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上古遗图
梁鹤随着他妈妈来到山下。这时,他遥遥的看见远处寨门下站满了人。锣鼓声和鞭炮声交相辉映,在这大山里悠悠转转,经久不绝。
“妈妈,那个轿子挺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轿子。我要过去看看,牛就先搁在你这儿啦!”
梁鹤不待他妈妈回话,就已经扔下缰绳,一路狂奔,去到寨门前。
镇长出行,排场大的没边。前面两队是锣鼓手,边走边敲打。紧接着是卫兵,前前后后,排列整齐,步伐有序。各持着长枪,护卫着中间的大轿。
而木家寨的寨门前,由寨主木一刀率领着寨子里有头有脸的寨民早已恭候多时。前来看热闹的寨民更是数不胜数,将路两边围的水泄不通。
梁鹤跑到近前,却奈何围观的人太多,任凭他侧着脑袋也挤不进去。
他环顾四周,发现树上早被别的孩子占满,没有了空位。而他又看热闹心切,他想亲眼目睹一下大官的轿子,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情急之下,他看到身边有个石滚。上面站了几个小孩,正踮着脚往大轿看去。
梁鹤一跃而上,硬生生的挤下去一个孩子,自己站了上去。他搭着别人的肩膀也踮起脚尖。可是,只能看到轿顶子。
“这不过瘾!”梁鹤不满意的嘀咕道。
然后,他把石滚上的孩子都赶了下来,“喂,你们都下来。这样看也看不到什么,等我把石滚扶的立起来,咱们再一个一个的站上去看,就都能看清楚了。”
这些孩子虽然心中有怨言,但也觉得梁鹤说的在理,就纷纷闪开身,给梁鹤让出道。
梁鹤来到石滚的小端,再叫上一个大点的孩子,弯下腰、相互交叉着手臂,扣住石滚底边,就要同时用力扶起来。
正在这时,卫兵队的其中一个负责侦察的卫兵,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梁鹤搬石滚。
卫兵就当梁鹤要搬石滚偷袭镇长。他护主心切,把手中长枪横起,一枪刺了过去。
长枪旋转着,枪尖不偏不倚正好擦着人腿缝隙,刺了过去。
梁鹤正在用力,突然觉得手背吃疼。他不禁“哎呀”一声尖叫,急忙收手。
长枪的力道虽然被梁鹤的手背消耗掉绝大部分,但仍然残存着力量。结果,枪尖被梁鹤带偏,继续往前刺去,刺中另一个孩子,直接洞穿他的胸膛。
“大胆狂徒,尽敢搬石滚行刺镇太爷大人,还不束手就擒!”
卫兵冲过人群,一脚踏上梁鹤的头,把他硬生生的踩了下去。
梁鹤刚要开口叫冤,此时卫兵拔出长枪,调转枪头,抵住梁鹤的嘴。
枪尖沾满了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全都掉进梁鹤的嘴里。
尝着咸咸的血味,再嗅着浓浓的血腥,梁鹤突然明白,只要哪怕说错半句话,就有被立即处死的可能。
因此,他立马把叫冤的话咽回肚子里,而是改口求饶道:“官爷饶命,我知错了!”
梁鹤虽然是个孩子,但是经常跟在少东家身边。他深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爱面子,永远不会在下等人面前说错话、做错事。
梁鹤的这一招果然管用,卫兵缓缓收回枪,最终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带到卫兵队伍里。
这时,卫兵队已经封锁现场,把看热闹的寨民都赶回了家里。只有死了孩子的那家人家,也不敢靠近,只得远远的看着孩子的尸体,拼命哭泣。
押着梁鹤的卫兵,把梁鹤交给其他人看管。他则来到大轿前,低声说道:“大人,小人发现一个天大情况,急需禀报。”
这时,轿帘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硬朗的五官轮廓,令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说吧,什么事?”
“大人,小人号称金枪王。一枪下去,枪尖可以穿透一拃厚岩石。可是,我刚才尽全力刺中那个男孩的手背,他的手却连皮都没有破。”
“难道他修炼过英魄?”
“大人,刚才小人打听过,这个孩子家徒四壁,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觉醒丹。我因此好奇,特来请教大人,该怎么处置。”
“肉身这么结实,又没有吃过觉醒丹……”镇长不禁陷入沉思,“怎么可能呢?莫非他是……”镇长想到这里,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大人,您是不是说硅基人?”卫兵也突然想到了这层,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脱口而出说道,“我查过相关典籍,只要他们能进化出超级催化酶,他们就能像我们一样正常…”
金枪王的话还未说完,大轿里已经探出一只手,速度如闪电般,在他头顶一晃。
金枪王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他已经七窍流血,扑通倒地。
镇长叫卫兵通知寨民到场,然后下轿安抚,说道:“各位乡民,刚才那位卫兵不明事理,借着职责之便胡乱杀人。试想,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行刺呢?更荒唐的是,又怎么可能去搬石滚行刺?现在,我已经处死了杀人的卫兵,给乡民们一个交待。”
寨主木一刀闻言,感动的大哭,率众人慌忙跪倒,连连磕头,说道:“大人英明神武,我等感激万分!”
