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1
崂山,崂山下清宫。
下清宫是一个老道观。分上清宫和下清宫。它的出名并不是因为它的古老,而是因为它庙里的两棵树。
耐冬和牡丹。
其实牡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树的。但是这株牡丹太大了。大到我们只能称它为树。花开时节,远远的望去,五彩缤纷,十分璀璨。感觉像覆盖了整个庙宇。而和它相邻的耐冬,是它的十倍。耐冬又名山茶,它还有一个不错的名字——曼陀罗。
十里八乡的善男信女们因为这两棵奇物,不惜舍近求远的到这下清宫来进香随喜。
黄生,就是因为陪老婆上山进香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对道学毫不感兴趣的他,张嘴就能背出一段《南华经》而丝毫没有停顿。他和庙里的几个老道也是熟的不能再熟,尤其是庙里的主持刘老道,更是投缘。
今天黄生来庙里,和往常不大一样,今天他是自己来的。
他把老婆打了。
打完就摔门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连已经准备好了的金银细软和他的书也一起带出来。
他早就想走了。
那娘们也该打,不仅喜欢耍钱,嘴里也不省事儿,张家长李家短,七个蛤蟆八个眼。传闲话,挑唆人家家里不和,哪儿都有她。更可气的,玩起牌来都能进入忘我的境界,都忘我了,那黄生吃什么饭这档子事儿她也就爱谁谁了,别说你吃什么去哪吃,你就是吃屎她也不会问。
这些事儿他当然不会跟刘老道说出来,作为一个男人,面子上实在是不好看。
:刘道长,有个事要麻烦您,一时唐突,还望您见谅,我这给您作揖了!
:哎哟黄相公,何必说话这么外道,您和贵夫人这些年这么照顾小庙的香火,老衲我也是感激不尽,您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老衲一定竭尽绵薄之力,这麻烦二字就不要提了!
黄生一听,嗯,正中下怀,这老道说话还行:既然刘道长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个不情之请,我本来在家中读书,准备明年参考乡试,怎奈家里面人多事杂,实在是分心,因此我就想到了道长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在咱们庙里找一个幽静的所在,我暂住一段时间,能静下心来攻读,来年一旦功成,必定不忘了道长您的恩德。
刘老道也是个外场人,红脸的汉子。一听:哦哦,这没什么,您总来您是知道的,小庙虽然不大,但是闲房静斋还是有不少,您要是不嫌弃,就挑一间随心的,挑好了,我派人过去给您打扫打扫。黄生说:哦那可不敢,我也没什么东西,就是随身的包裹和一些书,我知道您这各屋天天有人打扫,都挺干净的,不必了不必了。刘老道一听:那您就随意吧,饭堂在后院,这您也知道,想吃什么告诉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呢,找我就是了!
这么着,黄生就挑了一间门窗对着耐冬和牡丹的屋子安顿下来了。
要说挑地方他倒不外行,他住的这地方应该是整个庙里景致最好的,推开门窗,十色牡丹交映,参天古木穿云,各种植被茂盛,瞬间的就把眼睛铺满了。
他每天就是看书吃饭,睡觉,再有就是和老道们聊聊天,一晃半个来月,过得也是悠闲惬意。
长时间的看书,不论是眼睛、颈椎还是腰,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黄生也是。
他放下书,走到窗前,两只手揉着腰,转着有些僵硬的脖子,正做着眼的保健操呢,突然,他吓了一跳。
他看见了一个女的!
准确的说,是一个姑娘。虽然隔着有点远,看不大真切,但是俗话说,这男人看女人是远看头近看脚。模糊着瞧,那女孩面似桃花发如墨染,是个美人,一身素衣,白藕似的一双小手带着一副翠玉镯,正在专注的掰下花丛里那些不认真活着的枯枝黄叶,然后顺手放进随身的一个淡紫色的布袋里。
黄生的腰不疼了。
脖子也好了。
他弯下腰把鞋提上,站起来就往门口走,他想走近点看看,看看这姑娘究竟有多大年纪,更主要的是看看有多漂亮!
从门口走出来,他愣住了。
女孩儿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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