟一时语塞。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自己早上的举动。
高个男人仍然微笑着,倒背双手站在那里等待她回答。
‘他手里拿的什么?匕首?还是麻醉针?’
刘心慈额头冒出了汗珠。
她惶恐的胡乱猜测着,后悔刚才没有直奔机场。
“刘小姐?”
接待部经理向她走近。
“啊!”
刘心慈触电般的站起来往后退,却被一下椅腿拌住尖叫着向旁边歪去。
“你没事吧?”
接待部经理皱起眉头,伸出双手隔着办公桌扶住了她。
“没…没…..”
刘心慈结结巴巴的回答。
“我发现耳环丢了一只,到处找遍了都没有。今天早上看到假山才记起前天晚上我下班后曾坐在喷泉边休息了一会儿,所以才…..”
刘心慈松了一口气,慌忙找了个理由搪塞。
“哦。耳环找到了么?”
接待部经理的牙齿洁白、整齐。
“没有,只找到了一只螺蛳壳。我的耳环可能被螺蛳姑娘借走了吧。”
刘心慈用尴尬的说笑来掩饰自己的恐慌。
“刘小姐真是童心未泯啊!”
接待部经理朗声笑了起来。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老么?”
刘心慈俏脸佯嗔,一双妙目里满含笑意看着对面的接待部经理,心中暗想辰龙集团的人也不会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下毒手。
“哈哈、刘小姐真是妙语连珠啊!”
接待部经理居然笑着转身去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刘心慈的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把桌上的派克笔抓在手里。
“还要请刘小姐原谅我笨嘴拙舌。”
接待部经理潇洒转身,重新坐到了刘心慈对面。
他觉察到面前这位短发美女说的话里似乎有一丝调情的味道,或许公司安排他做的正常业务走访能给再他带来一次艳遇。
于是他停顿片刻,揣摩着刘心慈的表情继续说道:
“这么多天连轴转想必刘小姐也累了,等有时间我请您到海边去尝尝泾川著名的海鲜宴如何?”
“真的吗?那太好了!”
刘心慈显得十分高兴。
“没问题。泾川海边的夜景也很美,等吃过晚餐我再带刘小姐好好的游览一下。”
接待部经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帅气。
“哎,对了,我还挺喜欢爬山的。不知道你们公司附近有没有风景好的。。”
刘心慈灵机一动,将计就计。
“泾川最美观海崖啊!这句广告词难道刘小姐没听说过么?”
心花怒放的接待部经理喜笑颜开的反问。
“观海崖!好啊!离这里远么?”
刘心慈借坡下驴,第二句话的谜底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十公里出头,不远但是……”
接待部经理欲言又止。
“怎么了?”
刘心慈觉察到了对方的异样,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演的太过了?
“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接待部经理似乎一言难尽。
“跟我说说吧,求你了!”
刚刚恢复镇定的刘心慈又开始心跳加速,她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冲接待部经理撒娇。
“唉!实不相瞒,泾川市风景最美的观海崖现在几乎成了自杀胜地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想不开的人跑去跳海自杀。前几天刚刚又有一起,现在观海崖还
被警察封锁着呢。不过没关系,泾川还有好多风景如画的地方可以去。”
接待部经理无奈的说,娇媚的刘心慈让他不禁心驰荡漾。
“啊,那太可怕了。”
刘心慈一脸的恐惧。
看来观海崖不可能是后半句话里的隐藏地点,不用想也能知道刘心慈无法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找东找西。
“要不我们就去黛烟顶吧,离这里也就不到一百公里。而且在黛烟顶旁边就有两个渔村。”
接待部经理对周围的景区了如指掌。
“哎呀,那可就太完美了!先爬山再吃海鲜!”
刘心慈的表情看上去现在就想出发。
但她在心里却彻底否定了‘山’字可能是线索的推测。
让她半夜里独自到几十公里甚至一百多公里外的山区找答案?
开什么玩笑?!!!
“那我们一言为定!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对艳遇有了七成把握的接待部经理决定欲擒故纵向刘心慈告辞离开,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要尽快问一下位于黛烟顶山脚下的度假酒店里还有没有空闲的房间。
“晚餐?想得美!”
刘心慈冲关上的房门竖起中指,然后把另一只手中湿漉漉的派克笔重重的扔回到办公桌上。
正午时分,刘心慈离开公司走到对面街边。
公园里一片寂静,刘心慈将随身携带的餐盒放在红杉树下。
斑驳的树影洒落。
刘心慈坐在树下的草坪上,打开餐盒吃了一口盖浇饭。
‘当时那个人应该就是站在这个地方。’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浓密的树荫遮蔽了正午炙热的阳光,树下微风拂面、凉爽宜人。
没有了假山的阻挡,刘心慈的视野更加开阔。
她望着一览无余的外贸公司大厦门口,试着去体会那个人当时的感觉。
‘他究竟为何要这样神神秘秘的暗示我呢?’
刘心慈嚼着嘴里的鱼香肉丝,目光跟着跳跃的思维漫无目地的四下看着。
一个.两个..三个…
在大厦门廊和街边竖立着的高清监控探头立刻告诉了她问题的答案。
‘监控器?难道他是为了防止被监控拍到。’
刘心慈一下子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面积不大但是环境优美的公园里没有安装任何监控探头。
‘那他为什么可以在酒店里出现?酒店里也有监控器啊?’
刘心慈想到了昨晚被塞在酒店房间门缝下的纸条。
‘难道不是他亲自塞的纸条?’