“嗯!”镇长摸了摸自己如钢针般的胡须,然后弯腰扶起寨主。一阵嘘寒问暖后,他面色突然变的凝重,说道,“木一刀,江湖传闻,木家寨自古收藏有鬼厉镇的地图。你可否拿出来,借我一阅呀?”
木一刀吓的一阵哆嗦,然后镇了镇神,回答道:“镇长大人,鬼厉镇距今一万余年,有关它的传说太多。我想,镇长大人要的地图,也一定是一则传说而已。”
镇长闻言,面不改色,眼珠子却陡然变的冷漠。他冲卫兵挥一挥手,几个卫兵冲入寨子里。
不大一会儿后,那几个卫兵抱来三个孩子。
梁鹤一看,这三个孩子都是寨主的嫡亲孙子。他吓的心头一凉,这显然是要以三个孩子来作要挟。
“现在我们镇男众女寡,将来婚配成问题。寨主是一方之主,理应事事率先,缩减男性人口就从你做起吧!”镇长说罢,不容寨主回话,他轻轻一摆手。
其中抱着最小孩子的那个卫兵,见镇长冲他摆手。按事先约好的信号,他伸手锁住怀中孩子的喉咙,大拇指与食指一用力,就捏断了孩子的脖子。
寨主心痛的倒地痛哭,“镇长大人,我真的没有上古遗图呀!”
“没有是吧?”镇长冰冷的说道,“那你就继续贡献孙子吧!”
镇长一摆手,又一个孩子被掐断脖子。
“木寨主,你可想好了,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个孙子,我也不想你木家后继无人。”
木一刀抱着镇长的腿痛哭求饶。
卫兵们因担心木一刀会想不开,从而伤害镇长。所以,大家都把枪头瞄向木一刀和其他一些人高马大的寨民。
就连押着梁鹤的两个卫兵,此时也调转枪尖。
梁鹤揉了揉被踩疼的脖子,然后见现场的**味太浓。说不定哪股火就烧到自家头上。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悄悄蠕动身体,历经了半小时之久,他最终爬出人群。然后,他跳起身来,一路小跑,回到他妈妈身边。
“妈妈,镇长跟寨主斗狠,将来一定会殃及到我们。不如,我们牵着这条牛,离开木家寨吧?”
甄栀觉得儿子的话有理,就扛起锄头,随着儿子往山上走去。
才走出一百米远,寨子那边飞奔而来两匹快马。
梁鹤一看,暗叫不好。他急忙停下脚步,摁下牛头让牛吃草。
甄栀会意,急忙蹲下身子,在路边挖野菜。
娘俩各自做出自然之态,没有半点要逃跑的迹象。
两匹马很快靠近,来人一个是少东家木易燃,长的白白胖胖,面相凶恶。另一个是个保镖。
“少东家……”梁鹤急忙冲过去,欲与木易燃搭话。
“梁鹤,你什么也别说了。这是五个金币,现在我交给你妈妈。”
木易燃掏出五个金币,抛给甄栀。
梁鹤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金币。现在,一下子抛过来五个。要知道,五个金币,足够他们娘俩安稳过上下半辈子。他内心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少东家,你说,有什么我为你效劳的?”梁鹤摆出一副豁出去的姿态。
“牵上牛,跟我走,我们去老鹰崖!”
木易燃纵马向前,梁鹤骑着牛紧随其后。
老鹰崖,几乎九十度角的陡崖,其山顶经常有人爬上去。但是山脚,之所以叫老鹰崖,意思是说老鹰也下不到山脚。
悬崖之中被人开辟出一条大路,是木家寨这一带通往镇上的必经之路。
镇长一口气弄死木易燃两个儿子,木易燃当然要报复。因此,木易燃拿五个金币收买梁鹤,为复仇找替死鬼。
梁鹤随着木易燃来到老鹰崖,在一个交叉口停了下来。
木易燃拿出酒肉,让梁鹤吃饱喝足。然后在牛尾巴上绑上一层又一层泡了油的棉布。
镇长的队伍返回,很快通过交叉口,全部走到老鹰崖上。
梁鹤借酒壮胆,跨上牛背,调转牛头,朝向镇长队伍的大后方。
他使劲咬了咬嘴唇,轻轻喊了一句:“妈妈,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说罢,他划着一棵火柴,点燃牛尾巴上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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