她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影将纸条和一张钞票塞进酒店侍者手里的画面。
‘难道是秘密特工在找我?伊森•亨特真身出现?’
刘心慈一脸黑线的发现自己居然臆想着汤姆克鲁斯那英俊的面孔会冷不丁的出现在眼前,立刻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这里也是海边。汤姆克鲁斯秘密来到了你身边。嘭!你就变成了女一号。然后你们两个人一起亡命天涯。醒醒吧花痴!汤姆克鲁斯不吸烟。’
刘心慈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些可笑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哎~~~!”
刘心慈轻轻的叹了口气。
毫无头绪的工作、接二连三的惊吓、云里雾里的暗语让她感觉现在自己脖子上正顶着一大盆几乎就要漾出来的浆糊。
“也许真的该去海边放松一下了。”
刘心慈想起了接待部经理的提议,她轻轻的靠在红杉树那粗大的树干上,抬头向上看去。
湛蓝的天空被红杉树茂密的枝杈分割成了无数不规则的图案,或方或圆、或长或扁,仿佛在刘心慈的头顶撒落了盒一千片的拼图。
“把你们拼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刘心慈用修长的手指捏着想象中的拼图碎片,比比划划的凑在一起。
“咔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有人从树后悄悄接近!’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谁!”
刘心慈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鬼叫起来。
一道黑影从树后窜出,快如闪电。
“啊!”
刘心慈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尖叫慌不择路向后退去,谁知却脚一崴摔到在地。
棕背红腹的松鼠两只前爪紧张的捂着自己毛茸茸的胸口,仿佛被刘心慈吓到心脏病发作。
它用两支后腿撑起身体站立在那里,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黑鼻头和胡须不停的颤动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吱哇乱叫还摔了个腚墩的庞然大物。
刘心慈不由得笑了起来,红腹松鼠吓的一哆嗦,扭过小小的身体作势要逃。
“你好!”
刘心慈开心的笑着向红腹松鼠伸出手去,刚才臆想中的汤姆克鲁斯果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红腹松鼠在公园里生活已久根本不怕人。
它用两只灵巧的前爪飞快的在脸上摸了几下,然后向刘心慈放在地上的饭盒里探过头去。
“你饿了么?小家伙?”
刘心慈怜惜地对红腹松鼠说道。
红腹松鼠攀住餐盒边毫不客气的把小脑袋伸了进去,飞快的抽动着鼻头在饭盒里的鱼香肉丝盖浇饭上嗅着。
“吃吧吃吧。都是你的了。”
刘心慈看着可爱的红腹松鼠,心情瞬间高兴起来。
红腹松鼠鼻头上沾了些许红色的菜油,它用一只前爪抹了抹鼻头,然后把两根也被染红的小指头塞进了嘴里。
圆圆的眼睛突然快速的眨了几下,红腹松鼠呆住几秒钟然后飞快的转身窜到了红杉树上。
“嗯,我吃着也有点辣。”
刘心慈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草籽树叶走到红杉树下,再次抬头仰望。
树荫光怪陆离,红腹松鼠那蓬松的大尾巴消失在了一根粗壮的枝杈下方。
刘心慈好奇的目光继续沿着伸向四面八方的树枝寻找着。
渐渐的,她竟然在这颗硕大无朋的红杉树上发现了八、九个错落分布,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被发现的松鼠窝。
“幸好有这么枝繁叶茂的古树让这些松鼠安家。”
刘心慈轻轻的拍了拍红杉树那历经百年风雨、已经皲裂出道道纹路的树干。
“再见了!小家伙们!”
她向树上挥挥手,转身离开。
Excel自定义统计宏在电脑屏幕上把辰龙集团外贸公司八年的出口业务记录用函数图表的形式显示了出来。
刚才在从公园回外贸公司的路上,刘心慈终于下定决心。
她打算根据手头全部的线索再去仔细梳理一遍外贸公司的业务数据,要还是不能发现问题就立刻打道回府。
年终奖就让它去吧,审计事务所应该不会因为辰龙集团外贸公司运转正常而开除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这句话的表达意思如果硬要和外贸公司的经营活动联系起来的话,应该从它负面的含义入手查找辰龙外贸公司下跌的数据指标。
刘心慈紧盯着电脑屏幕心中暗想。
但是根据图表显示,泾川市的这家外贸公司经营业绩在整个辰龙集团旗下所有外贸公司中一直出于中游水平,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也没有较大的下滑。
在上一份被事务所打回的审计报告里,刘心慈已经详细的统计过这个外贸公司在从成立到今天这八年的时间里所有的业务行为。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那么称之为不温不火算的上是十分恰当。
现在的刘心慈只能通过比对来找出外贸公司突然下降的业务量,从而反向审查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电脑屏幕上红、绿、蓝、黄四色正弦曲线各自表示着的外贸公司出口商品种类、订单、减少的数量以及时间的参数值。
刘心慈看着相互交错起伏、形状舒缓的四色曲线,眉头再次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看来我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
她沮丧的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烦躁的感觉让她心里仿佛着了火,就连整洁安静的办公室也突然变得憋闷起来。
刘心慈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墙边推开窗户。
风,湿热而又强劲。
远处的天际线阴云密布。
“又要下雨了。”
她望着街对面公园里远远高出其他植被一大截的红杉树自言自语道。
在开始变得昏黄的天空下,红杉树那巨大的树冠在肆虐的狂风里轻轻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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